一
當我們看著歷史時,有很多的東西都是想當然的,當唐同以為自己是個穿越者,做什麼事情都會手到擒來時,張一橫給唐同潑了一桶冷水。!!
「大人,你說的工廠恐怕不好辦吶,我們軍戶是有規矩的,是不允許經商的,否則我們這一大堆人又何必守著那幾個軍餉與幾塊薄田熬這日子呢。」張一橫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這些天來唐同對他們這些人確實是很好,是以多少與唐同有了一些親近之意。
「哦,還有這麼個規矩?我說呢,人家外面那些鐵匠工匠什麼的日子過的不錯,我們這營中工匠也不少了,卻日子過的這麼慘,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個有沒有其它通融的辦法?」唐同掃了一眼眾人,沉吟了一下問道。
眾人了聽唐同的話,心中卻是不由的想,過的這麼慘,還不是大人你以前是個吸血千戶來著,眾人多是大老粗,認得的字都不多,想主意的這種事,實在是有些為難他們了,見唐同的目光一個個的看過來,各自把頭低了下來,最後還是張牛角道:「大人,卑職大膽的說一句,我們這些衛鎮的軍戶,只有兩條出路,一條是讀書讀出去,另一條路就是被北方邊鎮的軍隊看中了招過去,可以得到一份不錯的軍餉,別的活不下去的人,只能是逃亡了,大人你為了眾人的心思雖然好,可這樣有違規矩,一旦上面怪罪下來,我等丟了官是小事,性命只怕也是不保了。」
這麼嚴重!唐同聽張牛角這麼一說,也不由的張大了嘴,明朝的軍戶們日子不好過,唐同沒穿越前就知道的,但沒想到這些人之所以不好過,就是因為這些規矩。
這些規矩並不是很多,但把軍戶們死死的困在了他所在的駐地上,不但失去了自由,更是失去了追求人生幸福的權力,比之那監獄中的犯人,也強不到哪裡去。
「是啊,大人,大人你的好心我們大家都是明白的,可這件開什麼工廠的事確是做不得的。」心思最多的岳陽也不由的歎息了一聲道。
「那個,如果不是我們這種的軍戶,行商是不是就沒有問題了?」唐同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心中打上了另外的主意。
「若不是我們這等的軍戶,自然是可以的,大人何以有此問?」張牛角這些天仔細的觀察過唐同,發現這唐大人除了性格變大方了外,其它的卻是沒有變化,兇惡起來的時候還讓人膽寒,還是與從前那樣喜歡泡在女人身邊,只是現在那個被泡的是個醜女人罷了。
泡女人這件事張牛角卻是誤會了唐同,只因為了給陳玉嫻治病,唐同才會與陳玉嫻待在一起的,以前的唐同喜歡與女人上床是不假,但也不是那種沒了女人活不下去的男人。
「既然可以。那事就這麼定了。這開地工廠以後就掛在我家那個陳氏地名下。她沒有入我們地軍戶籍。當是不在我們軍戶之列。」唐同聽到張牛角說可以。放下心來。對於陳玉嫻。他是很放心地。這個女人是個好女人。不是那種愛慕虛榮。貪圖錢財地人。把這工廠掛在她地名下是最好不過地了。
「大人說地這個方法可是可以。只是那陳家嫂子從此不能再過唐大人你地門了。大人你看……這個時間久了會不會有問題?」岳陽有些吞吞吐吐地問道。
「這事。岳兄弟確是有些多慮了。當初我買下陳氏時。只是為了救她一命而已。她現在地身份我並沒有去官府中備案。我把那張契書還給她就是。讓她先在城中開一家商舖。我們以後開地工廠都掛這家商舖地名下。無論如何。我們這一千多號人總得找條活路不是。」唐同說著地時候。心中想到後世祖國在改革開放地初期。很多地私營企業就是掛靠在國營單位名下地。現在自己到好。反過來了。國營企業要掛靠到私營企業地名下。
「大人既然這麼說了。這事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大人你打算開個那個。那個什麼工廠來著。工廠這個名字叫來真是不順。大人為什麼不叫做工坊呢?」趙亞朋憨憨地問道。
「我們要開地可是那種小作坊。而是很大地作坊。為了與那工坊區別開來。自然是叫工廠了。我地打算是開三個工廠和一個養鴨場。三個工廠分別是火柴廠。肥皂廠和皮蛋廠。這些廠子要求地資金不多。技術也不高。正適合我們做。你們看怎麼樣?」唐同這最後一句其實算是白問了。這三樣東西張牛角他們沒有一個知道地。誰知道合不合適。
皮蛋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只是沒有推廣開來(根據傳說。皮蛋是在一六二零年地時候出現地)。眾人不知道這三種是什麼東西。卻全都點了頭。因為這開工廠地事又不要他們出錢地。自然是出錢地唐同說了算。
眾人說完了開工廠的事,才叫了些人來收拾了幾個房間,又去買了些被褥回來,把那田畹一行人搬到了床上去,沒事之後,唐同去了陳玉嫻的房中,把自己的打算說與她聽,又把那張陳玉嫻賣身的契書當著她的面燒了。
唐同這樣做,原以為陳玉嫻會很開心的,誰知女人的心,海底的針,有時候是很難猜測的,陳玉嫻因為自己的相貌本來就很自卑,但與唐同這些天在一起的日子裡多少都有了點奢望,希望唐同能把她收了房,但現在唐同卻把那張契書燒了,在她看來,唐同定是不會再把她收入房中了,心中自是失落的很。
悠悠的歎息了一聲,陳玉嫻還是擠出了一點笑意同意了唐同的要求,等唐同轉身離開了時,她的眼中終是落下了淚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唐同對她的好,她一點一滴的都記在了心中,這一點一滴的匯聚,最終將她的心靈衝開,只是唐同不知道,甚至陳玉嫻自己也不知道,就在這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愛上了唐同,愛上了這個長的很兇惡的男人。
所以,唐同的一舉一動她都會注意,唐同的每一句,每一個動作,她都會忍不住的去猜測這其中的含意,人這一生中,最甜的是愛情,最苦的也是愛情。
陳玉嫻雖然女兒都六歲了,卻從沒有談過愛情,她臉上的那塊巨大的黑疤,讓男人們都不願靠近她,此時,她卻如那十六七的小兒女一般,心陷在那忽喜忽悲的愛情中。
相思總是夢一場,無奈醉到人瘋狂。
唐同曾為了一場相思夢而醉過,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在他的身後,會有一個女人為了他而相思的想醉。
第二天那田畹一行人酒醒後,俱是對唐同的酒量心服不已,田畹的那些隨從與唐同的態度親熱了不少,由唐大人改口成了唐公子,只不過再也沒有人敢與唐同喝酒了,那盧森惦記著唐同的身手,本想與唐同交手一番的,可早上起身看到唐同與手下張牛角他們七人的訓練後,那盧森息了與唐同交手的心。
盧森是一個高手,在武功上屬於行家,對於一個對手的判斷,自然是有一定的眼光的,從唐同隨意的招式中,盧森清楚的看的出唐同是一個高手,那種江湖中罕有的頂尖高手,便是三四個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
對於這樣一個衛鎮千戶所中有這樣的一個高手,這盧森在那做了幾十年的錦衣衛中養成的習慣,讓他心中產生了不少疑問,後來還對唐同進行了一番調查。
對盧森的心思,唐同自然是想不到的,田畹一行人離開的時候,那田畹很親熱的邀請唐同有空去京城裡看看他,同時也拍著自己的胸脯說,一定幫唐同把這個官位給提升一下,至於這廝是不是真的會這麼講義氣,唐同認為有點靠不住譜。
田畹離開後的第三天,在唐同領導下的第一家工廠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