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動物園虎山趣事(上)
震旦大學圖書館事件轉眼過去一周,官方解釋是失竊,但是學生之間卻流傳許多版本,圍繞重點自然是那竊賊,怎麼出現的,然後又怎麼不翼而飛的?學生最傾向的解釋就是這是一起靈異事件。即便是科學昌明的現今,學生們心中越是不相信靈異的存在卻又越是願意往這方面盡情想像,而傳言到最後,真相如何已經無關緊要,震旦大學圖書館經過許多、許多人的靈異想像加工,只待夜幕降臨,震旦大學圖書館必然就會染上一抹靈異色彩。
而對於事實真相最為瞭解的任遠,自然沒有想廣大民眾揭示真相的義務,而且,他現在很有些應接不暇。
紅樓。深夜,任遠已經有些快抵擋不住蘇晨的再三追問了。
蘇晨追問的中心思想是:
任遠當夜所使的法術為什麼得用上他的血,還要陳可欣的血,特別是後者,為什麼?這個問題很嚴重,而為什麼她蘇晨的血不可以用?
試問任遠能怎樣回答。
回答說陳可欣是玄陰體質,配上自己陽神之軀的血,陰陽混合,正好破解了鎮魂鐲的鎮魂**,把那些冤魂釋放出來,更為關鍵的是,能歸還他們的明識,讓他們冤有頭債有主,然後一個個洗冤去債。
任遠顯然不能這麼回答,因為蘇晨會繼續追問什麼是玄陰質體質,而這樣一直追下去,蘇晨最終就會明白陳可欣同志其實就是諸修道人眼中的活人參,可以起到隨時隨地進補之作用。追到這點,那就完蛋了,從此蘇晨對任遠與陳可欣二人之間關係會猜疑不斷,即便不猜疑,蘇晨這張伶牙俐齒也時不時會調侃上幾句。任遠可不想橫生枝節。
蘇晨見任遠被自己逼問之下顯露出難得尷尬之色,貝齒輕咬紅唇,忽然湊過去,在任遠耳邊小聲而又惡狠狠地說道:「是不是因為她是處女?!」
「哈!」任遠忍不住發出笑聲,蘇晨真是花解人。
蘇晨見被任遠取笑,立刻不依不饒,伸手輕打任遠。
任遠終於笑出聲來,心道一個「險」,還好蘇晨自己做出了合理解釋。想到這,任遠立刻很嚴肅地點點頭。
蘇晨臉上飛紅,道:「就怪你!」
任遠硬是把一連串的笑聲嚥了下去,站了起來,說道:「夜色不錯,出去漫步!」
蘇晨眼睛一亮,說道:「去做什麼?」
任遠笑著反問:「你說呢?」
蘇晨眼睛眨了眨,道:「結束某人的處女生涯?」
任遠伸手拍向蘇晨,蘇晨靈巧地躲開,斜著眼睛看著任遠,道:「你不是這樣想的嗎?剛回來沒多久就闖進人家清白姑娘的春夢裡面去?!」
任遠苦笑一聲,喝道:「別多想,今天我們去一個好地方。」
蘇晨眼睛一亮,道:「什麼好地方?」
任遠看了看蘇晨,道:「這個樣子怎麼去,得弄一身夜行衣來才合適。」
任遠一句話激起蘇晨的女俠夢,神情立刻激動起來,心裡想定是要夜探什麼地方,立刻道:「我馬上回去拿。」
任遠感覺自己在滴汗,蘇晨還真早有準備。
蘇晨見任遠神色,自然露出扭捏態,然後一揚頭道:「我時刻準備著做一個女俠!」說到這,蘇晨盯著任遠,反問道:「那你呢?」
任遠道:「我很簡單。」說著,很快從箱子裡翻出一身黑色的棉布套裝。蘇晨看到這,眼睛一亮,正要問。任遠道:「秦老爺子的。」
蘇晨鼻子冷哼了一聲,卻不再說話。
二人下樓,來到院子,小黃從大水缸裡蹦出來,甩著尾巴道:「老大,去玩什麼,帶上我!」
任遠道:「你呆著,好好守著這!」
蘇晨笑道:「小黃,別調皮了!」
小黃悻悻回轉,跳回水缸搖頭擺尾去了。
出了院門,蘇晨說道:「你得給小黃再配幾條金魚鯉魚什麼的。」
任遠道:「配啥,他是龍,誰敢跟他呆一起,非把那些魚蝦什麼都嚇死。」
蘇晨美目一轉,又說道:「對了,哪天到市場去轉轉,看有沒有千年王八什麼的,怎麼也得給他配個龜丞相什麼的。」
任遠點點頭,道:「這倒是正理,不過千年的王八估計抓不著,幾百年的還有個可能。」
「行,這事我留心著。」蘇晨得意了,總算找著一件事做了。
蘇晨駕車,很快回到自己住所,接著又很快換上衣服出來。
任遠看得清楚,一身緊身的黑衣,倒是有模有樣。
蘇晨一拉開車門,道:「怎麼樣?」
任遠順口讚了一句,蘇晨高興得不行,問道:「去哪裡?」
任遠說了一句:「動物園。」
蘇晨看了任遠一眼,未多問,駕著車徑直往市動物園方向去。
市動物園位於市西南方,蘇晨大概開了一個小時車到,此時,時間已近凌晨時分,四處黑乎乎一片。
年歷也翻過一頁,已是新的一年,最冷時分已過,馬上見春,但子時依然是刺骨寒冷。這樣的寒冷常人自然難以抵擋,但對任遠與蘇晨這兩位比較變態的人來說一點妨礙都沒有。
兩個人把車停好了,下了車,交換了一下眼神,也不說話,攀上牆頭輕輕一躍,悄無聲息落在動物園內。
兩個人落腳處是一片竹林,腳踩在鬆軟厚實的枯竹葉上,蘇晨輕聲問道:「去哪裡?」
任遠道:「去虎山。」
兩個人再不多說,蘇晨在前,任遠在後前往虎山。一陣寒風吹來,遠處傳來虎豹熊猛獸熟睡的陣陣低吼聲,還有天鵝及各類鳥偶爾的鳴叫聲。
兩個人速度很快,很快來到湖邊,見湖面月光映襯下波光粼粼,靠湖面蘆葦叢中一隻隻黑色的剪影沉睡在湖面上,那應該是天鵝以及大雁類的鳥兒。
穿過鳥湖自然就來到獸區,有猴山,虎山其實是沒有的,這等大型猛獸在相對狹窄的區域,半是露天的,稱之為虎籠更合適一些。
穿過湖,蘇晨忽然站住,回頭輕聲道:「有人!」
任遠也站住,點了點頭。
兩個人身形一閃,躲到一巨大假山後面,就在這時,風中傳來微微哆嗦的聲音,「哥,我真要下去?!」
「你先下去,我就在你身後。」
「哥,你一定得跟在下來。」
「快,再慢一點,就會有人過來!」那人聲音顯然急了,因為外加輕輕的「撲」的聲,顯是抬腳踢那個膽小的地方。
果然,那人顫聲道:「哥,別踢我,我就下去。」這個人大哥也是當真有威風,能讓這小弟畏懼大哥勝過畏懼老虎。
任遠靠近蘇晨道:「我們先下去!」
蘇晨感覺自己耳朵根被這討嫌的人一哈氣,身子有些發軟,一抬頭正要給他一個幽怨的眼神,卻見任遠身子已動,一連串的兔起鶻落。蘇晨暗自咬牙切齒,腰身一擰立刻跟上。就見兩個人影,快如閃電卻從虎山另一方徑直下到底處,接著任遠身子一轉,卻是站在那兩個人下山的繩子處。
任遠望了望蘇晨,不再作聲。蘇晨看著任遠,自然心領神會,兩個人的身形剎那凝固,就好如兩個雕塑一般。
過了一會,就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一個人順溜一下滑下來的聲音,最後就是肢體墮地的聲音,那人立刻「哎呀」了一句。
「叫魂啊!」上頭那人輕斥道。
「哥,你怎麼還不下來。」
「先看看!」
「哦。」
任遠心道,這個下來的人倒真是個忠心、厚道小弟。
這個模範小弟爬了起來,哆哆嗦嗦,手中手電筒一照就照到任遠與蘇晨兩個人,駭了一跳,驚呼道:「哥,這有兩個人!」
「什麼人,你小子眼花了吧,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哪個?」
「哥,真的!」模範小弟聲音快哭出來。
上頭那大哥喃喃罵了一句,大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類的,然後順著繩子很利索地就下來。
這位大哥爬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問道:「哪有人啊?!」
小弟蹲在地上,埋著頭,聽大哥這麼一說,連忙抬頭看了看,然後「啊」了一聲,道:「怎麼沒人了,剛才真的有人?!」
「媽的,要不是看地方不對,老子今天就削你!你小子也學得滑頭了,拿這些來嚇唬老子,快,做正事,咱們手頭有槍,怕什麼!」說著,朝那不爭氣的小弟抬腿就踢。小弟身子也靈巧,一下躲開。
「老虎在睡覺了,趕緊給她打麻藥槍,我們再把弄上去。」
當大哥的叫沒什麼正經名字,就給自己起個名叫李三,那個小弟自然就是李四。
李三說是不怕,其實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畢竟落在虎山,本來自己在上面還得安裝一滑輪,這樣才好把老虎吊上去,不過這個李四膽太小,自己不得不先下來給他壯膽。
就在李三準備招呼李四先把老虎麻倒再說時,忽覺得身後閃過一陣陰風。李三也是多走夜路的人,機靈得很,立刻背上汗毛豎起立刻擰身回頭。李四也感覺不對,也跟著回頭。兩個人看著月光下映襯得滑溜溜的巖壁。李三沒發覺什麼異樣,正要發號司令繼續捕虎發財大計,就聽得李四顫抖的聲音:「哥,你看!」
「看什麼?」李三沒好氣道,因為膽怯,耽誤多少時間,忑不專業了。
「繩子!」
李三立刻睜大了眼睛,自己剛剛順溜下來的粗大麻繩,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