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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Act38 星雲河中波旬意 文 / 非M勿擾

    金獅壁窟內,因為各種理解上的偏差、造成了不可挽回之誤解,當世兩大傳奇就某樣物事歸屬的交涉,終於是失敗。

    一邊,只因為金獅壁窟中並沒有花木之力為引,隔絕了八品神通的神源之力,讓戚太祖封閉了視聽,以為是遭受了算計,終於陷入執障。另一邊,正式更名超軼主、開始抄寫自己遺囑的御龍天,也需要傾力一戰,來發洩自己那一身無處可以傾訴、亦不能傾吐的憋屈。

    總之,奇花八部神源鼎沸,焚木旺火之下,戚太祖將武道七修的灼陽武體推至極限,道武合一的奇招,已然上手。

    「化天地,藏無極,青雲怒馬、復指東!」一聲大喝之下,兩道如匹練一般的灼熱刀氣:其形如金戈,鋒芒畢露;其聲若鐵馬,驟雨雷霆!一招之間,戚太祖已然展現了當初作為金獅帝國二皇子時,那一份兵戈所指下指點江山的激揚風情。

    同時,也暴露了其一生中,最大的執念所在。

    見眼前如此情面,哪怕超軼主因心懷愧疚,也是面色一寒。

    「好一副鐵馬金戈之相!干戈定啊干戈定:此前從未想到,吾兵刃之名號,最終卻是要應在老友的身上!」注目眼前之相,超軼主難得感歎。語畢掌中神兵干戈定向前一點,一聲清喝間吐聲納氣,同樣是以其成名之招,試探眼前,這最陌生的老友之虛實:「玉壘浮雲變古今!」

    兩道極陽之氣,在這金獅壁窟之內,激烈的碰撞,把不見一絲光亮的黑暗空間,照亮得猶若白晝。

    雙方都是極陽武體,也以此論交。一者灼陽之氣,出自地底焚焱;一者紫陽之氣,采於雲間朝霞:兩者,都是道果神源有成的大能。

    頃刻間,兩儀碎裂,世界的壁障發出了呻吟,道道蜿蜒的曲線清脆裂響,開始顯露出世界另一側的詭秘鏡像!

    這情景,便是步武東皇戚太祖,和風軒雲冕超軼主,也要看得一驚!

    同樣的驚色,心憂的內容卻不同。

    超軼主心驚的,是鏡像世界中的景象,果然猶如當初所見的預言一般。這也讓其更加堅信了其付出的必要、堅定了其行事的信念。

    戚太祖所驚者,卻是金獅帝國的寶藏。

    星雲河,是在兩個世界狹縫之間的一處秘境,方圓何止千千萬里。金獅帝國的寶藏再多,放諸於星雲河中,也不過就是滄海藏一粟的渺小!而金獅壁窟,不過是通向寶藏的一道門戶。或者說,石壁的背後,連通的是星雲河。

    那一堵隔絕天地的石壁,雖然是採用了天外奇石,堅固異常,也非是牢不可破。

    那麼金獅帝國庫存寶藏,自然是要防備他人不告而入。所以金獅壁窟中,必然設有機關。沒有金獅帝國的信物,卻要強行破除牆壁,只會毀去星雲河的路口。之後時空發生變異,寶藏的所在被變更,由此雖然進入星雲河,卻再也無法找尋到金獅帝國的寶藏!

    眼見試探之招,便讓此處空間發生激變。

    未免不可挽回的結局,久來默契的兩人,為了不同的理由,竟然不約而同的,採取了相同的行動!

    「喝!」「哈!」異口同聲下,兩人皆是氣貫丹田,把週身氣勁,往天上一頂。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深埋地底、不見天日的金獅秘窟,竟然在這兩人合力一招之下,被擊穿了頂穹,浮出了地面。外間那一片戈壁之地,陡然產生驚天轟爆,掀揚起萬里黃沙!

    見得此景,超軼主和戚太祖,再度行動。

    收起兵刃,兩人雙掌翻覆,身影早已消失。

    雷鳴般的升息此起彼伏,數息之間,已然不下數百掌。四逸的掌勁,推動漫天黃沙,眨眼間,便將金獅壁窟,沉埋。

    收掌而立,兩人相視一眼,相顧惘然。

    片刻,又大笑起來,透露著一股基情滿滿的欣慰,或者說,曖昧……

    不過說出的話語,卻是讓兩人的誤會更加深沉,在相左的道路上越去越遠。

    「此地干係天下蒼生,就此沉埋,可好?」超軼主問。

    「也好!」戚太祖的聲音平淡。在他的認知中,已經認為是超軼主知道了金獅帝國真相,要與他爭奪、或者說分割金獅帝國的寶藏,沉埋此地不過是為了不讓其他人入局……

    這樣的話,也好。即然超軼主已經知道了並介入了此事,那控制事態的擴散,對七曜定尊會的復國大計也有利,他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只是,他渾然不知,超軼主話中所指,其實是另外的意思……

    怪只怪,數千年前,金獅帝國把寶藏埋錯了位置。或者再要怪,就是十幾年前,一頁書等人把魔佛波旬,封印錯了地方。

    接下來就是沉默。

    「那麼,你在壁窟中取得的關鍵之物呢?」這次,輪到戚太祖開口了。

    超軼主回答:「唯獨此物,無可讓步!」

    戚太祖那稍好的臉色,再度陰沉:「嗯?」

    超軼主卻置若罔聞:「那麼,還繼續麼?你我之戰!」

    戚太祖手中雙刀再度上手:「你說呢!」

    超軼主搖頭:「如此,不如賭個綵頭,如何?」

    戚太祖終於哈哈大笑:「好,就賭你手上之物,如何!」

    超軼主也似乎是,早有預謀:「那我賭你五十年內,不得出現武林!」

    頃刻間,狂沙漫天,風雲再起,兩道人影消失在萬里黃沙之中,只留下劍氣刀芒,你來我往:這一戰,注定平手!

    激鬥中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在之前金獅壁窟的對峙一招,從產生的時空裂縫中,有一道莫名的氣息穿越世界而來。其中,隱隱約約透漏著魔音梵唱,潛伏於四周。如今在這漫天黃沙的掩護之下,終於是沖天而起,往天邊飛去!

    同一時間,接受到步武東皇身上所留暗計的蕭洪,帶著慕容紫英、富江,還有素續緣,以八門金鎖陣鎮壓凝滯時空下的縮地成寸,一路疾行,花費了一盞茶的功夫,也終於是到了這處戈壁大沙漠的邊緣。

    高手過招,中不乏觀戰之人。

    當先的,是武道七修,在外七修之亂、一留衣隱退後,至今碩果僅存的兩人,塵外孤標意琦行,與白衣沽酒綺羅生。

    戚太祖赴約在明,卻以武道七修創招者名義,把七修中人誆騙到此處觀戰。是因為顛不亂的離開,導致人手不足,要把他們作為暗棋使用。可惜後來發生了各種變故,戚太祖自己也身困猶夢玄湖,這暗棋並未派上用場。

    此外,還有被北狗最光陰擊敗的葬刀會眾人,隱伏暗處,隱隱約約注視著意綺行與綺羅生。

    這層關係,也成為後來盛華年發現綺羅生隱藏的身份後,為報綺羅生殺子之仇,用來接近意綺行的借口。

    蕭洪的視線,從這些人的身影上一一劃過。最後落在天空上,那抹詭異的氣息光芒之上。

    或許只要一個呼吸,蕭某某就可以以靈識異能,將其中隱含的信息抹去。但是想了想,沒有阻止。畢竟,五十年後的波旬再出,乃是主線劇情。現在這麼早,就橫生變故,不好。

    並非蕭洪不樂意改變劇情。實在是形式迫人,為了在這個名曰隨機卻被固定選取的隨機世界,最後階段的大混亂中,從那群偷渡者的手中火中取栗,蕭洪必須追求絕對的混亂。也就是說,如果可以的話,蕭洪絕對很樂意在那時候,把檯面上可能出現的**oss,都弄出來!

    若是在這裡斷絕了波旬的重出之機,也只能讓最後少一個可以攪亂世間的攪屎棍罷了。

    蕭洪即便是要對欲界動手,也絕對不會是阻止魔佛波旬的重出江湖。

    從閻魔旱魃,到鬼梁天下,到六禍蒼龍,到棄天帝,再到佛業雙身、太學主死神、號天窮、死國天者,加上個已經被輪迴者們拖出來了的天都羅侯,從眼前的劇情到五十年後,有著太多在不同難度下可以區分三個劇情階段的標誌性boss。

    蕭洪若是真的介入此事,也只會暗中推手,來加速佛魔波旬重出的進度。

    其在丘山百妖路上的種種佈局,不就是為了這樣的計劃麼?

    ……至於波旬重出,可能給世間造成的危害與殺戮,蕭某某已然無視:我身後那管它洪水滔天!!!

    所以,目送這倒源自佛魔波旬的靈思,破空而去,蕭某某若有所思。

    八品神通的神源運轉下,蕭洪面露微笑,若有所得:飄忽不定的天佛原鄉、或者說蜃海冥都的具體所在,就這樣得知了!

    接收到這一縷靈思氣息的,可遠不止蕭某某。

    那靈思劃破長空,魔音梵唱一路不絕,卻常人不可聞。只有那些修煉欲界特殊不滅金身功體的欲界教眾,可以接收聽聞。

    「無界波達!魔佛法旨!無界波達!」陰暗的角落中,人聲鼎沸,充盈著無盡的執迷與狂熱。無界波達,便是波旬一派,欲界佛門的專用法號了。自十數年前,波旬被封印於星雲河後,便潛伏下來隱藏陰暗處的某隱秘邪惡組織,開始了重新的活動。

    魔佛波旬的欲界,按照欲界六天的傳說,分為六個層次,設六名天主,其中波旬自領第六天天主之職。然後依次是第五天天主涯十滅、第四天天主譴彌勒、第三天天主律懲王、第二天天主須彌帝釋。至於第一天,為欲界外圍組織,因成員眾多一人難以管理,由迷羅涅印、磐提法輪兩大護界天尊共掌:波旬為魔佛,不在天主之列,於是拿護界天尊兩人湊齊六大天主之數。

    十數年前,欲界入侵苦境,與正道武林一戰,兩大天尊當仁不讓的首先敗亡,第一天也損失慘重不復舊觀,由無常尊者巫六奇暫時統領。

    如今波旬不在,欲界由第五天天主,涯十滅執掌,稱為欲界掌命。

    「無界波達!魔佛法旨!稟告掌命,魔佛法旨,魔佛法旨啊!」如今的欲界總部,四大天主聚集,便是難得露面的巫六奇也勉強列席。而高台之下,激動異常大聲膜拜稟告的,都是接收到波旬靈思魔音灌腦的沿路欲界信眾。

    第四天主譴彌勒,此刻卻是猶豫了一下,問:「那你們可知,魔佛法旨,落向了何處?」

    眾信眾皆面露難色,這個卻答不上來。

    因為並非每個人都可以那麼蕭某某,不出門便有各種異術可知天下事。

    見到好不容易鼓動起來的信眾,因遣彌勒一言變得畏縮,端坐主位的涯十滅臉色頓時難堪。他站起身來,面帶不豫之色的喝問遣彌勒道:「怎麼,遣彌勒,魔佛法旨,天下皆知,難道只有你未曾收到魔佛法旨!?」

    遣彌勒臉色一白,冷汗淋漓:「掌命容稟,弟子這些年一直身負重任,依掌命之命,潛入天佛原鄉打探消息,十年來兢兢業業,絲毫不敢顯露欲界功體,因此靈思被天佛原鄉佛力屏蔽,無法接收魔佛法旨啊!」

    涯十滅卻擺手打斷了遣彌勒的狡辯:「哼,魔佛天威,蓋世無匹,就算有些許挫折,也是無關大雅。你貴為為第四天天主,更當堅定信仰,好自為之、以身作則,切勿被原鄉偽佛們迷惑信仰……」

    然後轉身面向茫然不知該如何做的欲界信眾,涯十滅開始引導信念:「魔佛法旨之事,我已查明,落入了天佛原鄉!」

    所以眾信徒大驚失色:「啊!那豈不是!」一時間聲浪嘈雜,金絲迷茫之語,不知未來何依。十年前的慘烈一戰,苦境正道,在欲界眾人眼中已然成為絕望的代言,何況正道魁首,三教之一的天佛原鄉?

    眼見因為遣彌勒不合時宜的隻言片語,便讓欲界信眾好容易激揚起來的信念與士氣,跌落到如此地步,涯十滅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而捕捉到這稍縱即逝的異色,遣彌勒心中也做下了決斷!

    「肅靜!」涯十滅起身乾咳,一聲肅靜之言,把澎湃的氣勢碾壓向眾人,瞬間鎮住全場:「千年前,魔佛在佛鄉深闕埋下暗樁。而原鄉偽佛愚昧,只道是得計,渾不知他們的愚行,已經為魔佛的重出留下引子!魔佛法旨,會自動投入天佛原鄉,本座早有所料!」說罷,涯十滅轉身看向遣彌勒:「遣彌勒,加緊監視佛像深闕的異動,一有消息立刻回報,此事事關重大,不得有誤!」然後,又再度抬起手來,望向台下,制止住眾人的嘈雜,大聲的宣佈:「眾信,加緊準備,只待第四天主送回消息,我們便要順勢而為,裡應外合鑿滅偽佛,攻下天佛原鄉躬迎魔佛出關!無界波達!無界波達!!界波達!!!」

    「無界波達!無界波達!!界波達!!!」本來低迷的情緒開始激湧,台下又開始狂熱起來,個個口訟佛號,似乎是波旬已然重出。

    而祭台之上,與涯十滅並列的遣彌勒,臉色數度變換,終於像涯十滅行了一禮,然後領命而去。

    嘎巴,嘎巴,扭脖子的聲音響起。無論何時,只要是露面就會不斷把自己的脖子掰來弄去、整的辟啪作響、也不怕骨折了的第二天天主須彌帝釋,就這樣站了出來。等遣彌勒的身形已經完全消失,他才走到涯十滅跟前,小聲的說:「稟首座,遣彌勒神色有異,不可信啊!」

    涯十滅回答:「哼!這麼明顯的事,本座會不知道?若不是他還有用,此刻早已身首異處!你以為,如此大事,本座會想要依靠他?!」

    須彌帝釋聽聞,急忙附和:「不愧掌命,果然明智。只是不知這第四天天主之位空缺後,是不是也輪到我往上挪一挪……」

    涯十滅卻已經冷哼一聲,背過身去,大喝一聲,開始招呼小弟:「洗罪三尊,速來!」

    一陣清風刮過,從欲界總部深處飄出三道異風。之後,憑空出現了三條人影,一白一紅一黑,男的俊女的俏,一個個長得道貌岸然,正是執掌欲界刑律的洗罪三尊:無戒悲航、赤慧慈航、玄定怒航。

    三人見禮過後,涯十滅開口吩咐:「魔佛法旨,落入天佛原鄉,想必是回歸慾海九輪盤中去了。所以你三人,稍後去找遣彌勒,以協助他監視深闕動向為由,潛入天佛原鄉。記住,遣彌勒不可信,你們要在暗地裡見機而動,打探一切有關慾海九輪盤之事物!此事干係重大,魔佛能否再出,欲界能夠捲土重來,皆托付在你們身上,切不可讓魔佛失望!」

    洗罪三尊登時稱是,大表決心。

    不是涯十滅又信不過他們的能力,實在是……

    所以涯十滅想了想,又小聲在他們耳邊交待:「遣彌勒如果壞事,你們可酌情處理。另外,若是力有不逮,便打著遣彌勒的名號,去拜訪佛鄉客座長老忘塵緣,那是我欲界在天佛原鄉的最後暗樁。此人真實身份,乃是我欲界輔座長老,地位與天主等同,爾等切不可失了禮數。另外還有一事也要切記,事不可為時,便是暴露了自己,也不要連累輔座!」

    看到三尊領命而去,

    「雖然事情就這麼交待出去了,不過,我們也得給正道、給自己找點事做!」涯十滅如是說:「巫六奇啊,聽說雲棧頂的三教怪人,養了一隻寵物,是傳說中的龍種,名喚殷玳,其龍吼可以破碎虛空,打開通往星雲河之路……」

    巫六奇一臉不解:「那關我們什麼事?星雲河範圍何止千萬里,支流遍佈天下:並不是打開星雲河,就可以接引到魔佛的!」

    涯十滅卻說:「那你就安排欲界第一天的部眾,在江湖中放出消息,說殷玳的叫聲,可以打開星雲河,召喚出魔佛波旬!」

    巫六奇聽了,過了好久,突然開竅:「啊,妙計妙計,不愧是掌命!」

    涯十滅早已不耐煩:「知道是妙計,還不快去執行!此外其他眾天之主,也各自下去,收攏舊部,為了魔佛的即將回歸,整軍備戰吧!」

    所以劇情,就這樣恢復、同步到原劇情中去了麼?

    看到眾人紛紛領到命令後離去,涯十滅一個人**高台之上,終於是哈哈大笑。

    似乎是就連某個看不到的鏡頭,也在這一陣的大笑聲中,拉得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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