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裝彈簧
沐桃張了張嘴,還未來及說話,便被文洛堵了回去:「對了,我這有樣東西,想讓你幫我看看。」
「什麼東西?」從進帳,沐桃的視線就黏在他身上沒轉開過,期盼能多看一眼是一眼,若是日後在見不到的時候,能回憶也是好的。
「來。」文洛招了招手,心裡有絲淡淡的痛意,只因看清她眼底的依戀,卻為了日後而不能相認。
沐桃走到書案前,見他從桌下拿出了一柄弩弓放在了桌上,「你昨天,在抓那細作的時候,見到過這東西嗎?」
「沒有。」沐桃老實的回答,「這弩弓是他給你的?」
「弩弓?」文洛眼中滑過了一絲訝色,「你識得這東西?」
「識得。」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文幕僚沒見過這東西嗎?」
「沒有。」文洛抿唇輕笑,「我只是看這東西設計的很巧妙,你可知這東西如何用?」
沐桃拿起弩弓,對文洛招了招手,「你看,這裡是弓弦,用特製的箭扣在這機關上,扣住扳機,這箭就會飛出去。」她按了下突出的機關,弓弦立刻彈回了原位。
「你懂的倒是挺多。」文洛笑了聲,低低的,就像是從胸膛發出的聲音,有著致命的誘惑。
他呼吸氣息,吹拂在沐桃的臉頰上,她才發現,兩人的距離貼的十分近,只要轉頭,便能擦過他微翹的唇。
心跳立刻騷亂了起來,她慌亂的縮回頭,將弩弓放在了桌上,訕訕一笑,「我在家鄉,見過這東西,所以才認得,這個弩弓做的不太精巧,如果改良一下,倒是可以大規模的生產,運用到軍事上,完全是可行的。」
文洛微怔,低低的笑了起來,讓沐桃很是奇怪。
「你笑什麼?」便是她說錯,當沒聽便是了,有什麼好笑的。
沐桃不滿的斜了他一眼。
文洛搖了搖頭,「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感覺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個弩弓確實不太精巧,萬一上了戰場,機關卡住了,豈不是太尷尬了?」
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逗得沐桃噗嗤一笑。
「裝個彈簧便是了,這樣就卡不住了。」說完,沐桃才發現說錯了話,他們哪裡會知道彈簧是什麼東西,真是多言多錯。
果然,文洛不解的問:「彈簧是什麼?」他認為不懂便要問,並不丟人,不懂裝懂,才是可恥可悲。
沐桃咬了咬下唇,眼尖的發現,他放在一旁的毛筆,道了句,「借你的筆用一下。」從他手下拽出了一張宣紙,攤平了開始畫圖。
文洛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眼角蕩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藏在袖中的手,不禁隨著蕩漾的心而觸動著,很想撫去她黏在嘴邊的髮絲。
心念動,他也立刻這麼做了,在她錯愕的視線下,縮回手,笑的坦蕩從容,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沐桃的臉微微發燙,忙不迭將紙一推,「這就是彈簧,用很細的鐵絲,一圈高過一圈的盤繞,很有彈性可以漸小壓力,讓機關不容易被卡住。」
「這倒是細緻活。」文洛聽懂了她的意思,頓覺有些傷腦筋,首先面臨的問題,便是如何將鐵拉成絲。
「確實。」沐桃垂下頭,略顯心不在焉。
「那好,等做成了,我在拿給你看。」文洛看著她半垂的嬌顏,略略失了神,不過一瞬,他便平靜了下來,「你可以說了,找我何事?」
「哦,我從遙……龔,你學識淵博,有個問題想請教你。」沐桃不敢抬頭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落淚。
「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你是想問我沐梨的事情?」文洛正中主題,沐梨的事情,他早已經有了主意,也吩咐給賞忻去辦了,只是他不想她也摻和在其中。
沐桃自嘲的笑了笑,他還是這樣,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事,「沒錯,沐梨他久睡不醒的事,你從賞忻哪裡聽到了吧?」
「我只能告訴你,時候未到。」文洛抿唇笑了笑,略顯神秘。
沐桃不解,「那什麼時候,才算是到了?」
「該醒的時候,沐梨的事,就不勞花晴姑娘費心了,你只管多多注意王爺的身體便可。」文洛的笑,突地變得疏離起來,拿起了書簡,淡漠相對,大有送客的意思。
「我……」沐桃抿緊了唇,眼眸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她怎麼能放置沐梨不管,便是她的心都無法安下。
「貝子是我救回來的,我不可能放他不理,你不想說就算了。」沐桃氣怒的扔下句,起了身便要走。
文洛急忙伸手將人抓住,「花晴……」後面的話,在看到站在門前的人後,又嚥了回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文洛淡然的縮回手,起身走上前,溫笑:「怎麼來前線了?」
桃樂瞇起眼,擠出了一抹狠戾的光,掃過了沐桃,她還真是少看一眼,便會有狂蜂浪蝶,追著她的文洛不放。
沐桃被她看得後背發寒,頭皮發麻,硬扯開了笑,「公主。」
「花晴是吧……」桃樂噙著冷笑,哼笑了聲,撫住文洛的胸口,媚瞥了他一眼,「他不肯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
「我和文幕僚在商量事情。」沐桃低低的垂下了頭,因為他們的親密,心底有些發酸,聲音也是越漸越小。
「商量事情竟然能讓你們的手都勾到一起,是不是我在晚來一會,你們就上床上商量去了?」桃樂猛然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沐桃。
當恐懼退去,沐桃頭腦一熱,她憑什麼在這被她質問,他們明明就是清清白白的,便是解釋也該是抓她的人去解釋!
「人說抓賊抓髒,捉姦捉雙,沒有確實的證據,還麻煩公主說話口下留德,還有您那尊貴的身份,莫忘了欲要人尊之,必先自尊之。」沐桃哼了聲,將頭高昂頭,快步走出了營帳。
桃樂氣的面色鐵青,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文洛稍稍吃了一驚,目光追著沐桃的背影直至被簾賬遮擋住,這小女人,總是能給他格外的驚喜。
他淡淡的看了眼桃樂,見眼中的陰狠,微微瞇起的眼睛,輕笑了聲,「看你,我方才是因為這花晴負了氣,才拉住她,要同她解釋清楚,總不好讓客人負氣離開。」
「只是因為此?」桃樂仰頭,一改陰狠的樣子,笑的嬌俏,便是他們真沒關係,她也不能放過那賤人。
花相容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這讓她很是擔心,尤其這兩天花稚容也不見人影,她必須要趁這機會,做好一切,讓花稚容便是知道了,也有口說不出。
文洛沒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不禁捏緊了她的手。
桃樂吃痛的抬頭,看著他眼中的冷光,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他還是一臉溫文無害,「你……」
「怎麼了,這兩天身體還好嗎?」文洛按住她的肚子,「有身孕的人,還到處跑,前線這麼亂,不怕傷到身體嗎?」
桃樂心裡像是灌了蜜,甜極了,順勢歪在他的懷中,「我這幾天都沒睡好,只有你在,我和孩子才能安心。」
文洛皺起了眉心,卻哼都未哼一聲,只是漠然的看著她甜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