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留他不得
射箭的人沒料到,射中的人是她,在一瞬的懵神之後,而後再次拉弓射出一箭。
聞聲趕來的遙樂見著這一幕,驚訝的瞪大眼睛,迅速的抽刀,將飛來的羽箭砍落了下來,冷面看向射箭的人,「二皇子這是做什麼!」
莫錦瑟恨得牙癢,見一箭不成又迅速的射出一箭。
遙樂見他又射箭,更是怒火沖天,用手抓了箭丟在他腳下,又搶過了他的弓,「二皇子這是想殺人滅口?」
莫錦瑟冷哼了聲,表情不變,「我是看那姑娘被人挾持,才射箭制服歹人。」
「二皇子可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遙樂將弓身在腿上一磕,折成兩段丟在他腳下,再不看他一眼,急匆匆的上前抱起了縮成一團的沐桃,吼了聲,「還不將人壓下去,找軍醫!」
將士這才匆匆跑了開。
「喂,喂,你死沒死!」
沐桃咳了聲,緩緩的揚起眼,見是遙樂,有氣無力的罵了回去:「你才死了,烏鴉嘴。」
遙樂微愣,一股無名的火氣生了出來,衝著沐桃破口大罵:「你是腦中有病吧,別人射箭你不會躲,還站在給人當靶子用!」
沐桃將頭縮進了他的懷中,感覺身體無處不痛,頭更是被他吼的嗡嗡直叫,痛苦的皺緊了臉,「好痛……」
當痛意讓腦海中亂成一團的時候,他的臉卻越發的清晰了起來,真難以想像,在這劇烈的疼痛下,他怎麼還能著淡笑沉靜的表情?
她現在便是想笑一笑,都感覺嘴角無力。
遙樂皺起眉心,心底繚繞出了一絲極淡的痛意及衝動,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一切。
不禁加快了速度,逕直闖入了傷兵營,見著正忙活著的軍醫立刻吼了起來:「替她治傷!」
那人聞聲轉頭,烏溜溜的眼眸中,滑過一絲惱意,「吼什麼,這裡全是傷兵,能不能安靜點。「
遙樂一急,空出手揪住他的衣襟,「我沒工夫和你打牙仗,快給我醫她。」
那人垂眼看了沐桃,眉梢輕佻,「你確定要在這裡幫她醫治?」
他眼中閃過了玩味,左右轉著眼。
遙樂愕然,左右看了看,憋紅了臉,低聲道了句:「來我營帳。」灰溜溜的出了傷兵營。
回到了營帳,遙樂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了下來,聽聞她傳出微弱的低吟,頭皮立刻一麻,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怕什麼,有我在,她死不了。」那軍醫慢悠悠的晃到了床前,伸出手去解沐桃腰間的繫帶。
遙樂眼角一辣,等回神已經抓緊了他的手。
軍醫仰頭,不滿的瞪著比他高半頭的傢伙,「幹嘛!」
「我來,你先出去。」遙樂憋紅了臉,吐出了話。
「你以為我稀罕呢。」軍醫哧了聲,不快的跺著腳走開。
遙樂深吸了口氣,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朝著她腰間的繫帶摸去,心裡像是打著小鼓,咚咚咚的亂跳個不停,一張俊臉紅的就像是猴屁股。
好不容易捏住了繫帶,手反而使不上了力氣。
他長這麼大,還沒脫過女人的衣服,更別說看過身體了,心裡十分糾結,可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讓別的男人看著她的身體,這讓他也十分的奇怪。
看就看吧,大不了就是娶了她。
遙樂將牙一咬,眼一閉,慌手解去了繫帶,又小心的將人翻轉了過來脫去外衣,到脫裡衣的時候,心裡的小鼓打的更響。
好不容易脫去了,他也脫力的坐倒在了地上,後背被冷汗侵透。
「好了沒,你那是脫衣服呢,還是趁機做壞事呢。」
這話讓他消去的紅暈,又爬了出來,粗聲吼了回去,「少,少廢話。」慌亂的起身,用毯子將沐桃包了個嚴實,只露出中箭的部位,才喚了軍醫進來。
軍醫看著了,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龔隨軍這麼在意這位姑娘,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
「少廢話,拔箭!」遙樂用吼聲掩飾尷尬,和莫名的心虛。
別開了臉,他暗中奇怪,他心虛個什麼勁的?
軍醫笑了下,從藥箱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在遙樂臉前晃了晃。
他臉色變得鐵青,「你這是想幹嘛!」
「你沒見過拔箭嗎,給我打下手去,我去點燈,你去端水,再來好好按住她,不然可是會血崩,這部位可不好處理,有差池可不怪我哦。」軍醫衝他昂了昂頭。
遙樂的臉色更是鐵青的難看,憋了兩口氣,沒順過來,直到出了營帳才敢吐出來。
卻沒看到軍醫臉上滑過狡獪的笑容,敢對他吼,嚇不死他!
哧了聲,他點燃了燭燈,拿著匕首在火頭上烤著,等著遙樂端來了水,衝他撇撇嘴,遙樂立刻緊張的手腳錯了位,直挺挺的放下水,然後僵直的坐在床邊,按住了沐桃的肩膀。
「誒誒,你會不會,按兩邊!」軍醫很是壞心的捏著刀,在沐桃的箭傷上晃來晃去,直晃的遙樂有些頭眼發昏。
「你夠了沒,快拔!」遙樂火大的吼道,眼眸瞪的大如銅鈴。
軍醫撇嘴,壓刀向她的傷口,暗紫色的血立刻湧了出來。
沐桃吃痛,立刻掙動了起來,額頭泌出豆大的汗一滴滴的滑下面頰,「好,痛……」她啞聲低吟。
讓遙樂的心立刻揪了起來,加重了氣力將他緊緊壓住,朝著軍醫大叫:「你手腳快點,沒聽到她在喊痛嗎!」
軍醫冷瞥了他一眼,握住了箭尾,緊張的泌出了汗,「你只管壓好便是,我要拔箭了!」
「少囉嗦。」遙樂不耐的衝他大叫了聲,汗如雨下。
他皺眉,目光落在她慘白的臉上,感覺她就像是被風雨吹打的花,那麼脆弱和無助,彷彿隨時會凋零,連著他的心也跟著被一下一下的揪著,痛的呼吸開始不順。
「好了沒!」他回頭沖軍醫大吼著,吼出心底的煩動燥亂。
軍醫緊手,用力的拔出了***在肉中的羽箭,血立刻噴濺而出,刺紅了遙樂的眼。
「快將人扶起來。」
遙樂忙不迭的將人扶起來,揉著她的後背,用他從未有過的柔聲,低低的哄道:「好了,好了,就好了,很快就不痛了。」
等做完這一切,軍醫脫力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吸著氣,斜了他一眼,諷刺道:「你抱上癮了嗎?」
遙樂臉上一紅,將人放了開,清了清嗓子,「她怎麼樣?」
「沒事,這箭傷我沒治過上萬,也得上千了,能有什麼大事。」他哧了聲,「就你在旁邊瞎緊張,才害我也跟著緊張。」
「那你方才不是說……」
「說什麼,那是嚇你的。」軍醫白了他眼,起身,沒好氣的道:「守著吧,我去煎藥,如果發燒了再來找我,沒事就別來了。」
遙樂抿緊唇,沾了濕布,小心的擦拭著她後背上的血漬,無聲的一歎。
文洛面無表情的看著桌上的木器,眼眸滑過一絲冷意,「她還好嗎?」
「被龔隨軍帶去治傷了。」言兒小聲的道,「只是箭傷,公子不用緊張,而且幫她治傷的人還是最新來的軍醫長。」
文洛垂下眼眸,表情淡得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人送到王爺哪裡了嗎?」
「送了,公子這是想對付二皇子?」言兒疑道。
「留他不得。」文洛突地握緊了桌上的木器,眼眸深沉了下來。
「可是,公子不是說,他和老主子有聯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