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各走各的
男子剛要開口,突響的一陣腳步聲,卻將他的話給壓了回去。
他很是緊張的拽住了沐桃,壓低聲音道:「如果我死了,就拜託你去望天坡,叢林的山洞中照顧一個人,等他醒來了,你就會知道一切!」
說罷,男子也不等沐桃做反應,便繞過了她。
沐桃只來得及伸出手,男子已閃身出了營帳,緊接著便是兵器交疊的乒乓聲響起。
望天坡的叢林?
她驚訝的張了張嘴,匆忙的追出去,卻和迎頭而來的賞忻撞在了一起。
賞忻一驚過後,迅速的將踉蹌中的沐桃給撈了回來,目光細細的掃過她的全身,發現她身上雖有斑斑血跡,衣服卻未有一絲破損。
再耐不住一把將給抱了個滿懷,「該死的,你就不能讓人安心一下嗎!」
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間,讓沐桃瞬時愣了住,結結巴巴的低喚了他一聲,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忙將人退了開。
賞忻臉上滑過一絲不快,心道:『我看你還能裝多久!」
眼神上,也不禁流露出內心的想法,讓沐桃很是慌亂的轉開頭,清了清嗓子,「那個人呢?」
「死了!」賞忻沒好氣的叫道。
這讓沐桃的眼神忽閃了下,「哦,這樣啊,那我回去休息了。」
「站住!」
沐桃聞聲轉身,不解的揚眉看著他,「還有事嗎?」
賞忻也是一時氣不過,才叫出聲,真要問他有什麼事,他還真想不起來說什麼,便隨便找了個話題,「那刺客一直在你營帳中?」
沐桃錯愕的翻了翻眼,「是,他一直藏在我營帳中。」不耐的叫了聲,沐桃也沒了好氣的反問:「這位將軍若沒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賞忻深吸了口氣,「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沐桃暗道了聲:莫名其妙,才轉身回到營帳,不住的想著男子最後留下的話,望天坡的叢林嗎?
畢竟人家也沒對她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又是臨終的遺言,她還是明天去看看的好了……
外面的賞忻面對搖擺的帳簾站了好一會,直到帳內熄了燈,才總算回過神,這臭丫頭,竟然還真的回去休息了!
就這麼什麼都不說,什麼都沒做,把他扔在這回去休息了,真是……該死的!
賞忻忿忿的捶了那帳簾一下,聽聞身側傳來的喚聲,才黑著臉轉回頭看著喚他的人。那人眼尖的發現了賞忻的面色不善,小心翼翼的問道:「隨軍,那刺客的屍體,該怎麼處理?」
「放哪吧,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賞忻沒好氣的叫了聲,走到了屍體前,一把將屍體扛了起來,黑雲密佈的朝著文洛的營帳走去。
到了營帳內,洩憤的將肩頭的屍體扔到文洛的臉前,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和他大眼瞪著小眼的對視。
文洛輕佻了下眉梢,「怎麼了,這麼大的火氣。」
「還能怎麼了,被人氣的!」賞忻粗聲吼叫道,將地上的屍體一指,「人我給抓住了,不過死了。」
文洛無奈的輕歎了聲,放下竹簡,睨著他:「不是說了要活口?」
「我怎麼知道,這傢伙這麼不經碰,碰一下就死了!」賞忻火大的吼道。
「就只碰了一下?」文洛隆起了眉心,垂下了眼瞼,就聞賞忻沒好氣的嚷道:「可不就是,我就只打了他一下,他立刻給我狂噴鮮血,然後就嗝屁了。」
文洛緩緩的起了身,將人翻轉了過來,臉上的平靜有一瞬的破裂,耐不住低吟出聲:「怎麼是他。」
「怎麼,你認識?」賞忻驚訝的挑高眉梢。
文洛聞聲轉頭,輕笑了聲:「你沒仔細看過這人的臉嗎?」
賞忻輕哧了聲,「當時這麼黑,看著黑影只管打下去,誰有心情看他長什麼樣子!」
「那你現在看看吧。」文洛背手直起身,而後賞忻心疑的將他看了兩眼,伸手將人翻轉過來,瞬時瞪大了眼睛,「我,我怎麼又幫他收了一次屍?」
「這也是我想問的,當時他確實斷氣了嗎?」文洛疑惑的問道。
「怎麼不是的,我可是確確實實將人看了好些遍,才挖坑將他給埋了,今年的怪事怎麼這麼多呢!」賞忻撓著頭,大惑不解的看向文洛。
文洛垂下了眼眸,「我曾看過一本書,書上寫了,在人心臟有個很特別的地方,一旦刺中了哪裡,人會顯出短暫的死亡狀態。」
「不管了,我明天去這傢伙的墓地看看,不就清楚是不是一個人了?」賞忻噴了口氣,又聞文洛輕聲言道:「不用這麼麻煩,你不是說那人是被人刺死的嗎?看看傷口不就清楚了。」
「也是哈!」經他這一提,賞忻忙將男子的衣襟扯了開來,看著身上流出膿血的窟窿,猛吸了一口氣,「當真是同一個人,這傷口絕對錯不了。」
「那就只有這麼一個解釋了,當時人就未死。」文洛垂下了眼瞼,凝眉將屍體又看了兩眼,「你發現他的時候,他人在她哪裡?」
「是。」賞忻的臉又黑沉了下來,「你說他沒死何必再來自投羅網,還偏偏去找桃樂事呢。」
「所以,我更加肯定,沐梨的死,和桃樂絕對脫不了干係。」文洛抬目瞥了賞忻一眼,「這兩天你多留神看著她點。」
「怎麼了,你又想到什麼了?」
文洛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有種不好預感。」
「那桃樂那邊呢?」賞忻擰著眉心,擔憂的看著文洛,「我怕我跑勤了,會被她察覺到異樣。」
「借口我不是早就幫你想好了。」文洛瞥了他一眼,「就拿王爺做牌子,她說不出什麼的,我會找另一個守在她身邊。」
「誰?」賞忻疑惑的問道。
「安芷溪。」文洛勾唇朝著他,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賞忻吧唧了兩下嘴,「成,你看著安排吧,我這就去她營帳外守著去,免得她在夜裡做什麼小動作。」
文洛輕笑了笑,「辛苦你了。」
賞忻聞言,腳步微頓,頭也不回的叫了聲:「我可不是為了你。」
才挪腳走出了營帳。
翌日清早,沐桃也不等靈猴來請人,拿了手記,便朝北營而去,絲毫沒察覺背後跟著的小尾巴。
她昨天看了好一會的手記,才想起被她遺忘了的事情,傾日醉因為有做麻醉的前提,便是解去了毒,也有好些天,會像錦軒的情況,僵硬的無法動彈。
至於這個多久,還要看他的身體素質,差了的,十天半個月也沒什麼好奇怪,本來只是個藥方加口信,沐桃本想托個人送去就算了。
可後一想,反正也得出去,就當是順道跑一趟吧。
剛到了北營外,便有人上前同她打招呼,引著她去到了錦軒的營帳。
在裡面坐著的芷溪,一見著她,立刻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的向她望了去,背後的又隱隱有條尾巴左右晃動著。
讓沐桃一陣眼暈,轉開頭裝著看不著他的存在。
「花晴姑娘,今天來的真早。」靈猴笑盈盈的打著招呼。
沐桃在氣了這些天之後,突然發覺自己生氣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反正今後和他們再不會有牽扯,她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想通了這點,再面對靈猴也不再是一副別人欠她百八十萬臭臉,反而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將藥方交給了他。
這突然的轉變,又讓靈猴小驚了一下,不過卻未多言。
沐桃將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瞧了見,悶笑了笑,也沒多做解釋,將錦軒的情況告訴了他,便轉身離開了。
芷溪一瞧,眼神頓時黯了幾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跟在沐桃身後,像是一隻尾巴一般。
沐桃深吸了口氣,轉回身瞪著他,「你幹嘛跟著我?」
芷溪抿了抿唇,垂下了狐眼,「我走我的,你走你的,我哪有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