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如果有未來呢
到了營外土坡,還未站定腳,便覺背後涼風吹過,緊接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從後伸了出來,橫架在脖頸之上。
文洛垂眼看了眼匕首,卻絲毫不為此所動,笑的依舊如沐春風。
他緩緩的轉過身,看著全身包覆成一團黑的人,勾唇一笑,「我人已經來了,想說什麼?」
「屬下想說的,公子應該也清楚!」那人冷冰冰的瞅著文洛,卻在後者風輕雲淡的眼神下,心顫了顫。
文洛歪頭,「我不清楚,還是你來告訴我吧。」
那人抿了抿唇,卻不敢鬆懈分毫,生硬的答道:「老主子對公子擅自離開,很是憤怒,特命屬下來請公子回去,若不然……」
「若不然什麼?」文洛嘴角的笑越發的輕柔,可眼角卻絲毫沒受笑意沾染,沉靜的有些可怕。
「若不然,血染刀刃。」他微動手腕,將匕首壓向文洛,一道血痕顯現在刀刃之下。
文洛低低的笑了起來,「就你一個人嗎?」
那人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答道:「餘下的人馬上就會趕來,不過若要公子的命,屬下一人足矣!」
話音剛落,他伸出的手,便被扭轉成了詭異的弧度,匕首由脫力的手中滑落,敲擊在地面,發出叮咚一聲脆響。
然他卻連對方是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甚至連一絲痛意都沒感覺到。
文洛彎身撿起匕首,溫溫一笑,「難道義父沒有告訴你,想殺我,只憑你是不行的。」
他握著已經使不上力氣的手,抬目看著文洛,堅定不移的回答:「公子多說無益,屬下是絕不會背叛老主子的。」
文洛眉梢微微一動,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人還不笨,竟聽出了他的暗示。
「你在暗組中,所任何職?」文洛笑笑,也不糾結於對方的語氣,反而轉開了話題問道。
那人將頭一抬,「屬下冒犯了公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不過屬下有一話要提醒公子,莫忘您的身份。」
文洛微皺起眉心,看著那人不為所屈的神態,又是一聲輕笑,「我不會殺你,而我也相信所謂的忠心,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你又為何,對義父忠心不移?」
那人閉嘴不言,用沉默抗拒一切。
文洛輕輕一笑,也不催促他,索性陪他耗下去。
在他漠然的眼神下,那人越發的沉不住氣,早就聽說這位公子頗有手段,現今一瞧,才知他比傳聞中的更是厲害,但是那一雙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眼,就已經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先入為主的心理壓力,讓他再也沉不住氣,「公子,再過一會,我們的人便到齊了,到時便是公子,再想離開也難。」
「無妨,也許見一見他們,會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呢?」文洛勾唇一笑,突地抬手壓住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就覺眼前白影晃過,緊接著肩頭便覺一陣細微的刺痛,一股麻意從痛處直升到頭頂。
而後腿一軟,他便頭重腳輕的栽倒在了地上。
文洛隨之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說過不會殺你便不會。」安撫性的笑了笑,文洛又說:「其實,你便是不說你的忠心為何,我也明瞭義父的。」
那人駭然的瞪大眼,然麻意已經湧上了舌尖,讓他再難發出一點聲響。
文洛輕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頭,縮回手站起身注目遠方。
未過多久,高坡連接林端的一側,隱有黑影晃動,向著他們所在之處緩步貼近,見到文洛將人制服,那些人俱都愣住了。
下意識的站定了腳步看著地上的人,面上紛紛染了怒意。
文洛看著他們染了火的眼眸,展眉一笑,輕言:「不用擔心,我並未傷他。」
那些人聞言,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男子,果真發現他胸脯還在上下起伏著,不由長吁了一口氣。
他們面面相窺了一番,一人主動走上前,彎腰施禮,「不知天支可有同公子,說明老主子的話?」
文洛眉梢微挑,垂眼看向地上的男子,輕輕一笑:「原來是任職天支,我的面子還真不小,竟讓義父捨了老本,來對付我。」
天支眉心緊皺,卻苦於無法說話,只得急在心中。
文洛見他懊惱的樣子,不禁愉悅的勾起嘴角,「你問的是,該說的還是不該說的?」
那人愣了一下,抬目費解的看向文洛。
文洛挑了挑的眉梢,「義父要你們押我回去,不然便是血染刀刃,是嗎?」
那人垂下頭,「屬下也是依命行事,既然公子已經知曉,還要麻煩公子移駕,跟屬下一併回去。」
文洛歪了歪頭,很是不解的反問:「我何時說過,要同你們一併回去了?」
那人聞言即刻拔出刀刃,冷眼看向文洛,眼中的冷厲之色,已經表明他想要說的話。
餘下的一些人,見為首的拔刀,也跟著一併拔出刀刃,映著月光,反射出冷煞之氣。
只是,文洛依舊不改從容之態,反而失笑出聲:「等我說完話,你們再動手也不遲。」
幾人拿不定注意的面面相窺,若是平常人他們那還會容他廢話,可在此的人,不說別的,至少還掛著少主的身份。
最終還是為首的人,先行垂下了刀,冷硬的說:「若是公子想拿天支的命威脅我們,可就大錯特錯了,做為暗組的人,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天支比我們更看得開。」
文洛聞言搖了搖頭,「看得開,卻不代表不珍愛生命,畢竟活著才有未來可言。」
「從入暗組開始,我們就沒想過未來!」他冷厲的眼中,突兀生出一股悲涼之色,被文洛瞧去,心中更是肯定了他義父所用的手段。
「那若是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以去想未來呢?」文洛眼眸一沉,極盡誘惑的輕言道。
仿若帶了魔力的低沉嗓音,讓那些人心晃晃一動,忍不住同時抬頭看向文洛。
文洛眼中閃過狡黠的光,雖只得一瞬,他還是習慣性的垂下眼瞼,遮擋住眼睛。
「看看你們的天支,不正是最好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