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險象暗生
文洛淡淡的挑起眉梢,「那城衛去往何處?」
「我一路跟著,他先去了意公主府,又去了第一行,若是早知道他們打得這個注意,便是用扛得,我也得將那丫頭扛回來。」賞忻捏緊拳頭,狠狠的敲在石桌上,也不知沒有桃,在伺府怎麼樣了。
「該死的!」
「有心難買早知道,誰都不會知道,會發生這等事。」文洛淡看了賞忻一眼,扭開頭,「事後你一直在第一行?」
賞忻點了點頭,「其實我一直在第一行看著,可是我並未發現他們調換了玉器,難不成真是沒有桃眼花了?」
「不會。」文洛淡淡的否決,她豈會連著等自信都沒有,便出手鬧事,只是,這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若是店主言語冒犯,她大多會教訓那店主一通,又怎麼會特意鬧事?
還吵著要見王妃。
文洛眼睛一亮,「你說,你一直在第一行盯著,他們並未調換東西?」
賞忻點點頭,「對,因為我跟到第一行,事覺古怪,就一直在哪盯著,安靜極了,只有幾個夥計在打掃。」
文洛垂下了眸,看來事情沒這麼容易解決了,這一切是早有預謀,如果他所料不錯……
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在某棟茶舍之中,傳來一道慍怒的女聲壓抑的低吼:「你今天所為,到底是何用意!」
「啪啪」一陣響聲過後,瓷器碎裂一地,叮咚聲不絕於耳。
諾蘭玉夢臉上的端莊高貴,已經蕩然無存,只餘下容顏扭曲的醜陋,尖銳的視線定在屋中怡然自若的人身上。
整齊的髮髻,在撒瘋之下而變得凌亂,滿身的戾氣,就像是個瘋婆子,而屋中一角的人,始終靜靜的看著她,早對她這副模樣見怪不怪。
等她將屋中能砸的東西,砸了個乾淨之後,那人緩緩的站起身,「既然意公主已經發洩夠了,我便先行回去。」
「站住,你還未給我解釋清楚,想去哪裡!」
那人轉過身,妖嬈的容貌在暈黃的燈火下更顯邪魅,深藏在瞳底的金芒反折著屋中燈火,更是讓那張臉顯得詭秘。
「意公主想聽到什麼樣的解釋?」他不答,輕笑著柔聲反問,像是從胸膛發出的低沉嗓音,極具誘惑。
讓意公主眼神微癡了幾分,「你,今夜為何幫那賤丫頭說話,喜歡上她了?」
語調中摻雜了濃濃的妒意,今日的任何一個人幫著那賤丫頭說話,她都不會發這麼大的怒氣,唯獨他不行!
這個男人是她的,她怎麼能允許被人搶走,尤其是諾蘭玉莘的孩子。
眼中滑過一道陰毒之色,想要除去沐桃的決心更是加重。
「我不該幫她說話嗎?」他還是不答,眼中閃過不耐的厭惡之色,迅速的沉入眼底,而癡迷中的女人絲毫不覺異樣。
看著那張臉,閃爍著金芒的眼一點點的沉了下去,若是以前,至少他會耐下性子和她解釋周旋,甚至很高興看到這些人瘋狂醜陋的一面,可現在多看一眼,都會感到反胃厭煩。
當真是動了心,人便會改變嗎?
情當真是一根刺,越扎越深,不去想可刺就紮在自己的心中,如何放得開忘得掉?硬硬拔除只會讓心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傷口,會疼……
他知若不給諾蘭玉夢一個滿意的答覆,只會讓她生出更大的噁心,只得耐下了性子說:「我現在是她的夫,不該幫她說話嗎?」
「那是假的,只是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諾蘭玉夢緊緊捏著他的手臂,尖聲的喝道。
稚容不著痕跡的抽出手,抬手幫她撫順了髮絲,「可別人不知,若是玉公主起了疑心,豈不是得不償失?」
聞言,諾蘭玉夢的臉色緩了幾分,「這我也知道,可心就是不能舒坦。」一臉小女人的嬌羞狀,順勢依向稚容的胸前。
稚容嘴角抽跳了兩下,腦筋極快的轉著,他以前怎麼做的來著?以前是怎麼哄她來著?
不是記不得,而是本能的不願想起,腦中還在想,身體已極快的做出反應,後退著避開了倚來的身軀,眼瞼瞅見她鐵青下的臉色,斜挑起嘴角一笑,「出來這麼久,再不回,只怕那邊會生疑。」
「生疑又如何!」諾蘭玉夢尖銳的叫了一聲,「我現在正後悔,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大不了你再回來,我就不信諾蘭玉莘,還敢將你怎麼著。」
「意公主,您失態了。」稚容直起身,冷冰冰的提醒著。
見他一貫的懶散退去,冷漠的態度,知他動了真氣,諾蘭玉夢瞬時惶恐難安,激動的抓了稚容的手臂,「容,我並非是不信你,只是……只是分離許久,心中思你,念你。」
「意公主,我該回去了。」稚容後退一步,避開她的手,冷傲的態度和拒人千里的笑容更是讓諾蘭玉夢惶惶不安。
只想要抱著他,倚在他的胸前,讓他知道,自己再強勢,都還是個女人,需要人愛的女人,然深知他性子,知道此刻在說什麼都沒用,只得待他氣消之後,他才會重新正視自己。
「回去吧,路上小心著。」
稚容毫不留戀的轉身出了房門,直大步走到再沒人看的見的地方,才定下腳步,依著牆壁滑蹲下身,任由落下的雪打在面頰上。
如果,如果當初他沒有和諾蘭玉夢交易,再遇到她,他對她的情,是不是就不會變為一根刺,他和她是不是就能有結局?
若是被她知道,他懷著目的有意的接近她,她又該是如何?是厭惡,還是恨?只怕不應該是恨,她根本不愛他,又何來的恨。
稚容蹲在雪中苦笑連連,久久不動……
凌晨,雪漸漸停了下來,當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在雪中呆了一夜的稚容,才一瘸一拐的回到府中,正遇到上相伴而走的文洛和賞忻。
文洛看著總是衣著光鮮的稚容,此時竟滿身泥垢,不時的有水珠從髮絲滑下,微怔了下,眼底滑過一道光,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臂,「怎麼搞的如此狼狽。」
稚容懶懶的攤開手,「心情煩悶,出去走了走,誰知道竟掉在城外的陷阱中,被雪埋了大半夜,好不容才活著回來。」
「怪不得出去的人,尋不到你。」文洛似信非信的回了一句,抬手招來侍婢,「為巫相準備薑湯和熱水沐浴。」
稚容深知自己的情況有多糟糕,在雪中窩了一夜,關節都泛出刺骨的疼痛,正需要薑湯驅寒,也不推遲由兩人扶著回了房換過衣服,這才想起剛才兩人來時的方向,不正是他的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