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打草驚蛇1
羅斐看著他嘴角的譏笑,氣的差點口吐鮮血,乾咳了一聲,生生忍下氣,沉聲轉了話題:「人估計已經走遠,便是現在再追,也不知他們去了哪裡。」
「說你死腦筋,你還真是一根筋的通到底。」賞忻哂哂然一笑,笑的有幾分狡猾,擺擺手扣著頭,依著樹幹閉目說道:「先在這曬會暖,等他們折騰夠了,我們在去追。」
羅斐不明所以,只得自顧自的尋了塊草皮地坐下,閉目小歇。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賞忻突地一拍手,招來了早在外溜躂的馬駒,「時間差不多了。」
羅斐猛然睜開眼,躍起身,也跳上馬背,兩人直去往郊外尋去。
在一間荒野食棧外,為牙牙帶路的那人,停了下來,指著野棧道:「牙牙姑娘,我家主子正在二樓的雅間中候著,接下來的事情,小的不方便聽,還請姑娘自己進去。」
牙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的疑心絲毫不減,看了看野棧,又看了看為她引路的小廝,跨步走進野棧的小院中,去到二樓的雅間,推門而入,看著內裡坐著帶著的女子,手一揚將她指著:「有話直說吧,要做什麼。」
就在牙牙剛邁進野棧的同時,賞忻和羅斐從林端出現,小廝一見兩人,忙閃身要躲,賞忻眼尖的看見他,賊賊一笑,驅馬攔了他的去路,「這不是文洛院中的劉孜嗎,怎麼見著我就躲,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
「喲,原來是樸公子,我說呢,大老遠看著有些眼熟。」劉孜視線朝他身後落下,一見追上來的羅斐,心瞬時涼了半截,這兩人沒事的時候,絕對不會碰在一起,現在這關頭兩人同時出現,不會是穆文洛發現了什麼吧。
心下一慌,忍不住壓低聲音開口問道:「羅管事竟然也來了,難不成是文公子派給了什麼事?」
賞忻眼中滑過一道光,背著手對羅斐揮了揮,後者意會的停住馬,左右張望著也不上前。
賞忻做怒的眉頭一揚,「你跟了穆文洛這麼久,還不知道什麼許文,什麼不許問嗎?」說完又一皺眉,想了想,反頭看了羅斐一眼,朝他伸出頭:「其實告訴你也無妨,誰叫你平日老是孝敬我來著。」
劉孜暗喜,也不枉費自己平日送了許多好酒給他,關鍵時刻他還是用的上的。
忙送耳到他的嘴邊。
「我和那木頭羅斐,是因為尋到了內賊,出來慶功來著,這不是知道這野棧做的野味不錯嘛,所以特地來這喝上兩口,也算是慰勞慰勞自己。」
「尋到了內賊,這可不是小事。」劉孜故作驚訝的捂了捂嘴。
賞忻拍著腿應聲:「可不是嘛。」
劉孜的心又慌了幾分,急急的問道:「文公子準備怎麼處理那內賊?」
「看你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那內賊有什麼關係呢。」賞忻吸了吸鼻子,『哼』了一聲。
劉孜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泌了一背的冷汗,訕笑著擺手,「怎麼可能,我也是擔心府中沒了寧日,到底怎麼處置,樸公子倒是別吊小的胃口啊。」
「不是我吊你胃口,而是奇就奇在這裡,我們尋到了吧,他反倒放任那內賊不管,連他平日所負責的事務都不曾改變,我估摸著……」賞忻揉著下巴,一臉苦思,以眼角睨著劉孜慌亂的表情,暗暗一笑。
「樸公子快說啊。」劉孜不知其中有詐,猶自心驚的催促賞忻。
後者煩亂的一擺手,「我怕了你了,我估摸著吧,穆文洛遲遲不處理那個內賊,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什麼意思。」劉孜像是從頭澆了盆冷水,心拔涼拔涼的。
「下面可不能再說了,免得你無意間跟那內賊說了去,再打草驚蛇。」賞忻直起身,不理會他哀求的眼神,繃緊臉一副沒商量的模樣。
劉孜見他這麼決絕,也不敢在追問,怕露了馬腳,伸手進懷摸了個銀錠子,遞給賞忻,「樸公子今天這頓,就算小的請得,小的這還得回去斥候著,就不多留了。」
賞忻也不囉嗦,接了銀子對身後的羅斐揚了揚,奸詐的一笑,對劉孜擺擺,今日我跟你說的話,可別亂傳,不然可沒你好果子吃。」
劉孜連連拭著冷汗,點頭稱是,心裡不由的想起一年前,前院管事的羅福突然神神叨叨的跟他說,有好事要落到他身上,他平日只知悶頭幹活,不會逢迎拍馬,為人處事方面差了些許,在府中混的不算出彩,只能攤上偏院小廝,那種落不著油水的活上,眼看同年進府的人,一個個混的比他強,心中又妒又羨,只聽他說有好事,一時鬼迷了心竅。
跟著他幹起現在這勾當,起初心中是千百個不願,然迫於羅福的威脅,也只能硬著頭皮,每次做事都是提心吊膽,可一來二去也沒見露了馬腳,膽就大了許多,在加上羅福的提拔,落得前院的差事,還在文公子面前露了臉,被調進他的院中,直覺揚眉吐氣。
現今一聽賞忻說內賊的事,藏在內心的恐懼,瞬時冒了出來,不由猜想,他口中的內賊是不是羅福?
比起他的謹慎,羅福可是膽大的多,什麼都敢往外傳,這麼一想也有可能。
回府的一路上,恐懼一點點的擴大到極致,化為了歹念,不行,他不能由著羅福把自己賣了……
賞忻勾著笑,望著劉孜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羅斐想不通,他這是演的哪一出,驅馬上前,將他睨著,賞忻反過神,看著羅斐眼中的審視,咧嘴一笑,拋了拋手中的銀錠,「有人請客,羅大管家又省了一筆開銷。」
羅斐的臉黑了下去,「你倒是什麼都敢做。」
「那有何不敢的,你家公子只是說不許動他,又沒說不許忽悠他。」賞忻攤開手,奸詐的一笑,「你還是快馬加鞭的回去,給你家公子傳信,就說蛇引到了,等著他捉。」
「什麼意思。」
「羅大管事,若不是和你混得太熟,我還真以為你是娘們呢,這麼囉嗦,你回去了,你家公子自然會明白。」說完,賞忻對他揚了揚銀子,「我呢,就去看看接頭的到底是誰,順便喝個小酒。」
羅斐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中梗的氣,他是巴不得有多快走多快,免得被這小子氣死,一拉韁繩,脫弦箭一般的折返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