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一隻黑貓
沐桃縮著身,窩回到床上,心中不安漸漸擴大,只是個開始……
迷迷糊糊中,突聞一陣『喵喵』的輕叫聲,感覺帶著倒刺濡濕的東西,輕輕滑過面頰,沐桃激靈靈的醒來,對上冒著綠光兩點,心內一驚,倏地站起身。
站在身上的東西咕嚕嚕的從身上滾下,不滿的『嗚』了一聲。
沐桃才發現,那東西是只通身黝黑的貓,因為毛色和黑夜融合,看起來才像是只有兩點綠光。
黑貓!
沐桃心中大驚,急忙看向陰暗的角落,果真發現黑暗中模糊的人影。
「你……」沐桃提起黑貓,狠彈了它額頭一下,「你這小東西還真大膽,竟然夜闖公主府,就不怕被人抓住,燉一鍋貓肉湯?」
黑暗中的人低低的輕笑,「你是罵它,還是罵我?」
「我罵這小東西,你借口做什麼?」沐桃瞥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麼?」
他站起身,從黑暗的角落一步步的走出。
沐桃心驚的縮上床,睜大眼睛看著他,警惕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這是在邀請我上床。」他語調微揚,又低低的笑出聲,「若不如你願,我豈不是太不解風情了?」
沐桃怔了怔,覺著這語調有些耳熟,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神智一滯,冥月寒已閃身上床,手撐在沐桃身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在想什麼?」
沐桃對上他的眼,猛吸一口氣,慌手慌腳的推開他,「念在你救過我一次,我不會叫人,你還是趕緊走吧,免得被人發現,我也麻煩。」
「哦,怕別人看見,會說公主私會男人?」
他在笑,沐桃雖看不見他的臉,卻感覺他在笑,「,我懶得理你,趕緊出去,我還要休息。」
「不急。」冥月寒緩步貼近床,「我很想你,你就不想我?」
沐桃臉頰一燙,愕然的抬起頭,羞惱的壓低聲音:「上次是逼於無奈,這次你想都別想!」
冥月寒挑高眉,頂著沐桃的視線,緩緩壓低身子,停頓在她耳邊,戲謔的輕言:「你知道我想什麼了?」
壞心的對著沐桃耳邊一吹氣,看她更加僵直,開懷的大笑:「我只是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什麼都不會做。」
沐桃氣血上湧,揚手對他的臉甩去手,咬牙的低吼:「混蛋!」
冥月寒擒住她的手,使力將人拽進懷中,圈緊她的腰肢,壓頭覆住她的唇……
沐桃心內一窒,慌亂的推開人,抬腳向冥月寒踢去。
「公主……」門外響起護衛的喚聲,「公主!」
沐桃伸長著腿僵住,對上他含笑的眼,不快的吼道:「我正在休息,何事喚我!」
護衛一驚,急忙跪倒,「公主恕罪,屬下只是聽聞公主房中傳出異聲,所以特地來問問。」
冥月寒傾身貼在沐桃耳邊輕言:「護衛就在外面,只要你一句話,就能引來一群護衛將我捉拿……」
壓低頭,輕吻著沐桃的耳廓,沐桃扭頭避開,凶聲叫道:「冥月寒你別太過分。」
遞去一個頗有威脅韻味的眼神,逗的冥月寒低笑了笑,「我的命就握在你手中,想要就拿去。」
「你……你們都下去吧,我還要休息。」沐桃轉頭對外大吼,側目怒視著笑歪在她脖頸側的人,「夠了沒有!」
冥月寒抬手撐著頭,側躺在沐桃身旁,捲著她的髮絲,「別緊張,我只是來看看你,保證什麼都不會做,還是……你希望我做些什麼。」
沐桃猛的坐起身,掙脫開他的手臂,「現在你人也看過了,可以走了?」
冥月寒伸臂環住沐桃的腰,將人扯回到床上,按到自己胸前,「等你睡了,我就走。」
沐桃張了張嘴,抬頭看向他,後者正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察覺到沐桃的視線,抬手順了順沐桃的頭髮,「看什麼呢,是不希望我走,所以不睡,還是你想做些什麼在睡?」
沐桃牙縫吸入一口涼氣,急忙垂下頭閉上眼睛,緊張的繃直身子。
冥月寒無聲的一歎,手揉撫著沐桃僵直的背脊,「睡吧。」
沐桃察覺到他話中的愁惱,皺了皺眉,不禁問道:「你很累?」
冥月寒手一頓,微微推開沐桃,看著她緊閉的眼睛,沐桃別開臉,「我只是就算。」
冥月寒沒有說話,手臂漸漸加重力道,緊圈住沐桃,「很累……身心俱疲。」
沐桃心尖微微一動,抗拒的抵住他,一股莫名的熟悉,仿若從靈魂的深處泛出,隨帶還有一股排斥感。
腦中仿若分成兩股力量,一邊吵著不要相信他,推開他,另一邊卻想反手擁抱住他,兩股力量在腦中大力的撕扯,叫囂,讓沐桃僵直住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裡十分的詫異,自己這是怎麼了。
冥月寒感覺到她的抗拒,按住她肩膀,將她壓在胸前,像是無助的孩子一般,輕聲低喃:「別動……別推開我……」
夠了!
沐桃使力的一晃頭,搖去腦中的凌亂的嚷聲,抬手環住他的腰,「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說完這些話,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為什麼看見他這副模樣,心裡會這麼難受,為什麼本能的想要離他遠遠的,彷彿一靠近他,便從靈魂中湧出悲傷,讓胸中充斥著酸澀。
冥月寒在沐桃的安撫下,心裡一片平靜,一直帶著假面具生活,太累了,僅此一次,讓他卸下那層偽裝……
垂首埋進沐桃的髮絲中,感覺背後上下揉撫的小手,緩緩撫去他心中的乏累,心中只餘下滿滿的滿足。
「喵……」黑貓矯捷的跳上床,在冥月寒耳邊低低鳴叫。
冥月寒睜開眼,食指虛按在唇上:「噓。」輕輕抽出壓在沐桃頭下的手臂,坐起身垂目深深看了沐桃一眼,拍拍黑貓的頭:「走了。」
門開啟的一瞬,一股冷風灌入,吹醒了半夢半醒的沐桃。
沐桃維持著側身的姿勢,睜開眼看向立在門口的男人,驚鴻一瞥的側顏,卻讓沐桃瞳孔緊縮。
「稚容……」她無聲的念著那個名字,震撼退去又覺不對。
不對,相比稚容,冥月寒少了幾分邪魅,卻多了幾分淡漠,容貌雖和稚容神似,氣質卻更接近軟皮蛇一些。
那種漠然並非偽裝,而是由骨中透出。
兩人是兄弟?
若是兩人相識,便能解釋,初時他尋幽魂草得舉動,又能解釋他為何會認識她,還這麼清楚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