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願不願意跟我走
「你有辦法了?」沐桃驚喜的看著他。
「算是,三個皇子,你比較中意誰?」稚容頷首,轉問道。
沐桃微微一怔,腦中浮現一張笑的惡劣的臉,忙拍散異想,答道:「我誰也不中意,直接取消就成。」
「你還是別原諒我了。」稚容淡下笑,攤開手一臉『愛莫能助』。
「那可不行,我已經原諒你了,你必須得想辦法取消婚事。」沐桃賴皮的挽住他的手彎,笑的賊兮兮的。
稚容皺緊眉,「我怎麼有種上了賊船的錯覺?」看著她笑面如花,眉頭皺的又深了幾分,「不是我不能,而是燕國不許,你能拒絕二皇子,卻不能拒絕燕國懂嗎?」
沐桃任性的別開頭,「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不想娶。」
稚容舒展眉心,挑起沐桃的下巴,看著她低垂的眉眼:「身在皇室中,是容不得你想要不想要,決定權永遠在高立在頂峰的那人身上,除非你能成為那人,才能將命運握在手中。」
沐桃昂頭避開他的手,幾近賭氣的言:「我可以不做這個公主,可以離開家當個普通人,不也一樣握著自己的命運。」
稚容笑了,轉開頭看著院中盛開的紅梅,「你當真想做個普通人?放棄現在的榮華富貴?」
「我本來就是普通人,別人不知,你又不是不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過的日子比這裡的普通人苦多了,我都能堅持住。」
以前老舅愛賭,要麼贏個滿堂彩,要麼輸的只剩內褲,隔三差五的便要搬家,還要躲避債主,好多次都被債主堵在門前。
被人暴揍一頓,還記得那群變態,他們越是求饒,他們打的越重,到後來,她就算被打也是一聲不吭,他們覺得無趣,也就挺下手,說幾句狠話就算。
好多次她都忍不住想將一群人,揍成豬頭,可老舅不許她動武,說練武只是為了增強她的身體素質,不是用來打人鬧架的。
若她敢動手,他就不認她這個外甥女。
害她只能忍著,雖然嘴上怪他,說討厭他,可真到他說不管自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慌了,還發誓絕對不會動手。
直到後來,她長大,嚴令遏止老舅去賭,生活才算好一些。
稚容輕笑了笑,眼角放柔,「我信。」垂下眸略一沉吟,半是認真,半是試探的道:「若我說,帶你離開,你肯不肯離開?」
沐桃一怔,看著他側顏,心下竟有些不捨,並非不捨這一身富貴,而是不捨離開這個家。
「捨不得了?」稚容揚起眼,心內一陣失望,面上卻邪魅的一笑,抓下她揚在空中的髮絲,握在手中把玩,「不捨也是應該的,能在王府之中還陽重生,可是你的幸運,定疆王爺在燕國是出了名的疼愛妻女,若不是你這宿體的特殊,只怕就是皇上賜婚,王爺也不會買他的賬。」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那塊破玉。」沐桃伸手摸出腰包中的兩塊玉珮,頗不是滋味的撇著嘴。
稚容拍了拍她鼓著的小臉,「你可知這塊破玉,又有多少人垂涎?說句難聽的,鳳國老祖宗獨獨疼愛你這重孫,便是因為這塊玉,能帶給皇室巨大的利益。」
沐桃眼睛一亮,拉下他的手,「那我乾脆告訴他們,我並非桃樂不就行了!」
稚容聞聲板下臉,冷颼颼的睨著沐桃,眼中湧出妖異的金芒……
「想都別想。」他冷厲的壓低聲線道,「你想不想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沐桃被他嚇的心內一顫,「我……」只吐出一個字,便沒了言語。
「你會被當做異族,被你現在所愛的爹娘,親手送上刑台,將你化骨揚灰,而且你我之間還有交易,我也不許你這麼做。」
稚容微微瞇起眼,眼前浮現出一場滔天的大火,伴著大火淒厲的慘叫,不斷的蕩在耳邊。
不時有人被羽箭射中,痛苦的倒地,等待他的只有冷寒的長槍破體而入。
呆著蕭殺之意的冷面鐵器,不斷收割著人命,所到之處慘叫連連,便是連幼童都不肯放過……
只因為他們是異族,懷有異術的術者,便該被殘殺,只因為有些術者被**所控,企圖用異術瞞天過海,藐視皇威,所有的術者便淪為野心家……
他如何也無法忘記,那個血流滿地的夜晚,當他從地窖中走出,曾經的家人,玩伴,只剩辨認不出的殘肢,空氣中瀰漫著死一般腐朽的氣味。
沐桃被神遊天外的稚容,扯的頭皮一痛,「嘶」的痛呼一聲,納悶的喚道:「稚容……」
卻在發現他瞳孔流露的出的恨怨,心內一震,吞下後面的話。
該怎麼形容這雙眼睛,從心底深處流露出的剜骨之痛,隱帶著死一般的絕望,沐桃從沒見過他這種模樣,瞬時間呆住了。
稚容忙鬆開她的髮絲,收斂異樣,又恢復以前懶洋洋的樣子,甩開折扇輕搖了搖,「抱歉,一時沒注意。」
沐桃也沒多問,垂下眼點了點頭,「我知你不是故意的,我們還是改日在討論,我還要去面對祖宗思過。」
說完,沐桃轉身便走。
「等等……桃桃,無論發生何事,無論何人問起,你都不能承認,自己並非原本的公主。」他已經親眼看著家人被誅,村莊被滅,決不能在目睹她被人殺害……
「我知,方纔我是說笑的。」誰知竟引出他那種表情。
沐桃有些好奇他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卻礙於他傷痛,生生忍下詢問的衝動,有些話能不能問,她還是知道的。
暗暗一歎,她的這些夫君,個個不簡單,輕搖了搖頭,晃去腦中雜七雜八的想法,她轉身走進盡頭的祖宗祠,燃了三炷香而後跪在蒲團上,望著牌位發呆。
不知呆了多久,頭頂驀然壓下一道黑影,沐桃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來了,這麼小心謹慎的腳步……
「大美人,你來這不怕我娘罰你?」
芷溪微微一怔,挪腳走到她身邊的蒲團前跪下,「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會異術!」沐桃笑瞇了眼,真真假假的答道。
芷溪臉色一變,冷厲著聲音道:「這些話,不許胡說!」
「你怎麼也是這副表情。」沐桃挑高眉梢,指著他喝道:「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芷溪半垂下眼,睫毛輕顫了顫,「我只知道,懷有異術的術者,若是被王室抓到,便會被送上刑台戳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