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擦槍走火
「這樣很好。」就這樣和他糾纏一輩子,後面的話含在口中,他仰頭壓住她的唇,唇間沾著她苦澀的淚,她痛,他也跟著痛,卻不想停止。
手沿著她身體的曲線下滑到後背,摸到小衣的繫帶,剛欲扯開,房門『彭』的一聲被人踢踹開。
文洛一驚,拉開內裡的絲被遮蓋在衣不附體的沐桃身上,翻身下床,門口正站著殺了眼的賞忻。
賞忻眨了眨眼,看著臉黑了一半的文洛,又看了看床上裹成一團的沐桃,咧開嘴笑了,急忙道歉,「哎呀,對不住,我也不知道你們倆,大白天竟然這麼好興致。」
文洛沉下眼,睨著賞忻,一言不發。
沐桃從杯中急忙整理好衣服,急忙滾下床,惡狠狠地刮了文洛一眼,跑了兩步,看清賞忻曖昧的眼,惱火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撒腿跑出房間。
賞忻吃痛的一縮,揉著小腿,「這惡丫頭怎麼一臉被強的模樣,你肯她該偷著樂才對吧。」
「找我何事。」文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火,然腿間依舊亢奮的火熱,卻漲的發痛。
賞忻從這一聲中,已聽出他有多不爽自己壞了他的好事,尷尬的一咳,「還不是你昨天托我跟的人。」
文洛眉梢一挑,冷笑了一聲:「這麼快便捺不住了?坐下說。」眼角瞟向落的銀白的院子,微微蹙了蹙眉。
賞忻反頭看了看背後,『哧』的一笑,「你不去追?」文洛到底也是個男人,也有憋不住的時候,他該不該帶他出去洩洩火,免得一時衝動,跟那惡丫頭落實了名分,後悔都來不及?
「她現在定然不想見到我,還是讓她一人冷靜冷靜。」文洛垂下眸,自嘲的笑了笑。
「還真是你強的!」賞析瞬時風中凌亂,大歎男人果真是不能憋,憋幾年連母豬都成天仙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正事!」文洛冷颼颼的睨著賞忻,後者輕顫了顫,立馬關門,窩進床對過的軟榻上,老實的交代著。
文洛眼眸一沉,「你確定他去見的人是諾蘭天敏?」
「啊,就是她,見到她我就渾身不自在,他們是在『奉賢客棧』見得面。」賞忻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沒事,我可回去睡了,凍了一夜幫你看人,你確在這逍遙快活……」
文洛側目看著他,眼中異光一閃,讓賞忻立馬閉嘴倒回軟榻上,就在說話間,羅扉也姍姍走進院子,敲了敲門,「公子。」
「哦,你那邊也有消息了?」文洛挑起眉,有些詫異這消息來的忒快,是他太過多疑,還是那群人真的如此蠢笨。
羅扉視線微轉瞅見沒骨頭架似倚在榻上,對他招手的賞忻,忍不住皺了皺眉,暗罵了一聲,沒正行,轉向文洛,「那邊與他碰頭的人是,長平郡主。」
文洛極快的抬眼,「長平?」
羅扉點點頭,「確是長平沒錯,我曾在營中與她見過幾面,對她的容貌記得十分清楚。」
「好,我知道了,現在只有言兒那邊……」文洛垂下眸,言兒又會給他帶來什麼消息?
沐桃暗著臉,逕直奔出房,眼淚像是脫了線的珠子,不斷從眼眶中滾出,越是脆弱的時候,越是感覺到寂寞,竟連個哭訴之人都找不到。
奔跑的腳步一頓,她從來都是一個人,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前受了委屈都能挺過來,現在也一樣可以,何需找人哭訴。
漫無目的的溜躂無人觸及的角落,蹲身抱住膝蓋,埋首進腿間,緊抵著還殘留方才感覺的胸脯,無聲的流著淚。
輕到近乎無聲的腳步,停在身前,沐桃依舊一動不動的抱住雙腿。
身著銀衣的芷溪,拉下覆在面上的方巾,眉頭深鎖的看著縮成一團的人,看著她不住抖動單薄的肩膀,被落雪打濕,眼眸微微一顫,心尖跟著揪了起來,上前蹲下身,「為何而哭,有人欺負你?」
沐桃肩膀一僵,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芷溪面無表情的臉,那對小狐一般漂亮的眼中,閃著關切的光。
這樣的眼神,直接敲擊在她層層包裹的脆弱上,讓眼淚掉得更凶。
芷溪眼瞼一顫,抬手摸去她的眼淚,「別哭,誰欺負你便打回去,不洩憤便殺了他……告訴我誰欺負你,我去幫你教訓他。」
沐桃泣不成聲,使勁的搖著頭,又埋首進腿間,不讓他看清眼中的脆弱。
芷溪垂下眼,心裡著急,卻不善與人交際,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哭泣中的人,起身挪起腳走到沐桃的身側,陪她一起蹲在雪中,出神的看著純白的地面,不再言,也不再問。
默著的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天色轉暗,沐桃方才抬起頭,微微側目,看見頂著一身雪的芷溪,微微一怔,「你……怎麼還沒走?」
芷溪聞聲轉頭看向沐桃,緩緩抬起凍僵的手,沐桃下意識的縮身,眼角觸見他的手落在自己肩膀,拂去積落的白雪,而後不發一言的站起身,來回搖晃著腿回暖,對她伸出。」
沐桃略一猶豫,抬手蓋上他的手心,芷溪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
許久不通血的膝蓋,瞬時一酸,直挺挺的向前倒去,芷溪眼疾手快的接住沐桃,扶正她的身子,轉身背對著她蹲下,「我背你……回去。」
沐桃搖搖晃晃的站著,看著他的後背,猶豫的道:「你的怪毛病……」
「無事,頂多癢一會。」芷溪反頭笑了笑,而後垂下眼眸,掛著冰片的睫毛輕顫著。
沐桃抿了抿唇,趴伏到他的背上,才發現身前的人冰冷的體溫,心尖一揪,他就這麼陪著自己在雪中蹲了一下午,說不上心中的感覺是心疼,還是別的什麼。
「為什麼不走?」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在傷心,我怎麼能走。」芷溪嗅到她帶著冷寒的體香,眼瞼輕輕一顫,感覺她胸前的柔軟擠壓著自己的後背,羞的臉頰微微一紅。
「對,我們是朋友。」沐桃臉貼在他的肩頭,輕嗅著他身上的寒香,臉是冰的,心卻是暖的。
沐桃沒有回房,而是隨著芷溪去到偏廂,芷溪將人放下,「我去喚人為你收拾房間。」
沐桃急忙揪住他,「不用了。」
若是被人看見她現在這副模樣,又不知會傳出什麼流言,再被娘聽見,又要找她訓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