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別樣的溫情
沐桃見他開口,忙止住掙扎,頭頂傳來他輕柔悅耳的聲音,隨著他說話,胸脯發出細微的震動,傳到她的身上,讓她的心也跟著發顫。
話落,隨著文洛不再言,廂房陷入沉靜之中,只有倆人的呼吸,相互交纏,氣氛瞬時有些尷尬。
為了打破這份尷尬,和空氣中別樣的曖昧,沐桃輕咳了一聲,垂下頭道:「然後呢,這些又和他們刺殺我有什麼關係。」
「大有關係,桃樂便是手握凰佩而生的女王轉世。」文洛淡淡一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手握不死軍隊的桃樂如何不成為眾的之矢?」
沐桃注意到他的用詞,他沒有說『你』,而是用了桃樂這個稱號講述,微微垂下眸,「便是因這莫須有的軍隊,他們便派人刺殺我?未免有點小題大做。」
文洛撫著沐桃的下巴,挑起她的臉頰,望進她的眼中,滿滿的不認同和不理解,眼眸一晃,「你是不知各個君主有多想打破,現今這五國鼎立的局面,單說這燕國,北有琴國,東有冥國,兩大強國不時騷擾邊境之地,王上被其擾的不厭其煩,可始終沒有發兵征討,可知為何?」
沐桃皺了皺眉,抬頭看向文洛,「為何?」
「他不敢,琴國冥國國力並不次於燕國,若是對其中一個發動戰爭,必要傾兵而出,若傾兵而出,國內防禦必定空虛,便會讓另一國有機可乘。」文洛頓了頓,揚眼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從天際飄下茫茫白雪,帶著寒意的風不時從窗口灌入,吹在面頰生疼。
文洛放下沉思的沐桃,起身合上窗戶,從櫃中取出自己的白裘衣,將沐桃裹抱住坐下繼續道:「三國之間數次爆發的戰爭多是小打小鬧,我相信另外兩位君王更是急於解決這尷尬的局面,可他們卻相互被牽制著,無法挪動腳步,你想想若這份微妙的平衡將會被別人打破,兩國的君王又如何不急?」
沐桃徒然一驚,「你是說,刺殺我的是別國細作?」
「不一定,現今的情勢還未走到那一步……」文洛淡淡的答道。
沐桃出了一口氣,隱約想到些什麼,皺緊眉,「便是因為凰佩,燕國王上才將自己的兒子嫁給我,退貨都不行?」
文洛『噗嗤』一笑,這個形容真是有趣,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這是其中一條原因。」
「另一條呢?」沐桃眨眨眼,催促他繼續言。
文洛捏住下巴,仰頭看著屋簷,「另一條則是因為定疆王爺……」
「我爹!」沐桃愕然的聲音拔高,「和我爹有什麼關係?」
「三位王爺中,最為驍勇,兵力最多的便是定疆王,定疆王禮讓下屬,為人謙實,在朝中也有極高的威望,是一條猛虎,而王上賜婚便是為了安撫住這隻虎,再者,當公主能夠運用鳳凰軍,幫自己丈夫一次,也是人之常情。」
他不屑的勾出冷笑,眼眸湧出森然的寒意,「朝中上下誰人不知王爺愛妻女如命,再當年公主突然病重變做癡傻,王爺請旨收回王令,可王上非但沒有退婚,更是宣下指令,讓二皇子終生不得再娶,照顧公主一輩子,便是要王爺更感他的恩,一輩子安穩的為他守著邊疆,做個臣和將來的國丈!」
沐桃猛吸一口氣,為燕王的遠思沒了言語,扁扁嘴,「這一人一半的原因,只讓我娶二皇子未免太不公平。」
文洛挑起眉梢,「那你認為何算公平?」
「我和老爹將二皇子分了,一人娶一半才算公平。」
聞著沐桃的氣言,文洛再忍不住,掩住唇別開頭,咳的上氣不接下氣。
「咳什麼,我是認真的。」沐桃氣惱的錘向他的肩膀,卻被他反手握住,無奈的搖頭歎息,「你啊……若是被下人聽去,不知又要傳出什麼閒話了。」
沐桃『哧』的轉開頭,「我被他們傳的還少嘛,虱子多了不怕咬。」
她反正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文洛睨著她的側臉,笑容漸漸淡下,閉上眼睛,「聽過這些,你有何想?」
「沒什麼想法,我反正是誰都不會幫,女王陵也不會去。」沐桃手柱到桌沿,撐著頭,微感覺到熱,不自在的動了動。
文洛歎了一聲,決定不再與她繞圈,直言道:「你就沒感覺到,你現在正處在暴風的風眼之中,稍有差池便會粉身碎骨,你不怕死嗎?還是你就對你背後的人如此的忠心?」
沐桃瞬時一僵,肩膀微微一顫,僵硬的轉回頭,睨著他慍怒的臉,頭一次在他百年不變的從容下,看到這幅模樣,他這是在氣惱?
沐桃有些不確定,「我還是不懂你再說什麼,話已經問完了,我先走了,你忙吧。」
說完一骨碌的從他腿上跳下,便要往外走。
身後的勁風吹來,握住門把的手臂赫然一緊,眼前一花,已被他按在門板上,微開的房門『彭』的一聲響。
「你做什麼。」沐桃被他嚇了一跳,驚慌的抬起頭。
「到現在你還不說實話?要不要我再多說一些你的馬腳?」文洛被自己的火氣也是嚇了一跳,可他實在壓不住這份火。
他氣她不懂照顧自己,將自己擲與危險之中,卻不自知。
氣她勾亂自己的心,讓他忍不住為她擔憂。
氣她對她背後的人,如此的忠誠,忠誠到捨棄自己的生命,也要繼續冒充下去。
難道這份忠心,當真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她還有幾次命夠她如此玩下去,每每想及再也見不到她,心便瞬時間難以保持冷靜,那許久不曾出現的恐懼,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狠狠將他撕碎。
見她刷白小臉,那份火氣卻又變為無力,彎下身額頭抵住她的頭,放柔了眼神,「你只需跟我說出背後之人,餘下的由我來做,當公主找回的那天,你便可全身而退,我會為你尋到最為安全的地方,讓你在無後顧之憂。」
對,只要她說出實話便好,餘下的一切交給他,她只需躲在他的羽翼下,作為她的女人,快樂無憂的活下去。
沐桃一聽尋回公主,這幾日鬆動的心,瞬時間硬了下來,壓下眼中的驚慌,仰頭堅定毫無怯意的凝視著他,「我便是你的妻,定疆王的女兒,阮沐桃封號桃樂公主,滿意了?」
她怕死,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掉,更是知道桃樂這個人的重要性,可是她沒得選擇,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秒,一切都由不得她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