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壓寨夫人
怎麼是那夜在池塘遇見的臭流氓,沐桃的五官皺巴巴的聚在一起,嫌惡的看著他。
「我們還真是有緣,到哪都能遇見。」他毫不在意沐桃的表情,勾唇瀟灑的一笑,調侃道:「怎麼好好的大家閨秀不當,來這山寨落草為寇?」
沐桃『哧』了一聲,「你以為人都跟你似地無聊,我是被人抓來的。」話一出口,才想起自己要跑路的事情,忙一把扯開橫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跟你囉嗦,念在你送我衣服的份上,饒你一命。」
說完提著裙子便要走,他一把揪住她的領口,似笑非笑的指著自己的鼻尖,「你說饒我一命,丫頭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嗎?」
沐桃不耐的拍開他的手,「臭流氓,別動手動腳的,惹怒了我,再賞你一腳。」眼神向下瞟了瞟他的胯部,見他腿部敏感的動了動,歪著嘴壞笑了笑,抬腳又要走。
他氣樂了,又伸手揪住她的後領,「你不提我都忘了那一腳的事,你差點害我斷子絕孫,拿什麼賠我?」
沐桃急著跑路,沒耐心與他多做糾纏,反頭無奈的瞪著他,「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他撫了撫蓋著額頭的碎發,「就想將你留下,給我做壓寨夫人。」
沐桃眼角抽了抽,他果然是寨主裡的人,略一思量,決定先發制人,給他個下馬威。
垂下眸以眼角觀察著他,再他轉眼的一瞬間,對準他的兄弟,又踢了一腳,「該死……」他一個不注意,沒料到沐桃又再次出手,被她踢的後腰都在疼,勉強直起腰,房中已沒了沐桃的影子。
「該死的臭丫頭。」憤怒的罵了一聲,急忙追了出去,與去而復返的沐桃撞了個滿懷,顧不上思慮她為何去而復返,揪住她剛要為自己的兄弟討回公道,卻在看清驚慌失措的小臉後,心軟了下來。
「發生了何事?」他溫聲詢問。
沐桃指了指身後,一頭扎進房中,跟無頭蒼蠅似地四處尋找藏身的地方,他側著耳朵凝神聽了聽,凌亂的腳步聲,正向他們這邊過來。
略一皺眉,閃身躲進房中,合上房門,一把攬住沐桃,「跟我來。」將躺在地上的傢伙,用力一踩,等他悶哼著軟下身子,推開窗往下一跳,長臂勾著窗下突出的屋簷,懸身在空中,壓低聲音對沐桃說道:「兩手握住屋簷,盡量不要晃動。」
沐桃嚇得臉色蒼白,死死的咬緊牙關,才沒有驚叫出聲,聽聞他的聲音,像是有了主心骨,強打起精神,伸出雙手勾著屋簷,使勁力氣平衡身子。
她倔強的模樣落在他的眼中,勾出他以為忘記卻深埋在心中的回憶,耳鬢廝磨,肢體交纏,兩個本該是陌路的人,卻做著最為親密的事。
只因他身重奇毒,每到毒發之時,便要以處子精血,壓制體內的毒,本該在身下女子昏沉中解決一切,卻不想她突然清醒,眼神一瞬的迷茫之後,清亮如夜間星子般的眼不解的凝望著他,唇瓣輕啟,清澈的瞳蕩出慌亂。
讓他心生內疚,只得軟言安慰,她卻瞬間斂去驚惶,倔強而又譏諷的看著他。
令他無法對她下手,不料體內的毒突然發作,來的猛烈突兀,他無從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與她行了夫妻之事。
事畢,本該將人送走,他卻因為一時愧疚,將人留下,「今晚你便再此休息一夜,明早會有人接你回去。」
她朦朦朧朧的眼,瞬間變的清明,不敢置信的瞪圓眼睛,將他指著:「你……你不是我的夫君?」人呈呆傻狀。
「怎麼,莫非風憐未同你說清?」他眉頭一擰,喚來好友一陣詢問,才得知,因為她的父親欠下一屁股賭債,將她賣進青樓。
見她越漸慘白的臉色,卻緊咬著下唇隱忍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揪,氣惱天下怎麼會有如此混賬的父親,竟因為賭,將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坑,看她的樣子,好像根本不知情。
「明日我派人去為你贖身,今夜過後,你便是自由身,不用再去過迎來客往的生活。」
她蜷縮在陰暗的床角,默著沒有說話,他以為她在介懷剛才的事情,上前坐到床沿,覆住她的肩膀,「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不知怎的,一想到她穿著一身紅喜服將要嫁人的模樣,他心裡徒然一陣不舒服。
她卻仰起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平靜的臉龐,並未有一點他想像中的不安惶然,毫不慌亂的模樣,就像是此事並非發生在她的身上。
他卻從她眼底深處,看出她深藏著得脆弱,不安,等回了神,已將她擁在懷中,她安靜的由他擁著,一句話也沒說。
良久之後,她才抬頭咧嘴一笑,「一直想試試一夜情的感覺,難得現在良辰**,不試試還真是可惜了。」
她吊著眼皮審視著他,那眼神如同是在挑選豬肉,看的他一陣惡寒,頭皮止不住的發麻。
從未被人如此看過,在她火辣辣紅果果的視線下,他輕咳的轉開臉,「一夜情是什麼東西。」
「一夜情,是我們家鄉流行的……習俗,就是男人和女人做一夜夫妻,一夜過後各不相干!」她興致盎然,「閒著也是閒著,我們也試試吧,反正一夜過後,我們也是各奔東西。」
鬼使神差的與她做了一夜夫妻,他的心狠狠一揪,竟生出將她留下的念頭。
她卻淺笑著拒絕,他卻霸道的下了決定,哪裡想一夜過後,她卻消失了蹤影,等找到人,那雙清亮好看的眼卻再也不會睜開。
懷中的人輕輕一顫,將他從回憶中拽出,忙攏了攏手,將她向上托了幾許,「別怕,有我在,你做的很好,再堅持一下便可。」
沐桃抿了抿唇,緊緊拉扯的手,讓她連點頭的力氣也使不出,扣緊的指節,不管如何使力,終是一點點向下滑落。
就在她堅持不住的時候,屋內的人總算離開,他扣著屋簷借力一躍,穩當的落在屋內,從新站回地面的感覺,讓沐桃腿下一軟差點趴到地上。
他戲謔的挑了挑眉,「害怕了?害怕才對,倒是有了姑娘樣。」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沐桃錘著腿,惱火的白了他一眼,又一眼。
他聳聳肩,環抱住手,「我又救了你一次,算上上次,這可是第二次了,你是不是該學學人家那些姑娘,對我以身相許,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沐桃受不了的望了望天,『哈哈』兩聲假笑,「我求你救我了?你自己心甘情願多管閒事,閒的無聊,和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