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文洛歸來
遙樂起身追上,握住沐桃的肩膀將她拽了回來:「欸,賭注隨你開,要什麼都可。」
「煩不煩,都說了好賭不玩第二次。」一臉不耐的掃開肩膀上的爪子,沐桃拽上薛寒反身就跑,跑了沒兩步,正撞到從單間出來的少年身上,兩人同時後仰著坐到在地。
遙樂急忙上前,將沐桃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還未反應過來,便聽一人尖聲怒罵道:「哪裡來的野小子,走路橫衝直撞的,眼瞎了嗎?」
沐桃頓時來了氣,卡在喉間不上不下,但終究是自己理虧,還是生生忍住,將一肚子怒發洩到遙樂身上,小手暗暗一扭他大腿的外側,附送飛刀一枚。
都是他害自己,平白挨一頓罵。
遙樂吃痛的擰緊眉頭,垂首看著在自己腿間作怪的手,眉梢一揚不動聲色的握住她的手,一股異樣在手中化開,柔軟嫩滑的手似無骨一般,給人種稍一使力,便會碎掉的錯覺,心神微微一蕩,竟忘了鬆開手。
沐桃使力的掙了掙,對方卻握的更緊,還送來一個近乎挑釁的笑臉,沐桃赫然氣結,反手握住他的手,使力的扭動。
那定點大的力氣,根本撼動不了遙樂絲毫。
看著她瞪的滾圓的眼,遙樂噁心一起,也學她微微使力一扭,骨節如同錯位一般,痛的沐桃淚花直閃,狠狠一磨牙,剛要還手,尖叫的人又怒聲罵道:「你是啞巴啊,撞了我們公子連個屁都不放,在哪裝什麼死,你知道你撞的是誰嗎,不想死的趕緊下跪磕頭,趁著我們公子心情好,說不定還會饒你一命。」
沐桃『嗤』笑一聲,冷冷回了過去,「還真是稀奇,頭一聽說有人精通屁語,再說了你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一口,還能咬回去不成?」
小廝的臉登時變得鐵青,抬手上來便要打沐桃。
沐桃剛要反擊,遙樂卻更快一步的握住小廝的手,使力的一捏,「這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小廝痛叫著,伸手握住自己的手腕,「哎喲,痛,瞎了眼的狗東西,你他媽的放開老子。」邊叫著邊回頭看自家主子,卻發現他擺明了在興致盎然的看戲。
遙樂摔開他的手,臉上黑雲密佈,「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沐桃眼一瞇,趁勢一腳踹在小廝的肚子上,令他跪倒在地,對那邊看戲的人厲聲說道:「管好你的狗,別讓他亂咬人。」
反身將遙樂一指,凶眉怒眼的一瞪:「別再跟著我。」扔下這句話,拽著驚呆的薛寒,疾步下了樓。
遙樂一皺眉,還是追了下去,餘下的少年,揉著下巴,望向兩人消失的地方,勾出一抹笑,「有趣,有趣,還真是有趣,豆子,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豆子苦著一張臉,「主子,您也不為奴才出頭,說出您的身份,還不將那倆混蛋嚇死。」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少年溫聲罵著,「可知那少年是誰?」
「誰?」
「桃樂公主的夫侍龔遙樂。」邪笑著為他解了惑,一對陰鬱的眸子閃過精光,這頭可出不得,出了便會落下話柄,讓朝中那些向著大哥的人有機可趁。
拽著薛寒一路回了西街深巷,剛到門口,一輛黑木雕花馬車正停在門前。
這不是軟皮蛇的馬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睛,馬車還是停在門前,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遲疑的上前看了眼,軟皮蛇的貼身侍童言兒,正窩在車座前打著盹,看樣子來了有好一會了。
沐桃心裡敲著小鼓,一步亦步的後退。
「桃桃,你這是做什麼?」薛寒不解的追看著她。
她食指貼在唇邊:「噓。」慢慢翻轉身,剛要撒腿跑。
「桃桃。」一道如陳酒醉人的輕柔聲音,隱含著些許無奈,傳入沐桃的耳中。
「有!」沐桃瞬時間立定站好,舉著手轉過身,乾笑著看向站在馬車前的白衣少年,四年的時間,他身上的稚氣褪去,舉手投足間皆是飄逸非凡,四年的歷練,也讓他更加成熟穩重。
沐桃歎了一聲,垂著頭走到他跟前:「你怎麼找到這的?」話一出口,暗罵了一聲白癡,還有這軟皮蛇找不到的地方,不用想肯定是墨玉那死老鬼出賣自己。
撇撇嘴,「當我沒問過。」
「別氣,墨玉也是職責所在,若是你丟了,她可賠不起。」他溫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後者後退著避開。
「找我什麼事。」
文洛縮手入袖,俯身貼在她的耳邊,「當真要我在這說嗎?」
順著他的視線向後瞧去,薛寒正眼帶探究的來回掃視他們,暗歎了一聲他的心細,拍了拍臉,揚起笑花,「薛寒,我回家了,家人來接我了。」
文洛噙著笑,對薛寒一點頭,抬腿進了車廂,撩開簾子對著沐桃伸出手,白淨纖長的手如同四年前一般,還是那麼完美無缺,讓沐桃有種自慚形愧的感覺,伸出的手就這麼卡在空中。
文洛可沒這些顧慮,略一前伸握了她的手,使力一拉。
沐桃腳下一輕,向前傾去,他忙攬住她的腰,擁進懷中免去她臉著地的危機,對外吩咐道:「走罷。」
沐桃掙脫他的懷抱,撩開窗簾,對薛寒搖搖手後,才縮回頭,打量著他的馬車,這車見是見過不少次,上來還是頭一次,想不到這馬車比府中好這麼多,怪不得他老是窩在車上。
尋到角落窩進軟絨毯中,頓時愛上他車廂中,蓬鬆柔軟的毯子,舒服的瞇眼一歎,「我大哥怎麼捨得放你回來?」
當初他可是死求活求的才求到娘將軟皮蛇借給他,還是有期限的那種,外借四年。她當時就差一時衝動的開口,直接將軟皮蛇送給他了。
不過能逍遙一段時間也不錯,她天天望府外跑,尋找心裡掛念的人,只是跑遍了城中所有帶湖的居所,都沒有熟悉的感覺,反而發現城裡有不少流民,據說是北鄰冥國的難民,來此尋個安定。
可惜老爹軍務繁忙,而那些手下趁著老爹的空,得過且過,好在被她發現,上述給老爹,才騰出西街這片地,給流民安了個居所。
再加上,除去每次的月圓之夜,這軟皮蛇基本是見不著,她也樂得眼不見心不煩,而另外兩個夫侍,都住在公主府,她在王府,更是見不著面,見不著便將他們兩個的事忘得乾乾淨淨,要不是今天見著了龔遙樂,她還真想不起來,自己有這麼多夫侍。
「今天是月圓夜,貝子不敢不放人。」文洛俏皮的眨眨眼,眼角帶著一抹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