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戰鬥
聶自強問道：「他們是哪方面派來的？」昨天的戰鬥，抓獲了一個沒有受傷的，另外一個受重傷的也被搶救過來。
文章說道：「他們是西平縣城特務隊的。服部用重金招募敢死隊員，他們為了賞金，潛進根據地，伺機行動。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隊長。已經在根據地潛伏兩天了。今天終於抓住機會了。」
聶自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道：「招沒招接應他們的是誰？」四個人在根據地中潛伏兩天，沒有內奸的照應是不可能的。聶家軍的根據地現在是鐵板一塊，就是老人小孩看見了可疑的人，都會報告民兵的。
文章說道：「這兩天，他們都是潛伏在張莊的一間沒有人的空屋子裡，食物和飲水都有人給他們準備好了。只要每天早晨趁著沒人的時候出來，就不會引人注意。至於接應的人，他們也沒有見過。只是聽從服部的安排到那裡去的。」
聶自強沉默了。十分明顯，這一切就是「鼴鼠」安排的。到目前為止，這次暗殺是對聶家軍最有威脅的一次。之前的情報方面的洩露，都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
過了一會，聶自強才問道：「『鼴鼠』的排查有消息了麼？」
文章搖搖頭：「沒有。自從知道有這麼個人以後，我們已經先後排查過兩次了，重點就是從永豐、和水兩個縣入伍的戰士。但是沒有任何結果。這些戰士有文化有知識，現在是部隊的中堅力量，有一些甚至當上了連排長，所以也不好太明顯的排查，只能依靠龍組暗中進行。」
聶自強點點頭：「這個人在我們內部，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爆炸。而這種爆炸，危害的必然是全局！所以，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找出來，盡快！」
文章面有難色，但還是回答道：「是,隊長！」領導就是這樣，不問什麼原因，不問什麼困難，只要結果。
聶自強又問道：「有什麼對策沒有？」
劉陽答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服部隱藏了這麼長時間，為的就是減低我們的注意力，保證這次刺殺行動的成功。所以，我們就準備將計就計放出風去，就說隊長只是受了輕傷，不過部隊要加強戒備，對下也要含糊其辭，把隊部嚴密戒備起來。這樣，服部必然會以為隊長的傷勢不好，甚至已經喪命。他一定會糾集兵力來攻擊，說不定『鼴鼠』也會露出馬腳，我們對外打服部的埋伏，對內嚴密觀察，說不定會一舉兩得！」
聶自強滿意的點點頭。這個計劃顯然是三個人深思熟慮的結果。正如劉陽所說，在打擊服部囂張氣焰的同時，對排查鼴鼠也是十分有好處的。所以，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計劃。
聶自強問道：「現在***消息是不是有些晚了？」昨天遇襲的時候，雙峰村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現在再想隱瞞消息，很可能來不及了。
文章笑道：「昨天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就開始***消息了。真正的傷勢，只有十幾個人知道！」
這一次聶自強是真的滿意了。制定計劃是深思熟慮的過程，有充足的時間考慮。可是昨天那種突發事件，考驗的就是一個人的應變能力了。
眼見聶自強有些疲倦，三人便告辭出來。聶自強則躺下休息。他現在只覺得全身乏力，頭暈眼花，流了那麼多的血，還真是有些受不了。
在聶自強休息的時候，任非凡來到了如雲的房間，
任非凡笑道：「大妹，現在心放在肚子裡了吧？」
如雲臉上一紅，嗔道：「大哥，你又來笑我！」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十分甜蜜的。最主要的是大哥知道了兩人的事情後，並沒有反對。這才是如雲最看重的。
任非凡看著如雲的樣子，心中不住的翻騰。他喝著茶水，心裡組織著語言。這次來，他是想要說服如雲，按照如雪的想法，把事情辦好。雖然聶自強救了他的命，他十分感激。但更主要的，是為了兩個妹妹著想。現在兩人對聶自強都是情根深種，不論聶自強接受的是誰，另一個都會受到傷害。如雪二女共侍一夫的想法雖然荒唐，但在目前，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如雲問道：「大哥，有什麼事嗎？」她冰雪聰明，更是十分的敏感。
「是有點事。咳，咳，」任非凡乾咳了兩聲，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道：「大妹，咱們家出事到現在，也有一年了，你和小妹在這裡受苦了。」
如雲歎了口氣：「唉，在這亂世之中，能保留一條性命，就是萬幸的了。更何況我們倆雖然在這鄉下地方，不過享受的也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她看向四周：「這裡的一切，都是聶大哥給我們準備的！」
任非凡說道：「是啊，這裡除了危險一些，和後方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如雲笑道：「只要能和聶大哥在一起，危險一些有什麼！」如雲的感情深沉內斂，這是她第一次在旁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感情。
任非凡想了想，說道：「你對自強的感情，我當然知道，其實，爺爺還在世的時候，我就發覺你們有些不對勁兒！」
如雲笑道：「哪有那麼早。大哥你真會胡說！」嘴上雖然在否認，但臉上還是紅了。
任非凡說道：「其實，這也怪不得你。在這個亂世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擔當的男子漢。更何況自強又是挑起大旗，打擊日寇的英雄。女孩子愛慕這樣的人，也是在清理之中！」
如雲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喜歡聶自強，最開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然後才是被他的性格所吸引的。
任非凡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不光是你喜歡這樣的人，就是別人，也會被他吸引的。」
如雲一愣，問道：「還有誰？」緊接著，臉色一下白了起來。
任非凡一咬牙：「其實，小妹也很喜歡自強的！」
如雲的臉上一片蒼白。妹妹對聶自強的感情，她是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如雪就對聶自強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經常呆呆的看著聶自強，從來不加掩飾。而如雲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不能說什麼，也無法說什麼。如果是別人，她會像保衛自己的領地一樣，把入侵者趕走。可是，那是自己的親妹妹！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現在相依為命的親妹妹！她只能默默的忍受，把酸楚壓抑在心底。她不是沒想過辦法，雖然她聰明絕頂，但卻束手無策，只能過一天是一天的混日子。她希望聶自強做出選擇，可是又怕需要選擇的那一天真的到來。
今天，哥哥把事情挑明了，如雲就知道，選擇的一天，真的到來了。她咬著嘴唇，雖然血絲慢慢的浸出，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哥哥，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出來吧！」聲音不住的顫抖著。
長到這麼大，任非凡從來沒有見過如雲這樣無助的表情。她自幼勤學，聰明機智，也是世間罕有。什麼事情到了她的手裡，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可是現在卻是方寸大亂，情之一字，害人竟至如此！
可是事情已經挑明了，即使再難，也要說下去。任非凡裝作看不見如雲嘴角的血跡：「小妹跟我說起過這件事。你對自強的感情我也知道。到了這個地步，不管他選擇的是誰，都會有一個人受傷害。所以，也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如雲呆呆的看著前面，目光中沒有焦點，只是機械的問道：「什麼辦法？」
任非凡說的十分隱晦，就是怕如雲受不了這個打擊。可是沒想到，以往聽音知意的白如雲，竟然遲鈍到了這個地步。
任非凡低聲說道：「傚法娥皇女嬰。」
如雲突然轉頭，看著任非凡吃驚的道：「共侍一夫？大哥，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任家已有百餘年的家世。一百多年來，任家的女兒沒有一人給別人做過妾室，更別說是兩個任家人共侍一夫了。
任非凡苦笑道：「你以為我想麼？可是除了這個辦法，你還能想到更好的主意嗎？要怪就怪這戰亂的年代，就怪萬惡的日本鬼子！」
如雲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過了很長時間，她才抬起頭來，說道：「大哥，你讓我想想。」
又是一個清晨，根據地裡炊煙裊裊，和平常的日子沒有絲毫的不同。
但在根據地的邊緣，卻是戰雲密佈，無數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正在揮汗如雨的挖著戰壕。根據龍組的情報，服部的部隊很快就要進攻了。
聶自強也拖著傷腿，吊著胳膊，秘密來到了陣地前沿的指揮所中。
這一次，他完全是作為旁觀者出現的，不打算進行任何的指揮。服部出動了西平城的大部分守軍，又從保定方面請求了一千多人的部隊，企圖對聶家軍的根據地進行全面的打擊。這點兵力，要面對聶家軍數量達到五千，兵種配置齊全的兵力，是遠遠不夠的。但在服部判斷，聶家軍的首腦聶自強，很可能在自己的暗殺***受重傷，甚至已經死亡。只要此人一死，那麼原來鐵板一塊，戰鬥力強悍的聶家軍，就會陷入爭權奪利的局面。甚至有土崩瓦解的可能。
研究中國幾十年了，服部對中國人的性情瞭解的十分透徹。在他看來，一個中國人是條龍，三個中國人連蟲都算不上。特別是聶家軍這樣的武裝，搞的是***，只要首腦一死，那麼就是一盤散沙。
知道了敵人的攻擊就要開始後，聶家軍制定了相應的對策。和以往不同的是，聶自強只是給兩個副隊長和參謀長出了題目——在陣地戰中打破敵人的進攻，借此檢驗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
他是真的不管了。服部的兵力只有兩千人，火力還在聶家軍之下。而聶家軍有五千之眾，又佔據著地利。這場戰鬥是檢驗訓練成果的絕好時機，更是聶自強鍛煉手下將領的機會。
文章和劉陽、李自平三個商量了一個上午，拿出了作戰方案。他們會用盡全力，和敵人來一場大規模的陣地戰。其中包括了炮火襲擊，步兵衝鋒，騎兵側襲，民兵騷擾，特戰隊夜襲等各種作戰方式，可以說，這份作戰計劃，包含了聶家軍所有的兵種。
聶自強看完了計劃，沒有提什麼意見。三人知道，隊長同意了。
正在挖掘戰壕的，是霍啟明的三營。霍啟明為人沉穩，相應的，他的手下也是最善於防守。
他的六個連平均佈置在寬達一千米的正面陣地上。前後三道戰壕，營屬機炮連的重機槍在第二、三道戰壕中。迫擊炮和步兵炮與炮兵營合併在一起，位於陣地的後面，提供火力支援。在他的兩翼，是一營的的戰士。而戴勝的二營，是作為預備隊使用的。
只是這三個營的兵力，就超過了兩千。另外還有騎兵營和民兵埋伏在外圍，隨時會對服部的部隊展開打擊。
看了具體的部署，聶自強暗暗點頭。陣地的佈置沉穩厚實，就是他來部署，也就是這個樣子了。陣地戰對聶家軍還是新生事物，雖然經過了訓練，各級將領惡補了兵書，但終歸是沒有經驗，一切都還是在摸索當中。
湯國輝站在聶自強的身邊，看著戰士們挖戰壕，眼中閃動著欣賞的目光。他是從***的正規部隊過來的，當然知道***的兵員素質。說起來，那些正規軍的士兵，還不如眼前的這支名義上是***，實際上還是民眾抗日武裝的戰士。
聶自強笑道：「我的部隊怎麼樣？」他剛到聶家軍，不可能和奸細有什麼瓜葛，所以這個計劃沒有瞞著他。
湯國輝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熱切：「長官令出如山，士兵執行徹底。團長，你帶的兵實在是太好了！」
聶自強哈哈笑了兩聲，又歎息著說道：「不是我帶的好，是這裡的老百姓太好了。就說這次戰鬥吧，至少幾十頃的農田會徹底毀掉，半年的勞作顆粒無收，可是這個村子的老百姓沒有一句怨言，收拾起包裹，跟著民兵就撤走了。」
湯國輝也道：「是啊，有這樣的百姓，打跑鬼子也只是時間問題！」
兩人談論著，湯國輝注意到，一旁的戴勝不斷的撇嘴。
中午時分，日軍的部隊源源開來。面對聶家軍的嚴陣以待，沒有什麼驚奇，部隊展開，開始挖掘戰壕。顯然是事先得到了情報。
雙方的情報工作開展的都很好，所要比拚的，就是真正的實力了。服部的心裡很有底氣，聶家軍雖然軍容嚴整，但是根據內線的消息，聶自強很可能已經在暗殺中喪命，現在是群龍無首了。雖然兵力上自己處於弱勢，但要擊潰聶家軍，還是有把握的。
對於日軍的動作，聶家軍沒有干涉。他們的戰術安排就是要打一場陣地戰，鬼子挖戰壕，對他們來說是正中下懷。
聶自強看的無聊，歪倒在椅子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隆隆的炮聲把他驚醒。鬼子的攻擊開始了！
遠處，一個個土黃色的身影正排成散兵線，貓著腰，向陣地發起了進攻。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身後的炮火正向著聶家軍的陣地展開炮擊。陣地上的士兵都藏在了防炮洞裡，只留下幾個觀察哨。
聶家軍的炮兵也是對著攻擊的鬼子開始了反擊。文章等人的思想很明確「你打我的前沿，我就打你的前鋒線！營屬炮兵和炮兵營全力開火，在連天的炮火中，鬼子的第一次試探性進攻剛剛開始，就被扼殺在搖籃裡！攻擊的步兵甚至沒有向戰壕開上一槍！
看著敵人退卻，聶自強問道：「說說你們的想法。」
劉陽說道：「按照測算，我們的兵力是敵人的兩倍半，而火力則是敵人的四倍以上！想法很明確，就是用壓倒性的炮火打擊敵人，只要有這麼幾次，就可以打掉敵人的信心，剩下的，就是我們表演的時間了！」
聶自強點點頭。看來讓他們指揮部隊是正確的。只有真正的獨當一面了，才能鍛煉能力。
一旁的湯國輝問道：「我們所有的部隊都集中在這裡，要是鬼子突襲我們身後的根據地怎麼辦？」
文章笑道：「制定戰鬥計劃之前，我們已經想到了。現在根據地處在戰鬥狀態，非戰鬥人員都下到了地下，龍組正在嚴密監視周圍幾個縣城的鬼子，根據地周圍也有民兵把守，一旦發現情況，就是現調兵也趕趟！」
湯國輝笑道：「真是算無遺策！有這樣的部下，團長應該能省下很多心了。」聶家軍的根據地縱橫都只有數十里，騎兵用不上一個小時，就能趕到另一邊，步兵也就是兩個小時的路程。
這一次的炮擊，似乎是把鬼子嚇住了。等了好長時間，他們也沒有組織起下一次進攻。李自平等的有些不耐煩，說道：「命令炮兵，對鬼子的陣地展開炮擊，我看他出不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