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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開宗立派 第四章 告別妖界(四) 文 / 蓮井朱夏

    如意走到金澤面前,手指點上了金澤額頭上那朵妖艷的牡丹花。襯托著金澤越發蒼白的臉,那朵牡丹花紅得有些過於耀眼。

    金一二道,「我們給你護法,你放心進去吧!」說著,就和黑龍在兩人身邊坐下,結成了守護陣型。

    如意看著那朵牡丹花,微微有些惶神,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很熟悉的感覺,可是又想不起來為什麼會覺得熟悉。她瞟了金一二一眼,注意力卻還在那朵牡丹身上。

    「你還在幹什麼?」金一二一邊把金澤的身體盤腿擺正,一邊沖如意道,「快啊!」

    「哦」了一聲,如意以盤腿入定的姿勢坐到金澤對面,把掌心貼住金澤的掌心,閉上了雙眼。

    「用心去感覺,他的神識現在暫時被我制住了,你趕快進去。小心些,別迷路了。」如意剛一入定,就聽見黑龍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如意點點頭,往金澤意識海裡走去。周圍是很大一片迷霧,聽不到任何聲音,走啊走啊,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周圍的景色還是沒有變化,如意想了想,停了下來。

    叮噹叮噹……

    如意聽見了一段起伏的鈴聲,叮叮噹噹響個不停。那聲音就像是玉碎落在地一般,聲音回頓處,傳來了空蕩蕩的回音。這裡怎麼會有鈴聲?如意心裡奇怪著,想看清楚四周的情形。但是四周的霧氣有弄沒淡,越發的深沉,如意也不敢使用**術,只是靠著一點照明術四下尋找出路。覺得一陣睏倦襲上心頭,如意的意識有些迷迷糊糊了。

    「啪!」一聲炸雷,把如意從恍惚中拉回來,一陣寒意從她腳底竄到了心底,渾渾噩噩的心思終於歸位。如意低頭一看,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捏碎了一個金一二給的防身玉符。她暗暗埋怨自己不小心,竟然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發呆!現在周圍霧氣這麼大,找不到出去的路,自己就得被困在這個古怪空間裡,還怎麼喚醒金澤啊!

    叮噹叮噹……一陣小小的鈴聲像遠又像近的響起,如意靈機一動,她不再盲目的走動,把注意力放到那時斷時續的鈴聲上面。這個地方有鈴聲真的很奇怪啊!如意想了想,朝著鈴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很快,如意便尋著那鈴聲所在到了一處「暗門」。這處「暗門」是隱藏在半灰半黑的霧氣裡的,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如意心想,金澤是因為有心魔才會走火入魔,說不定這門後就是他本身的意識和心魔爭鬥之處。

    「心魔」是活生生的存在於修行者的意識中的。與心魔的較量是相當危險的,那是在修行者自己體內的一種比拚,靈智勝出,心魔便會退卻,但心魔勝出,就有可能萬劫不復。這門之後可能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會有因心魔引誘而產生的重重幻覺,而那些東西,都是潛移默化地存在於修行者意識中的,並非空穴來風。

    如意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金澤破除這些糟粕,喚醒他平和無為的心境。這是件很危險的事。如意思索著,自己現在暫時沒有被金澤的意識所排斥,可是到目前為止,金澤清醒的意識根本沒有出現過。這有兩個可能,一是他的意識正忙著和心魔較量,一是他的意識已經被心魔壓制住。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良種情形對屬於「侵入者」的如意來說,都是挑戰。不過,到目前為止,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金澤還沒有完全被心魔所控制,他的意識雖然處於極度虛弱狀態,但還沒有瘋狂,心魔並沒有掌控他的意識。因為心魔若是佔了上風的話,現在金澤的意識海裡就不會是如此灰濛濛一片了,而且邪惡的黑色,該有無數的惡念四處流竄了。

    這樣想著,如意捏碎幾個防禦玉符,慎重地推開了那道暗門。

    一進入暗門,意識海中,劫雷天火,妖雷閃電,在一片黑暗中閃耀,轟雷妖電肆虐在整個意識海中。

    原本該是星光瀰漫的空間現在變得惡劣無比,星光破碎,原本深邃的天空佈滿了仿如蛛網般的裂痕,將整個天空爬滿,下邊原本是毫無一絲波瀾的心湖變得惡浪滔天,翻滾的黑色的湖水捲起一個個的巨大的浪頭,將四方黑暗的空間吞噬。

    在一片妖光中,兩道虛影在空中交錯糾纏,衣袂翻飛,狼狽不已的兩個人最後停在虛空之中,氣喘吁吁地對峙著。

    如意心裡大驚,她雖然想過金澤的意識空間會很混亂,但卻沒想到這裡竟然這樣混亂。整個空間裡全是暴走的氣流,若是不早就做好了防禦,如意早就被那些氣流給捲得沒影了,哪裡能像現在這樣浮在半空看金澤和心魔的對峙。

    如意仔細看了看對峙的兩人,一個人是金澤,另外一個完全是模糊的黑影,輪廓和金澤有幾分相似,想來該是金澤的心魔所化了。金澤的樣子很不好,頭髮被電得豎了起來,而對面的黑影也似乎很不好受,胸口不住地起伏,顏色也似乎暗淡了些。兩人都靜靜地打量著對方。

    空間一瞬間恢復了平靜,只有天空不斷延伸地彷彿是蛛網般的裂痕,兩人的爭鬥似乎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如意心裡惦記著喚醒金澤的事,可是這個時候叫住金澤,她也有顧慮,一則金澤壓根不認識她,二則在和心魔爭鬥時最忌諱的就是有外人打擾,自己冒冒失地去叫金澤,萬一金澤混亂起來,使得心魔有可趁之機,就糟糕了。

    如意皺了皺每天,只得按捺下心裡的激動,靜靜觀看起金澤和心魔的爭鬥起來。

    這時候的金澤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意識空間裡來了「客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面那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黑影上。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虛弱,因為體內的所有力量逐漸和自己的意識斷開了聯繫。他心裡也著急,可是又不敢分神去查看自己的身體。這修為沒有了還好說,自己畢竟是從「死人」活過來的,但若是意識被心魔所控制,那真的就是萬劫不復了。

    這樣想著,金澤和黑影繼續對峙。黑影似戲也在想著什麼,良久地打量著金澤。

    良久,還是黑影打破了尷尬地沉默,「嘿嘿,在封印的情況下,可以與我打成平手,看來你的妖力進展很大啊!我很期待封印解除後的我們啊!」

    「封印,什麼封印?」金澤皺著眉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封印,我只知道這個封印是封印住你我的靈魂的,你也感覺到了,在我們靈魂的深處沉睡的力量?」

    金澤點點頭,表示知道,「你我是屬於同一個靈魂?」

    「我是你心底的**,也是你靈魂的一部分,」說著,黑影身上的黑光慢慢地褪去,露出了黑影的面目,一頭紫色的長髮披到了腳踝處,雖然沒有一絲的風,可是額前的頭髮仿如迎風飄灑,碎金色的瞳孔,顯得森冷肅殺,與金澤相同的容貌,只是與金澤孤傲的氣質不同,他所散發出的是邪異的氣質。

    「你可以叫我澤金。」影子說道,「在神語中這代表『倒影』的意思,其實我名字的由來就是你的名字的倒念。」

    「倒影?」金澤愣了愣,問道,「你是說倒影在水中的影子嗎?」

    「是的。我就是你在水中能夠看到的另一個自己。其實你平常在照鏡子的時候就應該發現這個問題了。」澤金邪媚地笑道,「我知道你心底最渴望的**,而我也知道如何令你實現你的**。」

    澤金的話剛落下,金澤的眼中爆發出一陣異樣的光彩,混身發出一陣強烈的氣勢,金澤的身影一閃,出現在澤金的身前,還沒等他反映過來,金澤已經抓著澤金的衣襟,「你……你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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