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二等人沒再到雪山休息,而是迅速地朝無天的老巢趕去。
眾人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吉祥公主所說的無天的住所--無城,等到得無城外時,太陽已經西斜大半。那是一座美輪美煥的巨大城樓,整個城樓的顏色都是經典的黑色和紅色,山谷環合,碧樹如雲。那火紅色的城牆掩映在護城河邊的密林之中,護城河青水如帶,環繞不絕。吊橋高懸,城門緊閉。城樓上彩旗獵獵,鼓舞招展。
遠處,斜陽在青色群峰間緩緩沈落,那餘輝照在漫漫樹蓋上,彷彿熊熊火海:微風吹過,樹葉搖曳,猶如火焰跳躍。凝神望去,隱隱可以瞧見紅光吞吐,那熱氣從樹葉中蒸騰,由四面八方逼迫而來,荒原上的寒氣被這熱氣吹得不見蹤影。此時城外護城河外岸,帳蓬遍佈,井井有條,齊齊聚集不少兵力。
金一二探察了一番,皺眉道,「竟然有這麼多兵力,看來城中防禦嚴謹,我們要混進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們幾個進去應該不成問題。」屍牙道,「但是我的族人他們怎麼辦?放在這裡,總覺得不是很安全。若是有人襲擊,這一百戰士哪裡算得上份量!」
「說得對,不過,我們現在得先混進城去。這由我來想辦法。」金一二笑道,「此行我們幾個去就行了,其他的就先進混沌珠吧!」說著,他指指屍風、萊惑、屍牙、吉祥公主和自己,又裝模做樣地掐起了手印,一道白光閃過,眾妖都進了混沌珠。
金一二正準備催動元氣,潛進城內,卻聽吉祥公主叫道,「不可催動元氣!」
「怎麼回事?」金一二問道。
吉祥公主指指城外那一片彷彿熊熊火海般的樹木,解釋道,「那叫棲鳳木,據說是聖鳥烈焰鳳凰的火尾所化,一經元氣激發,便會燃燒百倍火焰。若是胡亂用氣,非但進不了無城,反而會被萬火灼燒而死。」
「那你說怎麼辦?」金一二皺眉道。
「你不是有青眉鞭嗎?」吉祥公主嬉嬉笑道,「那可是冰屬性的法寶,有它籠罩在我們身上,那棲鳳木的熱氣是奈何不了我們的!」
金一二歎息一聲,道,「你這鬼丫頭,心眼兒倒是多啊!」
「現在心眼兒不多,能成嗎?」吉祥公主反唇相譏,道,「如果姥姥肯像我這般多些心眼兒,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了。真不明白死守著西海宮又能怎麼樣?!還不如先退出西海宮,再謀東山再起!」
「有很多事情,你不懂!」金一二深沉地看了眼一臉不豫之色的吉祥公主,道,「有些事情是可以放棄的,但是有些東西卻是你寧願死也要堅持的。你現在或許還沒遇上這樣的人或者事,所以你感受不到那樣的感覺;等你遇到了,那時候你就能體會你姥姥和姑姑的心情了!」
這次,吉祥公主沒有反駁,只是歪著頭想了會兒,道,「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想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先混進城吧!這城現在變化挺大的,我上次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麼多的戰士,而且這棲鳳木也沒長到這麼大一片。我們繞過棲鳳木吧,從那裡走。現在城中戒嚴,我們肯定是過不去的,只有等天色再暗一些,我們再潛進去。」
「嗯,說得對!」金一二點點頭,道,「進城後,我們不要分開。大家對這裡的情況都不熟悉,不要走散了!」
眾人點點頭,找到棲鳳木後一處隱蔽的地方,一邊休息著,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搜尋的巡邏兵。
就在眾人閉目養神的時候,金一二想起雪炎聖鳳說過的身外身的法術,他把心神沉進體內,研究起來。這身外身的法術,不同水平的修行者使用起來,效果是不一樣,這分身有真有假,那假的只是幻影,真的分身卻與真人一般厲害。修為差一點的,大多化出的是假身,修為高一點的,真身越多,也就越厲害,但是這身外身的法術是相當耗費神識,若是這神識達不到一心幾用的程度,修煉這個法術也是相當危險的。好在金一二被雪炎聖鳳強行灌注修煉了分神術,這神識又有了很大的進步,所以現在修煉這門法術已經不那麼吃力了。
動念之間,他的身體就化做幾個分身,開始穿梭遊走。看著栩栩如生的真身份身,金一二一陣得意,逐漸分出更多的神識來修煉分身。一時間那拿劍的、舉刀的、用掌的,盡皆在其四周飛舞。
本來這修煉身外身的法術應該循序漸進,也就是說先是修煉動作同一的分身,然後再修煉動作不一的分身,最後才是慢慢增加分身的數量,可是金一二仗著自己有基礎,神識又厲害,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得意忘形起來,在敵人的家門口修煉起危險的法術來。
就在眾人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裡傳來一陣壓迫感的時候,金一二自己也感覺到眾分身虛實相間地形成一股巨大的能場向他自己渾身上下逼壓過來,周圍的熱氣像是找到發洩似的,不住地往他身體裡鑽。
一股鑽心的疼痛在他全身每個細胞裡叫囂著,金一二立感被擠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覺渾身上下開始無力虛脫,但他除了這麼硬扛著,卻無其他化解之道,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金一二不斷地將那熱氣向外推透,可轉眼間竟感到大腦開始暈眩,胸中噁心想吐,心神大有失控之相,神識竟逐漸從眾分身中脫離出來。他的神識開始出現恍惚,但他不敢任由自己昏迷過去,知道不好,諸念亂起,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心丹裡憤然湧起一股冰涼,他感覺神識清醒很多,全身的無之力開始湧動到手上。
吉祥公主等人本來一直在旁休息,突然覺得空氣歷代熱氣一陣波動,一股壓迫感油然而生,猛然睜開眼,卻見到金一二雙手莫名出現一隻霹靂形狀的事物,他們心中微微一凜,不自覺地向後退開。
金一二正咬牙苦苦支撐,心中不斷念叨,「靠!這得意忘形果然是要不得的!」此念乍起,終於再也忍不住那壓力的摧逼,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稍候片刻,周圍的熱氣卻逐漸平復了。他心中詫異良久,睜開了眼,令他驚訝的是,那一片火熱的棲鳳木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灰燼。
「這是怎麼回事?」金一二狼狽地問道。
吉祥公主見他神色漸漸恢復正常,心下寬慰,開心笑道,「剛才你在圈中射出一道霹靂,那棲鳳木立時被融化了。」
金一二驚聲道,「啊?融化了?這……」轉眼方才注意到自己雙手通紅,本來該在棲鳳木上出現的熱氣現在在自己的手中伸縮自如。他心念一動,那股熱氣就化做了一片紅色的棲鳳木樹葉,淺淺地印在手背上。
這時候,一二心情漸漸放鬆下來,猛然間覺得渾身上下極度虛脫,大腦一陣暈眩,胸口處忽地滯塞,身子竟立時癱軟,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金一二焚燒棲鳳木的舉動吸引來了大量的守城戰士,背水一戰再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