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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風雨欲來 第十一章 花園較技(二) 文 / 蓮井朱夏

    老修正要說話,卻被蕭文野搶了個先,「如此,不如讓我的徒弟和他們切磋一下,我徒弟也才學了沒多久劍術,想必相差不會太大。」

    金一二眉頭微微一皺,卻聽克羅裡亞說道,「老大,讓我會會他吧!」

    金一二把眼光落到克羅裡亞身上,看著他急切想戰的眼神,知道他是不想讓對方瞧不起自己,同時也能應證一下這幾天所學,心裡念頭一轉,如此也好,沒經過失敗和挫折,又怎麼會有質的飛躍。點點頭,他說道,「好吧!既然是切磋,點到為止就好!」

    莫千輝狹長的眼睛閃過一絲殘忍,卻笑著走到花園的空地中,傲然道,「我不用真元,我們純以劍術一較高下。」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贏了,那無極劍門的劍法就要高超些,金一二所教授的就要差些。

    金一二聽得他言,眉頭微微皺了一回,心想,若不是他老修替你說話,我真想讓你好好嘗嘗我的手段。初入修真門庭就這般囂張,若是再長長斤兩,還真騎到我這個主人頭上撒野了。

    頓時,心裡動了殺意,卻只是垂眼喝茶,並不言語。周圍的人都被莫千輝和克羅裡亞即將到來的「較技」所吸引,並沒有留意金一二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殺機。

    「好,我來了!」克羅裡亞大喝一聲,出招了。

    莫千輝冷哼一聲,借勢朝後一退,手中仙劍挽了個劍花,仙劍在手中左右一揮,一撤一進,揮劍上前連環四刺,硬生生逼得克羅裡亞一陣手忙腳亂。

    克羅裡亞一面拚命格擋,一面全力後退,只是一個照面,他便被逼得退了七步。即便如此,他仍未脫開莫千輝劍下。因為慌亂,他那套新學的流星狂雨幾乎忘了大半,翻來覆去,還是早先學的大陸傳統劍法。

    「你這徒弟可不怎麼樣啊!」蕭文野哈哈一笑:「金一二,我看他根本就是個沒習過劍的外行,你怎麼也放心他出來獻醜呢?」

    金一二原本想讓克羅裡亞在實戰中積累經驗與自信,卻不料他卻陷入這般窘境之中,擔心克羅裡亞受傷,張口想阻止這場比試繼續。

    蕭文野卻搶先道,「兩個晚輩比鬥,我們身為師長的就不要去摻合了。」

    金一二面色更加不愉,老修見狀,狠狠瞪了蕭文野一眼,打圓場道,「金兄,稍安勿躁!這才開始,不是嗎?」

    金一二想想也是,成長的最好方法就是接受挑戰。莫千輝的劍法簡潔而沉穩,顯然是下過苦功的。克羅裡亞才學了幾天劍法,有所不及也是正常。這次比試,最重要的目的是讓他進一步領會「流星狂雨」的內涵,一時半刻的失勢並無大礙。再說,也不怕莫千輝下黑手,自己在這裡坐鎮啊!想到這裡,金一二仔細觀察起無極劍門劍法的破綻。

    「錚、錚錚!」場中傳來連綿不絕的劍擊聲。

    戰到這……

    時,克羅裡亞的敗像已很明顯。本來劍是輕靈的兵刃,一般不會與對手兵刃交擊,以免傷了劍,但克羅裡亞這時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什麼劍理劍技都忘得一乾二淨,只知道拚命亂舞自己手中的劍。

    莫千輝一時間拿他胡亂揮舞的劍沒辦法,又見自己穩佔上風,也就沒有加緊去逼他。只是一進一退中,逐漸有了些狠意,殺招多了起來。鋒芒劃處,身影疾射而出,分上下兩路,勢如破竹。呼地騰空而起,如泰山壓頂,「嗖嗖」兩聲,花園外側一棵碗大的松樹竟一分為三。

    金一二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法齊斯和班塞奇在一旁交換著自己的意見。

    「克羅裡亞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平常他可是我們中間最冷靜的一個!」法齊斯急道。

    「就是。不過說實話,我們才學了這套劍法,很多地方自己運用起來還很生澀。而且那些劍理劍技,都是以前沒有聽說過的,運用的時候我常常忘記。克羅裡亞這傢伙雖然比我們勤奮得多,但是他畢竟不是天才,會有失誤也很正常。」班塞奇客觀的分析道。

    法齊斯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班塞奇搖搖頭,說道,「對方的劍法簡潔而沉穩,顯然是下過苦功的。老大教的劍法比他這套劍法還要好些,但是相當深奧,我領會了不到十之一二。若是以此對敵,我的表現說不定還沒克羅裡亞好。」

    法齊斯點點頭,說道,「是啊!」

    金一二聽見兩人說話,也道,「對敵最講究心靜。降魔者,先降自心,心伏,則群魔退聽;馭衡者,先馭此氣,氣平,則外橫不侵。克羅裡亞一向冷靜,今日的表現卻是差了點。」

    「老大,你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米魯多問道。

    金一二仔細解釋道,「這話的意思是說:要想降伏惡魔,必須首先降伏自己內心的邪念,只有把自己內心的邪念先去除了,所有的惡魔才會消除;要想駕馭住背禮違紀的事,必須首先控制自己浮躁的情緒,只有把自己的浮躁情緒控制住了,那些外來的悖亂事物才不會侵入。

    用在這裡,我的意思就是說,克羅裡亞應該先冷靜下來,然後分析對手的強處和弱點,用己之長擊敵之短,才有獲勝的可能。」

    「可是,他們的強弱很明顯啊?」金妮疑惑地問道。

    「沒有絕對的強,也沒有絕對的弱!歷史上以弱勝強的例子比比皆是!」金一二沉穩地說道。

    老修笑著點點頭,「有道理!」

    蕭文野恨恨道,「不見得吧!」

    話音剛落,「噗」的一聲,莫千輝的劍自克羅裡亞左臂上擦過,帶下一塊衣袖來。

    克羅裡亞只覺臂上一痛,再看莫千輝劍上,血珠飛灑而下,原來他左臂上已經受了傷。這一痛,反倒讓克羅裡亞冷靜下來,他疾退了幾步,離開……

    莫千輝的攻擊範圍。

    莫千輝見他受了傷,也不追擊過來,臉上的傲氣又盛了幾分。

    蕭文野咳了聲,假笑道,「承讓,承讓,小徒小勝一場。」

    「慢!」克羅裡亞沉聲道,「我還能戰,我還不曾輸!」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吐出這幾字,對左臂上的傷口根本看都不看,挺劍一步一步逼向莫千輝。

    他聽到對方說勝,猛然想起,自己應戰不是為了在旁人面前丟人現眼,而是為了求一勝的。被莫千輝攻勢壓制住的求勝**,猛然騰了起來。克羅裡亞彷彿覺得有團火在自己胸中燃燒,這火燒得他全身都鼓鼓的充滿著戰意,但他的眼睛卻更明亮,他的心卻更冷靜。

    莫千輝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屑和殺意,臉上依舊喜怒不現,他微側起頭來對金一二道,「你看……」

    金一二有些擔心,若是繼續再戰,克羅裡亞也許會受很重的傷,甚至殞命。但是看著克羅裡亞突然燃起鬥志的眼睛,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叫停。

    他心裡盤算著,若是克羅裡亞遇著危險,自己仍可以憑借自己的速度加以援手,到時瞅機會給莫千輝那徒弟一記陰手,讓他十天半個月無法下地就是。因此他搖頭道,「勝負未分,何來誰贏誰輸一說,繼續吧!」

    蕭文野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向莫千輝點點頭。莫千輝再次舉劍,向克羅裡亞一伸,示意讓他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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