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已經被推翻了,金一二一陣怔忡,難道自己一睡時間就過去這麼多。就在他出神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聲,兩個妙齡少女端著竹籃走進來。
看這這二人,金一二不由想起幾句詩,「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兩女的容貌真的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只是兩女的樣子好像在哪裡見過,金一二一陣狐疑。
「嘿嘿,你看,哥哥在那裡,真是個傻瓜!」看上去要小些那個的少女道。
她旁邊的少女急忙道,「別亂說!」
那少女撅嘴道,「明明就是傻瓜嘛,看他那傻樣。」說著,瞪了金一二一眼。那神情卻是和白靈兒一般無異。
金一二覺得一陣眩暈,似乎抓住了點什麼,卻又一閃而過。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他昏過去的最後一點神念。他記得他本來是在混沌珠裡,四周都是飛濺的石頭。一個個熟悉的面容從眼前劃過,卻又消失不見。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二女齊齊一呆,上前拉住他,叫道:「金哥哥!(金大哥)」
等到金一二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那個端莊些的少女端著藥,正在一點點餵進自己嘴裡。模樣分明是枯木。枯木不是男的嗎?還是他有個妹妹?他一震驚,喉嚨一癢,咳了起來。
那少女一臉緊張,急忙拍拍他的背,道,「慢些,慢些!」
金一二緩過氣來,道,「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少女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這是你家啊!我是枯木啊!」
金一二聞言大驚,枯木?真的是枯木啊……
枯木羞紅了臉,道,「我真的是枯木,我是女子。只是佛主說我若是女身的話,就會一大劫,所以我才一直做男子打扮。你病了,等病好了就沒事了,別想太多了,先休息一下吧。」
金一二點點頭,睡下了,一會兒工夫,他就習慣了枯木對自己的服侍。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趴在旁邊的枯木,心裡悠油然升起一種名叫憐惜的情緒,他輕輕撫摩著枯木又長又黑的頭髮。
枯木很快醒了,臉紅紅的。
正在沉沒的時候,房門被一陣大力撞開了,「宗主哥哥,長老們都來了,正在外面候著呢,我……」進來的是白靈兒,她已經發現房內的異樣,瞪大了眼睛,話卻卡在了喉嚨裡。
金一二淡淡一笑,道,「刁蠻丫頭,做什麼呢?這門是木頭的,你這樣撞,很容易散架的!」
白靈兒氣呼呼地鼓著臉,正想罵金一二幾句,卻聽到一個聲音道,「生氣啦?嘿嘿,真像只小青蛙,鼓著臉,就差沒呱呱叫了。那嘴兒都可以掛幾個油葫蘆了。」
白……
靈兒心裡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名的感覺,她突然覺得那聲音也不是那麼討厭了,心裡剛湧起來的那點氣也煙消雲散了,她瞪著明晃晃的大眼睛盯著金一二,眼神突然複雜起來。
金一二卻不管她,從床上起來,說是要去見見神煉宗的眾位長老。枯木急忙跟上。
白靈兒站在房子的陰暗裡,眼神複雜,幽幽地說了一句話,「命啊!」
接下來就是,接見神煉宗眾位長老,一陣寒暄後,金一二覺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對這一切也就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時間很快過去了,十年後,金一二帶領神煉宗橫掃修真界,整頓仙界,日子過得無比意氣風發。而枯木也名正言順地成了他的雙修伴侶。
這天,金一二一個人靜靜的漫步在花間小路上。一邊走著,偶爾伸出手,在某一花枝上輕輕一帶、略略一彈,花枝輕搖中,露珠點點,四處飛濺。
十年,說來並不算長,不過這十年,卻是金一二自感過得最快樂的日子。朋友都在身邊,愛情也很甜蜜,大家都有自己的理想,並為之奮鬥著。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絲不真實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目標並不只是推翻仙帝,他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順著腳下的石板小路,金一二緩緩的走向花園中的一座小亭。站在亭邊望去,觸目所及,只見滿園百花齊放,一片繁花似錦。微微皺眉,金一二喃喃自語:「難不成,這只是南柯夢一場?」
「夫君,你在做什麼?」嬌美的聲音傳來,金一二回過頭來,只見枯木不知何時來到,現在正站在他身邊。
淡淡一笑,金一二健臂輕舒,把她攬在懷中:「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又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薛格那幾個丫頭呢?」
枯木露出溫柔的笑意:「白妹妹正在教他們新的陣法呢!」
金一二點點頭,默然不語。
枯木忽然抬起頭,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仔細的看著他。她那認真的表情多多少少讓金一二有些緊張,「怎麼啦?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枯木搖了搖頭,放下手道:「不,沒什麼。」略一猶豫後還是道:「只是……只是,我看你近來總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金一二微微一驚,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滿腹疑團、心神不屬,已經讓這嬌妻看了出來。轉過身,雙臂環抱著她:「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只是一些事情,讓我有些迷惑不解就是了。」
「哦,那現在呢?不再迷惑了嗎?」枯木關心的問了這一句。
默然半晌,金一二笑道:「嗯,是啊。」
露出溫柔的笑容,枯木依在金一二的懷裡,輕聲道:「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好了。」
「的確,我只要相信就好了,沒什麼好多想的。」金一二笑著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好了,我還想在這裡多呆一會,你先回去休息吧。」金一二笑道。
「嗯,那我先去忙了。你坐一會就好了,不要太久了。」囑咐幾句後,枯木離開。
看著枯木的身影漸漸消失,金一二抬頭仰望著天空,輕聲自語:「相信自己啊。」又閉目默然半晌。歎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就慢慢的看著罷,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七日後,神煉宗大擺宴席,慶祝神煉宗成立千年。神煉宗眾位長老和一代弟子,全部到場祝賀。其他的一些門派,更是來了無數。至於到場的、沒到場的人們送來的禮物,更是堆了好幾屋子都放不下。一時間,盛況空前。而從這次的盛宴也能看出,神煉宗在修真界的權勢與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