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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佛宗修行 第二十章 塔中世界(二) 文 / 蓮井朱夏

    金一二站起來後,口中喃喃自語,「這個幻陣倒是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手筆,讓我來重溫一次當年小村的慘案。只是這最大的破綻,就是讓我有了親人。雖然這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但是卻是我腦中虛構出來的幻想,這幻陣也不識趣,把這點也加上了,著實可惡!我不管你是仙佛,還是神人,這樣玩弄我的記憶,真的是不可饒恕!」

    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幾句話,也不管那佈陣之人能否聽到,兀自運起佛力,只見一陣佛音裊繞,雪地上開出了一朵朵枝葉相連的血色蓮花。那些蓮花就像是飽食了鮮血一樣,紅得嬌艷欲滴,卻又隱隱透著一股煞氣。

    這就是佛蓮的第三品——赤蓮。佛蓮九品,前二品是佛蓮,中四品是煞蓮,最後三品又是佛蓮,是個致之死地而後生的修煉過程。

    經得煞蓮一搞,眼前的村莊消失了,露出了一片廣闊原野的本相,空中下起傾盆大雨來。

    金一二躲閃不及,竟被淋成了落湯雞。他一陣驚愕,自從自己修得元嬰以來,還沒有這麼狼狽過,也不知這雨是真是假,以自己的修為應該說是滴水不近身,怎麼會淋成這樣子。心裡有了疑惑,頓時警醒起來,剛才心底湧起的那一股狂暴和憤慨情緒已被替代。

    天色灰濛濛的,雨還在下著,空中不時閃過一串閃電,照亮半邊天。

    金一二見最近處有一顆參天巨木,急忙跑上前去,想躲躲雨。可是,雷雨天氣在樹下躲雨,這完全是找劈。可憐金一二一心只想著怎麼躲雨,去了自己的狼狽之像,卻忘記了這基本常識,他哪裡想到自己會不會更狼狽。

    那閃電像是瞅準了金一二似的,嘩啦啦地劈了下來,一點準頭都不失。立時,樹下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形焦碳,那參天巨木瞬間也去了大半。

    金一二的身體經過混沌神力改造,問題並不大,但是這麼一被劈,他才發現現在最糟的不是被劈,而是自己的神識根本進不了丹田,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真元,而且並不像是被禁制,倒像是自己從來就沒有修煉過。

    這代表什麼,金一二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很糟,是從來沒有過的糟糕。這幻境真真假假,虛實不定,他一時間也如墜雲霧,看不清廬山真面目,心裡不由得有些急了,誰知道這是個什麼鬼地方。他本來以為自己還在佛塔內,看這情況說不定自己是被傳送到某處不知名的星球了。要怎麼破解,他還真是一籌莫展。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功力全無,該怎麼辦才好呢?

    那閃電見劈著了金一二,也就停了,傾盆大雨也迅速消失了,要不是背後還站著顆只剩一半的巨木,金一二幾乎要懷疑剛才的一切並沒有發生過。

    正在思索著,前……

    面過來了一個身著紫色羅裙的小女孩,女孩大約十四五歲,模樣長得很可愛,兩隻眼睛忽閃忽閃,就像裝了無數的星星似的,但是顏色卻是大海一般的藍色。最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扎小孩子的髮髻,而是成人的髮式,一頭烏黑的長髮任意披在肩上。一邊走著,一邊唱歌。無數飛禽走獸在身後墜著她,明顯是被她動人的歌聲吸引來的。

    歌聲很美,連金一二這個不懂音律的人,都覺得那聲音像是從心底冒出來似的,聽得每個毛孔都像是吃了靈丹妙藥一般舒暢。但是他心裡卻也多了些警戒,在自己功力全失的時候突然出現,出現得這麼詭異,任誰也不會認為那個小女孩屬於無害一類人物。

    金一二雖然全身真元不在了,但是眼力還是有的,他根本看不透小女孩的實力。那小女孩遠遠就對著他笑,也不介意金一二用神識打量她。

    這偌大一個平原上只有兩人,一人身後跟著無數猛獸,談笑自如,另一人卻是個人形焦碳,熏得漆黑的臉上隱隱透著緊張。

    那女孩走近了,看著金一二一陣大笑,一點也不顧形象,聲音卻是如黃鶯出谷一般動聽,後面那些猛獸都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那女孩問道,「哥哥,我叫做緊那羅。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這裡的?」

    金一二心裡緊張,但對這女孩的問話卻無絲毫反抗之意,他打道,「我叫金一二。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這的,我本來看佛經看得好好的。」

    緊那羅眨巴著大眼睛,想了一會兒,卻道,「哥哥是第一次到這啊?是通過佛宗的藏經閣來此的?」

    金一二點點頭,想再問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緊那羅道,「哥哥,這裡算得上是佛界的一角,但又不是真正的佛界。哥哥定是機緣巧合才來到這裡的。這裡是我們八部眾的世界。」

    金一二喃喃地道,「八部眾?」他當然是知道八部眾的。這八部眾,是八部天龍的別稱,是佛教八類護法天神。

    一是「天」(天王),即神,著名的大梵天(原為婆羅門教的創世神)、帝釋天(原為雷雨神兼戰神)、多聞天、持國天、增長天、廣目天、大自在天、吉祥天等等共33重天。「天」裡還包括韋陀和閻王。二是「龍」(龍王),梵語稱為那迦,是護衛佛法的有功之臣,專司興雲降雨。龍擁有大量的珠寶,是海裡的富豪。三是「夜叉」,是梵文的音譯,意譯為「能啖鬼」、「捷疾鬼」、「勇健」、「輕捷」等。四是「乾撻婆」,是香神或樂神。象徵歡樂吉祥。五是「阿修羅」,被稱為「非天」或「劣天」。六是「迦樓羅」,本體為金翅鳥。是大神毗濕奴的坐騎,眾鳥之王。七是「緊那羅」,歌神。八是「摩撻羅迦」,大蟒神。

    「……

    緊那羅不就是八部眾之一的歌神嗎?」金一二這時才回過神來,細細打量面前這小女孩,心裡卻暗想著,難道這小女孩就是傳說中的歌神?

    緊那羅見金一二眼神頻動,「嘻嘻」笑笑,道,「哥哥,八部眾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除了天以外,我們都是一族人共同繼承一個名號,但是我們並不是八部眾之一,只有我們的王才是。」

    金一二點點頭,卻不明白緊那羅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接著又看了一下自己。他現在衣不蔽體,本來在回歸戒裡還有不少衣服的,但是現在他真元全失,根本無法取出。

    緊那羅看了金一二一眼,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知道從何處拿了一件紫金色僧衣遞上。又接著說道,「哥哥,你先穿上這個吧。我王命我來接哥哥你。穿上這個,就跟我走吧。若你還有疑問,等見到王以後再問也不遲。」

    金一二心裡卻想,原來自己一踏上這古怪空間,就被人發現了。也好,去看看這八部眾傳說中的歌神是什麼樣的。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朝平原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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