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二剛才和混混打了一架,心裡的那點不痛快已經在這激烈的**運動中消散殆盡,想起和這混混的這場肉搏,感覺好像回到了童年時代,回想起那些和村子那些小夥伴們偶爾打架鬧事的日子,心裡竟對這混混起了一絲好感。
想到樂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口裡還不住的說道,「哈哈,痛快」,完全沒注意那混混一臉苦悶。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了一聲清亮的佛號,一個自稱枯木的和尚出現在他面前。
那枯木和尚的額頭有一個金黃色的圓點,跟金一二意識元嬰上那個佛力凝結的舍利子一模一樣,只是個頭小些。而且他的膚色白嫩,皮膚表面隱隱有金光流動,看來修為不弱。
枯木全身最搶眼的就是他那瞠亮的光頭,在強烈的陽光下反射出道道金光,把金一二晃得一陣心煩,他在偷偷的想,這和尚的光頭倒是個好武器,打鬥的時候,就他這反射陽光的光頭就可以讓對方一陣氣結。
想歸想,金一二也不怠慢的還了個修真界常見的平輩禮,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見這光頭和尚,心裡就一陣彆扭,一種無來由的悲傷襲上心頭,好像會有不的事發生。這是金一二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得歸結為自己因被子玉和尚算計了,心裡多多少少對和尚有了些感冒。
枯木看見金一二的還禮,沒有做聲,心裡卻暗暗吃驚。他是被金一二驟發的靈力波動吸引到這裡來的,他在靈力爆發者身上感覺到了不弱的佛力波動,以為是自己佛宗的人遭遇了什麼事,所以才來看看。
作為未來佛宗的佛主繼承人——佛子,枯木是公認的修真奇才,他對自己的修為也相當有信心的,因為他的佛力修為已經不在幾位長老之下,不然佛主也不會放心讓他從佛宗所在地——天女星來到左明星上的駐點修行了。
可是今天見到了金一二,他心裡的那點自傲一下子沒有了。他本來以為會有這樣高深佛力修為的人怎麼說也該是佛宗的長老,或者是隱世的高人。
可是看見金一二毆打混混的行為後,他就否定了對方是佛宗之人的想法。忍不住出聲試探了一下,金一二竟然會以平輩身份回自己一個修真界最常見的禮。
這就更讓他吃驚了,能夠有這樣的修為卻不以前輩自居的,已經很少了,還以為對方是謙虛,只是對對方對他行修真界通用的平輩禮,而不是佛禮感覺有些奇怪,不是修佛之人的話,又哪來的這麼深厚精純的佛力修為呢?
他卻沒想到金一二按年紀算起來,也真的比他小,按修真時日來算,也比他短,行平輩禮已經是托大了,怎麼可能還自稱前輩;更沒想到,對方不過是半路出家,被強行教學佛法,無意中學會了大悲往生咒,自身卻還……
是以道門修真自居,怎麼可能對他行佛禮。
於是,枯木念了聲佛號,笑著問道,「不知道師兄法號是什麼?師兄有這麼深厚的佛力修為,不知道師承哪家高僧?」
金一二先是一愣,明白對方把自己當成了佛門弟子,想想對方的光頭,又摸摸自己的頭,裂嘴一笑,對枯木行了個佛禮,說道,「我叫做金一二,曾經從子玉和尚那學了些佛法,不過我並不是佛門弟子,而是道門弟子,才從其他星球上來的。初來乍到,有很多事,還要向大師請教,還望大師不忘賜教。」
枯木先是吃了一驚,對方如此高深的佛力修為竟然不是佛門弟子,還有那個子玉和尚更是聽都沒聽說過,正在迷惑中,又聽見金一二叫自己「大師」。
不知怎的,一聽金一二叫他「大師」,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雖然身邊的人都這麼喊,聽著也覺得理所當然,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從金一二口中說出來,他就總覺得渾身不自在。也是,對方的佛力修為跟自己不差上下,甚至比自己還精純些,卻叫自己「大師」,怎麼聽都覺得不妥,而對方的表情和態度又相當誠懇。
於是,他急忙擺著手,說道,「別,別,這個大師我可真是不敢當,聽你一叫我渾身不自在。」
金一二也愣了一下,他這是客套的說法,並不是真的恭維對方,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坦白,還鬧個大紅臉,心想這真是個有趣的和尚。然後他又笑著問,「那大師指點我,我應該怎麼稱呼大師呢?」
枯木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盡,白嫩的肌膚上透著紅,可把周圍的一眾混混看傻眼了。
其中一個混混怪叫道,「哎呀,大師怎麼像娘們一樣,白裡透紅,比一般的小娘們還漂亮,真想讓人咬上一口啊。」接著其他幾個混混也小聲的嘀咕起來,內容卻差不多一樣。
金一二雖然呵斥了幾個混混,叫他們對大師不得無禮,心裡卻有同樣的疑惑,可是他上看下看,對方分明就是個男子,心裡覺得奇怪,橫了為首那個混混一眼。
那小子似乎有著跟他一樣的困惑,也正拿眼瞅他,看見對方眼中同樣的疑惑,金一二隻是輕輕的搖搖頭,等著枯木自己開口。
枯木一聽這話,臉上的紅暈先是更濃了,接著就變成了煞白,然後紅色和白色交替著在他臉上出現。
金一二心裡更是奇怪了,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枯木聽見金一二還稱他「大師」,心裡就扭捏起來,一種名叫「羞怯」的情緒迅速爬上了他的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潮中,卻聽到有人說他像個娘們,頓時如遭雷擊,大受震撼,因為他如假包換,真真是女兒身。但是這個秘密只有佛宗的佛主和眾位大長老知道。
她手上戴著一隻名叫「混元戒」的上品仙器,這戒子的……
作用可以掩飾她的女子身份,讓她保持男身。這是因為她師傅算出她這一生要經歷一個死劫才有機會得成正果,而這死劫卻跟她是女兒身有關,故送了她這一仙器,讓她從小就帶著。
枯木修佛多年,卻一直相安無事,也不真正將師傅說這死劫放在心上,加上資質又好,已經有了法身初凝的徵兆,而這麼多年來門下弟子無人看破她的女兒身,便央了師傅前來左明星修行。
佛主思量再三,明白有些事是可避而不可逃的,讓她在正式接任佛主前,多跟道門一脈的修真者接觸,見見世面,搞好關係也是好的,權當是入紅塵歷劫。只是再三叮囑,不要洩露了女兒身,招來死劫。
枯木口下應諾,卻不當回事,認為不會有人識破,沒想到今天在金一二面前卻露了馬腳,還被幾個混混一言道破。一時間又驚又怒又羞,心裡頓時七上八下,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才從情緒中恢復過來。
枯木暗暗奇怪,自己今天怎麼會這樣的慌亂,就像個未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姑娘一樣,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都怪那個叫金一二的傢伙,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這麼奇怪,自己可是未來佛宗的佛主,怎麼可以流露出女兒家的嬌態?
這樣想著,心裡升起一絲薄怒,動了嗔念,一時間體內佛力翻湧,佛心不穩。只見場中飛沙走石,所有無根的東西都飛了起來,以枯木為中心捲起了一場風暴,那幾個混混都被吹到了牆角,簌簌抖著。
金一二心裡暗暗叫苦,他想到枯木會生氣,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幾個混混的一句話,竟讓面前這個如女人般白嫩的和尚起了嗔念。
他怕幾個混混有所閃失,急忙在幾人身上罩上一層保護罩。接著,又在周圍布下結界,以防枯木暴走的佛力傷害到小巷外的人。
他覺得很頭疼,這和尚也太亂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和尚的心性都這麼差,動不動就發怒。心裡這樣想著,手裡也不怠慢,朝著枯木打出大悲往生咒,希望憑著手印和咒語能夠讓他清醒些。
枯木暴走的佛力一接觸到大悲往生咒,佛力暴湧而出,異變突生。
枯木額頭上的舍利發出陣陣金光,包住金一二發出的佛力,然後整個的從枯木額頭上出來了。頓時,枯木慘叫連連,臉色迅速白了,手捂著額頭,委頓下來,全身的佛力都開始朝舍利中瘋狂湧進,但是舍利卻像個無底洞似的,不見停息。
金一二一看情形不對,急忙收回大悲往生咒,發出一股精純的佛力罩住枯木。那舍利吸盡了枯木的所有佛力,暴長一倍,金光也變得更加耀眼,得到金一二的佛力支持,速度這才慢了下來,然後那舍利長出了頭、身軀和手腳,儼然是一個縮小版的觀音形象,左手執金缽,右手執佛禮,那模樣竟和枯木有幾分相似。
難道這就是子玉和尚說的法身?跟自己的意識元嬰很像啊?金一二看見這情形大吃一驚。
那小觀音看了金一二一眼,神色複雜地回到了枯木身邊,然後消失在她的身體裡。此時枯木額頭上長出一顆新的舍利,比之前那顆大了很多,金光裡隱隱透出剛才那小觀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