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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第三十九章 文 / 望江影

    一路上,劉芸心裡都提了起來。軍隊裡的那個電話很簡短,就直說受重傷,需要家裡人過去。她沒來得及告訴秦老實,只是把事情告訴了秦大周夫妻,讓他們幫忙回去告訴秦老實。她等不及其他人,就自己直接奔過來了。

    軍隊裡的事情都是保密的,秦戰國這些任務也沒有和她說過,她壓根就不知道他這陣子幹嘛了。她印象中現在和平時代,不就是做做訓練,研究研究軍事技能嗎,怎麼著人就突然出任務受傷了。

    她心裡越想越擔心,只恨這個時候的交通這麼不便利,要不然她坐個飛機幾小時就到了。

    雖然擔心,她也只能幹干的等著了。

    經過了兩天的車程,車子終於到了b市的火車站。到了站口,劉芸就打個的士直接奔赴軍區醫院了。

    到了醫院門口,劉芸剛從車裡出來,就看到李豐正好垂頭喪氣的從醫院大門口出來,他臉上鬍子拉碴的,看著也過的不好。

    「李豐。」

    李豐聞聲抬頭,就見到劉芸提這個小包站在了門口,她頭髮散亂,面色憔悴,看著有些狼狽。他忙幾步走了過去,吃驚的問道:「嫂子,你咋來的這麼快。」

    劉芸眼中帶著擔憂,「我當天就趕來了,戰國怎麼樣了,快帶我去看看。」

    「戰國他……」李豐臉上又低沉了,他面色有些為難,「嫂子,還是你親自去看看吧。」

    見他這樣,劉芸的心更加不好了。

    兩人一起進了醫院的大門,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直奔重症監護室去了。門口站著個護士,攔著不讓進,「哎,先換了衣服再進去。」

    劉芸眼睛紅了,點點頭跟著去換衣服。待換好了衣服,兩人才一起進了監護室。

    秦戰國這次傷的確實很重,上身光著,插滿了管子。露出來的皮膚沒幾塊好的,都用紗布纏著了,但是還是透出了血紅色。他閉著眼睛面色慘白,連平日裡抿著的唇也沒有了血色。

    「戰國。」劉芸看著這樣的秦戰國,眼睛一酸,淚水就流了出來。她情不自禁的走近了幾步,卻被李豐攔住了,「嫂子,他現在不能碰。這些設備都是醫院從外國引進的,現在就靠著這些維持戰國的生命了。」

    「他到底怎麼了?」劉芸盡量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努力的讓自己平靜。

    李豐為難的垂下了眼,「對不起,嫂子,這是軍事機密。」

    又是機密,自己男人都快沒了,要真有個什麼,她連自己男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劉芸第一次有些怨氣了,「我有權利知道自己的丈夫發生了什麼事情。」

    「戰國就是醒了,也不會告訴嫂子的。」李豐此時心裡也不好受,但是這就是規定

    劉芸聞言,心裡的衝動也平息了。秦戰國這個男人最認死理了,他估摸著就是死了,也不會透露一星半點的。自己的男人都這樣,她又何必去為難別人。

    她又走進了秦戰國一步,看著那平日裡剛硬的男人此時這樣脆弱的躺在病床上,心裡難受的不行。這是她這輩子的丈夫,是準備過一輩子的人,此時她才意識到,原來讓人分開的不止變心,還有死亡。但是相較於現在的情況,她倒是情願秦戰國變心了,好歹人還好好的活著啊。

    「秦戰國,你要是不好好的醒過來,你就不是個男人!」她咬緊了牙,狠狠的放了話。

    床上的秦戰國一點反應也沒有。

    看著這樣的秦戰國,劉芸只能狠狠抹了眼淚,然後轉頭看向李豐,「我能留在醫院照看他嗎?」雖然是詢問,但是確實用著要求的語氣。她現在是一步也不願意離開秦戰國了。

    李豐哪裡還好意思拒絕這個要求,忙點了點頭,「我去和醫院那邊說,給你安排個床位。」

    「要是實在沒床位,在走廊裡弄個床也行。」

    「那哪裡行。」李豐想也不想的拒絕了,「部隊裡是不會這麼對待有功軍人的家屬的。」

    李豐這話也沒有說大,兩人剛出了監護室的門,他就直接奔著院長辦公室去了。過了一會兒,小護士就給劉芸在秦戰國的監護室最近的一間病房安排了床位。

    劉芸安頓好後,就去找了秦戰國的主治醫生。醫生告訴她,這是爆炸之後的彈片進入了身體裡,所以造成大面積的傷口。而他此時昏迷不醒,除了失血過多外,還因為爆炸的波動震到了腦袋。現在這個情況,他們也不知道病人是否有意識。

    「那我丈夫還要多久能夠出重症監護室。」

    「還要觀察一個星期,如果傷口沒有惡化的現象,就能進入病房裡面了。但是家屬也要隨時做好心裡準備……」

    「我是不會做準備的。」劉芸堅定的拒絕了,「我只會想著我的丈夫醒過來,我不會準備他的後事。我相信醫院和部隊也不會希望我的丈夫出事的。」

    聽了這話,醫生臉上僵硬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我們會盡力的。」

    出了醫生辦公室,劉芸的臉還是白了。她剛剛那些話也只是給醫院施壓,但是她心裡又何嘗真的有把握秦戰國一定會沒事。

    她頹然的靠在了牆上,心裡亂了。

    自從重生以來,她的路都太順了,所以她一直都在想著法子獲得更多,同時也忽略了很多東西。如果她能早點來隨軍,在他身邊多囑咐,他是不是就會避開這一劫。

    咬了咬牙,努力的不讓自己再次哭出來。在這裡,秦戰國只能靠著她了,她不能軟弱。她擦了眼裡的濕潤,去借了電話給秦大周那邊去了電話,讓他們暫時不要過來了,來了也見不了見多久,後面有什麼情況會及時告訴他們。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劉芸的心都是提著的。

    這期間,部隊的領導也來看了幾次秦戰國,又對劉芸說了很多寬慰的話,劉芸表現的很平淡,沒有很生氣,也沒有很感動。

    她的這些表現倒是讓這些領導不不明白這位軍屬的想法了。但是劉芸在他們走之前很平靜的說了一句,「希望部隊不要放棄他,因為他是真的用生命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領導們聞言,都沉思了,隨即點了點頭。

    等那些領導走後,劉芸又去找護士學習護理了。等秦戰國出了監護室,她要用合理的方式幫他復健。

    醫院裡的護士都對劉芸印象很好。秦戰國的情況他們也都清楚的很,傷的那麼重,這軍屬沒有吵鬧,也沒有哭泣,而是很堅強的學著照顧病人,每天對病人說話。這些都讓他們很佩服。所以在教她的時候也都很有耐心。

    第七天的時候,醫生給秦戰國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終於鬆了一口氣。

    「病人現在雖然還沒有恢復意識,但是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好轉了,可以進入病房了。」

    聽了這句話,劉芸提起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一半了。秦戰國被安排了一間單人的普通病房,劉芸在旁邊加了一個小床,日夜都守在旁邊。

    秦戰國身上的傷口雖然好轉了,但是也不能大動。劉芸除了每天伺候他的清洗和吃喝拉撒之外,只還要每天按照醫生教的按摩手法選擇性的幫他活絡筋骨。

    這照顧病人可是個技術活,特別是秦戰國這樣人高馬大的重傷病人,就更加不容易了。有時給秦戰國按摩背部的時候,她還要找人來幫忙扶著,免得傷到了傷口。常常一場按摩下來,她額頭上都佈滿的汗水。

    李豐看著這樣的劉芸,心裡各種滋味。不得不說,秦戰國這小子真是討了個好媳婦。

    週末的時候,軍屬樓裡認識的人都來醫院了,除了常青和趙偉。一下子整個病房就擠得滿滿的了。

    病房小,劉芸擔心悶著秦戰國,讓大家看了一眼後,就領著人到了走廊了。

    徐慧一見到劉芸,臉上的擔憂就去了三分了。這幾天她心裡一直擔心著劉芸會怎麼樣,要不是那群孩子沒人帶著,她老早就請假過來了。

    「芸姐,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徐慧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她覺得這事要是換做她自己,她估摸著就哭死了。

    許敏把手裡包的錢遞了過去,「這些錢是我們三家的心意,你拿著,秦戰國現在沒醒,也不能吃什麼,等他醒了,你去給他買點補品,這人生病了,就得好好補補。」

    劉芸看著這錢,心裡有些溫暖,卻沒有接受,「嫂子,算了。現在什麼也不缺,怎麼好意思讓你們破費。」

    「你說的什麼傻話,我們空這手來看病人,這就更不好意思了。也不多,讓你拿著就拿著。」

    汪慧蘭也喊著,「就是啊,嫂子,你接著吧。人生病了得吃好東西,我娘以前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劉芸知道,他們三家都是拿著死工資,還要顧著老家,根本就沒有多少餘錢。這手上的錢也有兩百塊了,他們竟然就這麼給了自己了。不管怎麼樣,這份情,她劉芸這輩子要記住了。

    「好,謝謝你們。」

    秦戰國沒醒,他們也不方便呆長了時間。許敏和汪慧蘭兩家先走了,高亮急著回部隊去,也跟著走了,徐慧想單獨留下來陪陪劉芸。

    劉芸幫秦戰國擦了臉和手之後,就坐在窗戶旁說話了。

    徐慧除了寬慰一下,也扯些別的話題來說,想要緩解劉芸心裡的苦。

    「嫂子,你這次來了可就不回去了吧。」

    「不回去了,這次就隨軍了。」

    「也好,隨軍了能在身邊伺候著,自己也能放心。」

    劉芸點點頭,「是啊,之前總是忙自己的事情,像個陀螺似的,這真出事了,就覺得什麼也不重要了。」

    徐慧見她想開了,也不敢再往深的說,就轉移了話題。

    「嫂子,你知道常青和趙副營為啥子沒來嗎?」

    劉芸疑惑的搖頭,「我可不指望他們來,趙偉就罷了,常青來了準沒好事。」

    「是沒好事。」徐慧冷笑了一下,「我就沒有見過常青這樣的人,和外人處不來就算了,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然後用一種很想不通的眼神看著劉芸,「嫂子,你知道嗎,常青這些日子不老實,之前去了一趟城裡,見人家燙了頭髮,她也跟著燙頭髮,還化妝。趙副營那點子錢都被她敗光了。這還不止,她整天出去玩,把孩子給扔在別人家裡,結果孩子病了進醫院了,她這做媽的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說這樣的人怎麼要得。」

    「她竟然變成這樣了。」劉芸顯得很詫異,她原本以為出了尖酸刻薄之外,常青本身還是一個很樸實的軍嫂,沒想到這才多久就變了。「那現在怎麼樣了?」

    「還有更壞的呢。」徐慧都不忍心再開口了,她斷斷續續的說了一些,表達的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軍屬樓裡的人有次進城裡,看見常青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還有些親密。

    劉芸這次不淡定了,不敢置信的問道,「會不會是她親戚。」

    徐慧聞言,嘴動了幾下,臉都紅了,「這親戚也不用手挽著手吧。

    這下子劉芸算是知道可,常青竟然是紅杏出牆了。

    「不過現在這事也只是人家的一面之詞,雖然傳的厲害,但是常青不承認,所以趙副營除了生氣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後來趙明明生病了,進了醫院裡面,差點燒壞腦子了,趙副營這才鬧著要離婚,連離婚報告都打了,結果常青抱著孩子去鬧,部隊裡也沒給批。」

    說起這個,徐慧真是氣得咬牙了。「你說說,她自己都做了那事了,幹嘛還拖著趙副營?」

    「她是想給自己找個退路吧。」

    常青這個話題讓人心裡更不好受了,徐慧也不想提了。兩人說了些隨軍的事情,劉芸擔心晚了之後徐慧回去不方便,就讓她早點走了。

    「行,嫂子。那我有時間了就過來看你。」

    「別總惦記我,你把工作顧好。」

    「知道了嫂子。」徐慧笑著應了。

    徐慧走後,劉芸又幫著秦戰國按摩手部。按了一遍之後,她也靜靜的坐在秦戰國床邊的椅子上,握著他的手。

    「你看看,你找我這樣對你好的媳婦是不是很幸福。你這人竟然還不珍惜,整天躺在這裡,認定了我不會跑是不是。」

    她說著說著,又想哭又想笑,最後只能長長的歎了口氣。見秦戰國還是靜靜的躺著,她故意的說著氣話,「還準備來了就給你生個大胖小子的,看樣子你是不稀罕了。「

    說完這個,沒人回應,她自己也覺得無趣,頹然的把秦戰國的手放在了床上。

    正準備起身去打熱水,突然,秦戰國的手指動了一下。雖然動的頻率不大,但是劉芸卻的的確確的看到了。她激動的握住了秦戰國的手,「戰國,你是不是醒了,你是不是聽得到我說話啊,戰國?」

    秦戰國的眼皮動了動,卻還是沒睜開。只是嘴唇動了幾下,算是回應了。

    劉芸見狀,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起身開了門就喊了起來,「醫生,我丈夫醒了,醫生,醫生……」

    經過劉芸這麼一喊,不多時就見醫生領著幾個助理跑了過來了。

    幾人進了門就直奔秦戰國的床鋪。

    帶著框框眼睛的醫生仔仔細細的給秦戰國做了全身檢查,然後在病例冊上記錄了一番。最後

    轉身對著劉芸笑了一下,「恭喜你,他現在的情況很好,這兩天恢復了體力就能醒過來了。你注意給他喂些清水。

    「嗯嗯。」劉芸聽到這個好消息,高興的紅了眼睛。這段時間強撐著的堅強終於在這時候塌陷了。

    一聲走後,劉芸趴在床邊握著秦戰國的手,哽咽著說著貼心的話,「就知道你不是個沒良心的,戰國,你終於好了,真好,真好。」

    秦戰國沒有應聲,只是動了動手指,算是給予她的回應了。

    想起剛來的時候的那副樣子,秦戰國能夠恢復成現在這個樣子,劉芸覺得自己已經滿足的想哭了。

    她緊緊的握著秦戰國的手,「我知道,戰國,我知道你在和我說話。等你醒了,我就留在你身邊,咱們再也不分開了。」

    劉芸擦了眼睛,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看到秦戰國的眼角滑下了眼淚。

    接下來的兩天裡,劉芸按照醫生的囑咐給秦戰國餵著溫開水,一點一點的餵進去,秦戰國乾涸的嘴唇終於慢慢的有了生氣。

    秦戰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劉芸正在給他擦著臉,擦著擦著,秦戰國就抬起了手。劉芸還沒有來得及激動,秦戰國就虛弱的喊了聲,「媳婦。」

    根據醫生的觀察,秦戰國的恢復能力是很強的。

    從醒來之後,才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已經能坐在床上看報紙了。

    當然,醒來之後,脾氣也見長了。

    劉芸才出去打了開水,再進來的時候,床上的報紙已經扔了一地了。她翻了翻白眼,然後把水壺放在地上,耐著性子撿起了地上的報紙。

    似笑非笑的看著板著臉的秦戰國,直到秦戰國臉上不好意思了,才收回視線。她將報紙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打趣道:「秦營長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準備再去大幹一場?」

    「……沒有,」秦戰國轉開了臉,只是臉上的紅暈卻顯示了他此時的尷尬。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這突然產生的孩子氣的脾氣。特別是在自己媳婦面前,他更覺得丟人了。

    劉芸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去衛生間了拿盆子給他擦身子。剛倒了熱水進去,秦戰國就硬邦邦的來了句,「我自己來。」

    「幹嘛?」這人還來勁了,劉芸也不給他說好話了。

    秦戰國臉更紅了,「洗那,那裡,不方便。」

    劉芸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秦戰國,你真是,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哈。」

    「……」

    見這男人又是一副彆扭的樣子,劉芸忍住了笑意,伸手拉了拉秦戰國的手,「哎,咱們都老夫老妻的了,你還在意這個幹啥。再說了,你沒清醒的那段日子,你這哪裡我沒擦過?」

    全身清洗按摩,屎尿盆子,都是她一手去做的。秦戰國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心裡很不自在,又愧疚有感動,也有不好意思。掌心的手很柔軟,而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為他撐起了一片天。

    他反手握住了那隻手,然後有些動情道:「小芸,我這輩子要是對不起你,就讓我天打雷劈!」

    「呵呵,你想得美,真要有那麼一天,我才不等老天爺呢,我自己就動手劈了你了。」

    「行,我保證不躲開。」

    住了一段時間,秦戰國實在是憋不住了,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有時候癢癢了,想要伸手去抓,劉芸總是阻止他,然後輕輕的幫他撓撓。

    徐慧三家人也來看秦戰國了,男人們話不多,只有女人們去外面聊,男人們在裡面說說話,對於秦戰國的恢復,女人們都替劉芸高興。

    汪慧蘭拿著蘋果啃著,然後笑瞇瞇道:「嫂子,你家營長要回去了吧,我看他那樣子估摸著憋不住了。」

    她可還記得剛剛進門的時候,秦戰國那臉黑黑的樣子。

    「不管他,誰讓他自己不注意弄成這樣的,就該讓他長長教訓。要不然他還以為這段日子我好過呢。」劉芸存心要憋憋秦戰國,看他還敢不敢隨隨便便的就往醫院裡躺。

    「嫂子這招好,」徐慧表示很認同,「他們當兵的皮糙肉厚的,你拿鞭子抽他,他都覺得像撓癢癢。要說處罰,就該這麼做。」

    許敏見他們三言兩語的都是對付男人,眼裡有些無可奈何,「你們啊,可別亂想,他們多不容易啊。」

    劉芸聞言,也知道自己這是瞎生氣,可是這段日子就是憋的厲害了。平時對著秦戰國的時候,看他全身是傷的可憐樣子,也捨不得發脾氣,這心裡卻也難受。「嫂子,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天的心。我恨不得我自己往那裡一躺,啥也不操心,讓秦戰國照顧我。」

    「哈哈哈哈,嫂子這是捨不得秦營長呢。」汪慧蘭含著一口蘋果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噎住了。「咳咳咳。」

    「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許敏無奈的笑了笑。

    等徐慧他們走後,秦戰國的臉又硬邦邦的了。劉芸打了熱水去洗手間自己清洗了身子,又弄了熱水倒在盆子裡準備給秦戰國擦身子。她慣來就愛乾淨,特別是醫院裡,她就更是容不得一點髒東西。

    秦戰國乖乖的躺在床上任她擦傷擦下的,但是眼睛卻亮晶晶的,不像往常那樣僅僅的閉著。等劉芸給他擦好了身子,剛準備洗帕子,就被他伸手給拉了過來,倒在了他身上。

    「哎呀,壓著了怎麼辦。」劉芸沒好氣的訓斥他,掙扎著要起來。

    「沒事。」秦戰國的聲音沙啞了,另外一隻堅硬的胳膊也伸了過來,將劉芸牢牢的鎖在他身上,嘴唇貼著劉芸的耳朵,吐著的熱氣讓劉芸的耳垂都紅了。

    「媳婦,好些日子了,我想了。」

    「……」劉芸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自己這擔心著他身上的這傷那傷的,他整天躺這裡倒是還想七想八了。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掙扎著,「放開,傷成這樣了還有力氣。」

    「那是,我力氣是用不完的。」秦戰國趁著說話的功夫,手已經伸進了衣服。

    劉芸感覺不好,掙扎的力氣也大了,只聽到秦戰國的呼痛聲,「哎喲。」她立即就不敢動了,「怎麼了,是碰到哪裡了?」

    秦戰國趁著這個機會,手已經放到了下面,只感覺身上的劉芸身子一抖,他得意的笑了起來,「媳婦,你不是也想了嗎?」

    「滾蛋!」劉芸被他這麼一調戲,徹底怒了。

    見自己媳婦這是生氣了,秦戰國暗道不好,沒準這事就黃了,只能使用苦肉計了。他伸手輕輕的撫著劉芸的背,臉上現出懇求的神色,「媳婦,我渾身憋的不舒服,那天醫生不是也說了嗎,我內火重,要清火。」

    「……那說的可不是這個火!」

    「拜託了,媳婦,就一次,我保證輕輕的,讓你舒坦。」聲音帶著幾絲懇求,和平時的那種硬邦邦的完全不同。

    劉芸覺得自己要被這撒嬌的硬漢給萌到了。

    秦戰國見她面上有些鬆動了,心裡偷笑,再接再厲起來,「媳婦,就一次,咱們都快半年沒見面了。人家媳婦都在身邊,就我媳婦不在。」

    「……」劉芸覺得自己有些心酸了,她確實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冷落了這個男人。現在他又受傷了,還一副那個苦苦哀求的表情,劉芸覺得要是不答應,自己就太過分了。

    而且……她也想他了……

    「……行,只許一次。」

    「嗯嗯,」秦戰國的手忙不迭的動了起來。

    「哎呀,我去倒水。」

    「待會再倒。」快到嘴的肥肉怎麼可能放出去,秦戰國伸手按了床頭的開關,整個房間就瞬間黑暗了。

    緊接著,本就不是很牢靠的鐵架子病床就開始匡匡匡的響了。

    這次劉芸是有心冷冷秦戰國,一直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了,天氣熱起來的時候,劉芸才同意讓秦戰國出院了。

    秦戰國雖然身上的傷在痊癒,但是右腿卻是沒有痊癒,傷筋動骨一百天的,他這得好好養養。醫生千叮呤萬囑咐一定要管住他,千萬不能讓他跑去動了,這才將人放走了。

    出院那天是高亮的開著軍用吉普車來接的人。

    剛剛回到家裡,就有很多人過來看望秦戰國了。不過都擔心打擾了他們,只是來看了一眼就走了。只有徐慧在家裡幫忙熬湯做飯。

    做好了飯,劉芸就留她在家裡吃飯,徐慧卻堅決不肯,「嫂子,我這回去還要把家裡的被子什麼的都清理一下呢,就不吃了,再說了,我這是來幫忙的,來吃飯算個什麼事兒。」

    見她堅決,劉芸也不好留她,只能送她出門了。兩人剛出門,就見到常青從外面回來了。一頭的卷髮,還打了亮晶晶的發油,看著不止不時尚,還很怪異。常青見到兩人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拍馬屁。」

    涼涼的說了這麼一句,她就開門進屋子了。

    徐慧聽了那句話,臉都氣紅了,「嫂子你說我這是招他惹他了,怎麼就這麼不消停的。」

    「別理她,總會有報應的。」她現在忙著照顧秦戰國,也不想沾染上常青這樣的臭狗屎。

    秦戰國回家後,劉芸又抽空給家裡打了電話,把秦戰國的情況說了一遍,秦大周他們才放下心來。

    「行,小芸,我會和爸說的,免得他擔心。對了小芸,你給的那三千塊錢和我的那一千塊,爸接了,但是沒蓋房子,給老二家投錢到我這磚廠了。」

    「這是咋了?」劉芸心裡有氣了,她這辛苦錢合著還便宜劉巧慧兩口子了。

    「哎,巧慧那邊有好消息了,拿這個去威脅爸媽,爸沒辦法了,就只能這麼辦了。」

    劉巧慧懷孕了!劉芸這下呆了,不是說這兩口子多年未孕,有點問題嗎,難道是治好了?難怪自己公爹會由著他們這麼胡鬧,原來是仗著自己是功臣了。、

    她也不在這上面多糾結了,錢給出去了就當是打水漂了,再計較也拿不回來,只能以後注意些了。

    「算了,這錢給爸就讓他花了,大哥,你自己這邊要有個度,可別讓他們夫妻兩抓著跑。」

    電話那頭的秦大周歎了口氣,然後才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掛了電話後,劉芸心裡還是有些不得勁,她這次算是得了個醒了,以後要是孝敬公婆也不能直接給錢,還是買些他們實際需要的東西,要不然都便宜了自己不對付的人了,例如劉巧慧和秦四妹之流的。

    回了加厚,秦戰國正躺在床上看書,見劉芸臉色不好,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是家裡出事了嗎?」

    「沒事,只不過爸媽把我給他們蓋房子的錢給二哥家了,我心裡不得勁。」這種事情她才不瞞著呢,就是要讓自己男人知道自己的委屈。

    媳婦說要給自己爸媽蓋房子的事情,秦戰國是知道的,原本他以為這房子已經蓋好了,,想到中間還會有這麼一著。他心裡也有些不舒服,再怎麼說那也是他媳婦的辛苦錢,就這麼給二哥家了,但是想到二哥是他親兄弟,自己這麼計較也不好,一時間也拿不出話來勸劉芸。

    劉芸見他沉默的樣子,心裡氣了,「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小氣。」

    「不是,」秦戰國搖頭,見她不高興的樣子,也知道她是委屈了,忙伸手將人拉著坐在自己床邊。「不管怎麼樣,你已經孝敬爸媽了,這事情爸也會記著的。以後注意點就行了,別為這事不高興。」

    「哼,這要是給大哥大嫂,我是一點也不心疼,但是二嫂平時總是在背後給我捅刀子,你說這錢我花的是不是膈應。」

    秦戰國還是第一次見自己媳婦這麼有農村婦女的那種斤斤計較的形象,一時間竟然覺得十分好笑,伸手捏了捏她鼓鼓的臉,「行了,這錢你也要不回了,以後讓二哥家多孝順爸媽就行了。你不是也說他們的制磚廠賺錢嗎?」

    「行,我就指望著吧。」她狠狠瞪了一眼秦戰國,然後站了起來,沒好氣道:「我去做飯,你想吃點什麼?」

    面上生氣,嘴裡又這麼關心自己,秦戰國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了,也不敢挑了,忙回道:「你做啥我就吃啥。」

    「哼。」劉芸哼了他一下,眼睛一挑,似乎在說『算你識相。』

    劉芸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忘性大,有些事情當時不舒坦了,過一會兒就好了,所以這件事情沒有影響到劉芸很長時間。倒是隔壁的常青一家又給鬧出事情了。

    這事情鬧得還很大。

    常青竟然把趙明明幼兒園老師給打了。

    隔壁傳來一陣陣的爭吵聲,劉芸覺得這樣很影響秦戰國的靜休。

    「我得去說說去,這麼吵架,真是不道德。」

    汪慧蘭抿著嘴笑了起來,「嫂子,你去了人家能和你打起了,你信不信?」平時許敏和徐慧都上班去了,她就來找劉芸聊天解悶。

    見劉芸一副不信的樣子,汪慧蘭來勁了,東西也不吃了,放下手中的瓜子。圓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嫂子,告訴你,這次常青之所以打了人家老師,是她前天去接孩子的時候,見到趙副營抱著孩子和人家老師說說笑笑的呢,這醋勁一下子上來了,衝上去就給人摔了一耳光子。」

    「就為這事就打人?」

    「可不是。」汪慧蘭興奮起來,「你不知道啊,人家那老師是這附近村子裡的姑娘,還沒有出閣呢,被常青這麼一鬧,人家名聲被壞了,現在人家家裡人正跑來找說法呢。」

    秦戰國和趙偉關係好,劉芸聽了這消息倒是不像汪慧蘭這麼興奮,反倒有些替趙偉不值了。再這麼鬧下去,趙偉這部隊鐵定也不好待下去了。

    「哎,她自己在外面和人家牽扯不清的,這下子又來找趙偉麻煩,這臉皮堪比城牆了。」

    「誰說不是呢。」汪慧蘭又開始嗑著瓜子了。

    下午的時候,隔壁還安靜了下來。劉芸送了口氣,去房間看了看秦戰國,見他正安靜的看著書,側面在陽光下顯得輪廊清晰,說不出的好看。

    估摸著是感覺到有人進來了,他抬起頭來,見到劉芸,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怎麼了,不高興?」

    劉芸臉垮了下來,走過去坐在床邊,「我不信你能高興的起來。」說著還故意的指了指隔壁。

    秦戰國放下了書,臉也沉了一些。「你別管他們的事情。趙偉也是時候找清楚自己的方向了。」

    「你是說趙偉應該離婚?」

    「不是,我是說他應該自己決定如何對待常青,總這麼忍著,遲早要壞事。」

    劉芸點點頭,「確實,常青這樣鬧下去,大家都不能安寧。」末了她又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戰國,「哎,這要是我真像傳聞中那樣撒潑打架的,你會不會休了我?」

    「說什麼傻話呢。」秦戰國沒好氣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到底會不會?」劉芸這下子真的挺好奇的。

    「……如果你不提離婚,我就不會離婚。」

    「這麼好?」劉芸不信了。

    秦戰國卻點了點頭,「我娶了你,就要對你負責。再說你的情況結婚前我也是知道的,竟然結婚了,就說明自願接受你的一切。所以我不會因為你的不好就提出離婚。」他這說的倒是真真實實的話,一個男人若是沒了基本的責任,還怎麼做軍人。

    聽了這麼一番話,劉芸感動了,秦戰國這個男人真是不錯啊。想想上輩子,有責任心的男人真是比大熊貓還珍稀。

    「戰國,你真好。」她臉色露出的崇拜的神色,讓秦戰國的臉有些熱。不過劉芸接下來的話就讓他的臉頓時冷了。

    「戰國,要是現在我提離婚,你會咋樣?」

    「……想都不要想!」秦戰國的臉黑的能滴出墨了。

    「……」

    秦戰國皺著眉拉過她的手,力氣有些大,讓她有些吃疼。

    「小芸,以後不要提著兩個字,說笑也不行,我這裡疼。」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劉芸被他眼中的不捨和灰暗給驚住了,她心裡也有些酸,然後鄭重的點頭,「好。」

    接下來的生活因為這次變相的告白,兩人之間更加親密無間。每天除了聽聽隔壁的爭吵,就是幫著秦戰國做復健。只不過那日復一日的爭吵聲真是擾人清靜了,很多人都去常青家裡反應,反倒是惹來一頓臭罵。

    對於這件事情,身為營長的秦戰國也沒法子。看著他那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劉芸忍不住誹謗,「就算是全國婦聯主任來了,估摸著也沒用。」

    過了幾天,汪慧蘭告訴她,那位被打的老師忍受不了,辭職了。

    趙偉和常青之間的爭吵在那位老師辭職後,終於結束了。

    這之後,趙偉來看過秦戰國一次,給兩人道了歉。劉芸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也覺得可憐他。好好的一個骨幹,一個人才,就這麼被家庭給毀了。

    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話,趙偉走後,秦戰國的心情一直很不好。

    劉芸給他端了骨頭湯餵他,他也不想喝。

    「怎麼了?」

    秦戰國看著窗外,深深的歎了口氣。「趙偉剛剛來說,他想專業回家了。」

    語氣裡是說不出的惋惜和遺憾。

    軍區的領導陸紅濤是個很不錯的領導,任人唯賢,從來不看低他們這些沒有背景的士兵們。所以他們在這裡都有發展的機會。趙偉年輕,能力也強,只要有機會上了軍校,後面會發展的越來越好的。可是現在被常青鬧著要轉業回去。以後就要埋沒了。

    劉芸也覺得挺可惜的。「你沒有勸勸他?」

    「勸了,他心裡也不捨,這兩天要再考慮考慮。」不過秦戰國看趙偉那副樣子,就知道他是實在沒法子了。

    家裡有個攪事精,真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劉芸對於趙偉這件事情也只能惋惜了,心裡常青這樣的是死性不改,這就算回家了,估摸著也能把趙偉的工作給攪黃了。

    過了沒幾天,劉芸就沒有心思去替趙偉惋惜了。她自己也迎來了一個攪事精,不對,應該是狐狸精。

    趙美竟然頂替了之前那個走掉的老師,當了軍區幼兒園的新老師。

    從汪慧蘭的嘴巴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劉芸驚大了嘴巴,第一反應就是這肯定是奔著她男人來的。

    她覺得自己完全不是在替她男人自作多情,畢竟沒有一個軍區工團的一枝花會『屈尊降貴』的到軍區幼兒園裡面當孩子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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