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大周第一次這麼認真而堅決的語氣拒絕高翠花的請求,高翠花一時愣住了,在她的認知裡,她對大兒子的關心雖然少,但是大兒子卻一向是最聽話的,對弟弟妹妹也很照顧,所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要求兒子不會拒絕,但是面對現在這樣的秦大周,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糾結了半天,只能哭著喊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大兒子和三兒媳現在都不接受自己閨女,高翠花沒法子,只能勸秦四妹住學校了。秦四妹雖然不同意,但是又沒有其他法子,只能先答應了,只是臉色卻是一副苦瓜臉。
高翠花見姑娘不高興,有從袋子裡掏出剛剛大兒子給她的十塊錢來,「自己拿去買東西吃,別苦著自個。媽家裡的事情忙完了就來看你。」
「哦——還是媽疼我。」秦四妹笑了起來。
自從秦四妹住學校後,秦大周又找了一天晚上和自己媳婦談了很久很久,兩夫妻之間再次深切的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兩人也理解了對方的難處。第二天,兩人就又恢復了之前的親密。劉芸對於他們和好倒是挺高興的,再怎麼難,家不能散。秦大周沒有錯,錯的只是有了那樣一個被寵壞的妹妹。
李梅養了兩個月身子後,夫妻兩人就開始張羅著新店子的事情了。菜市場的店子也還用著,就再請一個幫工來守著,李梅的主要精力則是放在門麵店裡。有了新的事情忙起來,夫妻兩人也慢慢的走出了那段烏雲慘淡,臉上也開始出現笑容了。
快到冬天了,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劉芸讓馮楠去了一趟川城,想在那邊找一位做火鍋的大師傅來。冬天火鍋可是必不可少的,她準備在酒店的一樓劃出一片專門吃火鍋的位置來。
馮楠也是個有本事的,才去了一個星期,就打電話回來了,師傅請到了,雖然費用高點,但是手藝絕對正宗。得了准信兒,劉芸也開始讓人定制火鍋爐子了和桌子了。
趙老闆以前吃過火鍋,對這種味道倒是挺喜歡的,大師傅來了第一天就讓露了一手,正宗的紅油,趙老闆辣的直不起腰,嘴腫的像香腸似的,還直誇這正宗正宗。
火鍋的宣傳事情都交給馮楠了,劉芸這幾天在做年夜飯的策劃。現在人的消費觀和以後的人很不像,大伙都偏向於在家裡自己做,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這個時候做年夜飯項目的風險大,就像把梳子推薦給和尚一樣,也許一點生意也沒有,也許……賺滿盆。
劉芸的第一目標群體仍然是那種公辦企業或者是私人單位,只要人多的,她都開始發送了年夜飯優惠券。同時又請了專業的室內策劃人員來開始設計年夜飯當天的規劃。
「咱們這過年不休息?」人家過年都是在家裡吃,誰會出來啊。趙木山難得的不大贊成劉芸的做法。
「嗯。」劉芸頭也沒抬的繼續看著策劃書,將整個過程包括宣傳,前期菜色準備,後期的訂餐,以及當天的活動計劃都仔細琢磨了一下,發現都沒問題,就放在件袋裡交給了趙老闆。
趙老闆挑了挑眉,「給我做什麼?」
「這是我整個活動的安排,你每個階段的單獨交給馮楠去辦,我到時候不能留在酒店,這些事情就全靠大老闆你來張羅了。」
「什麼?!」趙老闆一聽劉芸不能坐鎮,臉立馬垮了,趴在桌子上裝死,「劉芸,這種時候你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
劉芸收拾著剩下的資料,見他這副樣子,笑道「您老不是一直不相信我這計劃能成不?」
「那萬一要是成了,又給擠爆了怎麼辦?」他想到那個場面,就有些毛骨悚然。
「沒事,馮楠會按照我這上面的執行的,她現在的能力也鍛煉出來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趙老闆您老人家嗎?」
「……」趙老闆對於劉芸的拋棄很不能接受,桃花眼都帶了幾分憂鬱。
「對了。」劉芸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前幾天讓你幫忙問的那個廠子,有下不?」
「……嗯——」問我吧,問我吧,趙老闆在心裡吶喊著。
「謝啦,趙老闆。」
說完就笑著優的轉了個身,不顧趙老闆抓狂的樣子,往門外走去。
今年的春節她準備去部隊裡陪著秦戰國過,順便看看b市的市場,畢竟明年就要開始張羅隨軍的事情了,她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酒店的年底策劃完成後,劉芸就開始當起了甩手掌櫃,開始一心一意的準備服裝廠廠房的事情了。
店子裡的新貨到了,也是和上次一樣,由劉芸親自捉刀設計的幾款主打款。小棉服和羽絨服都賣的很暢銷,特別是羽絨服這種新材料的服裝,保暖還舒坦,樣子也好看,甚至很多大人都想買了。可惜劉芸的店子只做童裝。
劉芸到了店子的時候,趙木棉正在跟著劉成身後搭配衣服,小姑娘眼光不錯,搭配的幾套衣服都得到了顧客的喜歡,所以越發的有幹勁了。
「劉成,你看這個怎麼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趙木棉就不喊劉成哥哥了,不過大伙倒是沒有計較這個,只當做小姑娘不喜歡。
「我覺得不錯。」說話的是劉芸,她走了進來,將包包放在檯子上,然後看了眼店裡的商品,「木棉的眼光可真是好,看咱們這衣服這麼一掛,這檔次就上去了。」
「嗯,木棉確實很厲害。」劉成也微笑著誇讚。
趙木棉聽到劉成的誇讚,整個臉都紅透了。劉芸見她這樣倒是挺奇怪的,這以前也沒見這姑娘這麼不禁誇啊,難道是在男生面前不好意思?
見她這樣,劉芸也不打趣了,轉身對著劉成道:「哥,咱們現在產品的進度太慢了,跟不上市場需求了。」
劉成放下了手裡的衣服站了起來,他身上的黑色短絨服穿在他身上很是直挺好看。「嗯,廠家那邊我催了很久了,可是最近年底都在大賣,咱們的服裝就慢了。」
「哥,我們年後就開始建廠子吧。」
「這麼快?」劉成有些驚訝。
「嗯。」劉芸點點頭,「哥,我們想做出自己的品牌,必須先依靠自己監督好每個環節。南方的廠子畢竟太遠了,每次進貨都要去親自監督,上市時間也總是慢上幾天,這可都是成本。前幾天聽趙老說這兩年都去南方進貨了,公家的服裝廠效益不好,想要轉出去。我想請趙老闆周旋一下,把廠子拿下。」
「你說的是市區那個雲城服裝廠?」
「對,它很快就會變成小豬娃服裝廠。」
趙木棉聽他們說這個,起先有些迷糊,突然又豁然開朗起來了,「啊,我知道芸姐說的那個廠,前幾天聽我哥和我爸提起過了。」然後又很是崇拜的看著劉芸,「芸姐,你真是厲害,竟然能叫得動我哥。」
劉芸聞言,故意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他是吸血鬼。」
趙老闆當然不會白幹活了,那日一聽劉芸有新項目,第一個舉手要投入大量資金跟著,想做最大股東,被劉芸一錘子給錘飛了。在趙老闆苦苦哀求後,劉芸直接回了句,「你老就成全成全我做一次大老闆的決心吧,我這萬年老二做的也夠賣力了。」
「那我當二老闆。」趙老闆恬不知恥的繼續巴著。
劉芸瞇著眼掃了他一眼,「你幫我拿下廠子,白給你百分之三的股份,另外你再投資一部分資金,總共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趙老闆正在喝著茶,一聽到這句話,立馬噴了出來,「咳咳咳,百分之十,會不會太少了……」他恨不得對著劉芸大喊一聲,我有的就是錢,你就讓我多投點吧,我不介意。
他不介意,劉芸倒是介意了。她翻了個白眼,「這點瘦肉您老就別惦記了,給你打打牙祭就行了。我開年有個大計劃,你的錢省著到時候做大頭吧。」
一聽還有大頭在後面,趙老闆立馬不喊了,直接乖乖的應下了差事。不過趙老闆這吸血鬼的形象就在劉芸的腦子裡根深蒂固了。
趙老闆辦事還挺牢靠的,沒過多久,就帶來了好消息,今年做到頭,年後開年了就辦工廠承包手續。
為了表示對趙老闆的感謝,劉芸請趙老闆吃了一頓火鍋,地點選了就近原則——百年大酒店。
「劉芸,你這是剝削勞力。」
劉芸夾了一筷子涮羊肉,「我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酒店的火鍋生意也紅紅火火了,後面劉芸直接把一樓都改成火鍋大廳了。即便這樣每天也是爆滿。
趙老闆想把酒店二樓也改成火鍋店,劉芸並不贊成,「咱們畢竟長久做的是主食菜餚,這次要是改了,以後咱就徹底成火鍋店的形象了。」趙老闆一聽就覺得確實玄乎,然後就打消了念頭,每天站在二樓的窗戶看著一樓的大門外的侯座位黑壓壓的一片人,他的嘴也笑歪了。
冬天的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酒店迎來了最高峰。
坐在寬大的玻璃窗戶前賞著雪,吃著**辣的火鍋,簡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劉芸也喜歡享受,早早的就定了個窗戶旁的位置,讓劉成和張柳,還有秦大週一家三口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頓火鍋。
張柳的腸胃受不得太辣的,只能吃著白湯,看著那紅滾滾的火鍋吞口水。劉芸沒法子,只能找了個小碗裝了一碗白湯,讓她撈了之後在白湯裡面涮涮再吃。有了這麼個法子,張柳就放開手腳的吃起來了。
桌上的人都能吃辣,連小王琳都是無辣不歡的。小嘴辣的紅彤彤的,還邊喝著酒店推出的奶茶,邊吃著火鍋。
一桌子人邊吃邊聊著今年的這些經歷,都覺得就像做夢一樣,這才一年的時間他們就到了城裡,還擁有了這麼多東西,現在更是在這個省城最大的酒店裡放開肚皮的吃。
李梅吃了口牛肉丸子,味道美的讓她直點頭,吃完後還不感歎,「還是小芸有辦法啊,知道去別的省去學手藝回來,要不然咱這裡的人呢可都沒有這個口福了。」
就連張柳也忍不住抱怨,「我這閨女啊在家時沒少讓我操心,結果這嫁人後就開竅了,果真應了那句『女生外向』」
「哈哈哈哈……」一桌子人都被逗樂了。
一家子人正吃的開開心心的時候,馮楠一臉正色的走了過來,她低頭在劉芸耳邊說了幾句,劉芸的臉色就沉了。
「讓高莊梅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是,劉總。」馮楠又大步的離開了。
看著劉芸緊緊皺起的眉頭,張柳擔憂的問道:「咋了,小芸?」
「哎……」劉芸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看向秦大周,「大哥,四妹帶同學過來吃飯了。」
聽到秦四妹來了,李梅的笑容僵住了,連秦大周的眼裡都有一絲疲憊。
秦大周搖了搖頭,「來了就來了,別過去了。」他知道四妹和劉芸很不對付,這要是去了,指不定又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了。
「她現在不願意排隊,非要進店子裡吃飯呢。」
「這個四妹!」秦大周臉沉了,站起身子,「我過去看看。」
劉芸忙站起身子阻止他,「大哥你就別去了,她看到你還指不定囂張了呢。」然後拍了拍劉成,「哥,你照顧媽,我去去就來。」
「嗯。」劉成擔憂的點點頭。他看著秦大周夫妻在聽到這個秦四妹的時候,臉色很差,關於這個小姑娘的劣跡也聽到過一點。
秦四妹這次倒是真的藉著秦大周的名頭囂張了。
她因為之前楊雪的事情沒成,在同學裡面的威信大減,甚至很多人以為她是騙子,秦四妹一賭氣,就領著相熟的三個丫頭直奔百年大酒店了。到了酒店門口時,秦四妹才真正的見識到『自己家』這家大酒店的壯觀,心裡的虛榮心就騰騰騰的上升了。只不過他們來的晚,裡面已經沒有位置了。按照百年大酒店的原則,除非你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否則就給乖乖排隊。秦四妹是什麼人啊,在家裡就囂張慣了,況且這家酒店是自己家的,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直接往前台報了秦大周的名字,說自己是她親妹子。
前台的人是受過專門訓練的,能來著酒店的誰沒點背景,都是排隊的。
「這位同志,你就算是二老闆的小姑子,我也要先去請示一下。」
一聽要請示,和秦四妹一起來的人就開始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秦四妹了,秦四妹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眼神,臉都皺了起來,暗自想著回去了一定要讓大哥把這人給開除了。
前台的前台姑娘請了人去請示,看了眼臉色不好的秦四妹,就埋頭幹活了。
秦四妹撇撇嘴,然後扁著嘴開始打量酒店內部格局了,看著裡面富麗堂皇的,心裡的自豪感騰騰的又升起來了,正樂呵著,突然就見到她的死敵——趙木棉了。
趙木棉放學後就約了李景過來自家酒店吃火鍋了,李景喜歡吃辣,一聽有火鍋吃,連書也不看了,拉著小姐妹就跑過來了。
趙木棉的面子大,來了就在一樓找了個好位置。
兩人正吃得熱火朝天呢,秦四妹就突然站到他們的桌子旁了。
「你們怎麼來了?!」
李景和趙木棉一抬頭,看著秦四妹的那副嘴臉,頓時就沒胃口了。趙木棉諷刺的看著秦四妹,「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
「這酒店可是我哥哥的,我不想讓你們進來,你們就得走人。」秦四妹眼中得意的瞧著兩人。
旁邊跟過來的前台小姐有些為難的看著這個場面,又不敢攔著,這兩邊可都是領導的家人呢,想著趙老闆是大老闆,但是劉總也是主事的,哎,真是為難。忙偷偷的跑了去找高莊梅去。
「哥哥?」李景和趙木棉驚訝的互望了一眼,連筷子上的粉條都滑落了。
秦四妹見兩人這動作,以為是被自己家的背景給驚道了,得意洋洋道:「怎麼樣?現在能走了吧。」
她話剛剛說完,李景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好笑的看著趙木棉,「哎,你哥啥時候多了個妹子啊,她姓秦,難不成是私生女?我這可要回去和阿姨好好說說。」
「別添亂了,我可不知道我家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人物。」趙木棉眼神也不給秦四妹一個,直接重修挑了晶瑩剔透的紅薯粉吃了起來。
見這兩人在自己面前這一言一語的嘲笑,秦四妹心裡更是沉不住了,不顧身邊楊雪的阻攔,將她們桌子上的菜給掀了下去,「不許你們吃!」
李景突然站了起來,她的身高一米七,完敗一米六三的秦四妹,再加上她眼裡的凌厲的氣質,讓秦四妹緊張的退了幾步,「你,你想幹什麼?」
「啪」的一聲脆響,秦四妹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景。
李景狠狠的盯著她,「撿起來!」
秦四妹這下子才反應過來,「你敢打我,我爸媽都捨不得打我的!」
「啪」另外一邊的臉又被扇了一耳光。
看著秦四妹滿臉驚嚇,臉頰紅腫的樣子,李景笑瞇瞇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爸媽。」
「你……」秦四妹捂著臉又退了幾步,驚恐的看著李景,她這下子心裡真的怕了。以前被人欺負,自己媽和哥哥都會護著自己,現在自己一個人,突然之間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高莊梅趕了過來,看著這場面,忙上去周旋,「額,我們來收拾,兩位消消氣,咱這店裡多喜慶啊,大家來就開開心心的吃火鍋,熱熱乎乎的多熱心啊。」她臉上笑意洋洋的,內心懸的放不下,這一邊是大老闆的妹子,一邊是二老闆的小姑子,兩邊都不好得罪啊。
「到底怎麼了?」劉芸終於趕到了,不過貌似情況比要插隊還嚴重。
見劉芸來了,高莊梅終於擦了把冷汗,她可不想丟掉這份工作啊。「劉總。」
「嗯,先把東西收拾一下,安撫一下其他的客人。」「好的,劉總。」高莊梅忙去找其他人過來幫忙了。
這下子趙木棉也站起來了,「芸姐,怎麼把你也扯過來了,剛聽我哥說你們一家人正在那邊吃飯呢。」
「劉芸,你來幹嘛?」秦四妹剛剛挨了打,現在劉芸過來了,她正好找到出氣的位置,「我的事情不要你管!」特別是見到劉芸和自己的死對頭關係貌似很好後,就更不喜她了。
「呵呵,你來我這裡砸場子,我能不來嗎?」劉芸這下子真是不給秦四妹面子了。
「你這裡?這明明是我大哥的。」秦四妹瞪著眼睛不服輸。
劉芸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你哪只眼睛看到這酒店是你哥的了,告訴你,這酒店的大老闆,企業法人是趙木棉的哥哥!」
「原來這酒店是趙木棉家的啊。」秦四妹身後的小姑娘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你胡說,上次不是說咱家有份嗎?還說你招人。」這個時候就把劉芸也扯進來了。
「我和你大哥就是給人家打工的,大老闆是趙木棉的哥哥,這下懂了嗎?要是不懂,先出去想明白了再進來!」
「你……」秦四妹在自己同學面前這麼丟份子,而且還是被趙木棉給壓了一頭,又羞又怒,臉都漲紅了,眼睛裡含著眼淚,「你這麼說我,你還是我三嫂嗎?」
這個時候就說自己是她三嫂,早幹嘛去了?!劉芸心裡冷冷的笑了一下,面色還是帶著三分笑,「我可沒有你這麼好的小姑子。」
「你——」秦四妹氣的說不出話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屈辱,讓她心裡絞著疼。
「秦四妹,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們啊,難怪上次我找你幫忙,你沒辦成,原來都是騙人的。」楊雪氣呼呼的瞪了一眼秦四妹,然後轉身對著其他同學說道:「我們都回去吧,別和她這種人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其他人都對著秦四妹撇嘴,眼裡的笑意極盡諷刺,其中一個皮膚微微有點黑的高個子女生道:「秦四妹,我可沒少幫你打飯,等回去了,你可都要還回來的。」
「走吧,丟死人了。」其他人拉著她走轉身就走了。
「我,我……」秦四妹看著周圍的人,感覺大家都在偷偷的看他,眼神裡都是諷刺的笑意。
她心裡湧起了心裡的不甘、委屈、憤怒還有那絲絲的恨意慢慢湧現出來,臉色由紅變紫,看到劉芸嘴角的笑意後,終於狠狠的喊了聲「劉芸,我恨你!」轉身跑了出去。
劉芸看著她的背影,臉色的笑容終於帶了三分冷意。
趙木棉湊了過來,小聲問道:「芸姐,她真是你小姑子啊。」
「嗯。」劉芸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鬧了一通,回到桌子旁的時候,秦大周也沒有問情況,他知道劉芸有分寸,而四妹的事情,他已經不知道如何管了。倒是李梅忍不住問了句,「你沒吃虧吧?」
劉芸搖了搖頭,笑著給王琳夾了一個肉丸子,然後笑道:「我倒是沒事,只不過過年回去了只怕又要鬧了。」
張柳倒是冷哼了一下,「怕什麼,鬧了就回來過年,我和大哥還熱鬧。」
經過秦四妹這麼一鬧,劉芸和秦大周就都知道,這次年前回家裡,肯定又要鬧不著好了。就算知道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回去了。
沒辦法,就算外面有家有業了,過年過節的也一定要回家裡陪著老人一起,這就是歷來的傳統,這要是來了城裡就不回村裡過年了,還不被人家吐沫星子淹死啊。
張柳他們倒是今年不回去了。因為家裡也沒有什麼很親的人,這邊生意也離不開人,張柳就和劉成一起留在城裡過年了。劉芸在回老家之前給娘家備足了過年的東西,又和劉成一起分了紅,劉成這下子倒是有錢過個好年了。
劉芸和秦大周夫妻回到村裡的時候,一路上都被人笑臉相迎。秦家老大和老三出息了,在城裡有了鋪子和大酒店了,這種事情經過高翠花的嘴早已傳的沸沸揚揚的。有錢就是臉面,這下子很多不相熟的人也都開始熱情了。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高翠花正院子裡擇菜。秦老實則坐在矮板凳上抽著旱煙。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兒子兒媳婦進院門。驚訝的站了起來,「你們今天都回來了呀?」
「爸、媽。」幾人紛紛打了招呼。
秦老實笑著應了,高翠花卻臉拉得長長的,「嗯。」然後端著菜盆子進了廚房。
看到這個情況,秦大周他們就知道又是四妹告狀了。不過對於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臉上的表情還是沒用絲毫的影響。
劉芸提著行李包,「爸,咱家今年可要過個肥年呢。」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秦老實笑瞇瞇的應了,然後領著人往屋裡去,「趕緊進屋去,幹啥在院子裡吹冷風。」
幾人進了屋子,把東西放在了堂屋裡的桌子上。劉芸則是把自己的行李包提到了房間裡,然後才出來。
出來後,見李梅去了廚房幫忙,她也不能閒著,自覺地挽著袖子去了廚房了。
廚房裡高翠花也不說話,悶悶的煮著飯,見劉芸進來了,只是臉沉下來了。李梅自從之前的事情,現在對高翠花也沒有了熱乎勁,幾個人倒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默不作聲的做飯洗菜。
過了一會兒,秦春秋和劉巧慧也回來了。放下了扁擔,劉巧慧就湊進了廚房,見到李梅和劉芸了,竟然還能給個笑臉來,「喲,嫂子和三弟妹回來了,咋不打聲招呼,我從鎮上帶菜回來啊。」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劉芸看了她一眼,臉上也露出一分笑意,「沒事,我和大嫂從城裡帶了好些回來了。」快過年了,她也不想起什麼爭執,這種吵吵鬧鬧的日子,她可不想過。
「看,還是你和大嫂本事,連菜都買好了。」說著就湊到劉芸身邊來了,「你先別忙活了,我來做,你和大嫂都去歇息吧。」
「不用了。」劉芸淡淡的回了一句,自顧自的洗著菜。
劉巧慧暗自咬了咬牙,這才臉上帶笑的擦著手,「行,我去幫媽添火去。」
一直到菜上了桌子,一家人圍著桌子坐下了,高翠花還是沉著臉,劉巧慧則異常的熱情。
「行了,吃飯。」秦老實一聲呵斥,劉巧慧立馬閉了嘴了。
高翠花往房裡喊了聲,「四妹,出來吃飯了。」
不一會兒,秦四妹就開了房門,臉色沉沉的到了堂屋。她看著劉芸的眼中帶了幾分恨意。瞪了幾眼,見劉芸不為所動,才端起碗筷開始吃飯。
飯桌上女人都沒有說話,只有秦大周和秦春秋一隻陪著秦老實喝酒說幾口酒話。
吃著吃著,秦四妹突然開始抽泣起來,眼睛紅紅的落下了眼淚。一旁的高翠花立馬慌了手腳,忙去哄自己閨女,「四妹兒呀,你這是咋了,別哭別哭,有什麼委屈媽給你做主,我就不信有人能反了天了。」說著還瞪了一眼劉芸。
秦老實把筷子一放,臉色也不好看了,「好好的一家人吃飯,怎麼就能掉眼淚了。」
「咱閨女咋掉眼淚了,你咋不問問老三媳婦。」
矛頭指向了劉芸。
劉芸冷冷的看向了高翠花和秦四妹,見兩人都敵視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冷冷的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四妹咋哭了,四妹她這是在內疚吧,畢竟她親手害死了她沒有出生的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