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回普通弟子
三天後,在二長老的串聯活動下,張氏族會再次召開。
經過二天調養,張皓的身體也基本上好的差不多,畢竟是小孩打架,看上去很慘,但傷的都是皮肉,但對於修煉者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議事大廳之中,長老、各方主事都已經聚在一起,一場無形的暗戰已經開始,氣氛立刻就緊張起來,一些平時極少露面的族老也都來參加。
張軍武此時正在自家院中閉目調息,張軍峰急步走進張軍武的院子裡,看到張軍武還像沒事似的打坐,急忙說道:
「武哥,族會即將開始,似乎氣氛不大對勁,我暗中聽到一些風聲,這次是要針對你和皓兒的行動,你也要早做準備」
「哦?該來的遲早都要來的!」張軍武活動一下筋骨,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向外走去:「今天,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我父子怎麼樣!」
張皓緩步跟在後面,心裡總覺得堵的慌,但臉色卻是出奇的平靜,一路上,張家的族人、下人望向張皓的目光充滿複雜、嘲諷、同情等。
議事大殿中,群雄匯聚,賓客滿堂,早已坐滿了人,不少青年子弟站立在旁邊,靜靜看著事態的發展。
就連旁邊伺候的一些奴才們,也一個個神情緊張,小心翼翼,生怕弄出點聲音,或是萬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弄髒了哪位主子的衣服,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張皓腳步剛要跨進大廳,立刻就有幾十雙目光瞪了過來,都是非常的不友善,甚至充滿了蔑視和不屑。
「站住,就在門外等著,你沒資格進去!」二長老的三兒子張軍豹攔住了張皓,頤指氣使,十分不屑的樣子。
「哼,張軍豹,別以為你長的人模狗樣,只要張皓現在還沒被撤去首席弟子,還容不得你指手畫腳!」
張軍武一聲爆喝,猶如洪鐘在耳邊敲擊,震得人耳膜發顫,修為較差的人感到膽戰心驚,而張軍豹在張軍武這一聲暴喝之下連退二步,耳鼓齊鳴嗡嗡作響。
張軍武一身實力已是劍俠三段巔峰,沐陽鎮三大高手之一,這一聲獅吼功,也不是張軍豹所能抵抗的,有父親的庇護,張皓心中更是感到底氣十足,不理眾人大步踏前,走入到了大廳當中。
「堂堂族長,怎麼跟自家兄弟慪氣,傳出去不怕人笑話。」二長老說著一手揮出,看似叫張軍豹退下,其實在他的劍氣拂撫下,張軍豹的耳鳴之聲立即消散於無形。
張軍武也不理會二長老,大步走到首座之上坐下,環視下大廳四周的人們,而張皓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無視眾人蔑視的目光。
在他下方左右兩邊分別坐著張家的大長老張向賓,二長老張向生,三長老張向遠,四長老張向靈,他們的實力較之於張軍武弱了不少,分別處於劍師九段巔峰到劍俠二段的層次,他們在家族的權利並不弱,在某些方面比張軍武還強。
在往下面就是坐著一些族中威望不菲且實力不弱的長輩,也有一些天資卓優表現傑出的年輕一輩。
此時,二長老也不多繞彎子,直奔主題,說張皓不自量力,到別人店舖鬧事,還先動手,最後讓家族蒙羞,幾乎把張皓說成是家族的罪人。
此時,大廳中的主事開始唇槍舌劍,不斷向著張軍武父子發動攻勢,時不時還相互攻訐,爭取各自的利益。
「張軍武,你兒子如此不肖,一生都沒有邁入武道巔峰的希望,難道你還要繼續維護他嗎?這是把整個張家帶上死路!」二長老態度最為堅決,語氣也最為嚴厲,是本次族會的急先鋒。
「那又怎麼樣?就算我兒子修為沒辦法突破,也依然是我兒子,你們當中,有誰能在九歲就破入劍客九段?這等天賦家族長老都是有目共睹的。」張軍武氣勢不輸分毫,針鋒相對。
「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他做什麼?難道還要把家族中有限的修煉資源浪費在他的身上嗎?為了家族的未來,他應該辭去家族首席之位,我們要重新推舉出新的首席弟子!」二長老第一個站起來說道。
「要不要把我這個族長的位置也讓出來,再重新推舉?」張軍武也霍的一下站了起來說道:「我接手張家時是什麼情況在議會的難道不清楚嗎?要不是我張軍武嘔心瀝血近十載,會有今天的張家嗎?只怕早就被其他勢力侵吞了,現在你們還為了一點小事扯上我兒張皓,難道連五個月的時間都等不了了,你們也太歹毒了吧!」
「張軍武,別說沒用的,難道你還想動武嗎?」看著張軍武發怒,二長老連忙後退一步說道。
「哼!」
張軍武踏出一步,腳下石板寸寸斷裂,一身強大的氣勢就讓人感到畏懼,不少修為較低的青年紛紛後退。
「退下,現在只是議事,並不是讓大家內訌,拳腳相向。」大長老張向賓猛地一拍桌子,立刻將一張紅木桌椅化為飛灰,立刻有人上前拉開了場中劍拔弩張的兩人。
「咳、咳。」這時五長老張向靈站了起來說道:「張皓現在既然無法修煉,遲早都得去家族店舖上打理生意,如今讓他提前為家族出一份力,對雙方來說都是件好事,盡早熟悉下家族生意,同樣也可以在家族生意上早日得到陞遷。」
「你……你不覺得做的太絕了嗎?」張軍武怒指著五長老說道。
「如今眾所周知,張皓一生無望突破,為何還要等兩年之後族人測試。」
「是呀,何必如此浪費時間,不如讓張皓提前進駐家族產業,為家族出最後一份力。」
「作為族長這種大道理,何必要我等說出,難道就我們的子女該去打理生意嗎?」
大廳中眾人也開始言論紛紛,看樣子這三天來,二長老他們在族中沒少做工作。
「我今年還未滿十四週歲,按照族規,我還在習武階段!」
望著為難的父親,張皓猛的從椅子上站起,沉聲道。
「張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給我退下去!」二長老怒喝道。
「二長老,事關晚輩,怎麼可以說沒有我說話的份?」說著,張皓走到大廳上來,「族中之規是祖宗定下,如今貿貿然更改,那便是褻瀆祖宗的靈魂。」
張皓踏步走到大廳正中,冷眼盯著二長老說道:「我想二長老、五長老不會作出這種忤逆之事吧!」
如此大逆不道的帽子被張皓扣來,二長老、五長老臉色微變,就算他們在族中有再大的權利和威望,也不敢接下如此罪名,一時間,胸口如被大石堵住,無言以對!
首位上的張軍武嘴角浮出一抹微笑,淡漠的看著二位長老,剛剛所受的悶氣也是消散無形。
「我兒說的好,祖宗族規,怎能更改!」張軍武凌厲的說道。
從這一刻開始,大廳中的氣氛再次寂靜了下來。
待得大廳寂靜片刻,幾位長老互相對視了一眼,似是作出了某種決定!
張軍武察覺到了幾位長老的決定,臉色微變,再次站了起來說道:「各位長老,族老,我張軍武願意辭去族長之位,和我兒子共進退。」
「軍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做為一族之長怎麼還這麼毛躁。」大長老說著激動的咳嗽起來。
「大長老,我……」看到大長老這樣,張軍武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父親!」
張皓心中明白,這二年多來,父親已經為他擔負了太多,自己也該長大了!
趁著長老們和父親還未鬧僵,張皓突然對著首位上的張軍武,曲腿跪下。
張皓的舉動,長老們一陣錯愕,大家都不明白張皓接下來要做什麼。
「各位長老,叔公們,這麼多年來謝謝家族對我的傾力培養,各位的好意我也知道,既然祖宗族規不能改,如今我也長大了,也需要磨練,所以懇請父親讓孩兒成為家族普通一員,到了十四歲依照家族測試後,再行定奪。」
說完,跪在廳中的張皓,對著首位上的張軍武重重一磕,那額頭陡現於血。
張皓抬起頭來,望著父親以及各位長老。
這一磕,廳中靜的可聽他人呼吸之聲,望著跪在大廳中央的張皓,張軍武心裡愧疚,這幾年來自己為了家族事業,對他關心甚少,而他不但不責怪自己,還處處為自己著想,他怎麼能不明白兒子所想,那充滿柔和的目光與兒子對視了起來。
父子二人的目光瞬間交替,不用千言萬語也知對方所想,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父子親情。
張皓的舉動,張宛如也雙眼通紅,讓她也懂得了這一瞬間的情感,眼淚盈盈的望向張皓以及他的父親。
大廳中的小輩也微微動容,那之前的嘲諷,也是暗自的收斂,他們都已深知如果自己處於張皓的位置,不見得會作出張皓之舉!
見此,幾位長老以及族老們也是暗自的鬆了一口氣,他們並不想與張軍武鬧僵,這些老古董也並不是個個食古不化,聽從二長老的話,但他們都有一棵對家族不變的忠誠之心,加之他們對族中之事少有過問,才一時被二長老利用,再者一個劍俠三段巔峰乃是家族的支柱。
再者,他們在乎的是家族未來的發展大方向,並不在過多的在乎一個普通弟子的走向,所以對於張皓是不是要現在去,還是到十四歲去管理家族店舖,這些他們都不感興趣,不過接下來是他們感興趣的事。
重選家族首席弟子。
在爭論首席弟子人選上,表面上看似非常激烈,但其實也是很簡單的事,競選人也只有三個。
二長老大孫子張琛,劍客九段巔峰修為,年齡十七歲,在流雲宗修煉,在同輩中天賦也算是優異,缺點就是年齡偏大,但身後有二長老為他謀劃。
五長老的孫子張明,劍客九段修為,年齡十六歲,在旭日派修煉,在同輩中天賦也算是優異,缺點是他不是張氏謫脈,實際上競爭力不大,基本上是陪太子讀書。
大長老孫子張沖,劍客八段修為,年齡十五歲,在家族中修煉,在同輩中天賦也算是優異,以他的天賦,十八歲前步入劍師級別也絕對沒有問題。
而其他兩個選手,不是年齡偏大,就是實力偏低,沒有競爭能力。最後,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二長老的孫子張琛被選上首席弟子,對於此,張軍武父子也不做關心,對他們來說誰來做首席弟子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