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還沒有屈身跪下,就被人硬生生的給按趴在地上,「砰」的一聲,毫無準備,膝蓋硬生生接地。
「接,娘家人。」大總站在路邊,一聲吼。
大朱莊的人等在村口,鞭炮已經擺放在地上,男人走在前面,女人走在後面互相攙扶,只等來接。
即便不用想,能跟著去接娘家人的,小白菜不用猜,也知道,這些人一定是近親,比如,大爺爺家的兒子,孫子之類的。
慌忙中,外面走來了兩個人,把引魂幡丟給小白菜,架著她就往外走,傷心中的小白菜,也沒有計較這麼多,更沒有去看兩人是誰,就這麼被架著走了出去。
「東家接親,大朱莊娘家人到。」
大總一聲吆喝,娘家人到。
聽著屋裡的哭聲,朱氏也是傷心不已,淚流滿面,忍不住對棺材中的老ど埋怨,就這麼散手而去,留下他們孤兒寡母,要怎麼忍下去。
跟著小白菜一起裝哭的男人,愣愣的看著小白菜,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忍住掉下了同情的眼淚,這孩子還真是夠堅強,即便忘記了一些東西,親情這東西,還是不能磨滅的。
一**的賓客,迎來了小白菜一陣陣哀嚎聲,先前是做做樣子,而後,卻真的放聲嚎啕大哭,命運太不公平了,她和姐姐相依為命,好不容易熬出來,竟然一覺睡到另外一個世界,也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心裡擔心親人,對於兒時的重重磨難,悲從中來,傷從心起。
「我的爺爺啊!你過的好苦啊!還沒有來的及享福,就走了。我的爺爺啊!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孫女吧!不要撇下我們啊!」
點了點頭,小白菜表示明白,對於鬼神之說,原本她是不信的,可如今,她一個大好青年突然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她像不信都難。
男人瞭然的點了點頭,往外看了看,小聲道:「那也得哭,你要是不哭,別人會說你不孝的,你的哭聲,才能給你爺爺在地府,減輕災難。」
輕輕抬手,指了指被白頭遮住的紗布,小白菜低聲解釋道:「爺爺去世的那天,我磕到了頭,受傷了,腦子有些混沌,忘記了很多事情。」
男人吃驚的看著小白菜,一臉不解,不是說,老ど很疼這丫頭麼?這孩子的態度,怎麼這麼冷漠。
「我在娘家人來的時候,哭幾聲行不行?」她和已故的老人,並不熟悉,更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有多疼愛這個身子,讓她真的大聲哭出來,她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哭。
嗓子還有些乾啞,吞了吞口水,小白菜看向男人。
「咳咳,丫頭,你只要跟著我哭就行了,記著,一定要大聲啊!」
哭喪,也是一門技術,守靈的人只有小白菜,所以,哭喪的人,也必須要得請,小白菜前腳跪下,隨後就有一個年約五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進去,跪在了她的旁邊。
出了小屋,寬敞的大院子裡,還有三間堂屋,對著堂屋正當面,放著一口深紅的棺材,門口設有靈棚,兩邊跪著老大、老二家的小孫子,本就瘦弱的小白菜,身著一身孝衣,慢慢的從他們中間走過,進入堂屋,跪在了棺材旁邊,一路走來,總覺的有人在看著自己,當跪下後往外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看向自己,小白菜忍不住疑惑,難道是錯覺。
「嗯。」聽到小白菜這麼說,雖然很欣慰,可是朱氏依舊不放心。
「奶奶,你放心吧!我能行的。」
「小白菜啊!一定要忍住了,知道麼?」臨行前,朱氏再次不放心的囑咐,劉老ど雖然是她男人,但是她不能同行去守靈,也不能同行去祖墳。
吃過午飯,朱氏親自拿著孝衣為小白菜穿上,腰間繫著麻繩,上面還掛著魂帛,代表著要把老人帶到祖墳裡去。
早飯,午飯,朱氏都按時的給小白菜送了過來,家裡辦喪事,大鍋小鍋都在用,也要為幫忙的人做飯,所以,小白菜儘管身子不舒服,也要跟著吃便飯。
聞言,小白菜淡淡一笑,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開玩笑,她們欺負她,她要是找朱氏幫忙討公道,以後朱氏不在的時候,她該怎麼辦?自己的事情,還是要自己辦,依賴可不是好習慣。
「小白菜,記著,下次她們要是敢在欺負你,你就說出來,奶奶有的是辦法收拾她們。」
心有不甘的看了眼小白菜,張巧嘴什麼都不敢說,快步走了出去。
「行了,這裡也沒有你們什麼事情,到外面幫忙去吧!」準頭,對小白菜的溫柔不在,朱氏滿臉冷意的看著自己的侄媳婦們。
「嗯。」小白菜乖巧的點了點頭,準備休息,她現在身體羸弱,必須保存體力。
「沒事就好,好好歇著,回頭奶奶給你拿吃的,下午你爺三天,要去給老祖宗上墳,你就安心的養好精神吧!下午出門前起床就行了。」
冷冷的看了眼張巧嘴,朱氏歎息,這孩子就是太善良。
楚楚可憐的抬頭,委屈的看向朱氏,小白菜才柔柔弱弱道:「奶奶,我沒事。」
看著張巧嘴一幅貓見老鼠的樣子,小白菜冷笑,就這點出息,還敢來欺負她,丟人現眼,但是也知道時可而此,要知道,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哪!她可不想還沒有自保前,樹下一個強勁的敵人,適當的教養教養,就算了。
「小白菜啊!大娘對你不薄,從來可沒有虧待過你,你可想好了在說。」
暗自吞了吞口水,張巧嘴悔恨不已,心裡暗自惱恨小白菜,死丫頭一定是故意叫的,自己根本沒有把她怎麼樣,太冤枉了,想著朱氏剛剛的話,頭皮一陣發麻,死丫頭要真是胡說八道,她真的懷疑,自己的頭髮,還能不能在自己頭上,忍不住心中的驚恐,擔心的隆了隆盤起的頭髮。
朱氏說著,還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張巧嘴。
「小白菜,你跟奶奶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放心,就算你爺爺不在了,咱們家沒有一個男人撐腰,奶奶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受任何欺負,誰要是敢欺負你,奶奶拔光她的毛。」
暗自咬牙的聲音,不管她怎麼說,朱氏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她可不是老糊塗,這麼明顯的威脅,當她死了麼?
「小白菜啊!你可要實話實說啊!可不敢亂說,大娘一直都喜歡你,怎麼會讓你受委屈哪!」
朱氏的一句疑問,讓張巧嘴慌了神,自己說了這麼多,竟然還唬弄不過去這個老潑婦,僵硬的笑著,看向小白菜,眼神裡的威脅,是那麼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