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盛大的婚禮,在二皇子墜馬中匆忙的結束。在宮裡用過膳,不少的人怕惹上麻煩,都匆匆的起身告辭。
司徒錦去新房道了喜,送上了賀禮,便也打道回府了。這府門還沒跨進去呢,就看見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急匆匆的跑過來,跪在了她的面前。
「世子妃,老爺…沒了!」那男子面有哀戚之色,但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的悲傷。
司徒錦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愣,繼而才反應過來。「你說清楚!老爺不是好好兒的嗎?怎麼會突然就…」
對於司徒長風,司徒錦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但事關太師府的事情,為了母親和弟弟著想,她就不得不多問一句。
那小廝斷斷續續的說了兩句,但卻傳達了一個信息。不是正常死亡,是昨天夜裡突然就沒了,死的有些不明不白。
司徒錦礙於臉面,也是要回去的。於是,她吩咐王府的小廝進去通報了王妃,便帶著緞兒朱雀回了太師府。
此刻,太師府已經掛滿了白綾,府裡的丫頭小廝也都換上了白衣,所有人的臉上都顯得十分的平淡,似乎早就料到了這麼一天。不過做做樣子,沒有一個人真的為司徒老爺傷心。
司徒錦到達的時候,已經有僕婦在門口迎接了。司徒錦沒見到江氏,心裡有些疑惑,於是問道:「夫人可還好?」
「回世子妃娘娘的話,夫人昨夜偶然風寒,有些咳嗽,倒沒什麼大礙。」一個眼熟的婆子回答道。
司徒錦心裡突突直跳,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帶領著丫鬟直接去了江氏的院子,遠遠就聽見一陣咳嗽聲。司徒錦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樣嚴重,居然還說無事?
緞兒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扶著司徒錦就走了進去。
「母親…」司徒錦踏進門檻,便看見江氏一臉憔悴的半躺在引枕上,看起來十分的虛弱,心裡心疼的不得了。
江氏聽到女兒的聲音,有些驚慌的抬起頭。「錦兒怎麼來了?咳咳咳…你懷著身子,快些出去,免得被過了病氣…咳咳咳…」
司徒錦哪裡顧得了這些,一心都在江氏身上。她挨著江氏在床頭坐下來,耐心的幫她順著氣,說道:「母親說的什麼話。母親生病了,做女兒的豈能置之不理?您放心吧,女兒身子康健,不會輕易生病的。」
江氏心裡一邊感動著,一邊又有些擔憂。
畢竟,女兒現在可是王府的世子妃,又懷著未來的小世子。若是真的有個什麼閃失,那麼她可是吃罪不起!
「錦兒的心意,母親領了。只是…咳咳咳…」她自己的身體,她是知道的。雖然大夫說只是風寒,但她卻覺得並不簡單。
可是,如今府裡的那些奴才,一個個都漫不經心,根本就沒將她這個主母放在心上。加上族裡的那些人,不時地上門來鬧上一陣。她的精力有限,應付起來也有限。本來,她可以去王府請女兒幫忙的,可是一想到女兒懷著孩子,也不好什麼事情都去找女兒。既怕她的身子受不住,另一方面,也是怕影響女兒在王府的聲望。
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更何況是王府那樣的門第!女孩兒家一旦嫁了人,就不能多管娘家的事情。自古以來,這就是天經地義的。
故而,江氏即使再苦再難,也不想去打擾女兒。
如今,不知道是哪個不懂事的,居然找到了錦兒那裡。唉,還是她自己的不是,這一次又連累到了女兒為她擔憂。
「弟弟呢,怎麼不見他?」司徒錦進屋好一會兒,也不見母親提起幼弟,不由得好奇。
江氏極力忍著喉頭的不舒服,說道:「我讓奶娘抱到別的院子裡去養著了,我這身子…怕對他身子不好。」
說著,江氏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司徒錦見屋子裡除了燕兒一人之外,沒有別的人進來服侍,就怒了。「這院子裡的丫頭呢?都死哪裡去了!夫人都病成這樣,居然只有一個人在一旁服侍!你們還把主子放在眼裡嗎?」
門口那些丫頭一個個將腦袋縮回了衣服裡,生怕得罪了這位世子妃娘娘。但一想到四少爺的吩咐,她們就又硬氣了幾分。
「世子妃娘娘,夫人的病需要靜養,故而四少爺吩咐奴婢們只能在外頭服侍,不能進去打擾夫人休息,還望娘娘恕罪!」一個膽子稍微大些,長得有幾分清秀的丫鬟回答道。
司徒錦冷哼一聲,道:「原來本妃還不知道,這太師府,原來已經是一個庶子當家了!你們還真是聽話,居然放著當家主母不顧,跑去巴結一個庶子!這般的對主母不敬,簡直罪大惡極!來人,拉下去掌嘴二十,以儆傚尤!」
「世子妃娘娘,您冤枉了奴婢啊!這…都是主子的吩咐,奴婢不過是個下人,哪裡敢反抗…」那丫鬟非常不服,大聲的嚷嚷起來。
「不知悔改!本妃沒要你說話,你就在這裡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再加二十下,也好讓你長長記性!哼,四少爺不過是個庶子,論起來不過是半個主子。你口口聲聲稱他為主子,看來是得了他什麼好處了!」司徒錦將矮凳上的藥碗揮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整個人變得無比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那些丫頭們這才意識到,這世子妃娘娘是不好惹的,全都閉了嘴。而剛才還昂著頭顯得十分硬氣的丫鬟,則有些驚恐的四處張望,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司徒錦自然知道她在看什麼,不過就算是司徒青來了,她也不會怕了他!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拖下去掌嘴!」司徒錦威嚴的呵斥著。
那些婆子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拖了那個丫鬟就去了院子裡,接著一陣辟里啪啦的掌嘴聲從門外傳來。
司徒錦微微平息了一些怒氣,又掃視了屋子外的丫鬟婆子一眼。「一個個都傻了嗎?夫人病的如此厲害,還不快去請大夫!」
「娘娘…這京城有名的大夫,已經請了不少。只是…沒有一個人瞧出什麼問題來,只說是染了防寒…您看,是不是請宮裡的御醫來為夫人診斷一番?」一個婆子諂媚的走上前來,刻意巴結著。
江氏的身份並不高,不能勞駕御醫來看診,這是規矩。但司徒錦的身份高貴,貴為王府世子妃,自然是能夠請得動御醫的。她這麼說,也是為了抬高司徒錦的身份。
司徒錦吸了一口氣,對緞兒吩咐道:「拿我的帖子,去郡王府一趟,要快!」
緞兒應了一聲,趕緊出去了。
司徒錦聽說京城的名醫都找不出病根,便知道這不是一般的病。於是乾脆掠過宮裡的御醫,直接去花郡王府請人了。
如今,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這個花弄影了!
江氏聽說女兒去郡王府,不由得有些憂心。「不過是一點小病,怎麼能勞煩花郡王跑一趟?」
司徒錦面對江氏的時候,又變回了溫和的模樣。「母親放心,世子與花郡王還有幾分交情,不礙事的。」
江氏擔心的就是這個!
女兒已經是王府的人了,卻時時刻刻要為了娘家人操心。她只怪自己沒用,連累了這唯一的女兒。她也是怕世子覺得她娘家人無用,順帶的對女兒有些怨言。
司徒錦明白她的心思,不過有些話她是不會說的。比如,世子只會有她一個女人。這樣的話若是說出來,怕是江氏會接受不了,還會責怪她不夠大度,沒能給世子爺納通房或者侍妾。索性就不說了,免得又挨訓。
「但畢竟人家是郡王,怎麼能為了我一個小婦人而勞師動眾…」江氏說著,又咳嗽了幾聲。
司徒錦安撫著母親,吩咐丫鬟們打開門窗透透氣。
這時候,一幫人氣勢洶洶的從外面進來。司徒錦一眼便瞧見了那軟轎上的人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二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人通報一聲,也好讓我前去迎接啊!」司徒青從軟轎上下來,一臉的得意。
司徒錦瞄了一眼江氏的反應,見她緊握拳頭,卻沒有說話,心裡便有了數。看來,這位庶弟是得了什麼人的支持,所以骨頭才硬了起來。只是不知道,他的背後是什麼人呢?
大姐司徒芸早在太子一黨倒台的時候,受到牽連,被貶到蠻荒之地去為奴為婢了。再者,她本來就是個瘋子,對她沒有威脅。
司徒嬌嫁入張府,過得本來就不如意。她也沒那個能耐在背後搗鬼,所以不會是她們這些姐妹。
剩下的府裡人,都是跟她一條心的。那麼排除了府內的,就只剩下府外的勢力了!是誰這麼有能耐,居然在江氏的眼皮子底下,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看來,她得好好地查一查了!
「四弟精神不錯,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司徒錦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她所說的喜事,便是他的親事。
雖然太師府大不如前,但也有不少的人看在她這個世子妃的面子上有些巴結。故而,不少的官員上門來給司徒青說親。
這事兒,江氏早就跟她提過的。江氏自然不會給司徒青攀上高的門第的女子,便在她的授意之下,定下了杜家的小姐。
那杜雨薇,可是肖想過世子的女子!得罪了她,讓她嫁給司徒青,以後也方便母親拿捏。這是早就算計好的,只是不知道,這最後定下的人,是否就是那杜家的小姐。
司徒青見她提到自己的親事,頭就昂的更高了。「多謝世子妃關心,弟弟還真是托了姐姐你的福呢!要不然,麒麟王府的庶出小姐,也不會挑上我們這樣的人家!」
麒麟王府?
司徒錦眉頭微蹙,他們怎麼會把女兒嫁到名存實亡的太師府來?更何況,司徒青還是個瘸子,名聲又不太好。
「那就恭喜四弟你了!」她淡笑著,臉上絲毫看不出異樣來。
司徒青得意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院子裡正在受罰的丫頭,臉色便有些難看起來。「世子妃剛回府,來看望母親是天經地義,怎麼任由婆子們在院子裡鬧,不怕影響到母親休息麼?」
他話裡的意思,便是在指責她不該過問府裡的事情了。不過,這個司徒青還真是不簡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如今的他,說起話來,比以前要有分寸多了!不是那個魯莽的青年,任由著別人當槍使了。
「母親病的這麼嚴重,她們卻在一旁偷懶耍滑,還說是四弟你指使的。你說氣不氣人?姐姐我自然是不信四弟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於是就罰了那個不懂規矩的丫鬟。也好讓這府裡的人都警醒警醒,什麼叫做嫡庶尊卑!」司徒錦不緊不慢的說著。
司徒青本想過來救人的,如今聽司徒錦這麼一說,他便不好再開口了。那個丫鬟是他的心腹,被罰了他肯定是心疼的不得了。
「可是母親病著,需要清靜…世子妃罰幾下就算了,也算是為母親積福。」司徒青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
司徒錦低垂著眼眸,並未答話。只等外面的掌嘴聲停了,這才抬起頭說道:「也是,這樣不知規矩的丫鬟,繼續留在院子裡,只會打擾了母親的清靜。四弟一看就是個會心疼人的,不如就讓她去四弟的院子裡服侍吧?」
司徒青沒想到她三言兩語,就把一個心腹給拔出了,心裡那個貨啊!可是,礙於她世子妃的身份,他又不好隨意的得罪了她,只能道了謝,領了那個丫頭回去。
司徒錦見他面色陰沉的離開,轉身對江氏說道:「母親。他的親事,是誰定下來的?為何都沒有人去王府給我通報一聲?」
江氏輕歎一聲,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此時說來蹊蹺!幾日前,麒麟王府的世子妃親自派人前來,說是與你相熟,有意親近。但聽聞府裡的嫡出公子還小,於是就提到了司徒青,還將她們府裡的庶出七小姐說給了他。」
「巖世子妃?」司徒錦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又是一陣緊蹙。
她與那巖世子妃根本算不上熟悉,甚至還有些不對付。她如何會這麼好心?想必這裡頭,又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畢竟,麒麟王府與二皇子是慇勤,但以她跟五皇子的關係,他們是斷然不會跟司徒家結親的。難道,這裡頭真有什麼蹊蹺?
「麒麟王府的庶女,那也是郡主!嫁給四弟,還真是抬舉我們啊!」司徒錦嗤笑著,臉上充滿了鄙夷。
「聽說…二皇子在迎親的途中出了事?這事可是真的?」江氏沒有提到關於司徒長風的死,反而問起了皇家的事。
司徒錦點了點頭,說道:「據說摔斷了盆骨,這輩子怕是不能直立行走了。」
「為何會突然驚了馬?那皇上豈不是龍顏震怒?」江氏有些擔憂的望了望女兒。
聽聞皇上對二皇子寄予厚望,原先得寵的五皇子被冷落起來。沐王府是五皇子一邊的,皇上會不會遷怒到王府的頭上去呢?
若是如此,她的女兒以後怕是有危險!
司徒錦安慰她道:「母親多慮了…此事的確是意外,皇上也是個明君,不會牽連到無辜之人的。您呀,還是安心的養病吧。」
「啊,對了,父親他…怎麼就突然去了?事先沒有預兆嗎?」想起正事,司徒錦這才想起來問一句。
提到自己的丈夫,江氏臉上毫無痛苦之色,只是淡然的說道:「身子本就不好,也沒做多少指望。走了也好,對他來說,也是解脫了。」
司徒長風常年臥病在床,不能動不能語,簡直比死了更難受。苟活於世,的確生不如死!他是個多麼要面子的!可自從出了事之後,就一下老了許多,精神上也受了極大的打擊。不過司徒錦可不認為,他是個一心尋死的人。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他這麼多時日都過過來了,如何會在昨夜突然就去了?這裡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一會兒花弄影過來了,順便讓他去瞧瞧也好。這樣想著,便被外面的一陣腳步聲給打斷。
司徒錦以為是花郡王到了,剛要起身相迎,卻見一身玄袍的冷峻男子踏了進來,見到她的時候,似乎才放心了下來。
「給世子爺請安!」屋子裡的丫鬟婆子見到龍隱,全都不敢抬起頭來,跪倒在地。
司徒錦笑著迎上去,說道:「你怎麼來了?」
「還說…回娘家,也不通知我一聲。」龍隱小聲的在她耳旁呢喃。「害我著急,看我怎麼罰你!」
司徒錦臉蛋上浮現出一絲的紅暈,立刻找別的由頭掩蓋過去。「聽說父親沒了,母親又病著,來不及通知你就先過來了。」
提到江氏,龍隱這才上前去見禮。「小婿見過岳母大人。」
江氏哪裡承受得起他的禮,想要掙扎著起身,被龍隱的一個手勢給按了回去。「岳母大人身體不適,就不要多禮了。」
江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一激動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怎麼又咳嗽起來了?來人,去取琵琶露來!」司徒錦看著母親那痛苦的神色,就隱隱感到焦急。
龍隱攔住她,生怕她摔著了。畢竟,肚子那麼沉了,他很不放心。
就在此時,花弄影大步的走了進來。「什麼事兒啊?這府裡誰死了啊?」
花弄影一向都這麼直來直去,雖然有些大不敬的意思,但人家是郡王,也沒人敢指責。更何況,司徒錦對這個父親也沒什麼感情,故而假裝沒聽見。「郡王可來了!是我母親病了,可是京城的大夫都請遍了,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聽到司徒錦這麼說,花郡王嬉笑的臉頓時嚴肅了起來。他上前幾步,將一方絲帕搭在江氏的手腕處,開始把起脈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眉頭也越來越緊。
司徒錦在一旁看著,心裡更加的著急。
看來,母親這病的確是不正常。
龍隱攬著愛妻的腰,無言的安撫著。感受到他的支持,司徒錦的心這才漸漸地安定下來。「郡王,我母親到底得了什麼病?」
花弄影凝結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最後化作一身歎息,有些憐憫的看著司徒錦。「令堂的病,很是奇怪。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但看這樣子,怕是極為嚴重。而且病得太過突然,實在有些費解。」
「連你都診斷不出來病源麼?」聽到他的話,司徒錦的心不由得一緊。
她看向江氏那灰白的臉色,心裡隱隱作痛。
他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只盼著母親和弟弟也一生平安幸福。可是,如今江氏卻受了這麼大的苦,她這個做女兒的,心裡自然不會好受。
「世嫂放心,我會盡力醫治伯父的。」花弄影給了龍隱一個眼神,示意他跟他出去一下。
龍隱與他素來默契,於是找了個借口去看司徒長風,便離開了江氏的院子。不過,臨走之前,他還是囑咐了朱雀幾句,讓她好好地保護世子妃,這才安心的離去。
來到五人之處,龍隱才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查出什麼來了?」
花弄影點了點頭,眼裡有些不敢置信。「你可聽過迷醉這種秘藥?」
「迷醉?你是說…」龍隱眉頭緊蹙,似乎也十分的意外。
「不錯,正是你想的那樣!那東西可是皇家不外傳的秘藥,怎麼伯母的身上竟會有這樣的症狀出現?」
那藥物的厲害之處,便是讓人診斷不出任何的問題,但卻又讓人虛弱不已,伴隨著不斷地咳嗽,直到斷氣。這藥很是霸道,據說中了此藥的人,不出半個月,便會虛耗身子而死。死後三日,便會化作白骨,非常的恐怖。
他剛才不說,也是怕是世子妃擔心。
她的胎兒好不容易穩定了,他可不想事後被龍隱拿來說事兒!
「怎麼又跟皇家扯上了關係?」龍隱眉頭緊皺,絲毫都沒有鬆懈。
「你不覺得,司徒長風死的很不是時候嗎?」花弄影打量了一番周圍,這才低聲說道。
「的確不是時候!」而且太突然。
這太師府的太師大人一死,司徒家便不再是官宦之家。連帶著,司徒錦在王府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
另外,司徒府沒有了男主人,那些族裡的老人們還不站出來說話?以往,江氏還可以以司徒長風還活著的理由,來打發那些人。可如今,司徒長風死了,那些人便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負到這孤兒寡母身上了。
加上,剛才在院子裡聽到的那些。一個庶子居然爬到了主母的頭上,這怎麼都說不過啊!看來,是有人在背後策劃著一切,想要一舉將司徒府掌控在自己手裡。其背後的目的,怕也是跟王府有關。
江氏若是有事,最著急的,自然是司徒錦。而司徒錦,又剛好是王府的世子妃。如此一聯想,就能夠想通很多問題了。
那幕後之人,還真是迂迴婉轉,轉了這麼一個大的彎子,設計出這麼一齣戲,還真是用心良苦!
「那藥可有解藥?」這是龍隱最擔心的。
他知道,司徒錦最在乎的就是她的母親和弟弟。至於府裡的其他人,她根本沒放在心上。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
所以,只要保住了江氏,就等於保住了她!
花弄影臉上也是愁雲慘淡,有些無可奈何。「那藥,我也是聽母親以前隱約提過。至於解藥,也是不清楚的。不過,這事兒也許齊妃娘娘能夠幫的上忙!」
龍隱點了點頭,伸手招來一名影衛,交待了幾句,這才朝著司徒長風的院子走去。
花弄影也跟了去,只為探查清楚他的死因。
經過一番細緻的檢查,花弄影終於在司徒長風的後頸髮際線處,發現了一根肉眼看不到的細針。
「這手法,還真是惡毒啊!這個穴位,可是死穴。一針下去,哼都不會哼一聲,就斷了氣!」花弄影擺弄著手裡的細針,戲謔的說道。
這司徒長風,他一向也不大喜歡。
他死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可惜。
龍隱看到那陣上的黑色尖端,眉頭一挑。「針刺死穴,還餵了劇毒,雙管齊下!」
「可不是?那下手之人,怕是恨透了他吧?」花弄影撇了撇嘴,說道。
兩個人沒有多作停留,隨意的將擺佈往他頭上一蓋,就離開了。
太師司徒長風突然死亡,皇上賞賜了不少的東西,算是褒獎他的功績。說實在的,司徒長風並沒有任何的政績可言,皇上這麼做,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太師府在主母的吩咐下,只通知了幾家比較親近的親戚來弔唁,並沒有邀請朝中的那些同僚。不過,發喪的那一日,還是有不少的朝中大臣都趕了過來。
司徒錦已經是出嫁了的,不必在家屬區跪著回禮,只是負責接待一些官員夫人和小姐。靈堂前,司徒青司徒巧還有剛學會爬的司徒念恩穿著麻衣戴著孝,跪在一旁。江氏還病著,根本起不了身,於是這裡便由司徒青主持著。
「爹爹。您怎麼就這麼去了呀!女兒回來晚了啊…」突然,一陣哀嚎聲從門外傳來。只見一個身穿著白衣,楚楚可憐的少婦急匆匆的撲向靈堂。
司徒錦不著痕跡的挑眉,這不是嫁入張府的五妹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