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祥瑞園,陳氏便指著柳氏的鼻子一頓大罵。「別以為母妃剛才賞了你一柄玉如意,你就尾巴翹上天去了!我告訴你,在西廂這邊,可是我說了算的!哼,不要臉的狐狸精。誰知道你肚子裡懷的是個什麼貨色,指不定是個什麼賠錢貨!」
柳氏咬著下唇,渾身氣得發抖。但她知道,翔公子不在府裡的時候,她不能與陳氏對著幹,否則她肚子裡的孩子怕是保不住。故而,只能忍氣吞聲的低著頭一聲不吭。
陳氏見她毫無反應,心裡更生氣。「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過來給我捶背!」
柳氏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到陳氏身後,乖乖的給正室當丫鬟使。
「左邊一點兒…你有沒有吃飯啊!」
「哎喲…你想謀殺我啊!」
陳氏挑剔的很,不管柳氏怎麼做,她都覺得不對。柳氏不能反駁,只能任由她罵著,但在心裡,她早就將陳氏詛咒了一百遍。
翔公子回府之後,就直奔柳氏的屋子。可是找了一圈都不見人,問了丫鬟這才知道陳氏將她叫過去了。於是,他又匆匆的趕到陳氏這邊來。
柳氏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知道是翔公子回來了。於是她故意使勁在陳氏的肩膀上掐了一把,陳氏痛得叫了起來,憤怒之下,便將柳氏狠狠地給推了出去。
「啊…」柳氏雖然早已有準備,但不曾料到陳氏的力氣會如此之大。她整個身子往後仰去,狠狠地撞上身後的椅子,這才摔倒在地上。
腰部傳來的痛楚,讓柳氏眼淚都逼出來了。而剛踏入門檻的翔公子正好看到陳氏推柳氏的這一幕,頓時火冒三丈。「陳氏,沒想到你是這麼個沒度量的!她還懷著孩子呢,你居然這麼用力的推她!你是不是想讓我斷子絕孫啊!」
陳氏對丈夫的偏袒本就看不過去,哪裡經得住這麼毫無根據的亂罵。「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污蔑於我,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明媒正娶的正妻?!」
「我親眼看到你將柳氏推倒在地,你還敢說我污蔑你?」翔公子氣得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陳氏身子沒穩住,朝著身後倒了下去。
丫鬟們驚叫著,跑過去想要將陳氏扶起來。而翔公子則一心一意都在柳氏身上,根本沒注意到陳氏的傷逝。
「相公,我肚子好痛…」柳氏捂著還未顯懷的肚子,哭得楚楚可憐。
陳氏剛要罵她幾句,奈何下身的痛楚讓她失去了聲音。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陳氏便一個趔趄,栽倒在丫鬟的懷裡,人事不省。
「夫人…公子,夫人暈倒了!」陳氏的貼身丫鬟尖叫出聲。
「喊什麼喊,還不趕緊去請大夫!」翔公子以為陳氏是裝出來的,早就厭煩了。於是一把將柳氏抱了起來,回到清幽居的住所。
丫鬟們手忙腳亂的跑到王妃的院落,說明了緣由,便請旨想要出府去請大夫。
沐王妃聽了個大概,算是明白了。剛才自己一番挑唆的話語,讓陳氏與柳氏內訌了。陳氏本就是個潑辣的,哪裡容得下嬌滴滴的妾室?所以,才導致柳氏動了胎氣吧?
「你們怎麼做下人的,也不會勸著點兒!去,那我的帖子,請林御醫過府來。」說著,她又問了珍喜王爺的下落,又差遣人去請王爺。
「王妃的意思是…」珍喜有些不明所以。
「哼,他的好兒子好媳婦,自然是他自己去關照!本宮哪裡有那個閒工夫管西廂那邊的事情!等本宮的孫子出世之後,他們也該單獨出府去過了。」沐王爺不是嫉妒,而是覺得王爺也太過放縱那些人了。
真是沒規矩!
珍喜應了,派人給王爺通了氣,便扶著王妃去了慕錦園。
世子妃的身子重,王妃體諒她,便免了她的那些規矩。可是,王妃又忍不住想要去關心一下那未出生的孫子,只好天天往兒子媳婦的院子跑了。當婆婆的做到這份兒上,而且還是有誥命在身的王妃,已經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不過,她倒是不計較那麼多的俗禮。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含飴弄孫,安享晚年。至於其他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夫人,西廂那邊又鬧起來了呢!這一次,陳氏也氣得病倒了!」緞兒匯報著外邊的動靜,臉上仍舊嬉笑著,不帶任何的同情。
司徒錦覺得陳氏那樣的女人,能夠被氣得病倒,實在有些不太尋常。「請了大夫沒有?可別鬧出大問題來。」
就在此時,丫鬟進來稟報,說是西廂出了大事了。
「何事如此慌張?」王妃剛踏進院子,便聽見丫鬟們嘰嘰喳喳的,於是好奇的問道。
司徒錦聽到王妃的聲音,趕緊上前去行禮。「母妃怎麼過來了?緞兒,快去準備冰鎮酸梅湯。」
如今已經是夏季,太陽很大。王妃身子骨本來就不太好,還親自過來探望。這樣的待遇,還真是讓司徒錦受寵若驚了!
「到底怎麼回事?」在司徒錦的攙扶下,王妃在貴妃榻上坐了下來。
司徒錦知道她問的是西廂那邊的事情,便示意那丫鬟繼續說下去。「王妃問話,挑最要緊的事兒說吧。」
那丫鬟自然懂得世子妃的意思,便省去了很多的形容詞,稟報道:「啟稟王妃,大少夫人與翔公子爭吵了起來,不知怎麼的就暈倒了,還落了紅。據大夫說,是小產了…」
沐王妃挑了挑眉,神色卻沒多大的變化。畢竟,她與西廂那邊的人,沒什麼感情。而且陳氏一向對自己都不恭敬,她也做不來那樣假惺惺的憐惜之情。「王爺知道了嗎?」
「王爺在院子裡教訓翔公子呢…」那意思是,已經知道了。
「柳氏那邊怎麼樣了?」王妃繼續問道。
「柳姨娘動了胎氣,大夫拿不定主意。林御醫還沒有過來,尚且不知道結果。」丫鬟打聽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司徒錦的手頓了頓,覺得這個柳氏倒是蠻有手段的。不但陷害主母流了產,還能保住自己的胎兒,果真是不簡單吶!
「母妃,要不咱們過去看看?」她提議道。
柳氏摔得也不輕,胎兒怕是也保不住。不過,柳氏瞞著不報,似乎還有別的用處。她的孩子若是沒了,翔公子肯定會全部推到陳氏身上,如此一來,陳氏的地位便不保。可陳氏也查出有孕,而且還被翔公子給弄沒了。這樣的話,柳氏小產就不算什麼了。她這般舉動,怕是想要弄出點兒大動靜來,好獲得更多的利益吧?
她想栽贓給誰呢?
司徒錦不太確定。
畢竟,西廂那邊與東廂一向互不來往。也只有今日陳氏帶著柳氏去了王妃房裡請安,回去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想到這些,司徒錦就再也坐不住了。
王妃看著她,神情有些奇怪。「錦兒怎麼突然想要過去?」
「畢竟是一家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兒媳理應過去瞧瞧。」司徒錦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不過,王妃自然是不信的。
「也罷,那你就陪母妃走一趟。」說罷,王妃便起身,與司徒錦攜手出了慕錦園。
祥瑞園
「你這個逆子!出手大女人,也是你一個王府公子能做得出來的?!一事無成也就罷了,還將那些地痞的風氣學了個十成十,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是吧?一會兒陳家來了人,我看你要如何跟他們交代!」沐王爺氣得鬍子直翹,臉上滿是震怒的表情。
翔公子哪裡敢說半個不字,他也沒想到陳氏懷了身子啊!只不過是一巴掌而已,怎麼會流產了呢?
「父王…兒子知錯了…您別再打了…」他就是個軟骨頭,身嬌肉貴的,根本承受不住王爺的踢打。
看著兒子那不爭氣的模樣,沐王爺更加深信自己做錯了事情。他根本就不該讓這個孽種來到這個世上,根本就不該迫於壓力,娶了那個心思歹毒的女人!
「給我跪在這兒,我不許你起來,你就給我乖乖跪著,聽見沒有?!」
「兒子知道了…」翔公子很小聲的回答。
罰跪雖然也很難受,但總比挨打強啊。
沐王爺發了一通脾氣,正打算去芙蕖園找王妃。見王妃婆媳倆攙扶著進了院子,這才換了副神態,迎了上去。「你身子不好,怎麼過來了?」
這是王妃第一次踏入西廂的院子,他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聽說陳氏和柳氏都摔倒了,我這個做嫡母的,也該過來看看。」王妃的態度不冷不熱的,但卻多了一絲的人情味。
王爺聽後,心裡舒暢了許多。「屋子裡見血了,愛妃還是別進去了吧。」
這種事,一般人都會忌諱。他也只是聽了丫鬟的稟報而已,根本沒進去看個真切。王妃卻是不同意,扶著司徒錦的手,一同走進了屋子。「咱們都是有福氣的,哪裡會忌諱這些?王爺是男人,還是在院子裡等著吧。」
說完,不顧他的阻攔,便朝著陳氏的屋子走去。
丫鬟見到王妃和世子妃一同前來,有些失神。好在,王妃也沒計較那麼多,逕直走到陳氏的床前,問了一些情況。
陳氏仍舊昏迷著,臉色蒼白的很,不像是裝出來的。那床頭上的矮凳子上,還放著一條帶血的褲子,雖然血塊不大,但的確是小產的症狀。
王妃與世子妃對視了一眼,便交代了丫鬟幾句,就出去了。
「看來,陳氏還真是小產了…」王妃似乎鬆了一口氣。
司徒錦擔心的不是陳氏搞什麼鬼,真正值得提防的,是柳氏。「既然來了,不若母妃也陪兒媳去柳氏房裡看看吧?」
王妃微微蹙眉,低聲問道:「不過是個妾而已,錦兒為何如此看重於她?」
司徒錦淡笑著,說道:「都是翔公子的骨肉,是王府的子嗣啊。」
「你這個小潑猴,又打什麼主意呢?」王妃對司徒錦還算瞭解的,知道她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怕是要她去看好戲的吧?
既然來了,那就去看看吧。
王妃打定了主意,便和司徒錦又去了清幽居。
清幽居位於祥瑞園的南端,是一個很幽靜的院子。當初,陳氏安排柳氏住在這裡,也是為了不讓她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其實,這裡風景還不錯的,而且安靜,很適合靜養。
清幽居內,丫鬟們都規規矩矩的在外面做事,而柳氏的房門卻一直緊閉著,有些不太尋常。
王妃和司徒錦到來的時候,那些丫鬟顯然是有些慌張。
「給王妃、世子妃請安!」一個嬤嬤模樣的婆子見到她們,立刻高聲的喊了起來。
「嬤嬤這麼大聲做什麼?當我們耳聾嗎?」司徒錦知道她這是有意向屋子裡報信兒呢,喝止道。
要是讓人將證據毀滅了,那她來這裡一趟,不就是白跑了?
「你們主子呢?」王妃冷著臉,睥睨的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
「回稟王妃,柳姨娘動了胎氣,正在屋子裡休養。大夫交待了,不讓開門窗,怕著了涼…」那婆子態度雖然恭敬,但卻是滿口的謊言。
只有月子裡的婦人,才不能吹風。再說了,這麼熱的天氣,吹一吹風哪裡就會著涼?這分明就是刻意的掩飾。
司徒錦裝作十分緊張的模樣,對王妃說道:「母妃,既然柳氏身子不便,就別讓她出來見禮了。還是我們進去探望吧?」
王妃點了點頭,就要往屋子裡走。
那婆子慌了,立刻攔在前頭。「娘娘請留步!姨娘的身子剛才見了血,有些不吉利。王妃還是別進去了吧,若是衝撞了娘娘,奴婢可擔待不起呀!」
「大膽奴才!母妃乃王府的主母,親自來探望柳姨娘,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你在此推三阻四的,是何道理?」司徒錦呵斥道。
那婆子身子抖了抖,仍舊硬著頭皮上前勸阻。「恕奴才斗膽。奴才真的是擔心娘娘的身子,怕受到血污的衝撞,還望娘娘明察啊…」
「笑話!那些都是毫無根據的事情,豈能輕易說出口?來人,把她拉開。若是反抗,板子伺候!」司徒錦沒空跟一個婆子廢話,便叫自己的人動手將她給拉開。
此時,清幽居的正門打開了,一個綠色衣服的丫鬟恭敬地上前來行禮。「不知道王妃和世子妃駕到,柳姨娘不能親自迎接,還望娘娘恕罪!」
王妃掃了這丫鬟一眼,說道:「你們姨娘身子如何了?大夫可有開方子?」
「謝娘娘關心,姨娘並無大礙,只要靜養就好。」那丫鬟低眉順眼的,看起來十分的鎮定。
司徒錦心想,這柳氏還真是個人物。連身邊的一個小丫頭,都是這麼的沉穩。看來,她還是真要好好地認識一下這位柳姨娘了。
「母妃,我們進去看看柳氏吧?」司徒錦知道屋子裡肯定處理乾淨了,不然,這丫鬟也不會出來開門了。
不過,就算有些東西肉眼看不見了,但還是會留下一些痕跡的。
王妃嗯了一聲,便讓那個丫鬟在前面帶路。
柳氏見王妃和世子妃進來,掙扎著要起來。
「柳姨娘身子不好,還是躺著吧,母妃也不會怪你的。」說著,她衝著王妃眨了眨眼,算是詢問她的意思了。
王妃果然很配合的說道:「你好好躺著吧,事急從權。」
司徒錦一進屋子,就聞到很濃郁的熏香味,有些好奇的問道:「都說孕婦不能聞太過濃郁的香味,這屋子裡怎麼還點了熏香?」
「回世子妃的話,姨娘習慣了這些香味,加上蚊蟲比較多,故而才點了熏香。奴婢將屋子裡窗戶都打開了,這樣一來,也不會對腹中的胎兒有所影響。」剛才那個綠衣丫鬟冷靜的回答道。
司徒錦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這是欲蓋彌彰啊!雖然那香味很濃郁,但司徒錦還是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血腥味道。雖然動了胎氣,也會小量的出血,但味道早就該散去了,根本不需要用這麼濃郁的香味來掩飾。除非…是大出血。
瞧柳氏那蒼白如紙的臉龐,司徒錦就知道她失血過多。若只是動了胎氣,臉色不至於這麼差的。
她又走近了一些,在她的床褥上打量了一番。那床褥看起來很乾淨,帶著一股皂角的清香,看來是剛換上不久的。
專門換了被褥,看來還真是很嚴重呢!
「母妃,既然看過了柳氏,咱們也該回去了。」司徒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打算離去。她吩咐自己的丫鬟將手裡的一個盒子放下,說道:「這是母妃賜給柳姨娘的安胎補品,你們燉了給姨娘補一補身子吧。」
那綠衣丫鬟趕緊接了過來,恭敬地道了謝。
等到她們一走,柳氏便有些心急的問道:「她們為何會突然過來?不會被她們瞧出些什麼來了吧?」
「姨娘放心,若是王妃和世子妃有所察覺,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揭過去。奴婢剛才點了熏香,已經聞不出血腥味了。王妃和世子妃又不是大夫,不會看出什麼破綻的!」
「那就好…」柳氏蒼白著臉歎道。
她的孩子已經沒了,在這樣的打擊之下,她還想費神去想辦法彌補,實在是有些精力不濟。不過,陳氏跟她一樣,沒有了孩子。她們算是打成平手了!只要她想辦法將孩子的責任推到更有用的人身上,那麼她的地位才能更加穩固。
至於那個人選,她已經有了定論。
這王府後院裡,最有權勢的就是王妃了。只要她使點兒手段,讓王妃對她有所虧欠,那麼她日後的日子才好過!
她已經買通了那個來瞧病的大夫,幫她瞞住她失去胎兒的事實。等到合適的機會,她再適當的失去這個孩子,那麼她孩兒的死,才能更有價值!
之所以選中王妃,一是看重她在王爺心裡的地位,二來嘛,就是她比較好拿捏。能夠被一個莫側妃打壓這麼多年的女人,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姨娘,一會兒林御醫要過來為您診脈,這個秘密還能守得住嗎?」綠衣丫鬟一臉愁容的問道。
「放心好了,林御醫不敢亂說話的!」柳氏鎮定的說道。
丫鬟有些不解,問道:「姨娘怎麼知道?那林御醫可是王妃娘娘請來的…」
柳氏神秘的一笑,說道:「我不會打無把握的仗!難道你忘了嗎?那個林御醫可是我的姨父!我將來若是好了,也能幫襯著他,這一點他也是明白的。」
綠衣丫鬟欣喜不已,說道:「還是小姐想的周全!幸好是林御醫過來。」
「你以為我沒想到這一點嗎?早在嫁入王府之前,我都調查清楚了。給王府的主子們瞧病的,都是宮裡的御醫。而我這位姨父,是最近提拔上來的,時常來王府給世子妃請脈。這府裡一旦有人生病,就會去請他。」
「原來主子都算好了呀!害的奴婢白擔心一場!」那丫鬟總算是安了心。不過,她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林御醫是自己人,他又經常給世子妃請脈,何不…」
「此事不急。」柳氏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慕錦園的人,都十分謹慎小心。就算是林御醫親自開的方子,她們也會仔細檢查,才會給世子妃服用的。更何況,世子跟花郡王交情匪淺。有他在,要想害世子妃肚子裡的那塊肉,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花郡王?那個脾氣古怪的神醫傳人?」
「嗯。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如今,只有先取得她們的信任,日後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柳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
她的野心很大,不會僅僅只安分於一個無權無勢的公子妾室。既然是嫁到王府,那麼她就要做最尊貴的那一個!
即使翔公子不成器那又如何,他很好拿捏啊!只要她在他耳邊吹吹枕頭風,他都會聽自己的。這樣的男人,很是好控制。
只要讓世子妃生不了孩子,那麼這王位,還指不定是誰來做呢!更何況,翔公子是王爺的長子,他在王爺的心裡,也是不一樣的!
只是,她將一切想的太美好,根本不知道莫側妃為何會得寵,又為何會失寵。她的那些小算計,不過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而已。
林御醫在一個時辰之後,總算是到了王府。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就被請到了祥瑞園。
陳氏的問題不大,就是小產,只要好好地休養就足夠了。他開了一些補身子的藥物給陳氏,便又匆匆趕到清幽居。
在仔細的把過脈之後,林御醫的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
「姨父,我的孩兒還好吧?」不等他開口說話,柳氏便率先開了口。
林御醫先是一愣,繼而辨認出了她的聲音。「是媚兒?」
「正是…能夠在這裡見到姨父真好…」柳氏擠出幾滴眼淚,盡量扮演著弱者。
林御醫已經從她的脈象上判斷出她已經小產,孩子沒能保住。可是那些勸說的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這個孩子,是柳家唯一的嫡女,是柳兄的掌上明珠。這樣的打擊,她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故而,他的遲疑,給了柳氏更多的機會。「姨父…我的孩子若是保不住,那我在這府裡就更加沒有地位了…您也知道,陳氏那人霸道無理,今日害我失去了孩兒,但王府的主子卻沒有任何的責怪…我真是命苦啊…」
「媚兒別哭,你這樣對身子不好,也會影響日後有孕的!」林御醫唉聲歎氣的勸導。
「可是媚兒不甘心…這孩子好不容易才懷上,一旦失去,這府裡豈會有我的立足之地?姨父,您一定要幫幫我…」柳氏乾脆爬起來,對著林御醫跪了下來,哭著哀求。
林御醫有些不忍,將她給扶了起來。「你要我如何幫你?」
「只要姨父幫我瞞著失去孩兒的消息,媚兒就不勝感激!等到日後身子恢復了,媚兒會再想辦法懷上,如此一來,也不算辱沒了姨父的名聲。求姨父答應媚兒這個請求吧…若是日後媚兒在王府站穩了腳跟,必定不會忘記姨父的大恩大德!」
柳氏這番話,說的十分的順暢。因為這本就是她心裡所想,故而沒有絲毫的隱瞞。反正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要她日後懷上了,那麼對自己也不會有影響。林御醫猶豫了一番,想到王府的勢力,以及自己的前途,便應了下來。
「你先起來,姨父答應你就是。不過,你此次小產有些嚴重,可要好好調理身子。」林御醫一邊開方子一邊好心的提醒。
「媚兒多謝姨父關照!」說罷,她給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神,那丫鬟便捧著一個錦盒過來,遞給了他。
「媚兒這是做什麼?」林御醫有些驚訝。
「這是媚兒的一份心意,還望姨父不要嫌棄。」那裡面都是一些名貴的首飾,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親戚歸親戚,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一些利誘的,免得他半途而廢。
林御醫見到那些珍貴的首飾,心裡的猶豫就完全放下了。「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麼客氣?既然是你的一點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做官的,那點兒俸祿遠遠不夠開銷的。故而,林御醫便接下了那個錦盒,藏在了藥箱子裡。
「綠雲,送送林御醫。」
那個綠色衣服的丫鬟立刻上前去,恭敬的送林御醫出了清幽居。
林御醫給西廂這邊的兩位診完了脈,還是要去王妃那裡回個話的。如實的將情況稟報了一番,王妃也沒有多問,派人給了診金,便打發他出去了。
司徒錦聽到林御醫的診斷,不由得起了疑心。
「按理說,這個林御醫應該不會說謊才是…」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龍隱剛好從外面回來,聽見她喃喃自語,不由得問道:「什麼說謊?」
司徒錦笑了笑,道:「沒什麼…剛才林御醫過來稟報,說柳氏只是動了胎氣…可是明明就。對了,這林御醫的醫德如何?」
龍隱對這個林御醫沒多大的印象,只知道一向還算老實。不然,王府也不會請他來診脈了。「醫術一般,看起來挺老實。若是懷疑,我這就派人去調查一下。」
「也好。」司徒錦點了點頭,說道:「今日休沐,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做什麼去了?」
龍隱寵溺的將妻子圈禁在自己懷裡,磨蹭了一下她的鼻子,才說道:「五皇子就要大婚了,自然是有事交待我去辦了!」
「哦?難道是要你去調查那未來的五皇子妃了?」司徒錦猜測道。
「娘子果然聰明!」他讚許的吻了吻她的臉蛋,意猶未盡的想要索取更多。
「說正經事兒呢…」司徒錦躲避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紅雲。
「和娘子溫存,也很正經…」說完,他手臂一伸,便將她整個人抱起,朝著內室走去。
司徒錦的臉早就漲得通紅,在得知四個月後可以行房之後,這個男人就好像永不知足似的,一有機會,就喜歡欺負她!
當初,她怎麼就沒看出他是個外冷內熱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