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這麼入神。」遊戲的音樂還在響著,喬曉俞愣愣地坐在木馬上,那顆敏感的心也隨著木馬一起一伏,蘇子戰空出一隻手來抓住喬曉俞的手。聲色自然。
喬曉俞本是兩隻手抓住桿子的,她力氣本就小,又毫無防備,蘇子戰的手一拉,就讓握住桿子的手從桿上滑落,原本就呆的模樣帶了些驚慌。
她現在腦子漲漲的,心裡有陣堵。
「沒,沒想什麼。」
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她不好意思的又瞄了他的肚子處一樣,彷彿可以透過那層黑色的汗衫看見裡面的健碩。蘇子戰被她這一瞄,弄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拉著喬曉俞的手,不想放。
估計是小女孩害羞吧。他在心裡這樣想。
畢竟一個女孩子阿,腦袋裡想的竟是男人的腹肌。
有一些東西,在這時發生著悄然的變化,無聲無息,卻是質的變化。
喬曉俞使勁的回想和蘇子戰的過往,這才捫心想到他對自己並不算壞。
………
蘇子戰是孩子王。男孩女孩都喜歡和他玩,他可以變著花樣逗女孩子開心,也可以變著花樣的給男孩們刺激。看多了言情小說的女孩子們,總會臉帶桃花,在自我的思想裡將心中的黑馬王子自動套入。喬曉俞不出眾,嘴巴不討喜,班上又沒幾個手帕交。袁佳和李子怡都是其他班的,還不同樓。這樣的一個她,可以說是醜小鴨了,卻坐在蘇子戰的旁邊,這讓想法多的女孩子們都帶著點嫉妒心,這個很正常。
每個女孩子,到了特定的年齡,心裡就會生出一種攀比心,嫉妒心,與生俱來。如同耍流氓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天賦技能一樣。這一點不用學習已是爐火純青。
蘇子戰的手再長再可以震懾男孩,也管不了比男孩有心機,擅於利用自身柔弱優點的女孩子們。
女孩子的戰場,不會是明面的,也不會讓人發覺。這最佳的作案地點,除了女廁所還是女廁所。
「口吃魚,你別以為和子戰是同桌你就好過了。」
「離蘇子戰遠一點。」
「你不配!你懂嗎?」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要是你啊,都不想出門了。」
「四眼田雞阿,呵呵呵。」
「不不不,親愛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說四眼田雞都是侮辱人家阿。」
隨後是互相的奉承。然後建立在弱小者痛苦身上的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女孩子間惡毒的話語,往往比男孩子的捉弄更加傷人,她們不用動手,不用破壞淑女形象,一針刺下去即可見血。
你別看女生嬌滴滴的,她們更擅長的就是背後放冷針。
那些擠兌,諷刺,尖銳的如刺。帶給本就弱小的心靈一陣陣鈍的痛感,記住這份痛,再若無其事的回到班級裡,還是老樣子,那些惡毒似乎只是自己腦海裡的一個幻象。
再然後,面對蘇子戰,她會表現出很明顯的抗拒。
不想被誤會啊。
木馬已經旋轉了好幾圈,喬曉俞坐在木馬上搖晃,在理著自己的心緒。
那些女生,應該都不會再出現了。
不會再打擾她的寧靜。而她本身變化也很大,去了眼鏡雖然看不見,但是不醜,只是不出眾,但不醜的阿!
安安靜靜的她也不會被人排擠,反而一提到她,
「哦,小魚啊!是個安靜的妹子,挺好的。」
挺好的。
也沒口吃了。
喬曉俞想到這,起伏的心又回歸遠原處。
周少卿已然離開三年,這三年來,渺無音訊,她一直沒敢繼續下一段戀情。
一是沒有遇見合適的。二是就算遇見合適的人,已有一次愛情的滑鐵盧,再讓她輕易放下警惕,投入熱戀,她會牴觸。
再然後,就是再沒有那份悸動。每個人是最瞭解自己的心的。當冷靜下來的時候,仔細思索,會發現的,一顆心,總有某些特定的時間段是為一個人跳動的。
那個人會是蘇子戰嗎?
喬曉俞抬眉,兩邊平行而動的木馬,此時正是蘇子戰那一行的往下,她這一行的往上,她這一抬眉,正好看見蘇子戰狹長的眼裡那一抹幽深,璀璨。
她感受著手上傳來的來自蘇子戰的溫度,這時候格外灼熱。通過手的連接,灼熱到心裡。
她微微低頭就能看見被蘇子戰握在手裡的自己的手。
喬曉俞突然很想阿,這一刻是永遠就好了。
是永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