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我要贖回典當之物。」將當票交予掌櫃之後,肖晨與顧家兄弟坐在當鋪桌椅之上焦急等待。
「公子,實在抱歉,你這件當品已過期三日,已擺在了貨架上準備售賣,本來小店做生意講究個和氣生財,即便公子此時贖回也無甚事,可剛剛城主的二夫人看上了這隻玉鐲,非要買去,小店吃罪不起,不如公子親自與二夫人交涉一番如何?」掌櫃放低了姿態,又是句句在理,肖晨只得無奈跟隨掌櫃前往。
城主二夫人這名頭聽著尊貴,其實也只是城主小妾罷了,掌櫃的是生意人,兩頭都不想得罪,方才與肖晨明說。
售賣處的前堂,一位身穿百花繡袍,頭戴鳳釵,面容秀麗的女人隨意的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把玩著肖晨的玉鐲,姿態妖嬈嫵媚。
肖晨走上前去,抱拳行了一禮,便直入主題:「城主夫人,這隻玉鐲對在下來說有著特殊的含義,還望夫人割愛,肖晨定當銘感五內。」
「哦?你說它有特殊含義?嘻嘻,說出來聽聽,如果滿意的話,奴家就是讓與你也是無妨。」城主夫人不疾不徐的對著肖晨詢問,聲音聽起來軟綿細膩,卻有種勾人心神的**。
「此鐲乃故人贈與,當日典當實屬無奈,如今有了銀兩,自當贖回。」肖晨心裡暗自著急,如今大河派就在城中,再遲些,想要脫身就千難萬難了,哪有心思聽這婦人在此囉嗦。
城主夫人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太師椅,示意肖晨落座,輕啟朱唇,緩緩說道:「既是故人相贈,為何又……」
不待這位城主二夫人說完,顧若海和顧若彪兩兄弟快步進得門來,向二人腳下扔過一個不斷哀嚎的灰衣僕從。
顧若彪一把搶過城主夫人手中玉鐲,一巴掌打在其臉上,直打的那婦人側身倒地,頭上珠釵首飾散落了一地,讓肖晨暗自咂舌,真是不懂憐香惜玉的莽漢。
「這賤人暗中派人通風報信,自己留下拖延時間,肖兄弟咱們快走。」顧若彪對地上的婦人看也不看一眼,拉上肖晨就要往外走。
肖晨當即起身,不敢耽擱,和顧家兄弟一起騎上馬匹直奔南門而去。前堂大廳只留下嘴角溢血的城主二夫人兀自坐在地上,滿臉陰毒的盯著三人離去的方向。
一路急打馬鞭,一直跑到天色昏暗,三人馬匹均是不堪重負,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再也起不來。
三人不敢停留,捨了馬匹,運起輕功向南逃去,要論三人功力,顧若海最高,練氣成液中期,專練劍法,而顧若彪則為練氣成液初期,只練拳法掌法,一但被包圍以他二人的輕功怕是再也走不得,必要飲恨當場,他二人的輕功均是最基礎的提縱術,只是江湖上幾乎人人都會的凡級秘籍,雖然肖晨功力落後二人一大截,速度上卻還稍稍比二人快了一些。
眼看已經月上中天,三人都有些支撐不住,才一起離開官道,竄入山林,掏出懷中乾糧,吃將起來,夜色漆黑,生火無疑是在暴露自己的方位,只得啃著冷硬的乾糧,低聲交談。
「若海,若彪兩位兄弟,這次是我連累你們了。」
「肖兄弟哪裡話,一起逃命,哪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顧若彪的性子完全沒有聽懂肖晨話中的意思,肖晨又扭頭看向了一旁的顧若海。
顧若海臉上不見絲毫驚異之色,只是淡淡的說道:「早就猜測是肖兄所為,如今得到肖兄親口承認,依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冒昧想問一句,不知肖兄是如何殺死三人的,要知道那護法白遼已經是只差一步就能練氣成罡的人物。」
「哦?肖某自認做事周密,不知若海兄是如何猜到的?」肖晨滿臉的茫然,卻不知何時露了破綻。
「初見肖兄時,肖兄臉上並無疲憊風霜之色,想來是比我兄弟二人早到最少一天,四合城與澤水城相距不短的路程,如無特殊原因,怎會在短短時間就能跑到這裡,而看肖兄對大河派掌門驟然舉全派之力追查並不知情,卻跑到其門派勢力邊緣之地……」
顧若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其猜測確實有理有據,讓人無從反駁,這些都是無法解釋的關節。
「若海兄弟果然智計過人,僅憑今日的匆匆一面就得出如此結論,確實讓人歎服。」肖晨輕聲一歎,想不到自己無意中,漏出如此之多的疑點。
當下便將那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悲酥清風也只說是祖上傳下的東西,藥材難得,不知日後可還能配置的出來。
一旁的顧若彪大呼過癮,直呼大丈夫生當如此,快意恩仇,絲毫不曾介意受肖晨連累而千里逃遁。
肖晨心裡卻頗為過意不去,看其兩人的輕功甚是粗糙,就想將自己的輕功傳於兩人。
江湖中人,武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不會輕傳,兩人左右推脫不了,況且這種逃命時刻,輕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得提出,以一套黃級上品的劍法來交換,輕功是僅次於內功的重要功法,一般比同等階的武功價值高出不止一籌。
劍法是顧家兄弟與人火拚得來,名叫《換命劍法》,之所以等級低,也是因為殘缺不全,只有三劍,第一式無傷換命,第二式輕傷換命,第三式重傷換命。據說全本為玄級上品,後面還有以殘換命、以命換命威力最大的兩式,是一種拚命的劍法,越是抱著以命博命的想法與氣勢,威力越是可怕。
肖晨身上還帶著從白遼那裡取來的劍,演練兩下也就盤膝坐在地上和顧家兩兄弟一起恢復內力。
天還不亮,恢復完畢的三人又再度啟程,不走官道,直往深山密林密林中鑽,官道上,人跑的再快也快不過馬匹,遲早會被人追
追上,還不如密林中隱蔽性高,雖然慢了行程,但安全性無疑高出許多。
晌午時分三人在一處河水邊坐下,一邊恢復內力,一邊補充水分,這裡已經偏離官道近百里遠,一時半會兒,大河派的人怕是再難尋到三人,只要再行些時日,進入林州,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肖晨內力較少,逍遙心經恢復也是極強,最早站起了身來,顧家兩兄弟因為狗腿功的運使不純熟,路上損耗不小。
肖晨將狗腿功換了個名字,叫逐馬功,雖不見得多麼好聽,但也比原來的名字容易讓人接受的多。值得一提的是,僅僅一天多些的時間,肖晨與二人卻只覺得頗為投緣,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恢復完畢後見左右無事,肖晨便在一旁練起了新得到的劍法,劍光閃耀,雖見不得有多精妙,卻也慢慢運使純熟,顧若海醒來後,不時出言指點一二,也讓肖晨受益匪淺。
收劍而立,三人再度準備趕路時,卻聽得一聲冷笑:「三隻小蟲子,還指望繼續逃跑嗎?乖乖和我回去向掌門覆命吧,說不定掌門還能留下爾等一條小命。」
四周的樹林竄出四個身穿大河派門派服飾的年輕人,已經隱隱形成了包圍。其中一人,拿下背上長弓,不待三人反應就朝著天空射出一隻響箭,空中響起尖銳刺耳的聲音,這些人明顯在通知同門。
剛才不見現身,多是在觀察肖晨劍法和功力,待確定功力不高後,認為三人無甚威脅,方才悄然將三人包圍,一起現身。
肖晨三人對視一眼,身形一動,一起向著南面突圍,顧若海和顧若彪,一人使劍,一人用掌,氣勢如虹,對著南面的大河派弟子攻去,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肖晨想不拚命都不行了,拔出手中長劍,緊跟在二人身後。
那南面攔路的大河派弟子,劍身一蕩,將顧若海的長劍撇過了一邊,又伸出左手和顧若彪對了一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以為三人功力不過如此,這時顧若海一個蹲身猛然發力,震得對手長劍不穩,顧若彪也化掌為爪,扣住了對方的左手,肖晨的長劍直接捅進了這名弟子的咽喉。
瞬間解決一人後,三人毫不停留,向著遠處急射。剛才顧若海與顧若彪都只動用了五層功力,降低這名弟子的防備,又在一瞬間發力制住對方,方才肖晨一劍得手。這些都是大河派的低階弟子,武功不高,自己三人雖然應付的來,可是響箭已經發出,不知還有多少人正在往這邊趕來,如果不用點計謀,那麼這個弟子一但拖住三人,另外三人合圍上來,短時間解決不了,就是**煩了。
沒工夫去理會剩下的三人,這三人功力最低都比肖晨要高,雖不及顧家兄弟,但想要殺掉也頗為費事,要是沒有習得狗腿功,那這三人必須冒險殺了,既然輕功比他們高,停留在這裡只會徒增危險。
功力灌注雙腿,顧家兄弟的速度明顯快了肖晨不止一籌,對視一眼後,分別抓住肖晨的左右肩膀,帶著肖晨往密林中鑽去,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後,背後三人早已被甩開,不見了蹤影,在顧若海的建議下改變方向向著東面跑去。
一直到日落西山,三人也不曾停下,本以為晌午時分就已經安全,不想大河派弟子竟然連密林中也派人探查,還正好被其找到,這下暴露行蹤,大河派一定會把重點放入深山密林。
普通弟子多少無妨,總能逃掉,就怕來了護法級別的人物,肖晨身上已經沒有了保命的東西,而顧家兄弟也是手上功夫不夠硬朗,怕是碰到了不需一時三刻,三人就要成為劍下亡魂。
「這次要感謝兩位兄弟了,要不是你們帶著我,我怕是走脫不了。」肖晨真誠的向兩人道謝。
「肖兄弟這話見外了,我還要感謝你傳我二人輕身功法,不然,我二人怕也是落得個被人包圍,任人魚肉的下場」顧若海雖然心思玲瓏,卻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讓肖晨頗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