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肖晨看著盤腿坐在床上,身材妖嬈婀娜,臉卻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暗歎了一聲:「要是長得稍微好看那麼一些,自己也不至於如此糾結了。」
良久之後,范玥怡似是運功療傷完畢,睜開了眼眸。
坐在桌旁,肖晨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良久方才輕咳一聲,見引起了范玥怡的注意,便說道:「范姑娘,依眼下的情況來看,那些搜尋你的江湖人士,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離開,而且,你在澤水城消失,他們必會輪番查探,現在就逃離的話,肯定是自投羅網,在下有一個不算主意的主意,可保全咱們兩人的性命,也可給姑娘療傷,留下充足的時間,但是需要姑娘小小的配合一下。」
肖晨望著身邊一身大紅的范玥怡和隔壁酒桌上同樣一身大紅的二柱小兩口,肖晨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沒想到兩世第一次成婚,是在這種情況下。
前天將主意說出來後,這個傻妞說什麼也不同意,好說歹說,又是陳述厲害關係,又是聲淚俱下的裝可憐,只說假成親,過段時間風頭過了,她養好傷,愛去哪去哪,嘴皮都快磨成蒜皮了,這妞方才點了下頭,也虧得她涉世未深,沒什麼心機,不然以肖晨那自己都覺得十分拙劣的演技,還真就搞不定。
現在局勢如此混亂,這種情況下,肖晨想要給她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只有劍走偏鋒才行。
前天下午,趁著天沒黑,肖晨跑到城裡買了條魚,給村裡管著戶籍的肖大爺送去,嘮了通家長裡短,祖上不知多遠的親戚關係,才在村裡自家戶籍上添上了她的名字,當然只是個化名,叫衛貞貞。
肖晨承認他盜用了揚州包子姐姐的名字,誰叫他實在沒有起名字的天賦,不過一個農家女子,用那些高大上的名字反而有些不合適。
第二天,肖晨就找到二柱家,給了二柱娘王氏二十兩銀子,讓其幫著多擔待一點,把二柱的婚禮和自己的放一起辦了。至於王二柱和他爹王大叔,兩個老實的憨直漢子,總共也沒說了幾句話,完全是王大娘說了算。
貧苦人家成婚,沒那麼多的講究,送了彩禮,定了日子,穿上身大紅的新衣,胸前別朵紅花,拜個高堂,在村裡擺上幾桌,請村裡人吃塊兒肉,喝點酒,這婚事也就算成了。肖晨這個更省事,王大娘給找了個媒婆子,吆喝了兩聲,拜了天地,也就入了席。
「晨,晨哥,咱兄弟倆一起,成婚,這是緣分啊,來,咱,咱,咱倆喝上一碗。」天都沒黑呢,二柱就已經喝的舌頭都大了,這憨貨,新婚之夜是準備喝的不省人事嗎?望著旁邊手足無措的二柱媳婦兒,和她笑著點了點頭,這丫頭叫杏兒,是北面柳河村的,今年才十五歲。
見實在躲不過,肖晨就和二柱碰了一碗,忙叫滿面紅光樂得找不著北的王大叔和杏兒一起將二柱扶回了家,讓這傻小子這麼喝下去可不行,容易喝壞了身子。
小村子裡什麼事兒都傳的快,誰都知道村口的小晨兒娶了媳婦兒,叫貞貞。一群熱情的七大姑八大姨圍在范玥怡身邊,搞得范玥怡手忙腳亂,明顯應付不來,只得低頭當起了鴕鳥。
這兩天,范玥怡恢復的不錯,雖然內傷依舊嚴重,但外傷在金瘡藥的幫助下傷口已經結了痂,腿上的傷口並不嚴重,已經能夠下床慢慢行走,雖說頗有不便,不能出力就是了。
其間換了兩次藥,過程有多曲折就不提了,關鍵是肖晨又挨了一巴掌,練武之人手勁兒大,這兩天肖晨老覺得右邊臉比左邊臉大了一圈兒,想起來都是一肚子火。不過誰讓肖晨手欠呢,上藥時摸了人姑娘大腿一把。要不是手邊沒有劍,指不定直接就又架肖晨脖子上了。
相處了兩天,肖晨發現這姑娘其實性子活潑,還是挺可愛的,帶著一股少女特有的憨勁兒,遠沒有剛開始的冷漠,想想也可以理解,任誰剛剛遭遇了那種事,無依無靠,對誰都得防著點,怎麼能不冷漠。
眼見著幾個大叔又端著酒碗朝著這邊走來,肖晨就眼角直抽抽,雖說這酒也就比啤酒度數稍微高那麼一點,但猛虎蓋不住狼群,好漢架不住人多啊,剛過晌午就已經開席了,少說肚子裡也已經灌下去兩罈子酒,照這麼搞下去,一會兒喝多了指不定還不如二柱呢。
抬頭看看天色漸暗,當即站起身來,舉起酒碗高聲道:「鄉親們,今天小子有幸娶了衛貞貞,心裡很是高興,漂亮話我不會說,但今天,大家吃好!喝好!小子和貞貞就先進洞房了,大家干了!」
鄰里鄰居傳來一陣叫好聲和善意的笑聲,眼見著剛才幾個大叔已經喝完了碗裡的酒,沒再往前走,心裡長出了一口氣,帶著范玥怡向家裡走去。
剛轉進自家院牆,范玥怡就是一陣呲牙咧嘴,站都站不穩,肖晨見狀,連忙攙著她進了屋。
這姑娘還真夠能忍的,一般人帶傷上陣早忍不住了,典型的外柔內剛。
「肩上的傷口裂開了,幫我再包一下。」哭喪著臉,范玥怡背過了身子,解開了衣領上的扣子。
肖晨幫忙脫掉了喜服,看著傷口滲出的血跡,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被那群七大姑八大姨拉拉扯扯的傷到了。
只剩一件肚兜時,儘管已經換了兩次藥,范玥怡還是嬌羞不已,又把臉扭到了別處。
肖晨解開纏著繃帶的傷口,重新撒了些金瘡藥,又給纏上了。雖然明知道這樣不衛生,傷口容易發炎,但又不能一直換繃帶,今天,村裡已經來過兩波武林人士了,村長也讓叫去問了好幾次話,幸虧當時沒有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而范玥怡的身份也只是爺爺在世時給定下的娃娃親,現在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這個傷口會留疤吧。」范玥怡眼淚汪汪的看著猙獰的傷口,自憐自哀,像只可憐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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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女人能不愛美,就算長得再醜的女人,也不希望自己滿身的傷疤。「放心吧,就算有疤,我也會給你治好的。」想起系統藥品裡的各種神奇藥物,肖晨語氣非常肯定。
看著這武力值破百的妞,還需要自己這個戰五渣安慰,肖晨瞬間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刨去武功不說,你丫年紀也比我大很多好不好。
「以後我就叫你貞貞吧,畢竟人多眼雜,以前的名字就暫時不要用了,別一不小心露餡兒了,你對我也得換個稱呼了。」
「那我叫你什麼呢?」
「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聲相公,反正……哎喲……」肖晨痛嚎一聲,這掐軟肉的功夫,看來不管哪個世界的女人都可以無師自通,用到出神入化。這手勁兒,不用看都知道絕對青了,真是要人老命。
洗了下手,換好了火炭。肖晨脫了外衣就往床上鑽,瞬間驚到了床上的范玥怡。「你幹什麼!別過來,不然我可動手了!」本來還坐在床正中,現在一下就竄到了床後沿,背靠著牆上的布襯,左手緊緊抓著被子的一角。
「拜託,上床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你難道還期望我和你真做點什麼啊~」肖晨攤開手,無辜的看著對方。
「前兩天你不是在凳子上睡的好好的麼,幹嘛要睡床上,不許上來,你睡床,我睡哪!」
「要演就要演的像那麼回事,前兩天那是沒成親呢,現在都已經拜了堂了,我再睡凳子,你覺得讓人撞見了說的過去麼?」肖晨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胡編亂造的理由。
范玥怡滿臉的猶豫,黑寶石般的眼睛躲躲閃閃,不知如何回答,肖晨趁機鑽上了床,溜進了被子裡,心裡各種得意。
這傻妞,黑燈瞎火的,除非有人大晚上闖進來,不然誰能撞見他倆是不是睡一張床。睡那凳子每天醒來腰板兒都快折了,大半天動彈不得,誰愛睡誰睡去。
「你,那你不准亂動,不准過了這條線!」說著,范玥怡就在床上劃了一條線,滿臉的防備。
看著這幼稚可愛的動作,肖晨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在你各種防備的時候,請先摸摸自己的臉,雖然說糟糠可以墊饑,但我還遠遠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范玥怡聞言還真就摸了摸自己的臉。
肖晨見狀不由得捧腹大笑,這妞雖然不漂亮,可是傻乎乎還真夠可愛的,這反應,明顯是慢了半拍啊。
「咚~」
「哎喲,我的腰啊~」
「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以貌取人的混蛋。」范玥怡憤憤的收回了左腿。
肖晨一邊揉著腰,一邊罵罵咧咧的站起身,可愛是夠可愛了,但武力值也太高了點,要是沒有受傷的時候,估摸著光這一腳自己就得去了半條老命。
看著氣鼓鼓的范玥怡,肖晨沒來由的笑了,有這麼個活寶在,以後的生活不會無聊了。
哄了范玥怡半天,說盡了好話,肖晨才再度爬上了床,不用去睡那冷硬的板凳。
「貞貞?」
「幹嘛,我要睡覺。」
聽見范玥怡猶帶不滿的聲音,肖晨心裡樂不可支。
「教我武功吧,不需要多麼高深,只要告訴我穴位經脈和一些基礎的東西就好。」
「不要!」
「為什麼?」肖晨不解,只是一些經脈穴竅和基礎知識,並不犯門派的忌諱吧。
「本來就說不過你,如果再打不過你,那我該怎麼辦。」
聽到范玥怡那認真的語氣,肖晨頓時感覺滿頭的黑線,這傻妞是被自己刺激到了麼?分明每次受傷的都是我好不好~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慢慢來,反正經過今天這麼一件事兒,也算是給這妞找了個合適的身份,只要計劃不出什麼紕漏,最遲明天就再也不會有人關注到這裡,自己也就安全了,總有機會讓這傻妞教自己。
幾百人的小村隨著夜色的降臨漸漸寂靜無聲,白天的熱鬧不復存在,歡慶了一天的村民都進入了夢鄉,只能聽到窗外呼呼的風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