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牧歌一劍刺出之後,便愣住了。
怔怔得看了眼手心,漸離乾淨如初,視線猛然轉向紫蛟龍,牧歌驚悚得發現,紫蛟龍竟完好無損!
「剛才…那是幻覺嗎…」艾琳大驚失色地摀住嘴。
所有目睹剛才那一幕的人,皆沒了聲音,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無法從那一幕中緩衝過來。
紫蛟龍看也不看剛才襲擊過它的牧歌,眼看閃雷就要再次落下,奧沽丁等人依舊還呆呆站在原地,牧歌看得觸目驚心,大吼,「還傻站著幹嘛,快逃啊!」
這一聲大吼,猶如按下了快進,原本靜止的畫面急速運轉,饒是如此,依然有不少反應慢半拍的人倒了下去。
閃雷消失,地面震動,牧歌趁機再次對準紫蛟龍砍去。
剛才一定是她太緊張,所以沒砍中,牧歌努力安慰自己。
可當這一劍砍下之後,牧歌整個人再次定住,大驚失色死死盯著手中的漸離,沒有!沒有一滴血跡!
紫蛟龍連頓都沒打一下,一路閃雷和大地震動,繼續往前飛去,誰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在追誰。
「不是說紫蛟龍只是雷土雙系嗎,為何怎麼都砍不中它!」牧歌至今無法平靜,兩次出手,都沒有砍中的實體感,簡直就像是砍在了幽靈上一樣。
可是,空中正飛行著不斷落下閃雷,攻擊藥劑工會隊伍的紫蛟龍,彷彿是嘲笑牧歌一般,哪個幽靈,可以如此逼真?
「不知道,我活了這麼些年,還從未聽說過,紫蛟龍還有這種驚人的特殊之處!」香滿堂目光雪亮,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把這只紫蛟龍解剖,那可是絕無僅有的研究材料啊!
牧歌不信邪,手持漸離,再次對準紫蛟龍發動一連串攻擊,至此,除了奧沽丁等人之外,眾人也終於發現牧歌的修為,免不了在心中齊聲驚歎:天!竟然是天尊巔峰!
眼花繚亂的劍招招招致命,眾人只看清一道白光,在紫蛟龍周圍不斷閃現,整整揮出八百八十八劍,牧歌才氣喘吁吁得停下,立於時雨的背上,抬眼,只覺冰冷刺骨。
紫蛟龍週身沒有一絲傷痕!
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牧歌思維混亂,伸手掐了把大腿,痛楚襲來,提醒牧歌,這不是夢。
正當牧歌百思不解之際,艾琳失聲驚呼,「牧歌!」
奧沽丁以為牧歌又是遇上了危險,趕緊四下搜尋牧歌的身影,待看清停在半空的時雨和牧歌,奧沽丁也不免張大嘴,顫抖著手指向牧歌,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還吐出口,「安…安…安全了…」
奧沽丁不說,牧歌都沒發現,什麼時候起,她竟然脫離了閃雷的包圍,周圍再無一道閃雷劈下,時雨安然飛停在空中,無須再躲避。
究竟是因為什麼?
為什麼獨獨她不受閃雷的影響?
「不會吧…」香滿堂像是想到了什麼,「難道,與牧團長剛才攻擊紫蛟龍有關?」
「…」出奇的安靜,眾人面面相覷,不禁停下腳步,神色一致,整齊得看向香滿堂,就等他一下令,他們就集體衝向紫蛟龍。
不管這個猜測對不對,他們都沒有功夫思考了,閃雷的範圍如牧歌所說,連落腳的地方都變得緊巴巴,天尊以下,皆扛不住紛紛倒了下去,香滿堂凝重得點點頭,「看來,唯有一試了。」擺開姿勢,準備在下一次閃雷結束之後,效仿牧歌攻擊紫蛟龍。
「辟!啪!」
「啊!」這一次閃雷,又有十幾人倒下,躺在地上不斷抽搐。
「諸位,放手一搏,是生是死,就全靠這一次了!盡你們的全力上吧!」隨著香滿堂一聲令下,餘下的近百人精神一振,視死如歸地衝向紫蛟龍。
正當艾琳混亂不已,苦惱她修為太低時,牧歌的聲音猶如救命稻草一般,「艾琳,接著!」欣喜得抬頭,便看見一把通體漆黑的短劍,直直飛向她。
激動得對著牧歌點點頭,再多道謝都無法表達艾琳此刻的感激,緊緊握住劍柄,把一切都交給多羅那岐,「多羅那岐,麻煩你了。」
黑色短劍輕顫起來,嗡嗡劍鳴中飄出一個酷酷得聲音,「一家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
多羅那岐本是隨口一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句「一家人」,再次讓艾琳淚光閃現,她總是在拖牧歌的後退,從來沒有幫上什麼忙,感覺十分對不住牧歌。心中暗暗發誓,若有她能做到的事,絕對盡其所能幫助牧歌。
近百人的攻擊,接連不斷打在紫蛟龍全身各處,飛舞的劍花伴隨著炫目的魔法,彷彿正上演一場盛世的嘉年華,璀璨奪目,響聲不絕於耳。
紫蛟龍動作沒有因此放慢,依舊保持著高速飛行,一路向前飛去,炫目的光芒消失,眾人看著紫蛟龍那絲毫沒變的身軀,齊齊化身木樁。
「咚咚咚」心跳加快,彷彿置身與死亡的泥潭,絕望,無力,灰暗…
牧歌已親身體會過兩次,所以這次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盯著,目睹剛才的一切,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
所有攻擊都擊中了紫蛟龍,只是,同時,它也吸收了所有的攻擊,不管是物理攻擊,還是魔法攻擊,如一個無底洞一般,有多少吞多少。
閉上眼等死的眾人等了好久,也不見疼痛襲來,悄悄掀開眼簾,入眼是紫蛟龍那逐漸飛遠的背影。
走了?
他們安全了?
兩種喜悅充斥心頭,再次在死亡邊緣徘徊一回的眾人,興奮得丟下手中的武器,也不管身邊的人是不是仇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我們安全了嗎?真的安全了嗎?」
「是!我們安全了!我們沒事了!紫蛟龍已經飛走了!」
「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還不趕緊救人。」牧歌冷冷打斷這火熱的氣氛。
對!救人!
在香滿堂的指揮下,連不是藥劑工會的藥劑師,也主動上前幫忙,餵藥的餵藥,遞水的遞水,做不來精細活的大漢,乾脆充當搬運工,把後面倒了一地的人全部搬過來。
不論生死,有救的人就救治,沒有氣息的人便集中到一起,一同火化。
活著的人,看著那一聚聚面目全非的屍體被火焰吞噬,不少雷厲風行的錚錚鐵漢,也留下了柔情淚。
他們本不認識,只是因為一場名為「進擊神跡」的探險,而聚集到一起,從最初的因為寶物分配而大吵,甚至大打出手。到後來的習以為常,麻木不仁。
經歷數次的生離死別,只有這一次,才讓他們的心境或多或少頓悟,從而窺探一二,說不定這次頓悟,才是這次「進擊神跡」最大的好處。
香滿堂認為這次之所以能活命,是因為他們效仿牧歌,拼盡全力去戰鬥,所以才得以活命。
牧歌卻不這麼認為,相反,她反而覺得,是因為他們從紫蛟龍近處離開,才僥倖活命。
或許,從始至終,紫蛟龍都沒有盯著某一人或者某一物,一直往前飛,就像之前設定好的一樣,所以它即使被攻擊,也不會停歇,不會去反抗,只是一味得前進,閃雷攻擊,如此循環不斷。
但是,有一件事,牧歌就算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他們的攻擊為何對紫蛟龍沒用?
若說紫蛟龍是幽靈,她又覺得無法相信。
傳言,巴特大陸幽靈,死靈遍地橫生,可是,他們一旦離開巴特大陸,就會極速萎縮,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很顯然,那只紫蛟龍不屬於巴特大陸,不然,也不會如此有威力得攻擊他們。
奧沽丁推了推牧歌,「還在想剛才那只紫蛟龍?」
回神,牧歌扯扯嘴角,也沒擠出一絲笑容,無奈得歎息,「是啊,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嗎?如果不是這些死去和受傷的人,不斷提醒著我,我真得會懷疑,剛才那一切是否只是幻象。」
瓦爾德突然插上一句,「是嗎?不過,我倒是聽過一個遠古的流言。」
「流言的話,就不要說了,十有**都是肯定是假的,不對,應該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假的。」奧沽丁打擊道。
聽見被人懷疑,瓦爾德當即挺胸。高抬下巴,許久不用的自稱,也忍不住冒出,「怎麼!你懷疑小爺我?這是我小時候看過的書上所記載的,你懷疑小爺我的記憶力,還是懷疑我家收藏的書!既然是遠古的流言,自然是有幾分根據,才會遺留下來!」
聽見是瓦爾德家收藏的書,牧歌倒是來了幾分興致,「說來聽聽。」
瓦爾德對著奧沽丁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似在說:看吧,你不信,有人信!
笑瞇瞇坐在牧歌身側,緊挨著牧歌,趴在牧歌耳邊低訴,擺明了不想讓奧沽丁聽。
可奧沽丁是誰,就憑瓦爾德把聲音放低,就以為他聽不見了?只要他想聽,使出渾身解數,也要偷聽!
瓦爾德的話,一字不漏落入奧沽丁的耳中,聽到興奮之處,奧沽丁忍不住大叫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