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麼值得他感謝的事嗎?」牧歌看向唯一留下的艾琳。()
艾琳搖頭,面露遲疑之色。
看得牧歌很是憋屈,聲音略重,「你們一個個的,今天都怎麼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啊!」
「我們真得要和獨眼嘯天結伙搭伴?他們可是殺手工會的人,行事怪異,無跡可尋,就拿這次的事來說,我們殺了他的人,他不僅沒找我們麻煩,還邀請我們一起參加」進擊神跡「的號召,總覺得無法安心。」艾琳自己都沒察覺,她已完全融入了尋傭兵團,連自稱都是「我們」,而非「你們」。
牧歌瞳孔驀然收縮,獨眼嘯天的狐狸笑,奧沽丁的欲言又止,瓦爾德那句「謝謝」真正的意思。
一切反常,牧歌終於想通,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獨眼嘯天並不是邀請她遊湖那麼簡單,而是邀請她組隊。
所以奧沽丁即使表現出不快,也沒有說出來,那是因為,這是尋傭兵團的事,既然牧歌親口應下,那成員就不得有任何違背之意。
這次的事情,很不尋常,說不定會得到他爺爺的點頭,瓦爾德才會那麼興奮。
盧阿卡城剩下的街道,牧歌僅花半天時間逛完,如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獨眼嘯天的談話內容,艾琳已差不多全部複述一遍給牧歌聽。雖說牧歌原本就有去四方城,見識一下那所謂的神跡的想法,可這並不代表,她想同一幫不認識的人結伴而行。
至始至終,獨眼嘯天也沒告訴牧歌,他究竟是如何識破牧歌的身份,也許是等著牧歌主動開口問他也說不定。
在牧歌拖拖拉拉,每到一座城必逛街的要求下,獨眼嘯天由最初的大度,很快便轉為不耐煩,忍無可忍之下,詢問牧歌是否可以加快行程,結果牧歌一翻白眼,回他一句,如果嫌她慢,就先走。
然後,獨眼嘯天徹底老實了。
讓牧歌點頭和他同行,都不知道是踩了什麼狗屎運,他不可想把牧歌往外推,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原本與尋傭兵一路,可是因為某些原因,又分開了,絕對會被人笑掉大牙。
牧歌自己也許還不知道,尋傭兵團在摩羅格大陸繁華的地方有多出名,更是直接上了潛力榜。暗裡不知多少傭兵團,想拉攏尋傭兵團,卻苦於沒有尋傭兵團的蹤跡,只得作罷。
四方城。
看著那氣派到能閃花人眼的豪華城門,獨眼嘯天感動異常,在時限截止前的前一天傍晚,終於趕到。
遠遠望去,四方城內,街道路人摩肩接踵,十分擁擠。
陣容堪比米米歇爾大陸的邦達城,牧歌以為五家舉辦的宴會,人流量就已經夠多了,看見四方城,才知道,什麼叫多得離譜。
好在,四方城的面積範圍是邦達城的五倍多,還不至於,讓那些從四面八方湧入這裡的人,去城外露宿野營。
如獨眼嘯天承諾那般,一切準備他都已提前準備好,即便是這種時間趕到,牧歌他們也有現成的房間可住,因為,獨眼嘯天早已在四方城發出消息時,就已預訂了房間。
之所以多預定幾個房間,也是為了到時候拉攏,那些沒有旅店可住人而準備的,牧歌的出現是個意外,這倒省得他再去費心思尋找隊友。
獨眼嘯天心中終於放下心,想著明日一早,就可以直接進入神跡尋探尋。
天不遂人願,入住時,又發生了一件小意外。
「獨眼狗!你憑什麼住牧歌隔壁。」奧沽丁十分不爽,平常都是他住牧歌右邊房間,艾琳住牧歌左邊房間,這次安排,他居然隔了牧歌老遠,有沒有搞錯,他是副團長好不好。
「對啊,輪誰也輪不到你,獨眼狗,小爺我要和你換房間!」瓦爾德高抬起頭,拿鼻孔對著獨眼嘯天。
「你們不要太過份了!」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獨眼嘯天臉上的好好先生笑容龜裂開來,怒目橫視著奧沽丁和瓦爾德,這三番兩次挑撥他的一大一小。「有房間住就很不錯了,我們來這麼遲,這種時候,全城旅店都滿員,連柴房可都擠滿了人!」
「喔,是我錯咯…」牧歌雙手環在胸前,挑眉。
「那是…當然,牧團長你一點錯都沒有…」獨眼嘯天一句話轉了三個音,雙拳緊握,這種時候了,一定不能再出任何差錯,把龜裂的笑容再一片片粘起來,獨眼嘯天面容有些僵硬,「是嘯某考慮不周,我會再騰出一間房間來,讓艾琳小姐單獨入住。」
哼!獨眼嘯天嗤鼻,讓誰住,他都不讓給奧沽丁和瓦爾德!
「真的可以嗎?」艾琳受寵若驚。
原本是安排艾琳和牧歌一個房間,但是,她從未與別人同張床睡過,連琳達都沒有,想著多少還有些不自在,現在一聽,艾琳別提多驚喜。
「既然人家都說可以了,那你就安心住唄,反正,也就只有今天一晚而已。」說著,牧歌難得打了個哈欠,走進房間,擺擺手,「好睏,晚安了。」
牧歌說的沒錯,第二天清早,天濛濛亮時,便聽見召集的號角已吹響。
洗漱的時候,牧歌又小心磨蹭了一會,下意識摸出女裝,穿到一半,她又把女裝脫了下來,最後,從箱子裡挑出一件素藍的錦衣,外面套上一層淺綠色的紗衣,
捋起一把烏黑的秀髮,放在手心摩挲著,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牧歌有些恍惚,前世平凡的她,米米切爾大陸男童的她,米歇爾大陸恢復女兒身的稚顏,她的容顏在悄然間改變。
鏡子裡可人兒,一襲烏髮發亮的秀髮如瀑布般垂下,垂至腳踝,牧歌不由的想起,似乎,只有她的頭髮不曾因為她的容顏而定格。
一直以為,她不是用一根布帶隨意綁起來,就是用蔓蔓長出的籐蔓把頭髮盤起來,不至於太過凌亂,從未好好對待過她的頭髮。
衣著打扮,她從未特別在意過。
以前,她以為,那是潛意識中,把自己當作一個外來者,所以不敢太過融入這裡。
在聽了精神世界裡,白的一番話,讓她頓悟:哦,原來並非她不敢,而是,她不想刻意融入才對。
說她最初的身份是神,雖然聽上去很可笑,牧歌卻心平氣和得接受了。
從她來到這裡,到之後的因緣際會,都加注了太多的人工痕跡,她早已懷疑,未來會發生什麼,說實話,牧歌很期待。
關乎她的生死,同伴的生死,還有那未知的,其他兩位神的生死,乃至整個世界的未來走向。
牧歌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但她也不會因此失了本心,喪失前進的勇氣。
「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把牧歌的心神拉回現實。
牧歌不悅得蹙眉,就在剛才,她的心境似乎發了一點變化,她還沒來得及去觸摸那層朦朧的感悟,就被這陣可惡的敲門聲給打斷。
不理,牧歌想要重新找回那個朦朧的感悟。
敲門聲越來越大,奧沽丁等人知曉牧歌的習慣,只敲門,不說話。
只有獨眼嘯天這個新人不知道這個規矩,眾人壞心眼看著,不僅不阻止,反而主動讓出一條道來,方便獨眼嘯天敲門,「咚咚咚!牧團長!該出發了!牧團長?」
眉頭越皺越緊,額頭青筋跟著暴起,牧歌憤恨地磨牙,霍得一下啊,從裡面拉開門,整張臉寒霜密佈,「吵!吵!吵!又不是死了人,吵什麼吵!」
奧沽丁暗裡小聲吹了聲口哨,牧歌的起床氣,不管看幾次,都很恐怖啊。
瓦爾德學著奧沽丁,有模有樣跟著也吹了一聲,二人賤賤的表情出賣了他們的心,獨眼嘯天當即明白,他被耍了!
趕緊解釋,「牧團長,召集的號角已經吹了幾遍了,再不去,就晚了…」也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獨眼嘯天這個悲劇娃,「篤篤…篤篤篤…」號角聲應時得再次吹響。
「我知道了!」彭得一聲,房門重重關上。
獨眼嘯天臭著臉轉身,死瞪著奧沽丁和瓦爾德,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奧沽丁和瓦爾德此刻一定已經變成了肉醬。
看見獨眼嘯天一次次受辱,衷心的嘯海忍不住輕喚道,「嘯天大哥…」他多想暗裡直接弄死奧沽丁和瓦爾德,可是獨眼嘯天不許,閱人無數的他又怎會看不出,牧歌極其護短。
這也是他,為何要處處對牧歌低聲下氣的原因,只要得到牧歌的認可,對他而言,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關於牧歌的身份,他自語,可能比牧歌身邊的人,知道的還要多。
雖然只是一個沒有確定的可能,也值得他去賭一次,能包攬盧阿卡城的賭坊和樂坊,可不全是運氣,這也是他逆天好運的預感。
這一次,他同樣相信,壓在牧歌身上的寶,絕對不會落空。
為了更大的利益,眼下就算臉面受挫,被毛頭小子詆毀兩句,又何妨?獨眼嘯天想得很深遠。
關上門,牧歌嘲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