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琳達不那麼自私,一個人搶在所有人前面把好東西拿走,牧歌也不會無聊到,去干預他人之事。
琳達動作緩慢,把精心收集來的珠寶全部脫下,琳達的心在滴血,眼看一筆巨大的財富落入腰包,可是錢包底部卻破了個大窟窿,一枚金幣都沒有留下,還把她原本的寶藏也一同丟了。
艾琳是她苦心經營了那麼久,眼看就要成功的計劃,沒想到就這麼白白泡湯了,琳達衝著牧歌陰狠道,「尋傭兵團,牧歌,為什麼你要多管閒事!這個仇,日後我一定會來討回!」
「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貪心了…」觸動了我的容忍底線,牧歌沒有絲毫膽怯,目光無波從琳達身上掠過,彷彿琳達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賈維爾把琳達還回來的珍寶,全部記錄在冊,最後,在所屬人的後面,寫上牧歌的名字,把名單手冊遞給傑克,和傑克一起把納戒還給牧歌。
「團長,這裡面是大家看上眼的東西,每件東西上面都有做記號,裡面那本手冊也一一記錄了,全員各自拿了哪些東西,以免日後記錯。那些沒有做標記的,則是大家收集起來當作團資金的儲備金。」反正,他們不拿,等他們一走,也會被聞訊趕來的人,順水摸魚給偷走。
「幸苦了,通知大家,準備離開了。」牧歌點頭,接過納戒,順便分出一縷精神力打量納戒,發現賈維爾這個內務長老真不是蓋得。
每個人挑選的東西各自佔據一堆,仔仔細細分管好,名單手冊記錄的也是極其詳細,感覺真是撿到寶了。
看了眼還在啜泣的艾琳,牧歌無奈,安慰地輕拍她的後背,「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回家…」艾琳小聲的啜泣轉為嚎啕大哭,這個一直被保護很好的大小姐,終於品嚐到,什麼叫真正的欺騙和背叛,在家裡所受的委屈,和這比起來,簡直九牛一毛。
「好,等處理完這裡的事,我就順便送你回家吧。」
「真的嗎?」艾琳擦去眼淚,吸著鼻涕,淚眼汪汪道。
「嗯,如果路途比較遠的話,可能會晚點到達,如果你趕時間的話,剛才你挑選的那些東西變賣之後,倒是可以直接僱用有實力的傭兵團護送你回去。」牧歌如實回答。
艾琳搖頭,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沒事,讓我跟著你們一起就好,這次出來的目地,就是為了見識更多的風景,牧歌,真的很謝謝!」
「早點變回那個活潑的你吧,剛見到你時,那直爽的艾琳跑哪去了,可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可憐蟲呦。」牧歌指尖輕點了一下艾琳的眉心,戲謔道。
快速抹去臉上的淚痕,艾琳起身,背過身,臉紅道,「我才不是可憐蟲,只是,淚腺太發達了,需要偶爾爆發一下。」
牧歌聳肩搖頭,也不點破,突然啊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耽誤了這麼久,我們是不是該去給卡伯瑞拉收屍了?」
「團長…」眾人集體狂汗。
奧沽丁無聲遠離牧歌五米遠,牧歌的思維果然不能用正常人來衡量,好在他已經早有準備。
從沈家大宅出來,牧歌一眼便發現,四面八方圍滿了人群,礙於高牆外的銀澈,沒有人敢靠近,看見牧歌帶頭走出,大門外的人驚呼著連連退後,生怕牧歌一個不爽,連他們也宰了。
銀澈一個閃身,便從牆頭飛下,小手握上牧歌的手,抬頭與牧歌對視,一臉「快點表揚我」的俏皮。
牧歌笑著把三天前買來的特色小吃拿出一包,銀澈銀白色的雙眸放大,欣喜得接了過去,開吃。
貪吃的銀澈與之前的手段很辣比起來,完全不似同一人,若不是這些人在不久前才親眼目睹,恐怕也不會相信。
城門外的天空,伴隨著彭彭巨響,不時閃過一兩道殘光,卡伯瑞拉的戰爭還在繼續,兩人的速度卻慢了下來,力道也不像之前那麼有力。
牧歌眼微瞇,看來,結束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沒有立刻支援卡伯瑞拉,牧歌原路返回佣兵工會門外,沈家老爺依然保持著,被冰稜穿胸而過的姿勢,沈管家請來的幾位醫師,全部一籌莫展得立在一旁。
牧歌冷笑,若沒有銀澈的同意,這冰稜又豈能半天就自動融化?就算像靠外力,那也要實力與銀澈不相上下之人才可以。
沈家的千人大軍已被全滅,近乎昏死的沈家老爺的慘狀,其他幾家看在眼裡,遲遲沒有人派人出手幫忙。
腳尖點地,牧歌和銀澈攜手躍上房簷,從窗口跳進沈家老爺所在房間。
「你想幹什麼?」沈管家擋在沈家老爺身前,嚇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戰戰赫赫擺出防禦的姿勢。
「滾開!」漸離在手,牧歌一劍揮開沈管家,劍身依舊通體雪白,沈管家雙目圓睜,無聲地歪坐在牆邊,脖子上,一條細長的紅線正逐漸變粗。
幾位醫師撒腿就跑,嘴裡哇哇大叫,逃也似地飛奔下樓,頓都不敢打一下,深怕慢了一步,也變成刀下亡魂。
眼看牧歌提著漸離對著沈家老爺,窗外,終於有人開口,「牧團長,何必咄咄逼人,沈家已經被你毀了,沈老爺也已經成了廢人,就不能放他一命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牧團長。」
「何必趕盡殺絕,沈家只剩下沈老爺孤身一人了。」
一時間,各家各說,一窩蜂全部趁著這個時機冒出來說話。牧歌面露嘲弄,「之前沈家對尋傭兵團步步緊逼,想要置尋傭兵團於死地,怎麼沒見有人說一句話?」
眾人噤聲。
牧歌不屈不撓,「呵呵…我咄咄逼人?這一切都只是沈家咎由自取,他既想害我全團,那我便滅他全家!誰又敢再說一個不字?我牧歌定將血戰奉陪!」
話落,漸離劃過沈家老爺的脖子,腦袋飛離,咕咚咚滾落在沈管家的屍體旁。
牧歌看也不看屋內的兩具屍體,從窗口飄回地面,牧歌對著其他幾家所在包間的窗口一一掃過,宣佈,「波羅塞城再無沈家,關於你們如何瓜分沈家也與我無關,誰若想阻撓我的腳步,尋傭兵團必定承接!」
清冷的聲音吐出重量級別的話,久久無聲,只有傻子才會在這時找牧歌的麻煩,沈家老爺都死了,他們何必再費力與牧歌為敵,更何況,沈家滅亡,沈家所有的家業都將被他們幾大家吃掉,這個結果,百利而無一害。
他們幾大家表面上是朋友,暗裡為了爭搶地盤,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沈家一倒,他們也少了很多麻煩。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就算是靠沈家扶持的小家族,也不敢有一個不字。任由牧歌一行人安然離去。
城門外,卡伯瑞拉和沈家最後一位天尊巔峰的戰鬥也步入尾聲。
兩人身上皆掛著深深淺淺的傷口,眼看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在兩人又一次分開,牧歌對著天尊巔峰之人冷聲問道,「沈家已經被滅,再這樣打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那人明顯怔住,向城內眺望,沈家大宅裡聚滿了各路人士,就差沒把沈家的大門也給拆下來抬走,沈家老爺和沈管家的屍體,被人從酒樓中抬出,無聲躺在地上。
「辛大哥,團長她人非常好,您和我們一起追隨團長吧!為了沈老爺那樣的人死,不值得啊。」巴特目露不忍。
被稱作辛的人慘淡得笑了笑,搖頭,當初在他命懸一線時,是沈家老爺命人把他抬了回去,請來醫師救活了他,這筆恩情,說什麼都不會背叛,目光如炬,「既然沈家已滅,那我豈會苟活,這條命是沈家給的,最後自然也要還給沈家!」
再次與卡伯瑞拉戰成一團,那人眼中已萌生死意,出招再無規律,變得急切而強勁,連防禦盾都沒撐,就像急著送死,想要在臨死前,揮霍完全身的力氣一般。
牧歌暗歎,可惜他沒有遇上一個明主,沈家老爺救他,終究只是為了利用他,枉費他一片赤誠之心。
速戰速決,三根樹針石從手心射出,分別命中那人兩邊太陽穴和眉心,劇痛的瞬間,卡伯瑞拉趁機用力一劃,巨劍穿透那人胸膛,瞬間開出一朵血花來。他選擇了戰死,也許會有人說他傻,但是,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難得的真實。
牧歌和尋傭兵團眾人就地葬了那人,簡單的木製墓碑上,只有一個簡潔的「辛」字,下面寫著一行小字,「衷心為主,終戰死」
沒有再回波羅塞城,牧歌選擇直接出發。
這一次沒有了魔駒群,牧歌乾脆讓時雨顯露本體,載著尋傭兵團成員和艾琳在空中飛行。
艾琳不時望著下面縮小的地面驚呼連連,一時間,連琳達帶來的傷感也暫時忘卻,不僅她,就連其他人,臉上的興奮也一直沒有消失。
「團長,還是先降落到地面去吧。」靠著時雨的頸部閉目養神的牧歌,被賈維爾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