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懲治埃米莉後,牧歌順手把綾羅錦拿了回來,本就是她看中的東西,又怎會白白讓給埃米莉。
卻沒想到,物是人非,人已非人。
「這綾羅錦本是準備送給古沉香,答謝他為了幫忙,而導致心愛武器損毀的謝禮,如今,他已不在,你又是他選中的人,那便轉贈給你吧。」
「小牧歌!」
「牧歌…」
幾聲急切的輕喚,牧歌擺手示意無需再說,對著晴雅道,「今後你可以叫我牧歌,不用稱呼我為大人。」
「是,晴雅記下了。」沒有再提大人二字,態度依舊不可置否的恭敬。
「都該幹嘛,幹嘛去吧。」牧歌一聲令下,圍觀的學生立刻呈鳥獸狀散開,好奇的目光不時在幾人身上掃過,尤其是晴雅這個美到可以與牧歌媲美的人,還是個男人。
埃米喬茜本想安慰牧歌,伸出的手遲疑了一下,又緩緩收了回去,跟上隊伍,跟著其他四十人一同修煉。
她既不屬於聖靈學院的學生,牧歌也沒有說收她,所以她現在就跟著其他人一起修煉,牧歌也沒說讓她跟著百里希寧五人,所以她也就不敢自作主張加入。
她的身份挺尷尬,非王親貴爵,也非顯赫世家,甚至連戶籍都沒有,也不像其他學生都來自米米切爾大陸,沒有討論如何回到家園的共同話題。
因為她是牧歌帶來的人,所以,其他人都沒有開口詢問過,更沒有為難她。
但是,她總有種被隔離在外的感覺,讓她心慌,又無法反悔。
現在的她,只能以喬茜的身份活著,突然長大的牧歌,不再是那個可愛孩童的牧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與牧歌相處。
牧歌沒有察覺埃米喬茜的心事,現在的她,才是滿肚子心事和不解。
若說托夢,她信,她能在這裡,就說明很多事無法用科學來解釋,那麼其他詭異的事,又怎麼可能不會發生呢。
關於長相,她也沒有太大的驚奇,因為她由男孩的身體轉變為女孩,而且還成長了,她不是更加讓人驚悚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最讓她無法理解的是,這個自稱晴雅的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雖然看似與古沉香差了十萬八千里,可心中又隱隱覺得,兩人就是同一個人。
不是身體的相像,而是靈魂的想像。
一個人再怎麼改變,也無法改變骨子裡的東西,這是她百分百融合所羅門梵洛之後,得到的一種直覺異能,可是她完全沒有察覺到。
更不會正確去運用這個力量。
想多了,只覺頭疼,心中對古沉香更加愧疚,若不是因她的事而斷臂,古沉香就還是那個逍遙自在的暗香傭兵團的團長。
誰料落得魂歸他鄉,實在讓人惋惜。
幾日相處,除去那極度相似的容貌,瑤,西迪,西傑斯和克洛伊接受古沉香已故的事實,西迪,西傑斯,克洛伊和十四多位學生,都慢慢接納了這個新來的同伴和老師。
只有瑤刻意迴避晴雅,雖然她以前總是喜歡找古沉香的麻煩,對他也是天天雞蛋裡挑骨頭,可是她並不討厭他,現在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古家的晴雅,讓她把晴雅代替古沉香,她做不到。
或許是出於她與古沉香同時火屬性的原因,潛意識中已經把他當成了同伴,只是嘴上一直不承認而已。
除了瑤,還有牧歌也對晴雅抱著觀望態度,與瑤的想法不同,牧歌反倒越發覺得晴雅與古沉香相像,宛如同一個人。
心底的懷疑日漸加深,難以根除。
夜半時分,牧歌驚醒,夜風拂過,異樣的寒冷環繞週身,衣衫緊貼在身上,手一抓,竟擠出幾股水流。
難怪這麼冷,牧歌第一反應,難道是下雨了?
抬頭,銀盤似得圓月高掛空中,灑下滿地銀光,鍍上一層神秘的光澤,萬籟俱靜,偶有兩聲細小的蟲鳴,哪有半滴雨水。
牧歌狐疑得伸手觸碰睡在一旁的瑤,入手的衣料乾燥順滑,哪有一絲濕意和澀手。不甘心得順著一個個摸過去,每個人都全身清爽,連汗都沒有一滴。
牧歌愣住,為何獨獨就她一人有此異樣?
她這一折騰,想動雖不大,卻把晴雅給吵醒,銀紅色的眸正一瞬不轉得望著牧歌。
牧歌第一次發現古沉香的眼睛居然是這種色澤,暗沉而通透,又好像深陷泥潭掙扎不休,只能無聲看著他越陷越深。
「晴雅?」牧歌好似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是我,剛才聽見響動,以為是魔獸偷襲。」聲音裡帶著親近和清涼,像是醒了很久,沒有一絲初醒來時的沙啞。
「抱歉,把你吵醒了,沒事,我去透透氣,你繼續睡吧。」牧歌小心離開,以免再把其他人吵醒。
一身濕衣實在難受,加上不時吹來的夜風,已經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在河岸邊升起火堆,換上乾淨的衣服,牧歌才覺得溫暖許多。
第一次她體味,原來冷,是這般難受,那些受她攻擊的人,恐怕僅僅是被那冷氣長時間逼迫,就足以喪命。
想想,牧歌不禁笑出了聲,寂靜的空氣中格外引人注目。
不速之客的輕笑在牧歌耳邊炸響,「不知何事,笑得如此開心,說出來也好讓我也一起樂呵樂呵啊。」
猛的跳起,躍至河岸對面,牧歌神色冷凝,之前駐足過的地方,空有一堆正燃燒著的柴火,並無半點人影。
周圍的溫度驟降,牧歌知道,剛才並不是幻聽,一邊注意四周,牧歌不動聲色取出漸離,「藏頭露尾之人,還妄想我與你拿心相訴?」
「真是好冷淡啊。」飽含委屈,好似得不到糖的孩子,黑白相減的身影從樹林陰影處走出,見到牧歌,綻放出愉悅的容顏,笑得像得到了心心念得糖果,「虧我天天想著念著的人都是你…」
「蘭?」牧歌心下一驚,剛才完全沒發現那裡有人,剛想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阿特蘭提庫斯自顧自說著,「想著該怎樣把你從我心中剔除才好…」
「你是在開玩笑嗎,蘭?」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牧歌肌肉緊繃,她的身體更清楚這是否是玩笑,剛換上的新衣,再次被冷汗浸透,整個人越發的冷。
沒有回答,阿特蘭提庫斯皺眉思考狀,「為什麼你總是在我心中揮之不去呢,吃飯時有你,說話時有你,發呆時有你,思考是有你,就連睡夢中也有你,我一直絞盡腦汁苦思,這是為什麼?」
「突然有一天,我想通了!因為你總是三番四次出現在我面前,一次次激起我的注意,卻不等我厭倦就狡猾得逃開,所以才會讓我更加在意你。」阿特蘭提庫斯眉宇間的陰霾散去,笑似三月春風,讓人沉醉,可說出的話,卻讓牧歌如遭雷劈,「然後,我就想到了,只要你消失,就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
牧歌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爽朗陽光的阿特蘭提庫斯變成這樣,不給她多想的機會,阿特蘭提庫斯已經對她出手。
不是玩笑,也不是捉弄,一招一式間,她感受到,阿特蘭提庫斯是真真切切想要殺她!
那毫不隱藏的殺意,簡直快把頭頂的明月也遮住,化為實質緊緊包裹住她,活動也變得緩慢。
這是比她暴怒而散發的殺意,還要冷上三分,讓她心驚,驚懼,來到這裡這麼久,還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受,就連在熊二胖的手下命懸一線,或是被史蒂芬逼入絕境,都沒體味過這種滋味。
痛苦到讓她窒息。
她連阿特蘭提庫斯的身影都捕捉不到,視線觸及到的只是一道道快要消失的殘影,全靠那強烈的殺意在對抗。
每一次抬手,用漸離去抵抗,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漸離在她手中發揮不出一點實力,成了低檔攻擊的盾牌。
身上的護盾不知破了多少次,她不敢有絲毫放鬆,每次都是六層護盾同時撐起,暗屬性她還不敢暴露,一是怕帶來麻煩,二也是為了能出其不意,以巧取勝,哪怕不能贏,也要爭取逃命的機會。
她還不能死,最起碼,現在,還不能…
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就算打破牧歌的護盾,也會被牧歌用漸離擋下,久而久之,阿特蘭提庫斯也發現了蹊蹺,別有興味打量著牧歌身上那層,隱隱閃現著多種顏色的護盾,原來是這樣!
笑容加深,怎麼辦,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沒想到你的多屬性竟會如此之多,五系,六系,還是全屬性呢?」
真想,快點讓你消失,在我還沒陷入無法割捨的時候…
牧歌心漸沉,沒想到阿特蘭提庫斯連這都猜到了,那她想用暗屬性出其不意的計劃,還有幾分把握?
眼下,根本不給她多餘的思考時間,腦中一片漿糊,就連對抗眼前的強勢攻擊,就已讓她耗盡全部心神。
阿特蘭提庫斯的目標是她,這裡離休息的地方並不遠,按照這個狀態下去,怕是很快就會被他們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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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元旦快樂!今天突然發現狀態很好,可是,可是…天突然冷了…我可憐的小手…我怕這樣下去會變成醬豬爪…嗚嗚嗚…果斷不敢伸手碰電腦,所以只能寫個幾十字的簡介,這樣把思路存下來。
為了我可憐的小手不挨凍,只有委屈親們了,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某格的支持!
蹲牆角默默道:希望大家不要嫌棄我這每天三千字的龜爬速度…千萬不要拋棄偶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