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欣賞埃米喬茜的果決,思及光明神殿聖子眼中的柔情,忍不住多嘴,「那個聖子怎麼辦?」
埃米喬茜頓了一下,笑容有些慘淡,「要怪,就只能怪我們都沒有,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
只要聖子還是聖子,他們兩人就不會有結果,若她是公主,也只是牽制聖子的棋子,若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那她也就沒了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聖子的資本。
身份差異的觀念在埃米喬茜心中根深蒂固,無法抹滅。
牧歌不免有些傷感,沒有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她又何嘗不是?
不作他想,直接扯掉埃米喬茜的華麗無比的外袍,摘掉滿頭珠寶,從納戒裡拿出一件素雅白衣披在埃米喬茜的身上,嫌長長的金髮太過招眼,牧歌隨手把埃米喬茜的頭髮盤起,再給她帶上一頂白色的獸皮氈帽。
看了散落一地的配飾,牧歌快速劃破埃米喬茜的手腕,把血滴在華麗的外袍上,做完這一切,牧歌滿意得點點頭,然後攬著埃米喬茜的腰身,幾人快速向著皇宮外掠去。
所過之處,看守的侍衛只感覺一陣風掠過,壓根看不見人影。
趁著夜色,幾人坐在時雨的背上,從柯達比亞城上空離開,因皇宮的動靜太大,侍衛早就被臨時調回皇宮周圍。
牧歌,瑤,西迪,西傑斯,克洛伊和埃米喬茜,六人安然離開,飛往聖靈學院。
在飛出柯達比亞城的城門時,牧歌察覺似乎有人正用炙熱的目光注視他們,扭頭只有燈火輝煌的皇宮和暗黑的夜空,那炙熱的感覺又彷彿只是她的錯覺。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埃米喬茜帶回聖靈學院,然後躲藏一陣子,不會有人想到埃米喬茜會藏在聖靈學院。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埃米莉被人殘害,變成了半成品的人彘,埃米喬茜在與聖子訂婚當夜也被人掠走,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這一事件轟動一時,連帶著埃米莉當時的事情,被人繪聲繪色演繹之後,衍出無數個版本,最真實的一個則是,皇家得罪了什麼人,然後遭到報復。
沒有選擇殺掉國王和王后,而是把他們最疼愛的公主埃米莉毀掉,然後把與光明神殿攀上關係的重要棋子,埃米喬茜給綁走,目的就是為了讓皇家與光明神殿的鏈接斷掉。
埃米莉一死,那些受到她僱用的殺手們也不甘心得作罷,幸苦了那麼久,連尋傭兵的影子都沒看見一個,他們都懷疑是不是埃米莉故意整他們,如今,埃米莉已死,他們也沒法再找埃米莉算賬。
那日,在牧歌轉頭之時,暗處的人立刻收起目光,隱藏起來。
「蘭,我們是不是被人給遺忘了?」米嘉望著空中遠去的白點,恍然大悟。
「走吧。」蘭轉身,勾唇,不是遺忘,而是壓根就沒走進她的心中,自然連漣漪都不會濺起。
「去哪?」米嘉從城頭跳下,追上阿特蘭提庫斯。
「自然是做不會讓人遺忘的事情咯…」
三人的身影快速消失,隱於黑暗,他們是殺手,天生的殺手,只要他們想,就可以隱於無形,來去無蹤。
另一邊,皇宮的高塔上,若是牧歌在的話,定然會驚訝,她之前與瑤,還有西傑斯,克洛伊呆在這裡,怎麼沒發現還有人在不遠處?
「頭,為什麼不追上去了?」
摀住胸口,那裡的劇痛還未散去,心中不安,就在牧歌剛才轉為紅眸時,他的身體痛得彷彿要四分五裂一般,腦袋轟隆隆作響,像是要炸開。
隱隱約約,總覺得,繼續跟著牧歌,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有些懼怕那個未知的事情。
「頭?」沒有聽見回答,伽比斯擔憂得看著馬帝爾,「又開始痛了嗎?」
「沒事。」簡潔明瞭,馬帝爾艱難起身,望著牧歌離去的方向,眼中似疑似悲似不捨,最終化為輕長一歎,「回吧。」
他想永遠跟在牧歌身邊,哪怕只能在背後默默看著她,這一路走來,儘管回去,他也總忍不住出來,就是為了知曉牧歌過得好不好。
他不敢上前與她說話,在西家院子裡那不敢置信的眼神,至今難忘,他害怕牧歌會露出厭惡的眼神。
那樣,他連站在遠處注視著她背影的想法都只能是奢望。
阿特蘭提庫斯帶著米納,米嘉兩兄妹隨後追到聖靈學院,卻得知牧歌已經離開的消息。
不只是牧歌,也沒發現被牧歌帶出來的埃米喬茜,更讓她鬱悶的是,本打算找百里希寧幾人打聽消息,可是他們五人也彷彿消失了一般。
他們的速度明明不慢,一路追過來,不可能會追丟啊,米嘉越想越頭大,「蘭,會不會是她不想見我們,故意騙我們?」鬱悶的坐在城中最高建築的樓頂,她已經盯著聖靈學院一天一夜。
呵呵…阿特蘭提庫斯望著前方,牧歌要是一個人離開,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把那五個小傢伙也帶走,那就說明牧歌帶著他們去別的地方繼續修煉,這麼大一群人,必定很好找。
瞥見阿特蘭提庫斯嘴角愉悅的笑容,米嘉欣喜道,「難道蘭有辦法?」
那是自然!阿特蘭提庫斯心情很好的跳下樓頂,「讓人去打探除我們來時的其他三個方向,如有十人以上的小型隊伍,若有容貌無雙和讓人眼前一亮的人物,視情報大小給酬勞。」
「絕對完成任務!」米嘉搞怪得從樓頂跳起,衝著阿特蘭提庫斯的背影正步,身形一閃,便從原地消失。
阿特蘭提庫斯的想法很好,他卻錯算了一件事,牧歌既然把百里希寧,許多仇,夏金金,顧長生和聞天笑帶走,與牧歌同行的瑤,西迪,西傑斯和克洛伊,又怎麼會把自己選中的學生拋下?
牧歌和其學生五人,瑤,西迪,西傑斯,克洛伊和他們的學生各十人,外加埃米喬茜共計五十一人,這個隊伍已不能用小隊伍來形容,這可是堪比前四大傭兵團每次出行的人數。
阿特蘭提庫斯三人在艾根城一等就是三個月,每天不是盯著聖靈學院,就是在旅店等消息,牧歌一行人彷彿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般。
他已經把消息散步整個大陸,儘管收到的消息不少,但是不用親自前往,只是聽情報的介紹,就知道那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牧歌…牧歌…這三個月來,阿特蘭提庫斯每日自言自語低喃得總是這兩字,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魔障,牧歌這兩個字就像毒藥,日漸侵蝕他的身體。
以往只對有趣東西感興趣的他,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心心念的東西。
他對任何東西的熱度都不過三個月,如今,從他遇見牧歌到現在,早就超出了三月限期。
握緊手中的酒杯,「彭!」瑰麗的玫紅液體濺在手背上,帶著涼涼得觸感,恍如牧歌週身冷冽的冰涼,意猶未盡咂咂嘴,看了一眼破碎的酒杯,如此好酒,真是可惜了…
再抬頭,臉上沒有絲毫不捨,前一秒的惋惜彷彿只是幻覺。
牧歌…牧歌…牧歌…
當知道你就是埃米莉的目標,才沒捨得下手,可是,沒想到你竟會影響我如此之深,之所以這麼執著於你,只因你三番五次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對你的興趣超出範圍,只需你消失,我心中這蠢蠢欲動的魔障就會消失…
阿特蘭提庫斯眼中決絕,嘴角興味笑容依舊。
究竟是自欺欺人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呢,就算你心中的想法圓滿達成,勝利的那刻,你是否真的會露出喜悅的笑容呢?
米納默默跟在阿特蘭提庫斯身後,想著是否有機會一睹阿特蘭提庫落淚的模樣。
他明白,作為阿特蘭提庫斯這種獨裁者的手下,他能做的只有執行和服從,建議,想法?那對阿特蘭提庫斯來說等同於無。
不是他自己親眼看見的東西,阿特蘭提庫斯就不會相信。
此時,無盡之森,小河邊。
正在烤架上烤肉的牧歌,猛地打了個寒顫,心中沒由來升起一股異樣,讓她不安,再次叮囑歐普尼亞和時雨,讓他們隨時注意周圍的動靜,一有問題,立刻稟告。
化作人型的金衣金髮紫眸歐普尼亞和藍衣紅髮紅眸的時雨,聞聲立刻起身準備去四周再查探一番。
牧歌趕緊叫住兩人,「先吃飯吧,天就要黑了,瑤他們也快回來了,等明天再巡視也不遲。」
「是,主人!」兩人美滋滋回來,如當初那般,一邊拌嘴一邊互相搶烤肉,牧歌感慨,「也不知小魔怎樣了,現在過的好不好,有沒有被其他魔獸欺負…」
大口嚥下嘴裡的烤肉,時雨一本正經安慰道,「主人,你放心,小魔有你送給它的嗜血鞭護身,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想啊,它個頭那麼小,強大的魔獸也不會想要吃它,低階魔獸不反變成它的食物就不錯了!」
歐普尼亞也在一旁附和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