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不想讓西迪看見這不和諧的場面,在她心中,西迪永遠是初遇時的純真陽光,沒有被任何世俗陰暗所污染。
那樣,會讓她以為憶如煙還在身邊。
西迪如初,憶如煙也如初,他們三人未變,也不會變…
牧歌如是想著,哪怕是自欺欺人。
受到瑤給她發來的信號,牧歌閃身鑽進不遠處轉角的花叢中,等待好戲上演。
牧歌不知道瑤,西傑斯和克洛伊使用了何種方法,看三人與國王有說有笑的模樣,牧歌心中安心,讚賞地看著三人,當人群從面前走過,牧歌悄無聲息地從花叢中走出,悠閒得走在最末位。
來賓們全身心關注著三人與國王的交談,企圖可以打探出三人究竟是何人,居然讓國王如此親和,一張笑臉就沒見換過別的表情。
沒人發現後面突然多了一個人,也沒發現面前正在上演得活色生香的場面。
等到瑤,西傑斯和克洛伊皺眉停下時,國王和後面來賓們才回過神,立刻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句。
其中不乏有女眷陪伴,紛紛嬌聲尖叫起來,用手中的綢緞錦帕遮住臉,或是用手中的金絲羽扇擋住視線,臉羞得通紅,耳根子滾燙。
偏偏耳邊那斷斷續續的呻吟不停,伴隨著濃重的粗喘,更是讓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這裡得全都是大家貴族風範之人。
「荒唐!哎,簡直是穢亂至極!穢亂至極!」一位頭髮略顯花白的中年老者怒不成聲,一身筆挺的紳士禮服緊貼在身上,文質彬彬的臉此刻也扭曲著,帶著明顯的不恥。
心中慶幸,還好這次沒有帶寶貝孫子過來,不然若是看見這一幕,以後不受影響才怪,恐怕不是無心經營家業,就是沉迷這等事情。
不是人人都如他這麼好運,另一位年輕貴婦立刻把女兒拽進懷中,用手牢牢摀住女兒的耳朵,儘管這樣,也無法完全擋住旁邊那一聲高過一聲的聲響。
「國王陛下!這…哎…」貴婦的丈夫也在場,女兒眼中的那抹好奇和慌亂沒有逃過他的眼,羞憤不已,可這是皇宮,不是他自己家,只得鬱悶得一甩衣袖,別開眼。
國王也傻眼了,聽見來賓們議論不休的爭論,才回過神,尷尬地抬起手,「大家靜一靜,發生這種事,是本王的疏忽,沒想到宮中竟會有這等不知道羞恥的侍女,等宴會結束,一定給各位準備一份禮物壓壓驚。」
竊竊私語聲逐漸停下,國王臉上無光,怒吼,「侍衛長何在!難道你沒看見那穢亂宮闈膽大包天的女人嗎?還不趕快把她就地正法!」
一旁的侍衛長驚慌失措地愣在原地,按住腰間的劍柄猶豫不決,望著國王欲言又止。
「難道你要抗旨不成!給我立刻把那個不知羞的女人就地正法!立刻!馬上!」連侍衛長都敢不聽自己的命令,還被這麼多人看見,國王感覺一輩子的臉面都在今天丟盡了。
他本想給西家和克洛家族留下一個好印象,沒想到不僅被看見這麼穢亂的一幕,還連手下都治理不了。此刻,滿肚子的火氣沒地方出,他絕對不是繞過這始作俑者!
誰料,侍衛長依舊愣在原地,哆哆嗦嗦看著兩獸一人,眼中從懷疑到驚艷,緊接著再轉為驚恐,撲通跪在地上,死也不敢抬頭。
「混帳東西!」國王也不管是否還有他人在場,臉面都被丟盡了,也不怕別人怎樣看他了,一把踢開面前的侍衛長,拔過旁邊同樣打哆嗦的侍衛,準備親自上場。
可是,在他推開面前的侍衛,他就停住了,「光當」手中的長劍掉在青石板地上,國王高聲痛呼,「莉兒!我的莉兒!」
國王全身心都放在愛女埃米莉身上,全然忘了之前的一切,在來賓們眼中,就形成了一副惡搞得場面。兩隻魔獸正奮力擺動身體,國王拽著埃米莉,想把她拖入自己的懷中,滿臉悲慟。
眾人識趣得閉嘴,沒有哪個傻瓜敢在這種時候笑出聲。
這可是皇家醜聞,還是特大級的皇家醜聞,國王最寵愛的埃米莉公主,在姐姐埃米喬茜與聖子訂婚之日,在無人的皇宮深院,一個人與兩隻魔獸玩三p,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若是說埃米莉與宮中侍衛發生姦情,都不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可是,埃米莉公主找誰不好,找了兩隻魔獸。
由此聯想,不知是受王后的影響,還是國王陛下有什麼特殊癖好,導致連埃米莉公主也步其後塵?
就算國王日後下令,也無法阻止眾人悠悠之口,一條接一條的火爆猜測如芝麻開開,只見上漲不見降。
等王后呵斥一旁的侍衛把兩隻魔獸砍死時,來賓們立刻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得乾乾淨淨,連什麼鄙人內急,鄙人心絞痛犯了,該去服藥的老掉牙借口都使了出來。
國王,王后沒有心思再去管那些來賓,正處於極致快感的埃米莉驟然停下,不滿地扭著雪白身軀,不滿難受得哼哼著。
還是西傑斯在臨走前「好心」提醒了一句,「陛下,這兩隻魔獸皆會在行那事中,傳播一種強力媚藥,若是不等魔獸先停下,藥性是不會消失的,恐有性命之憂呀。」
說罷,衝著國王微微彎下腰,「傑斯與朋友就先行告辭了。」
國王伸出得手僵在半空,嘴巴蠕動兩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半晌,頹然地放下手臂,羞憤地轉過身,他的寶貝女兒不能耽擱,按照西傑斯所說之言,已經耽誤不少時間。
「女兒啊,我的女兒啊!」王后扯著國王的衣服,死命拉扯著,放聲大哭,「你快看看咱們的女兒,臉為什麼這麼紅,為什麼這麼燙?啊?莉兒開始吐血了,血!啊!」
精緻的妝容被淚染花,王后胡亂得摸臉,哀求國王快點想辦法救救她的女兒。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后,而是作為一個母親,一個愛女如命的母親,想要挽救危在旦夕的女兒。
「侍衛長…」國王重重一歎。
「是!國王陛下?」跪著的侍衛長跪著爬過來,不敢看埃米莉一眼,臉趴在地上。
「莉兒就交給你了…今日之後,救了莉兒之人,都會成為她的駙馬,人選,你看著選吧…」說完之後,國王彷彿瞬間老了幾十歲。
滿頭金髮黯淡無光,散發著灰白之色,挺拔的身體微微弓著,如無骨得爬蟲,踉蹌著腳步先行離去,不管王后在身後如何呼喚,獨自一人一言不發的離開。
今夜之後,皇家的歷史將會改寫,他一聲唯一的希望在今夜隕落,他最不看好的埃米喬茜,反而在沙粒得打磨下,變成閃閃發光的金子。
是他錯了麼?從一開始就選錯了繼承人,他一直以為埃米莉會是埃米王朝唯一的女王,可是今夜發生的事將會是埃米莉一生的污點,無法洗去,象徵著埃米莉此生王位無望。
身後傳來的聲響在他聽來那般刺耳,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剛才發生的事不是幻覺,不是夢,那是鐵錚錚的事實!
國王和王后走遠,牧歌靜靜站在高樓的屋頂,目光落在地面的人體交匯上,又彷彿透過他們在看另一個地方。
溫度驟降,眼中湖藍的眸轉為深藍,藍到黑紫,又逐漸轉為深紅,瑤驚叫起來,「小牧歌?」眼中帶著深深的不安和猜測。
「…」牧歌無聲地轉頭,一雙紅如鮮血的眸裡沒有一絲溫度,帶著強烈的憤怒和恨意,深沉到滄海變桑田都無法抹滅那股恨意!
西傑斯和克洛伊下意識退後半步,他們是第一次看見牧歌的眼睛變成如此鮮紅,加上這滔天怒意和恨意,像是他們就是牧歌憎恨的對象一般。
西傑斯想著,如果西迪在就好了,那樣就知道牧歌怎麼了,可是西迪正乖乖聽從牧歌的指令,在替牧歌準備好吃的菜餚。
沉默了一分鐘,牧歌一動不動,一雙紅如鮮血的眸大有逐漸加深的趨勢,瑤顫抖地伸出手,哆嗦著不敢探向牧歌,連說出的話也顫抖不已,「小牧歌…還是…所羅門梵洛…」
牧歌的眼皮抖動兩下,卻沒有回答。
瑤不安的重複,「小牧歌,還是所羅門梵洛?」
西傑斯和克洛伊眼中古怪,這是何意?為什麼要這麼問?牧歌就是牧歌不是嗎?
牧歌的傷恨的臉倏然變換,邪魅得彎起嘴角,眉頭高挑,血紅的眸微瞇,那是西傑斯和克洛伊從未見過的表情,那般嫵媚,那般妖嬈,又那般殘忍和魅惑。
彷彿只要牧歌勾勾手,他們就會心甘情願為她上刀山,下火海,可以為了牧歌連性命都不要,連家人朋友都可以下手,只要牧歌一句話,他們什麼都能做到。
天!這是何等的恐怖!
西傑斯和克洛伊腳下一軟,從屋頂跌落,癱坐在地上,望著高高再生的牧歌,彷彿妖冶神明,手握生殺大權,掌世間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