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克洛伊和蘭瑟,西傑斯與馬帝爾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出手的意思。
瑤不懂,「你們兩個還杵在那做什麼,快點把那個神棍打趴下啊!」
西傑斯無奈的抽搐嘴角,不是不想參與戰鬥,而是根本沒法戰鬥,望著在他面前徘徊的木之珠。
他的傷雖然好了大半,卻沒有像克洛伊那樣精神抖擻,魔力不僅不減,反而比之前更甚,臉上沒有一點脫力的感覺,這絕不是靠他自己的力量在戰鬥。
他還算好的,馬帝爾的情況看上去比他還差,連走路都是用挪的,看樣子只是淺顯的傷被治療了而已。
一把扶住馬帝爾,不顧那冷漠和充滿殺意抗拒的臉,西傑斯優雅的半強迫的把馬帝爾架到安全地帶。
到達牧歌身邊,馬帝爾一把推開西傑斯,冷著臉坐在旁邊,兜帽的遮掩,看不清他此時的臉。
沒有生氣或是尷尬,西傑斯張開手心,把木之珠遞給牧歌,「這是什麼?」
剛靠近牧歌,木之珠立刻跳出西傑斯的手心,歡快的縮進牧歌的脖子上,化作普通的珠子。
瑤戒備的擋在西傑斯面前,「你可別想打至寶的主意,那是牧歌的東西,若不是小牧歌拿出來,你們現在一個都活不了。」
扯扯嘴,西傑斯頭疼,他看上去就那麼像土匪嗎?「我沒有其他的意思,若是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抱歉。」末了,又輕聲加了一句,「謝謝!」
「一個團的同伴還用得著謝嗎,若不是為了保護無法動彈的我,你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完全可以撇下累贅的他逃走,可他們卻沒有那麼做,反而拼勁全力在戰鬥。
雖然一直在沉睡,在她醒來之後,周圍的議論聲一直沒斷,事情經過她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有了水之珠和光之珠,蘭瑟與克洛伊總算壓過克勞瓦比。
險勝!
半個城池受到這場戰鬥所波及,塌的塌,毀的毀,光明神殿周圍的地面小大不一的坑坑窪窪遍佈。
克勞瓦比整個人被冰封在冰塊中,猙獰兇惡的臉上帶著不甘,原本聖潔的白袍穿在身上顯得無比詭異。
光明神殿殘餘的信徒失了主心骨,加上之前克勞瓦比的所作所為也讓他們寒心。
不知該何去何從,只是呆呆的矗立在光明神殿前,隨著第一個人出手幫忙整理被損壞的城鎮,其他信徒紛紛加入。
也讓居民對光明神殿的怨氣平息了不少。
騰出一塊地盤,城中最好的醫師自主過來,要替救了城鎮的英雄看病。
克洛伊和蘭瑟的傷已被治癒,剩下的傷也只需安心休息些時日就可以痊癒,西傑斯和馬帝爾的雖然沒有明顯的外傷,內傷卻十分嚴重。
尤其是馬帝爾的雙手,食指血肉模,上面佈滿條條深痕,馬帝爾卻不願接受醫師的治療,還未碰到他的衣角,便被厲聲嚇退。
在醫師替牧歌治療時,馬帝爾才掏出一盒藥膏,胡亂的塗抹在受傷的手指,伽比斯默默的替他做了簡易的包紮,這回,馬帝爾倒是沒有抗拒。
就在醫師凝神替牧歌診治,周圍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所有人都不由得放緩呼吸。
一陣騷動漸漸逼近,馬帝爾蹙眉,恐怖的氣息瀰漫,如烏雲壓頂,讓人胸悶不安。等那陣騷動靜了,可怕的低壓才陡然散去。
跑在最前面的不是被眾人遺忘的塔妮卡是誰。
遠遠的,看見平安無事的幾人,塔夫卡焦急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副團長,你們一個突然消失一個星期,打聽之後聽說有一個隊伍去了森林的中央,可把我嚇壞了,還好你們沒事。」
「…」
塔妮卡的目光一直在尋找,卻始終沒有看見心心念的人,「團長呢?」
「…」
依舊是沉默,塔妮卡這才發現氣氛有些奇怪,順著大家的目光望去,入眼是牧歌那焦黑的身軀,帶著明顯的倦意。
死死咬住手指,把到嘴邊的驚呼嚥回去,安安靜靜的等待醫師的治療。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之前分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明明說好了只是順道去完成幾個簡單的任務,可當她準備好需要的物資,在城中等了兩天都沒有任何消息時,她就有些不安。
尤其是聽見傭兵閒聊時提及,前兩天有幾個衣著相貌皆上等的人似乎有意去森林中央探險。
雖然想進森林尋找,卻又怕在她進去的時候,牧歌他們出來找不到她,懷揣著不安的心,又等待了幾天,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尋找時,森林突然發生了異變。
求助傭兵工會的人,才有幾個人好心的傭兵願意陪她一起進去看看。
當他們趕到時,森林中央已經坍陷,只剩下一個巨大的深坑,裡面滿是散發著屍臭的殘骸。
還是有人發現城中不對勁的光芒,他們才急匆匆的趕回來,沒想到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胡思亂想著,塔妮卡的餘光掃到一個奇怪的動物,定睛查看,才發現那是一座巨大的冰雕,裡面封著的東西是個人,一個有著嚇人臉的人。
「那是…」
「神棍。」
「是他把團長變成這樣的?」
「他哪有那個本事,不過這個城被破壞成這樣,倒是有大半都是他的功勞。」撇撇嘴,瑤想起來就覺得氣的不行。
「團長怎麼會…」
哎,歎氣,「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是牧歌救了我們,當我們發現他時,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
如果她的好奇心不那麼重,如果能攔著牧歌他們,小牧歌覺不會變成這樣。
看見瑤自責的表情,克洛伊無地自容,懺悔的低下頭,「怪我,若不是我打聽到詛咒之森的傳言,牧歌他們就不會知道,更不會變成這樣。」
對著克洛伊的腦袋一敲,西傑斯優雅的把凌亂的頭髮理到身後,「這樣說來,我也有錯咯,如果我攬著你…」
「不是傑斯的錯,都怪我…」
「我說,你們就算現在說這些也無濟於事,不是責怪誰的問題,而是該想想怎麼把她治好吧。」伽比斯嘟囔著,他現在心中可是有把火沒處撒啊,跟著頭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頭傷的這麼重。
若是以前,馬帝爾根本不會傷這麼重,以前的頭沒有任何顧忌和牽掛,無論何時都能隨心所欲的去戰鬥。
可是剛剛,一邊戰鬥,還要想辦法和他們配合,又要控制範圍,不能波及遠處的牧歌和無辜人群,他的傷絕大部分都是因為控制不當,也就是被自己所傷。
要說嚴重,除了牧歌,馬帝爾的傷才是最重的,也是最致命的。
只是他隱藏的很好,沒人察覺斗篷下他那扭曲的臉,強忍著身體和精神的劇痛,只有與人保持距離才不被察覺。
長久的診治,醫師的結論是,全身皮膚嚴重灼燒,雙手的骨頭也受到同樣的灼燒,受傷的皮肉被燒焦,可以清楚的看見發黑的骨頭。如果處理不當,以後會留下疤痕。
牧歌因一次性消耗大量魔力,加上惡劣的病情,若不是元素之珠片刻不離身的運轉,早就一命嗚呼,哪會像這樣吊著一口氣,雖然痛苦,不時會因為麻痺的神經疼痛驚醒,但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在大戰的第三天,光明神殿和傭兵工會都派了高層人員,同時來的還有克洛家族和西家的人。
各方勢力的駐紮,讓原本偏僻的小城頓時熱鬧起來,毀壞的城鎮也在緊急的搶修,小鎮表面上總算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但,光明神殿的會議大廳內坐滿了人,大廳內的氣氛更是低得不能再低,空氣彷彿都被凝固,每個人都板著嚴肅的臉。
「這次的事件,來龍去脈具體情況大家想必都已經清楚了,他們說的話,也被城裡的居民所證實,作為傭兵工會的一員,被光明神殿如此對待,我想,光明神殿總要給個說話才好,不然,恐怕會造成其他傭兵的擔憂。」
傭兵工會的代表握拳在嘴前,輕聲咳嗽了一聲,拉開了談判的帷幕。
絕大多數傭兵都比較豪爽,所以偶爾破壞一些東西也常見的很,可是這次僅僅因為破壞了光明神殿前的道路,就受到如此對待。那麼其他傭兵團豈不是見到光明神殿就要繞道走?
光明神殿那麼厲害的話,那人人都加入算了,這可是傭兵工會不願看見的情況。
衛拉塔大教主是這次光明神殿派出的代表,對於這次的時間,他可是一百個不情願,可惜其他大教主不是有事在身,就是收到消息就逃之夭夭,就剩他這個倒霉蛋被推出了,負責處理這次的事情。
這哪是談判,分明就是來挨罵的,萬一簽署了什麼不平等條約,回去不止會被嘲笑還要挨罵,縱然心中再不樂意,也得笑臉迎人,誰讓理虧的是他們。
「這確實是我們光明神殿管理不當,沒想到偏離主殿的約束和管理,使徒的素質也變的這麼差,這次回去,我們一定會加強管理,嚴格指導其他信徒與使徒們。」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想,這次的事,神也會原諒他們的。」
嗤…
鄙夷的聲音毫不客氣發出,絲毫不給衛拉塔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