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扔的什麼?」
「啥?」
「往屍體上扔的。」
「吃的。」
就在他們離剛才已經有十萬八千里路遠時,馬帝爾突然開口了,原來剛才牧歌的小動作並沒有瞞過他的眼啊,我牧歌心虛的撥弄了兩下頭髮。
「噢…」頓了一下,一隻手伸到面前,「我可以吃嗎?」
哈?捏出幾塊荷花酥放在馬帝爾手心,牧歌還沒有弄明白什麼情況。
她剛才往那些屍體上丟的確實是吃的,不過卻不是這些可口的點心,而是大塊大塊血淋淋的生肉,因為血腥,那些魔獸才會尋著味道找來。
望著手心造型別緻,小巧的荷花呈現淡金色的顏色,薄到近乎透明花瓣層層展開,讓馬帝爾不知道如何下口。
「外面的是面做的,裡面的餡是蓮子做的,非常甜。」牧歌興致勃勃的給馬帝爾解說。
這個荷花酥可是她仿照現實的某地小吃改制的,因為當時只是看過介紹,所以一開始出現了一堆試驗品,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被她給做了出來。
最讓她開心的是,不僅她覺得好吃,就連有幸吃過的人也讚不絕口,直問她是哪家的大廚做的。
為了避免淪為廚娘,牧歌直接推說以前遊歷的路上遇到的,原本一臉希冀的人聽後頓時洩了氣,就算可惜,也只得作罷。
小心翼翼的咬下花瓣,酥脆爽口,花心甜而不膩,帶著淡淡蓮香,「好吃…」
眼見馬帝爾三兩下就解決了幾塊荷花酥,一股自豪的成就感湧上心頭,特豪氣的直接拿出一碟,「我還有很多,慢慢吃,不急。」
一開始她怕馬帝爾會不喜歡這種甜甜的感覺,沒想到他居然會喜歡。
前面的魅狸是幸苦的拚命大逃亡,餘光瞄到後面的追兵竟然優哉游哉的吃起了東西,而且兩者之間的距離竟然沒有因此變更,頓時忿忿不平起來。
「靠,為什麼我們就要這麼苦逼的逃跑,還要隨時提防著,就怕被人抓到。」
「你就得了吧,造成這個局面的是誰?」
「我那還不是好奇,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啊。」前面還理直氣壯,後面越說聲音越小,變成了蚊子哼哼。
哼,和她有什麼關係嘛,都說好奇害死貓,果然沒錯,「要是你當時攔著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剛嘀咕了一句,就收到兩道鋒利的眼刀,雙手抱頭,「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真是的,哪有她這麼失敗的契主,別人都是契約獸乖乖服從,偏偏她家的契約獸是異類,天天壓在她頭上,她要夾著尾巴做人,遵守著魔獸的三從四德。
「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可以找後面的人去說,相信他們一定對你非常感興趣!」
「我真的錯了,不要丟下我啊!」拖著殺豬般的尾音,百般討好。
究竟誰才更像貓?
兩者一直僵持著這樣的局面,你追我逃,中間的距離始終不曾縮短也沒有增加,甚至對方大聲一點說話,都能聽見。
更令人詫異的是,前方逃命的只要停下休息,後方的追兵也會跟著停下,經常聞到那邊飄出的誘人香味。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三天,某天,逃命的人終於忍不住了,一個急剎車,反而原路返回,怒氣沖沖的站在追兵的面前,「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追了這麼久,既不殺,也不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老娘不玩了,你們愛咋咋地!」
「…」長久的沉寂,伽比斯傻眼,他只是服從馬帝爾的決定而已,並沒有戲耍的意思。
馬帝爾更是無辜,只是恰好對方停下的時候,牧歌嚷著休息罷了。
他已經決定了,牧歌去哪,他就跟去哪,牧歌要休息,他當然也要跟著休息。
「噗哧…」一聲輕笑,牧歌再也忍不住了。
看著某人雙手叉腰,毫無形象可言的模樣,與以前真是天壤之別。
「笑,笑,笑個屁啊!有本事耍老娘玩,還藏起來不敢見人。」某人再次發飆。
空氣頓時凝固了,按住馬帝爾欲動的手,牧歌從斗篷下走出,臉上洋溢著愉快的笑容,「瑤,蘭瑟。」
某人保持著破口大罵的姿勢呆住了,怔怔的看著陽光下的牧歌,勾起的唇,一雙湖藍色的眸中淚光閃爍,瑤失神的問道,「小牧歌?」
「嗯。」重重的點頭。
滾燙的瞬間湧出,瑤咧開嘴,想笑,卻變成了哭,拚命的拽著蘭瑟的毛,「蘭瑟,你快看,是小牧歌,真的是小牧歌啊…」斷斷續續的哭腔,最後變為嚎啕大哭。
瑤一把撲在牧歌身上,「我好想你,我和蘭瑟一直一直在找你,可是找了這麼久,誰都沒有找到,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哇…」
「對不起,我回來了…」眼淚無聲的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點點斑駁的黑點。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對不起…」
緊緊的擁住瑤,牧歌咬著下唇,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她怕瑤會更加無法停下來。
就連蘭瑟,也不禁淚光閃爍,扭頭,伸出爪子一頓亂撓。
「喂,這只魅狸該不會哭了吧。」伽比斯在一旁大煞風景。
「我才沒有哭呢,魅狸是沒有眼淚的,只是脫落的眼睫毛跑進眼裡罷了。」
哈哈哈…蘭瑟的話頓時引來一片笑聲,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瑤緊拽著牧歌的手不願鬆開,生怕,下一秒牧歌就從她眼前消失。
被某人灼熱的目光直視著,牧歌無奈的抽抽手,想從瑤的手中掙開,卻被瑤抓的更緊,「瑤,我又不會跑了,不用抓這麼緊的啦。」
「我不!上次你不就突然從我們面前消失了,你這個小騙紙!說沒事的,結果這分別就是九年,你說,你這些人究竟去哪了,為什麼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就連蘭瑟也感受不到至寶的氣息。」
好歹蘭瑟持有光之珠千年,一開始她們也是拚命尋找,只要牧歌發動光之珠,多少會感應到,可是,完全沒有,她們幾乎跑遍了米歇爾大陸,也沒有找到牧歌。
「抱歉,當初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在裡面睡了三年才醒過來,後面又失憶了,所以錯過了五年時光。」牧歌簡短的一概而過。
捂著嘴,瑤可以想像牧歌一路走來的艱辛,就連剛才的埋怨也瞬間消失,憐惜的摸摸牧歌的頭,這才發現牧歌的變化,「你…你…你…長高了!」
「嗯!」牧歌笑著點點頭。
「太好了!」瑤一蹦三尺高,激動的抓著牧歌的肩膀,「這麼說的話,你的靈魂,已經沒有事了對吧?」
「嗯,好的不得了。」起身轉了個圈,牧歌想,不僅沒事了,反而在陰差陽錯之下,知道自己還有其他兩道殘魂,現在已經融合其中一個。
加上重新更換的軀體,現在的她,好的不得了。
只要找到失散的他們,她就圓滿了,可以安心的去湊齊元素之珠。
牧歌剛和瑤分開,馬帝爾立刻站到牧歌身邊,一幅絕對凌然的姿態,讓剛要上前粘著牧歌的瑤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她的初衷,一跳三步遠,指著馬帝爾,「一路追著我們的就是你對不對,你說,你想幹什麼,快點從小牧歌身邊走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啊。」
等了那麼久,在有機會站在牧歌身側,馬帝爾怎麼可能會聽,把臉扭向一邊,鼻子一哼。
「喂,魂淡!你給我站著別動!」捋了把衣袖,瑤作勢就要找馬帝爾拚命。
「瑤,他不是敵人。」無奈的擋在兩人中間,伸手隔開互相不對眼的兩人,她該怎麼解釋這複雜的關係?
「我,跟她。」偏偏,馬帝爾還不忘添把火。
蹭的一下,火勢瞬間又大了起來,瑤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想跟著小牧歌,我告訴你,沒門!」
連她都還沒和小牧歌好好聊聊呢,這塊大冰塊橫進來是幾個意思!更何況他還是她的敵人!讓她苦逼了好長時間的敵人!
「瑤…」
「我不,我不,我就不!小牧歌我是打死也不會讓的!」瑤絲毫不肯讓步,態度堅決。
啪的一下,瑤抱著腦袋哎呦一聲,蹲在地上痛苦,這一下讓她的眼淚光榮的再次冒出,可憐巴巴的模樣讓牧歌心一軟,挪過去,把她從地上拉起了,輕柔的替她按揉著。
「小牧歌,蘭瑟現在越來越凶了,我這個契主太憋屈了,天天都要被它欺負,你快點把你家的獸獸們放出來,好好的教教它怎麼當一個合格的契約獸,哇,痛死我了。」八爪魚樣的緊扒著牧歌的胳膊訴苦,佯裝一臉委屈。
氣的蘭瑟伸爪又要再拍一次,它那是為她好,誰讓她天天犯錯,要是不提醒提醒她,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就拿這次來說,若不是它已經養成了逃跑的習慣,恐怕早就被追上了,瞄了馬帝爾和伽比斯一眼,蘭瑟人情化的臉上略顯凝重,「牧歌,你究竟是怎麼和他認識的,我們之間可是有層特殊的關係。」
「不殺。」誰知,不等牧歌開口,馬帝爾立刻冒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