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你看,這是我新作的策劃案。」顏雲夏將手中的件夾遞交到君暉的手上,像是個等待著誇獎地孩子一樣,滿臉興奮地看著君暉。
君暉忍俊不禁,顏雲夏真的就好像是個天真到沒有任何心機的孩子一樣,那麼的單純,那麼的天真。她的一舉一動都不帶有任何的目的性,你看到的,就是她表現出的。
這樣的顏雲夏真的很特別。特別是在現金社會裡,像是顏雲夏一樣宛如清水一樣不含半點雜質的女孩真的是太少了。
如果不是認真的和顏雲夏相處過,君暉都要懷疑,顏雲夏的單純到底是真的還是顏雲夏自己假裝出來的。
「嗯,雖然還有點遺漏的部分,不過已經很不錯了。雲夏,你最近真的很努力啊,表現很不錯,我會跟上面說幫你加工資的。」君暉溫柔地鼓勵著顏雲夏,他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單純、倔強偶爾有些冒失,卻善良到不行的女孩了。
她實在是好特別,特別的讓他想要不去關注她都有些做不到。
欣喜充斥在顏雲夏的眼眶裡,得到了君暉的誇獎又還能加工資,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她笑的眼睛都瞇成了彎月,歡喜道:「那可真是謝謝主播了。」
「你開心就好。」看著顏雲夏那發自內心深處由衷的歡喜的模樣,君暉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特別的滿足,簡直比他自己發工資還要滿足。
他真的很喜歡看到顏雲夏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裡閃現出欣喜的光彩,那光彩總是會讓君暉覺得特別的有成就感,讓君暉由衷的從心底裡感覺到滿足。
「對了,你上次給我的枇杷膏還有嗎?那個藥效果真的很不錯。」
「真的嗎?」顏雲夏驚喜地張大了眼睛,「沒有想到那個藥對主播你也有效果啊,那真的是太好了呢。那個藥啊,我從小喝到大的,小時候覺得味道難喝,可是現在每一次感冒咳嗽總是要喝它,喝別的藥都不見好,就只有它最管用了。」
「是嗎?我小時候似乎也喝過呢。」君暉的眼底漫出回憶的光彩,但是很快就在顏雲夏面前收斂了。
「真的嗎?我還記得小時候父母為了哄著我喝,可花了不少的心思呢。我那時候可調皮了,根本不肯配合他們。」顏雲夏回憶起那段往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呈現出一種溫柔的感覺。
「那天來公司找你的大嬸應該就是你媽媽吧?你媽媽長的和你可真像啊。」君暉回想起來顏雲夏第一次來上班的時候似乎有個上了年紀的年紀的人來找過她,他也無意之間看到了,長的和顏雲夏真的很像。
呃?顏雲夏愣怔了一下,很快的想到了君暉說的應該是那天來找自己的顏大嬸,剛想說不是卻聽到君暉的這一句話便有些疑惑了:「主播,你不認識大,哦不,是我媽媽,你從來沒有見過她嗎?」
顏雲夏不想把大嬸的事情直接的暴露出去,想著乾脆讓君暉誤會成是自己的媽媽也好。而顏雲夏的親生父母其實早已經在三年前的一場車禍裡喪生了,仔細想想其實顏大嬸的到來多少還為自己帶來了一些溫暖。那大嬸和自己十足的像是,雖然有些地方的確很討人厭,可是她看到那大嬸就不自覺的覺得親切。
君暉仔細的想了一想,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應該沒有見過吧。不過伯母長的和你很像的,一看就知道你們是母女。」
「是嗎,呵呵。」顏雲夏打著哈哈,心裡對於顏大嬸的懷疑又更深了一些。君暉主播都已經說了他根本就不認識大嬸,可為什麼家裡的那個大嬸對於君暉主播會一直充滿敵意呢?
看那大嬸的樣子真的是很討厭君暉主播的樣子,還以為主播真的和那大嬸有什麼深仇大恨呢。可看主播這個樣子,顏雲夏到是真的有點疑惑了,難道是大嬸認錯了人?應該不可能吧?
越來越多地懷疑聚集在胸口裡,顏雲夏覺得一陣的發懵,她覺得她的大腦不適合去想這麼複雜的東西,她還是不要去想這些了,反正想不通的東西就不要去想,不一直是她為人處事的哲學嗎。
君暉覺得,他好像越來越習慣了顏雲夏出現在他的身旁了。他以前從來只認為女人是一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是一種他不想要出觸碰,甚至有些厭惡的東西。他見慣了哪些女人的貪慕虛榮,也習慣了女人的朝三暮四,對於顏雲夏這樣悄然無聲的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抱著任何的目的,只是關心他,不著痕跡的關心他,讓君暉越來越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離開顏雲夏了。
那種感覺很熟悉,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小時候,自己被母親抱在懷裡,那種舒服卻又不被束縛的感覺。讓君暉覺得很享受。
媽媽這個字眼是很少在君暉的生活裡出現的字眼。誰都知道他君暉,來自君家。而君家也算的上是本市裡數一數二的豪門了。
而他君暉,卻不是君老爺的太太所生,是君老爺在一次意外的醉酒之後,所誕生下來的產物。
他的母親其實是君老爺家裡的保姆,若不是那一次君老爺應酬喝醉酒,誤將他的母親當作了君夫人,他根本就不會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母親被君老凌辱之後卻沒有得到應該有的補償,反而被君家的所有人,尤其是君夫人認為是故意來色誘君老爺,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那種女人。
君暉的媽媽丟了清白,還被君夫人這樣的冤枉,一怒之下就離開了君老爺的家,卻卻沒有想到,僅僅是那一次,就已經讓她懷上了君老爺的孩子。
君暉被自己的母親親自撫養到三歲的那一年的時候,母親被查處患有胃癌,而且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癌細胞已經開始在君暉媽媽的體內擴散了。
君暉媽媽沒有錢去為自己看病,一直硬扛著,但是君暉媽媽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不忍心看到自己撒手人寰之後君暉被送入福利院或是成為了棄兒,迫不得已地將君暉送到了君老爺的面前。
一開始君老爺是絕對不相信君暉會是他的兒子的,甚至還逼著君暉媽媽要求要給君暉做親子鑒定,為了君暉的未來,君暉媽媽妥協了。
當鑒定結果出來的那一天,君暉媽媽知道君老爺絕對不會不管君暉讓君暉成為一個孤兒的時候,閉上眼睛帶著滿足的微笑,離開了人世。
從那天之後,君暉就再也沒有從任何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點點的溫暖。
在君家他是個無比尷尬的存在。君夫人不喜歡他,其他的兄弟姐妹不待見他,也就只有君老爺偶爾會給與他一絲憐惜,可那憐惜也是有限度的。那憐惜也僅僅是在君暉表現的比君夫人教導出來的孩子們還要出色的時候。
但是,君夫人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她是絕對不會不會容許君暉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比她的親生兒女還要優秀。
她在君暉很小的時候就想到了各種辦法來打壓君暉,幼年時的君暉可以說每天的日子都過的非常的辛苦。君暉並不是個笨孩子,從他沒有被君夫人好好教習卻依然能夠超越君夫人的孩子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聰明的君暉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不在為了想要獲得君老爺的憐愛而拚命的展示自己的優秀,而是將自己的鋒芒全部都收攏起來,每天都裝出一副溫和的笑臉,平時哪些優秀的表現也不見了,甚至變得非常的頑皮,讓君老爺和君夫人都頭疼不已。
君夫人被他給巧妙的迷惑了,漸漸也開始對君暉有了好臉色。為了在君家更好的生存下來,君暉學會了用溫柔的假笑來武裝自己,不管走到哪裡他都是一副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誤的完美少年,只有君暉自己心裡有多麼的清楚,自己是多麼渴望得到愛,得到很多很多的愛。
當那溫柔的表象被維持下去之後,它就成為了君暉最好的保護色,當君暉知道透過他的保護殼他能夠獲得君夫人的誇獎,能夠得到君老爺的疼愛,能夠讓君家的哪些孩子們不再欺負自己的時候,那一刻那個面具就已經牢固地禁錮在了君暉的血液裡,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他拚命的想要獲得很多很多的愛,卻永遠學不會要怎樣去愛人和怎樣被愛。他習慣和不同的女人周旋,始終不肯讓哪些女人走進他的內心深處,不僅僅是他討厭哪些因為他的身份背景而湊上來的女人之外,更多的是,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愛人才會不受到傷害。
可是愛情,本來就像是兩隻拚命想要擁抱的刺蝟,沒有誰能夠注定一輩子不會受傷,不會心碎。
顏雲夏對他有好感,君暉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的他,對辨認他人對自己是否有好感特別的在行,也特別能夠懂得要怎樣去獲得對方的好感。
顏雲夏在君暉的眼中無疑也是特別的,她對她的關心,對他的體貼,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地好像媽媽的懷抱一樣,讓他可以感到很放鬆。
這是其他的女人從來不曾帶給君暉的感覺,這種感受讓君暉迷戀,卻又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