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月子墨緊隨他身後,為了等身後的女人,他明顯減緩了速度,饒是這樣,依然走得好快,要不是鳳九兒記憶力好和反應能力快,指不定還真的跟不上。
三人走了很久,天都慢慢暗了下來,依舊還沒走出去,天玄宮宮主眉頭緊鎖,似在思考,東月子墨額頭冒汗,臉色蒼白,顯然毒已慢慢發作,一直隱忍著。
而鳳九兒也不敢出聲催促,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三人身體緊繃的站在原地,過來很久,天玄宮宮主又動了,往前跨了一大半,見沒有事發生,暗暗送了一口氣,東月子墨與鳳九兒照做,這一步一跨過後,身邊的環境一陣扭曲,再入眼的,便是孤林禁地石碑。
風九兒呆呆的看著高聳的石碑,什麼寫著孤林禁地四個字,是她剛開始闖進孤林的地方!
這是?出來了!
「彭!」
「墨王!」
剛出來,東月子墨就痛的栽倒在地,天玄宮宮主眼疾手快,上前接住,可他一把年紀,根本承載不了他的重量,結果兩人摔倒在地,發出彭的一聲。
鳳九兒聞聲,轉身發現人倒在地上,急急走過去,把人扶起,也就在這時,一批黑衣人從天而降,把他們圍在中間。
天玄宮宮主把人護在身後,一臉肅然之氣:「你們是何人,竟然如此乘人之危」
黑衣人才不管乘不乘人之危,他們只管按吩咐辦事,殺掉墨王。
劍一指,所有黑衣人一擁而上,來人還真不少,看來是非要他命不可了。
兩方對抗,鳳九兒這邊明顯處於弱勢,天玄宮宮主雖然可以以一敵十,可他在孤林內真的消耗太多。
不一會,天玄宮宮主身上便掛了彩,這樣下去,天玄宮宮主扛不了多久。
鳳九兒帶著東月子墨躲在他身後,時不時的躲避黑衣人的偷襲。
「蘇月,發信號。」東月子墨不知何時從懷裡摸出一個竹筒子,鳳九兒接過,迅速朝空中扭動竹筒,漱的一聲劃破天際,帶出一道白光。
騎馬場外,凌落帶著一批人早就此等候,一看到空中的信號,蒙上臉下令:「是王爺,馬上到孤林。」
令一下,凌落帶著二手多名黑衣人避過守衛,往孤林而去,可是
「來人,把這群擅闖孤林禁地的人拿下,反抗者殺無赦。」
吳大將軍吳勇,帶著人擋在凌落一隊人前面,顯然早有準備。
可惡!
凌落一堆人被人攔下,雖然他們武功高強,不至於落到吳大將軍手上,可要衝進去也不容易。
信號發出去已經好一會,可依舊不見有人來,東月子墨知道必是出事了。
天玄宮宮主身上已經多處受傷,而黑衣人就死了五個,敗是遲早的事。
該怎麼辦?
天玄宮宮主一直強撐著,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也不能輸,只要自己一倒,失去的不只是他的命,還有墨王的命,他答應過前太子,要為他守住他兒子的。
鳳九兒一邊閃躲,一點觀察著天玄宮宮主得情況,不由的對他心生敬意,她知道這位老者一直都在強撐著,明明是個年邁八十的老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明明他有能力可以丟下他們逃,可是他卻死死的守在他們前面,守在東月子墨前面,時不時的為他擋掉偷襲過來的劍。
對於這樣的老者,即便他不喜歡自己,她也一點也不討厭,反而心生佩服。
也多虧了天玄宮宮主的強撐,才拖延住時間,等到救兵的到來。
來人只有三人,也是黑衣蒙面,三人武功很高,輕易的就牽制住所有黑衣人,形勢結果一邊倒,黑衣人完全處於下風,死傷了大半,剩下的人留下兩人就能應付,其中一名黑衣人退到鳳九兒三人旁邊,出聲詢問:「寒宮主,還能不能走?」
「我可以!」天玄宮宮主雖然不知道來者是何人,可現在的情況,也只能跟他走。
「我把墨王帶上,你們跟在後面,我前面開路。」黑衣人得到回復,背起東月子墨就走,鳳九兒和天玄宮宮主跟在他身後。
此時,夜越來越深,東月子墨疼的全身發冷,額頭的青筋爆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暴血而亡。
在黑衣人的掩護下,他們安全的抵達墨王府,一到墨王府,李管家便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王爺,王爺怎麼了,快,快去請北宮神醫。」李管家聽到嚇人來報,王爺回來了,一進門就看到王爺唇色發白,青筋爆出,就知道這事毒發了,馬上名人去請北宮月。
「啊~啊~好痛,好痛,滾,全部滾,給本王滾,滾出去」突然東月子墨痛的失聲大叫,可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最狼狽脆弱的一面展露人前,所以理智著、隱忍著趕在場所有人走。
天玄宮宮主是看著他長的,也是看著他一路走過來的,最瞭解他的情況,也最瞭解他的心思。
他不希望別人看到的,一定會為他遮著,天玄宮宮主拔出長劍,眼睛通紅:「你們都出去,全部出去,馬上!」
所有人都知道留在這裡也幫不到什麼,見天玄宮宮主這樣,都慢慢的退了出來,人人都後退,天玄宮宮主以為所有人都會退出去,完全沒看到站在最後面的鳳九兒,一直呆立在原地。
天玄宮宮主快速的在他床底下翻出一條嬰兒手臂粗的繩子,好不容易才把幾近發狂的男人綁好。
床上的男人被綁住,全身無法動彈,還依舊痛苦的用頭撞著床鋪,好在床鋪是軟的,再用力也不至於會受傷。
「啊~~啊~~~放開,快放開,啊~~啊~~~痛~~好痛~~~父皇,好痛!母后~~~墨兒好痛~~~~」
天玄宮宮主看著這樣的墨王,老淚縱橫:「王爺,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很快就過去了,很快的。」
「啊~~啊~~~~」
叫喊聲一聲高過一聲,好像只要這樣才能減緩身上的痛苦。
看著床上痛苦到叫喊、掙扎的男人,鳳九兒從一開始就定在了原地,即便天玄宮宮主都出言趕人了,她也移不開半步,因為她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一個如同神一般尊貴的男人,竟會狼狽脆弱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