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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吳仁荻的亂象 文 / 兒東水壽

    看著孫胖子和熊萬毅也要進去,我過去叮囑了一下:「大聖,老熊,你們倆小心一點,我們出來見」

    「還不一定能不能出來」孫胖子又胡說八道起來:「辣子,你守著吳仁荻吳主任,萬事不愁。我呢?就這麼一個熊玩意兒……」

    「我才倒霉呢,攤上你這麼一個孫胖子,要是真有事,跑都跑不起來,我他媽的招誰惹誰了?」熊萬毅也對孫胖子很有意見。

    我看了他倆一眼:「要不……咱們換換?我讓了,你們倆誰過來,咱們換一下,你們誰和吳仁荻一組,剩下的人和我一組,怎麼樣?」

    這兩個貨心有靈犀,幾乎同時說道:「算了,這樣也挺好,就不用驚動吳主任了」

    「我就知道你們倆講義氣……「我打了個哈哈,從腰後掏出手槍和彈夾,還給孫胖子,沒想到這胖子改了常性,竟然死活都沒要。最後看我急眼了,他從腰裡也掏出一把手槍,正是我丟的那把民調局特製的九二式。

    我和熊萬毅都愣住了。孫胖子恬著臉笑了笑:「你的槍藏儲物櫃裡,我不放心,就替你收著了,你看,我收對了吧」

    沒等我說話,熊萬毅先說道:「我們的槍呢??」

    「你以為我有那個閒工夫?」孫胖子嘴一撇:「誰偷得,你們像誰要去」

    孫胖子和熊萬毅磨磨唧唧的進了第三個分岔路。我掏出打火機,準備點上香進岔路時,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吳仁荻終於開口了:「等一下」

    「嗯?」我抬頭看著他,等著他下面的話。

    「邵一一」吳主任終於說了這個我很好奇的名字,他接著說道:「出了身後路,如果她有什麼事,你要盡力保護她」

    「我?邵一一?」我聽不懂吳仁荻話裡的意思:「吳主任,有你在,還有楊梟。最不濟了米榮亨也比我強,怎麼算也輪不上我吧?」

    吳仁荻看著我沒有說話,他抬起雙手在自己的頭髮上來回攏了幾下。經他這麼一攏,原本已經露出黑色髮根的頭髮黑了一片。我一下子想起來吳主任在麒麟市的摸樣,就因為當時他是黑頭髮,楊梟才沒把他當成吳仁荻。

    「我自身難保,本來還有個楊梟,可惜這個地方和他相沖,他也就是能落個自保」吳仁荻說話時的語氣和平常變化不大,只是少了他獨有的那種目空一切的語調,而且明顯的,他的話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那我們幹嘛下來?」我開始覺得頭皮發麻了,本來以為守著吳仁荻和楊梟是很安全的,現在看,也安全不到哪去,基本屬於送死。

    「有些事,由不得你選擇做不做」吳仁荻這句話說的決絕,他那目空一起的氣質好像瞬間又回來了。

    很難想像這樣的話會從吳仁荻的嘴裡說出來,我一直認為以他的脾氣只會說:「幹不幹是我的事,你管我?」

    沉靜了一會之後,吳仁荻掏出來一個小瓷瓶,他妞開瓶蓋後,冷不丁將小瓷瓶遞到了我的鼻子下面:「聞一下」

    我沒有防備,呼吸之間就聞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惡臭。這股惡臭直衝我的腦仁兒,竟然熏得我天靈蓋生疼。

    我以前聞到過最臭的東西也和這種臭氣有著天壤之別的距離。想像著,是把上百隻死耗子憋在一個容器裡,腐爛發酵一年後才能發出這種氣味。

    「嘔…」我扶著牆壁一頓狂吐,說來也怪,吐了一陣之後,好像把體內的晦氣也吐走了,慢慢的開始覺得眼前黑乎乎的景象明亮了許多,天眼回來了?我向黑暗的縱深處看了一眼,失望得很,只是能看到少許近的景象。

    我擦了擦嘴角,向吳仁荻問道:「這臭東西是什麼?」

    「臭東西?一會兒你就好說它香了」

    我知道吳仁荻不說,再怎麼問也沒有用,看他好想再沒有什麼事囑咐。當下也不和他磨嘰,點著了香,和吳仁荻進了最後一個岔路口。

    裡面的道路和剛才的甬路完全不同,地面上就像剛下完雪一樣,鋪著一層厚厚的白灰,走在上面,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我小心翼翼的走著,邊走邊警惕得看著四周。

    「把心放肚子裡吧,這是善路」吳仁荻在我身旁說道,可能是怕我不相信,吳主任又接著說道:「你腳底下踩的叫做『陽灰』,是石棉和石灰的很合體,這種陽灰的混合體有很強吸附陰氣的作用,鬼道教有一種理論,適量吸走人身上的陰氣,那麼邪氣就無法在這個人的身上自足。」

    我突然間有了一種感覺,黑頭髮的吳仁荻話開始多了,要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和我解釋這樣的事情的。

    趁著吳仁荻話多,我又問道:「要是惡路呢?是什麼樣子?」

    吳主任說道:「鬼道教的惡路就是水路,水主陰,惡路基本上就是一個大的具陰池。一會出去的時候,看誰的褲腿濕了,就是證明誰走過了惡路。」

    再向前走了一百多米。腳下的路越走越紅,走到最後是已經是通紅一片。這個我認了出來:「硃砂?」

    這次吳仁荻點了點頭:「嗯,不過還不能算是上成的硃砂,撐場面的」

    想往前走是一個拐角,我和吳仁荻轉過拐角。出現的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剛才的陽灰硃砂路看不見了,轉過來的是一片濕漉漉的水泥地,兩側的牆壁上都長滿了青苔,幾十隻不知道什麼蟲子在地上爬來爬去,看著就有些滲人。

    這時的吳仁荻面色馬上凝重起來:「惡路…….善一半,惡一般,倒是倒是不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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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主任,你說的什麼意思?再往前走就是惡路了?」我看著前面這條水淋淋的水泥路說道。

    吳仁荻說道:「以前沒聽過鬼道教有這樣的路。」他這句話說的聲音很低

    「那麼現在怎麼辦?」我想吳主任說道、

    「退不了了,繼續走吧」吳仁荻說著,腳已經踏上了滿是水漬的地面。

    現在這個場面,就算沒有天眼,我也感覺到前面的路開始凶險起來。本來我已經打開了手槍的保險,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手槍,轉而抽出了甩棍,跟在吳仁荻的身後。

    剛才聞了吳仁荻瓶子裡的臭氣之後,熏的我腦仁兒疼到現在,一腳踏進惡路之後,頭腦中突然一陣的眩暈,眼前一黑,就要一頭栽倒。在摔倒的一瞬間,我猛地驚醒。幸好以前有特種部隊的底子,條件反射性的,我雙手向地面一撐,藉著這個力道,才不至於摔倒。

    人雖然沒有摔倒,可是楊梟給的那支香已經掉到了地面上,等我在撿起來時。那支香已經被地面上的水漬浸透,還斷成了幾節。

    我心存僥倖的喊了一聲吳仁荻:「吳主任!楊梟是你們六室的人,他的東西你也應該有吧?」說著,將幾節斷香給他看了一眼。

    「那是楊梟的私貨,我沒有」說話的時候,吳仁荻已經走了過來,他從上到下的看了我一陣。把我給看毛了:「吳主任,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吳仁荻看著我說道:「有東西……「,我就知道是這樣!一咬牙,我已經把甩棍舉到腦後,準備拍我的後背了。眼看我就要吃自己一棍時,吳主任又說了後半句:「我也看不見」

    我急忙收了甩棍:「你看不見?是什麼意思?」

    吳仁荻突然笑了一下,笑容裡參雜了幾分無可奈何的苦意:「我現在和你一樣,天眼已經閉合了」

    「你的天眼也能閉合?」我知道吳仁荻的身體起了變化,但是沒有想到他的天眼也閉合了。那就是說吳仁荻和我也沒什麼兩樣了。這不是女校的危機了,已經變成了民調局的最大危機。我問了一句:「誰幹的?」

    吳仁荻歎了口氣,說道:「我,我自己幹的」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瞪著眼睛聽他繼續說下去。

    果然,吳仁荻又開口了,不過他再說話時語速特別慢,就像是怕我聽不清楚一樣:「現在,告訴你一個我最大的秘密」說到這,吳仁荻頓了一下,又說道:「每三年裡,我都會有十三天喪失全部能力。十天後,我的能力才會慢慢恢復。」

    「你不是想說你和天山童姥是一個門派的吧?」鑒於吳仁荻以往的風格,他的話我只能半信半疑(半信三成,半疑七成)。

    「天山童姥?沒聽說過,幹什麼的?」吳仁荻皺了皺眉頭:「沒聽過天山出了一個童姥….」

    看著吳仁荻的表情實在不像說謊,我心裡的尺度又向半信移了幾分:「童姥的事以後再說吧,吳主任,那你為什麼不找個地方藏起來,神不知鬼不覺的,等十三天之後風平浪靜了再出來?」

    吳仁荻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說出了個人名字:「邵一一……」

    其實我心裡已經猜到了六七分,不過吳仁荻親口說出來,我還是有點意外。不知道這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有什麼魅力,能迷得吳主任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守在她的身邊。

    吳仁荻接著說道:「邵一一的八字特殊,每過兩年就會出一個劫數。她之前的七次劫數都是我幫她渡過去的,沒想到今年這麼巧,正好和我的十三天重疊了…….」

    「等一下!」我聽出了一點問題,攔住了吳仁荻的話:「吳主任,你說邵一一之前的七次劫數是你幫她度過的,也就是說,她小時候你就認識她?你是邵一一的…」最後兩個字呼之欲出的時候,我故意的閉上了嘴巴。

    「邵一一是我的後代,怎麼了?」吳仁荻說這話的時候,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當初我讓你和孫德勝給她們母女倆送錢的時候,你們不知道?」

    你沒說,我們上哪知道去?再說了,你們倆看上去差不了幾歲,長得又不像。一個姓邵,一個姓吳,誰能知道她是你的後代?嗯?我猛然間意識到了個問題。後代,吳仁荻剛才說了後代,沒有說女兒?

    我開始有點不淡定了,吳仁荻沒說女兒,孫女,重孫女。他說的是後代,是他的語法問題還是我聽錯了?

    我咳嗽了一聲,試探著問道:「我們都沒往那方面想,沒想到邵一一會是你的女兒」

    「你剛才沒聽見嗎?」吳仁荻說道:「邵一一是我的後代,不是女兒」

    看著吳仁荻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回想起第一次在雲南水簾洞裡和吳主任碰面時的場景,我還記得他在對付乾屍的時候,暗示過那些乾屍還是人的時候,吳仁荻就認識他們。水簾洞時滇國的祭壇,滇國是漢朝時期的國家,漢朝距離現在……

    我平靜了一下,又說道「我打聽一下,吳主任你高壽了?」

    「我高不高壽和你有一毛錢關係嗎?」吳仁荻又恢復了他平常有幾分嘲弄的語氣,看了我一眼後,換了稍微平和一點的語氣說道:「總之,你記住了,要是邵一一出了什麼事,你要豁出命去保護她。」

    他的後代出事,要我豁出性命。難得吳主任還說的這麼心安理得,就彷彿別人拼得一死去救他的後代,是天經地義一樣似的。

    「您太給面子了」我歎了口氣,說道:「不過為什麼豁出性命的是我,不是孫大聖,

    ,熊萬毅和西門鏈他們?」

    聽我這麼一說,吳仁荻先是沉默了一會,他盯著我的眼睛,害的我不敢和他有眼神的接觸,眼睛眨來眨去,一直的東躲西閃。

    吳仁荻終於說話了,不過我沒有防備,還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因為你和我可能是同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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