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胖子竟然在下棋準確的說,是他在和自己下棋。
房間裡環形擺了一圈棋盤,有象棋、圍棋、國際象棋,還有幾種我叫不上名字的棋類,每一個棋盤外面的一側都坐著一個孫胖子。他們集中了孫胖子平時做出的各個表情,有的迷糊,有的賴皮悔棋,有的臉上賊兮兮,還有的在冥思苦想,像是在盤算下步棋的走法。
棋盤裡面的中心處還坐著一個孫胖子,他一人對弈著外圍那一圈胖子。
這個孫胖子和我認識的那個除了相貌之外,在沒有相同之處,他的臉上就像撲克牌的j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他下棋風格也與眾不同,面前的棋局根本不看,眼睛只盯住旁邊下一個要博弈的棋局,不看歸不看,他的手卻沒有停,行雲流水一樣將手裡的棋子下在棋盤的各個角落。幾十步就將對面的『自己』逼成了死局。接著走到下個棋盤前,眼睛看著下下個棋局。週而復始剛才的步驟…
從剛才我和破軍的情形來看,好像只要吳仁荻不主動叫醒,夢境裡的孫胖子就不會『醒』來。吳主任暫時也沒有『叫醒』他的意思,只是掃了幾眼孫胖子和孫胖子們對弈的棋局。
平時完全看不出來孫胖子還有這份興,我記得孫胖子以前說起過,他除了麻將和牌九之外,再不會別的『棋牌運動』,他夢裡怎麼會這麼精通?
再想想孫胖子平時的樣子雖然大大咧咧的,看起來有些不太靠譜。可是往往到了關鍵的時候,他總有些出人意料的表現。比如在雲南出水簾洞裡,孫胖子就不止一次用ak47和雷鳴登五連發給老王他們解了圍。在沙漠地下『摘星星』時,也是他孫胖子替我擋了一下魂髦,我才能僥倖保住活命。
現在看起來,孫胖子很是不簡單,明明有超乎常人的本事,卻偏偏要隱藏起來。現在想起來可能和孫胖子的經歷有關,他在警校還沒畢業就被安排做了臥底,拿無間道中陳永仁的話說:三年之後有三年,自己真實的一面都要隱藏起來,稍有不慎就能惹來殺身大禍。
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孫胖子那邊出了變化。吳仁荻一把胡亂了他們正在下著的棋局。孫胖子們的身體就像被雷擊中一樣,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十多雙眼睛一起看向吳仁荻。
棋盤中間的孫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們,一臉茫然道:「你們誰能解釋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吳仁荻轉頭看了一眼破軍:「你解釋吧,我說怕嚇著她。」
破軍點了點頭,走過去拍拍孫胖子的肩膀,將他拉到了裡吳仁荻遠一點的地方。可能是要避諱吳仁荻吧,破軍說話的聲音不大,我又向他們那邊湊了湊,隱隱約約聽了個大概。
吳仁荻用的是『離魂術』把我們三人的魂魄『叫』了出來。為了防止在魂魄離竅時驚慌失措,吳仁荻特意選擇了我們睡著做夢時才下手的。孫胖子詢問了有沒有後遺症什麼,比如魂魄離體有沒有危險性,會不會像習慣性脫臼那樣的習慣性魂魄離體….
破軍給的答案就一句話:「你看看我就知道了」他這不是第一次被吳仁荻『關照』了,幾年前破軍剛進民調局時,是分在六室的,正經在吳主任手下呆過幾個月,雖然不久之後,民調局有了新的規劃,由於工作性質需要,調查六室將只設主任,不安排調查員。吳仁荻變成了名符其實的光桿司令。
破軍在六室時,跟著吳仁荻處理過幾個事件。破軍就曾經有機會在睡夢中,被吳仁荻把他的魂魄『叫』了出來。當時雖然有點驚恐,但魂魄回到自己的身體後,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也就是那麼回事。
孫胖子等他說完,低頭想了半天,還是有問題想不明白,看了一眼遠處的吳仁荻後,小聲對著破軍說道:「吳…主任把我們的魂魄『叫』出來,有什麼用?不是拿我們作餌吧?一魂二魄都那麼吸引人了,更別說我們現在整套的了。」
「別胡說八道!」破軍有些急了,看了一眼好像沒事人一樣的吳仁荻,壓低了聲音向孫胖子說道:「記住了!民調局裡背後說誰都行,哪怕你在沒有人的時候,說高亮是豬都沒問題,就是不能在背後說吳主任的」
破軍的話還沒說完,吳仁荻那邊已經開口了:「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過來,時間差不多了」
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們三個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我這才發現,屋子裡那些陪著下棋的眾孫胖子們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什麼時候消失的我竟然沒有察覺。
正版孫胖子嬉皮笑臉的走到吳仁荻身邊:「吳主任,你要我們哥兒幾個幹什麼儘管說,千萬別客氣。」
吳仁荻回頭看了他一眼:「也不用你幹什麼,那你的魂魄作餌而已,來引誘那個打傷王子恆的人出來」
「呵呵您真會開玩笑」孫胖子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破軍剛才說的不能背後講吳仁荻的壞話的事,他開始相信了,離得那麼遠都能聽見
破軍陪著笑臉湊了過去:「吳主任,還是和上次一樣?」
吳仁荻把目光又轉向了她:「這次不一樣,換個新玩法」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塑料管,裡面飄著一縷黑氣,正是之前王子恆七竅裡塞著的屍氣。
吳仁荻將塑料管的塞子拔掉,那縷屍氣飄了出來,他先是在我們每個人的頭頂上都飄了一會,像是要從我們的天靈蓋中鑽進來,試了幾次無果後。屍氣放棄了我們,開始在屋子裡漫無目地的飄來飄去。
吳仁荻看了一會,突然推開了我們進來的那道門,門打開時,不再是破軍夢境裡的圖書館,而是又回到了醫院的病房,這不過不是我睡覺的那間,而是王子恆躺著的重症監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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