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惠媛走過來坐在床頭,看到裴姝怡的小臉有些蒼白,她心疼地問:「廷清說你的肚子痛得厲害,現在好些沒有?」
裴姝怡笑著搖搖頭,「大伯母不用擔心,我沒事,又不是什麼病。」
「個人體質不同。」霍惠媛拉住裴姝怡的手腕,溫柔地說著,「有的女孩子會很痛,就是那種會抽搐顫抖一樣,據說還要去醫院找醫生,但有的就沒有什麼事。我每個月倒是沒有多痛,不過長輩們說結過婚生孩子後,就好了。」
「你若是實在太痛了,就不要勉強自己,學校那邊可以請假,最近幾天的體育課也不要上了。你自己不好意思跟老師說,明天我讓廷清幫你。」
霍惠媛體貼周到,裴姝怡安靜地聽著,「嗯。」
接下來霍惠媛又給裴姝怡上了一堂課,很多都是裴廷清告訴過她的,她仍舊很認真地聽著,年輕時很多方面不注意的話,以後老了各種問題就來了,霍惠媛特別注重養生和保養,這也是她看上去很年輕的緣故。
傭人在外面敲門說晚飯做好了,霍惠媛這才牽著裴姝怡的手一起走去餐廳。
雖說裴宗佑平日裡待在家裡的時間少,但基本上每餐飯都會回來吃,有應酬需要喝酒的話,他也會在家裡先吃一點,避免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他嘗了一口菜,皺著眉頭問霍惠媛,「不是你親手做的,你有事忙了?」
「我和姝怡說話了,讓傭人做的。」霍惠媛唇畔含著笑,「我還以為你都快忘記我這個妻子的存在了呢,沒想到一餐飯就讓你發現了端倪,還審問我。」
裴宗佑這才舒展眉毛,笑著低沉地說:「不管你,那是因為你自覺,我很放心,也很滿意,但若是真有什麼事,你以為能瞞住我?」
霍惠媛聞言嗔著裴宗佑,夾了一塊雞肉給他,「吃飯時哪有那麼多話,吃完趕緊去加班。」
「這個時候不說話,你想什麼時候讓我說?」裴宗佑把雞塊吃下去,又溫柔地看著霍惠媛年輕的臉,「我今晚不去加班了,總歸公司裡忙不完的事情,放一放,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好。」
裴姝怡坐在對面看到大伯父滿眼柔情,大伯母臉頰微紅,她有些忍俊不禁。
裴宗佑這才注意到裴廷清不在,他隨口問道:「廷清呢?」
「姝怡肚子不舒服,廷清去三弟的醫院給姝怡拿藥去了。」
「嗯。」裴宗佑又問了一些裴姝怡學業上的情況,結束晚飯後就和霍惠媛一起去看電影了,在臨走之前霍惠媛把筆記本電腦給裴姝怡,讓裴姝怡上上網什麼的。
裴姝怡洗過澡後,她把小桌子放在床上,電腦則放在桌子上,搜索到一部動漫後,靠在床頭聚精會神地看起來。
八點多的時候裴廷清在外面敲門,進來後手裡提著很多藥,先倒了溫開水給裴姝怡,再把藥一起遞給她。
裴姝怡倒是不怕吃藥,就著清水嚥下去,裴廷清這才坐在床頭,「好些沒有,還痛不痛?」
裴姝怡對裴廷清露出笑容,「不痛了。」
「嗯。」裴廷清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看電腦裡暫停的畫面,「什麼東西?」
「柯南,破案的。」裴姝怡打開播放,在燈光下笑著問裴廷清,「大哥要不要一起看?」
裴廷清就脫掉鞋子上了床,裴姝怡遲疑片刻,還是給裴廷清讓出一半的位置,被子蓋在兩人的腿上。
他們離得很近,過了一會裴姝怡為了更舒服點,就把腦袋靠上裴廷清的肩膀。
裴廷清彎起手臂憐愛地摟住裴姝怡,兩人都沒有說話,除了電腦裡的聲音,房間裡變得很安靜,也顯得燈光裡的一切都很溫馨而生動。
在柯南未破解案子之前,原本裴廷清想跟裴姝怡說哪個是兇手,他轉過頭卻發現裴姝怡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腦袋抵在他的脖子裡,一頭青絲垂落而下,這幾個月來她的頭髮長了,很多青絲貼著裴廷清的肌膚,隨著她清淺的呼吸,裴廷清只覺得有一種酥麻感,年少的身體湧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急需一個發洩點。
裴廷清抿了抿唇,喉結滑動著,情不自禁之下就吻上裴姝怡的額頭,只是很快又撤開。
裴廷清把裴姝怡放躺在床上,下床後拿掉桌子和筆電,他站在那裡看了裴姝怡一會,這才關掉燈回去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裴廷清送裴姝怡去學校後,特意找到裴姝怡的班主任,取消了裴姝怡的早操和體育課,並且還說以後每個月的這幾天都不讓裴姝怡參加什麼活動。
裴家財閥有權有勢,沒少給學校裡出資,再加上裴廷清作為學霸的影響力,班主任不得不聽從裴廷清的叮囑,苦逼的班主任還要去記住裴姝怡的月事時間。
蔚承樹在裴姝怡下課後給裴姝怡打電話,或是發訊息關心她,但每天中午裴姝怡要被裴廷清接回家裡吃飯,若不然蔚承樹就約裴姝怡了。
放學後由於裴姝怡不舒服,就沒有再去漫畫書店裡,蔚承樹忽然間覺得悵然若失,就像是最愛的玩具丟了一樣的那種感覺。
這幾天晚上都是裴廷清監督著裴姝怡吃藥,然後兩人再坐在一起看柯南,裴廷清覺得太小兒科,每次都要把兇手提前說出來。
裴姝怡原本以為裴廷清看過一遍了,慢慢才相信裴廷清確實是因為智商太高的緣故,襯托之下她自己變得特別笨,看到裴廷清那樣雲淡風輕,她惱得都不想跟他一起看了,他才妥協不說話。
裴姝怡反而又不習慣了,期間忍不住問他,「誰是兇手,看出來沒有?」
雖說裴廷清自己都知道了,但他仍舊很認真地陪裴姝怡盯著顯示屏,聞言他淡淡地丟下三個字,「不知道。」
裴姝怡:「」
過了一會她就指著那裡面的人說哪個人最可疑,哪個人最有動機,又最有作案機會如此等等。
裴廷清沉默地聽裴姝怡說著,到後來卻沒有一次是對的,裴廷清看到裴姝怡挫敗的樣子,他的唇畔勾起愉悅的弧度。
裴姝怡看到後兩手抱住裴廷清的一條手臂,撒嬌似地搖晃著,「大哥你教我,教我怎麼一眼就看出兇手來。」
裴廷清不為所動,而是伸出手掌,「學費。」
裴姝怡:「」
「沒有學費的話,就在大哥臉上親一下。」裴廷清說著用手指著自己的臉。
當然,他就只是開個玩笑,逗逗這個小女孩,裴姝怡卻當了真,咬著唇遲疑片刻,突然湊過去用力在裴廷清的臉上啄了一下。
下一秒裴廷清的瞳孔劇烈地一縮,又不可思議的一點點睜大。
裴姝怡倒覺得沒有什麼,而且她也很喜歡大哥,卻見裴廷清半天沒有反應,她不滿地皺起眉頭,「大哥,不是說親一下就教給我嗎?」
她說著又晃上裴廷清的手臂,腦袋就往他胸膛蹭著,跟貓一樣毛茸茸的,「大哥。」
裴廷清回過神來,猛然抽出自己的手臂,在裴姝怡疑惑不解的情況下,他坐在床頭背過身去,「今天太晚了,睡覺吧,明天再教你。」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異常,裴姝怡想問是不是感冒了,裴廷清就大步走出去,讓裴姝怡很是莫名其妙。
裴廷清幾乎是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站在淋浴間裡,連衣服也沒有脫就把冷水開關打開,10月的天氣裡冰冷的水沖刷在他的身上,他仰起頭任由圓潤的水珠子一顆一顆地砸在臉上。
但過去整整十多分鐘,裴廷清低頭看下去,兩腿間的某物把褲子撐起的形狀反而更加明顯,從剛剛裴姝怡吻上他開始,他就有反應了。
並非突然,而是這幾天和裴姝怡過分靠近,就有這種情況了,只是那時還能克制,而如今裴廷清握起拳頭猛然砸向牆壁,頓時手背上的鮮血流淌出來。
怎麼會這樣?
難道說他真的對自己的堂妹產生了男女之情?
不。
這不科學。
他不可能對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生有感覺。
他覺得是自己正處在青春期,荷爾蒙旺盛之下才這樣的,之前從來沒有這種情況,那是因為他不和女生接觸,這方面需求比較晚的緣故,所以他應該交女朋友了才對。
裴廷清這樣想著,閉上雙眼痛苦地壓制著,很快湧上來的慾火就消失了,但他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摸上被裴姝怡親過的地方,她柔軟的唇覆上臉頰的感覺真是太美好了。
裴廷清細細回味之下,又覺得身體裡燃燒起一股火,恰在這時聽到外面「咚咚」的敲門聲,裴廷清這才抽離出來。
他關上冷水開關走出去,霍惠媛站在門外,「你做什麼呢」,話說到一半,看見裴廷清像是剛從水裡出來一樣,以及仍舊流血的手背。
霍惠媛嚇了一跳,「怎麼了?」,她連忙拽住裴廷清的手臂,把他拉到屋裡後,找來醫藥箱就給裴廷清包紮。
「我沒事。」裴廷清看到霍惠媛一臉的擔憂,他淡淡地說,不願意多提剛剛的事情,從小到大他都不喜歡把自己的內心想法告訴父母,他看過一眼時間,「這麼晚了,媽你不睡覺,找我有什麼事?」
霍惠媛收好醫藥箱,轉身坐在裴廷清的床上,歎了一口氣,「你爸爸又不在,我一個人睡不著。」
裴廷清皺起眉頭,「不是前幾天還特意抽出時間陪你嗎?」
「他愧疚吧,總歸還是要逢場作戲,不過沒事,媽老了。」霍惠媛搖搖頭,表情裡透著淒涼,也只說出這樣一句,不想把負面情緒帶給兒子,她轉移話題,「再過半個月就是你18歲的生日了,跟往年不一樣,你成年了,所以今年會隆重些,媽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裴廷清點點頭,「嗯。」
霍惠媛沉默幾秒鐘,忽然又伸手抱住裴廷清,裴廷清身上還是濕的,他卻清晰地感覺到母親眼中流出滾燙的淚水。
霍惠媛趴在兒子寬厚的肩膀上,想到這些年表面的風光和裴宗佑看似恩愛,實則同床異夢,她背後的艱辛又有誰明白?
霍惠媛擁緊兒子,近乎哽咽地說:「廷清,媽能指望的只有你了。無論以後裴家財閥繼承人的競爭有多激烈,你也必須贏,並且不惜任何代價。」
她說著又直起身子,手掌撫上裴廷清英俊的臉,越看越覺得兒子沒有一處像她,她呢喃著又重複一遍,「不惜任何代價,你懂嗎?」
對比霍惠媛的情緒失控,裴廷清仍是眉眼清雋如畫,淡淡地應著,「嗯。」,看過去不知何時母親的鬢邊冒出一根白色的頭髮。
而事實上母親不到40歲,該是最有魅力風韻的年齡,然而一個女人的心老了,保養得再怎麼年輕貌美,也還是透著蒼涼。
裴廷清抿抿唇,無聲地彎起手臂抱住母親。
***
時光飛逝,這一年裴廷清19歲,大三,在學校裡,甚至是整個市都是學霸級的風雲人物,自然不乏追求者,前仆後繼應接不暇。
而從18歲之後,裴廷清開始接受女生的追求,從外貌、氣質、人品、家世各種方面選擇,總之對於向來追求完美的他,他的要求和期待很高,但也不缺能達到他理想型的女生。
而事實上交往時間最長的也就只有一個月,分手理由很多,要麼是對方太鬧騰不夠安靜,要麼就是對方太黏人,半天找不到他,就能跟他鬧。
還有就是抱怨他沒有時間陪她,一個星期兩人見不到一次面,而且他連手都不願意牽,更何況接吻和發生關係,他能滿足對方的一切物質要求,但他不給予任何感情慰藉,彷彿就只是找個掛名女友一樣。
最近的一位交往了最長整整一個月,他也算滿意,但那女生膽子大了,昨天暗示他晚上可以發生點什麼。
他這種征服欲強又喜歡挑戰探索的性格,就覺得對方太隨便,太容易到手反而又沒有意思了,於是他又把人家甩了終於一年內,裴家財閥長子裴廷清的花名,傳遍了幾乎整個t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