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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誰是女主人?【感謝@Lilly12345鑽石】 文 / 凰梧

    最近幾天裴言嶠不在,蔚惟一感覺到輕鬆不少。當然,裴言嶠也會打電話過來,但蔚惟一直接把他加入通訊錄黑名單,而是每天從裴言瑾那裡瞭解裴姝怡在國外的狀況。

    自從知道每天的玫瑰花是段敘初送的後,蔚惟一一直在猜測段敘初到底幾個意思,一會是段敘初在暗示她什麼,一會又惱怒段敘初根本就是想玩弄她,兩種情緒互相糾結撕扯著,讓蔚惟一上班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這種猜到快要抓狂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星期五這天下午,蔚惟一和幾個經理正在會議室裡討論跟盛氏的合作項目,四十多歲的章經理拉回她的思緒,「蔚小姐,你覺得這份策劃方案怎麼樣?」

    蔚惟一這才回過神,「哦。」,她心裡有些懊惱,拿過策劃方案又翻一遍,皺著眉頭不容置疑地說:「這份不行。我們建的是遊樂場,不是商務大樓,要多從孩子的角度考慮,章經理你可能在這方面有些欠缺,所以我希望你多做一些功課。」

    盛祁舟幾年前承諾過溫婉要在本市建造世界上最大、最有名的遊樂場,只是由於盛氏本身各方面的問題,時至今日這個遊樂場才開始被提上日程,而盛祁舟找到的第一個合作商,就是蔚藍集團。

    蔚家財閥受蔚士勝的影響,前段時間由於偷工減料而造成很大損失,蔚藍集團受到重創,而蔚惟一接手後不得不收拾殘局,這次盛祁舟和蔚藍集團達成合作協議,實則幫了蔚惟一大忙。

    當然,蔚惟一懷疑這其中段敘初應該有參與,只是得不到驗證,搞不懂段敘初的心思,她有些煩躁。

    而章經理聽到蔚惟一說這種話,他就有些不高興了,畢竟蔚惟一不到三十歲就輕而易舉地做了四大財閥之一的掌控人,關鍵還是個女人,他們心裡自然不舒坦,每天在會議上抓住把柄就要跟蔚惟一掐一架,「蔚小姐。」

    章經理抱著手臂靠向椅背,不冷不淡地說:「你不要忽略了成年人也去遊樂場的事實,既然要做的最好,怎麼只考慮一方面的因素,就否定我的策劃方案?」

    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著。

    蔚惟一不以為然,眼神冷冽地掃過章經理,「你有看盛氏那邊的要求嗎?若是側重點在哪裡你都沒有分清楚的話,不要怪我否定你。這份策劃你不想做,會有其他人做,蔚藍集團這麼大,隨便找個人,未必比你差吧?」

    繞了一大圈子,其實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你可以辭職不幹,我不留你。」

    幾個月前蔚惟一對他們很是和善,後來發現這些人其實就是故意找茬,她怎麼做都有錯,不管下發什麼文件都要經過一番唇槍舌戰,到了現在她總算知道這些人欺負她年輕資歷淺,而且很多都是蔚士勝的人,時刻算計著怎麼把她弄下台。

    道理講不通,她也只有用權勢壓人,索性她也早就想給蔚藍集團來一次大換血,她在建築行業待了幾年,人脈還是有的。

    蔚惟一拉開椅子站起身,一隻手掌按在會議桌上,她身形纖細伶仃,卻是冷若冰霜、高貴孤冷的姿態,「有意見可以私下找我談,我不希望每次開會都在討論我的缺點和不足。我知道你們在座的每一位都比我有資格,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一步登天,我期待的是你們能指導幫助我」

    如此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一番話,讓其中幾個人尷尬地低下頭,而蔚惟一對他們其實不抱太大期待,作為一個上司,有些話她是說給所有人聽的,而擁護者必定比心存異心的人多,她要掌控的是那多數人。

    「就這樣吧,散會。」蔚惟一說完後轉身走出去,等到簡素提著筆電跟上來後,她長舒了一口氣。

    累。

    她這人知足,即便坐到這個位置,也還想著找合適的人選代替她。

    囡囡肯定不可能,段敘初嗎?

    蔚惟一苦笑一下,段敘初代替她的可能性,還沒有囡囡的大,畢竟那男人現在連理都不理自己了。

    蔚惟一見時間到了,她讓簡素下班,她則如往日一樣去學校接囡囡,但她坐在車子裡等了十多分鐘,見其他孩子都陸續出來被家長帶走,卻遲遲沒有囡囡的身影。

    蔚惟一渾身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來,她立即打開車門下去,準備去學校裡面找囡囡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她的身側停下。

    蔚惟一認出是段敘初的車子,她腳步一頓猶豫著怎麼開口時,車窗降下來,駕駛座上的女人竟是紀恬。

    紀恬沒有下車,只是從裡面探出頭來,對蔚惟一說:「蔚小姐,幾分鐘前二哥來過,把囡囡接走了,讓我在這裡等蔚小姐,並且轉告給蔚小姐,這兩天囡囡雙休,暫時先跟二哥住,星期一會把囡囡安全地送回學校。」

    蔚惟一聞言胸腔冒出一團火,並不是因為段敘初沒有提前跟她打招呼,而是再怎麼說她的地位凌駕於紀恬之上,紀恬的姿態卻比她還高,更重要的是紀恬開著段敘初的車子,和黎傲幾人一樣叫段敘初二哥。

    蔚惟一攥著手指,面上不動神色的,站在那裡從上之下俯視著紀恬,「原來是這樣,那麼你能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裡嗎?」

    「這個」紀恬很為難的樣子,看似誠懇地說:「我也不知道。」

    蔚惟一點點頭,「也對。」,風吹過來,她抬起手指把一縷頭髮別至耳後,似漫不經心的語氣,「你只是一個下屬而已,阿初的行蹤也不可能告訴你。抱歉,我讓你為難了,別介意。」

    紀恬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張開口想反駁些什麼,蔚惟一卻冷淡地打過招呼,走回去坐上自己的車子,發動後揚長而去。

    從後視鏡裡看到紀恬過了一會才離開,蔚惟一冷笑一聲,車子停在紅綠燈口,她把電話打給囡囡,等待的過程中她平靜下來。

    「囡囡。」面對最愛的女兒,蔚惟一不像剛剛那樣強勢,心柔軟下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憐愛,「媽媽在學校沒有接到你,你是跟爸爸在一起吧?怎麼走了也不告訴媽媽一聲,你嚇到媽媽了知道嗎?」

    「囡囡還沒有來得及跟媽媽說。」囡囡當然不會告訴蔚惟一是爸爸說想嚇嚇媽媽,才故意不讓她通知媽媽的,不等蔚惟一詢問,囡囡笑著說:「媽媽,我和爸爸在上次來過的遊樂場,你也快過來。」

    蔚惟一就是想要套囡囡的話,聞言她止不住唇畔的笑意,「好,你和你爸爸在哪裡等媽媽?」

    囡囡很乖巧地說了地點,蔚惟一收起手機後,開車十多分鐘就趕了過去。

    彼時夕陽西下,段敘初和囡囡正在打槍贏玩具的攤位那裡,段敘初單膝彎曲蹲在囡囡的身後,握著囡囡的手腕,教囡囡拿槍的正確姿勢,再發出去,「砰」的一聲命中目標。

    囡囡雀躍地拍著手跳起來,「爸爸好棒!」,那樣的氛圍連蔚惟一都忍不住鼓起掌。

    只是離得遠,段敘初還沒有注意到蔚惟一,蔚惟一站著看了一會,到那邊買來飲品提在手中,走過去兩人身邊,她神色如常地跟段敘初打招呼,「阿初。」

    段敘初用那雙沒有波動的狹眸瞟她一眼,不冷不淡地說出這樣一句話,「這兩天我照顧囡囡,平日裡辛苦你了,你回去忙別的吧。」

    蔚惟一:「」

    她沒有說自己忙,而且囡囡是她的女兒,照顧囡囡是她的義務,他這樣說就像是她很勉強,很不情願似的。

    難道他真的認為她快和裴言嶠生孩子了,怕她委屈囡囡?

    蔚惟一低著頭眼睛裡發酸,過了一會她才走到囡囡面前,把熱飲拿出來遞給囡囡,「草莓口味的,囡囡要不要喝?」

    囡囡點點頭連忙接過去,兩隻小手捧著杯子,咬著吸管喝下去一口,笑著甜美地說:「很好喝,謝謝媽媽。」

    蔚惟一抬起手在囡囡的腦袋上摸了一下,又把裝在杯子裡的咖啡遞給段敘初,「這個給你。」

    段敘初並沒有伸手去接,高大的身形立在那裡,皺著眉頭不溫不淡地說:「這個時間點喝咖啡,晚上睡不著,你自己留著喝吧。」

    「哦。」蔚惟一失落地收回手,表面上不甚在意,端著咖啡慢慢喝下去,舌尖上全是苦澀滋味。

    段敘初去那邊拿贏來的毛絨玩具,囡囡喝著甜飲,蔚惟一瞟過去段敘初一眼,她心思一動,讓囡囡幫她拿著咖啡,她則拿起玩具手槍,對著那邊的目標物射過去。

    段敘初只聽見「砰砰砰」好多槍過去,正想看蔚惟一命中多少,囡囡的歎氣聲傳過來,「媽媽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半點長進,囡囡都能中幾槍,媽媽就算閉著眼睛,也不至於一槍不中吧?」

    蔚惟一有些窘迫,俯身用手肘推著囡囡的肩膀,湊到囡囡耳邊低聲說:「那不是因為囡囡你有爸爸教你嗎?若是你爸爸也教媽媽的話,媽媽肯定不比囡囡差。」

    囡囡較真了,跑過去拽住段敘初的衣角,仰著頭對段敘初說:「爸爸你也教教媽媽,囡囡要證明就算我和媽媽師承一人,媽媽也不如囡囡。」

    段敘初到底是要在囡囡面前做戲,聞言只好走過去,站在蔚惟一身後握住蔚惟一拿槍的手,一言不發地開出去一槍。

    蔚惟一則把身子依偎到段敘初寬厚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炙熱堅實,蔚惟一表面上不動聲色,眼睛看著前方,「是這樣嗎?」

    誰知半天沒有聽到段敘初的回應,蔚惟一疑惑地轉過頭去,「怎麼了?」,她跌入他的胸膛,倉皇地抬頭,卻見他陰森森地鎖著自己。

    西邊天空中殘陽如血,照著他的面容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他的聲音卻沒有溫度,「你可以直接要求我抱著你,跟我玩這種曖昧遊戲,很有意思嗎?你以為若不是囡囡在場,我現在還願意跟你有丁點的肢體接觸嗎?」

    蔚惟一先是一怔,隨後猛然站直身體,屈辱地別開臉,「抱歉。」

    他其實並沒有想再挽回,是她會錯意了,或許那些玫瑰花根本不是他送的,他只是在哄騙囡囡,她卻愚蠢地相信了,結果傷了自己。

    但她好不容易在今天見他一面,控制不住想靠近他,在他的胸膛貼上來時,她幾乎出於一種本能想要他抱她,結果卻受了這種羞辱。

    蔚惟一咬咬唇,眉眼低垂著站在那裡,段敘初則走去囡囡身邊,「很晚了,這裡離爸爸的住處近,囡囡今天住在爸爸那裡。」

    「嗯!」囡囡點點頭,把蔚惟一叫過去幫她拿毛絨玩具,蔚惟一抱了滿大一懷,段敘初和囡囡卻兩手空空。

    往車子那裡走時囡囡一邊繼續喝著甜飲,一手牽著段敘初寬大的手掌,而段敘初則接過囡囡手中蔚惟一喝掉一半的咖啡,送到唇邊把剩下的喝完。

    囡囡太沒有良心,見到爸爸,就忘記蔚惟一這個媽媽,蔚惟一一個人抱著毛絨玩具,一言不發地走在他們身後,心裡很難受,只是低頭看到懷裡笨拙可愛的熊,她多少有了安慰。

    段敘初的住所依舊是原來的那個,只是蔚惟一在進去時,玄關處卻並沒有她以前穿的拖鞋。

    很顯然是被段敘初丟掉了,就像在國外那個家裡,他賣掉房子,讓新主人把一切都換掉,抹去她所有的痕跡。

    原來傷害一個人,根本不用狠毒的言語,段敘初如此輕易就往她心口上捅刀子。

    蔚惟一沒有找到自己的,反而看到另一雙女士棉拖鞋,她心裡又被刺了一下,不想深究拖鞋的女主人,感覺就像是自己這個前女友來到了他和新任妻子的地方,她無所適從、無法自處。

    蔚惟一猶豫半天站在那裡沒有動,走進去的囡囡疑惑地轉過頭叫她,「媽媽,你做什麼呢?進來呀。」

    蔚惟一心想著段敘初不可能當著囡囡的面讓其他女人過來這裡,她正要去穿另一雙男士拖鞋,門在這時突然被打開。

    紀恬手中提著各種食材進來,看到蔚惟一她愣了一下,「蔚小姐,你怎麼來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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