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茜聞言並沒有什麼反應,轉過身看著賀朝禮,她點著頭說:「是,我知道段敘初不愛我,他愛的是蔚惟一,但這不正如你還愛我,我卻已經不愛你了一樣嗎?有時候愛一個人,與那個人無關。賀朝禮……」
江茜漸漸平靜下來,語氣淡淡的,「我現在過得不好,但也不算壞,段敘初不愛我沒有錯,然而他為我所做的,已經足夠我用心來經營我和他之間、你認為並不幸福的婚姻。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軌道,請你不要因小失大,打破這種平衡。」
「你說謊江茜!」賀朝禮的眼眶都紅了一圈,眸底深處聚起痛和悲,他抓著江茜的手臂不放,嗓音嘶啞地說:「你根本就是被我傷透了,你才不願意接受我第二次,但那個時候你懷著我們的孩子,我除了答應你母親離開你外,我還有其他辦法保住我們的孩子嗎?若不是如此,你以為你母親為什麼突然允許你把孩子生下來?」
事實上江茜在跟段敘初結婚時,江茜就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她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段敘初的,而是賀朝禮的。
但像江家這樣的財閥世家,江茜又是長女,江家自然不允許江茜自己做主自己的婚姻,那時剛大學畢業的賀朝禮各方面都配不上江茜,只是江茜跟賀朝禮的戀愛瞞過了江家所有人,直到她懷了賀朝禮的孩子後,被江母丁慧娟發現了。
丁慧娟用盡各種方式讓江茜打掉孩子,然而江茜實在太執拗,丁慧娟也不忍心再傷害自己的女兒,她表面上對江茜做出妥協,背地裡卻從賀朝禮身上下手。
賀朝禮到底太年輕,幾個回合下來他敗給機關算盡的丁慧娟,知道自己這輩子再沒有和江茜在一起的機會,他跟丁慧娟做了一筆交易。
那就是賀朝禮演一場戲給江茜看,讓江茜對賀朝禮死心,而丁慧娟則答應賀朝禮,江茜的孩子生下來後,把孩子交給賀朝禮,以後他一個人帶著孩子,再不打擾江茜。
一切都很順利地進行,江茜在江段兩家的安排下嫁給段敘初,幾個月後江茜生下一個女兒,她只來得及看一眼,丁慧娟便將女兒抱走,送給賀朝禮。
賀朝禮和江茜的女兒,便是欣欣。
而江茜這些年來一直被蒙在鼓裡,以為囡囡才是她和賀朝禮的女兒。
「不……你騙我……賀朝禮你在騙我!」江茜搖著頭,她大聲說著,眼中的淚水滾滾地落下來,「我媽和阿初怎麼會騙我?這太荒唐了,照你這樣說的話,囡囡又是怎麼來的?他們抱養來的嗎?我不信……我才不會相信你!」
「你冷靜點江茜!」賀朝禮扶住江茜劇烈顫動的肩膀,低聲安撫道:「我雖然不知道囡囡是怎麼一回事,但囡囡確實不是我們的女兒。你母親剛把欣欣抱給我時,我就已經做過親子鑒定,欣欣確實是我的女兒沒有錯。」
「關於囡囡,你難道忘了蔚惟一那時也懷孕了嗎?你雖然比蔚惟一早懷孕三個月,但是你見到囡囡的時候,囡囡已經三歲了。在這三年裡,段敘初能做的事太多了。」
「比如他把蔚惟一的女兒抱回來,讓你以為囡囡才是你的女兒,不然你憑什麼以為段敘初會對你和我的女兒那麼好?若不是他親生的,他這種人怎麼會甘願幫別人養孩子?雖然這也只是我的推斷,但你照顧囡囡時,難道就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嗎?」
疑點?
有。
她分明沒有送過囡囡吊墜,但囡囡卻說那個吊墜是媽媽送給她的,都說母女連心,不知道是不是她跟囡囡分開太久,她對囡囡並沒有很強烈的骨肉相連的感覺,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她越看囡囡的五官越覺得不像她,但究竟像誰,她直到現在還沒有想起來。
是蔚惟一嗎?
不知道。
她現在很混亂,什麼也理不清,好像她入了丁慧娟和段敘初布的一場局中,而她無法判斷段敘初是否也被設計了,段敘初是否也跟她一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茜還是不停地搖頭,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的砸下來,她自言自語般地說:「不……你說的不對……精明如段敘初,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孩子是你的,但我跟他有協議在先,所以他才會對你和我的女兒那麼好。他不會騙我的,我們都說好了,我相信阿初……」
她說到這裡突然抬起頭,充溢著淚水的眼睛變得很清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對於曾經背叛的前男友,我寧願相信可以護我、為我遮風擋雨的老公。」
說完後江茜再不遲疑,打開車門下去。
賀朝禮隨之緊跟其後,修長有力的手臂攬住江茜的腰,把江茜打橫抱在懷裡往酒店裡走,中途任由江茜怎麼掙扎,他也不放。
而江茜到底出身名門,教養良好,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她不願意大鬧,最終還是被賀朝禮抱回房間,放在大床上。
賀朝禮拿出幾百多張照片放在江茜眼下,照片裡是從欣欣一個月大到現在五歲的樣子,賀朝一張張翻過去,「江茜你仔細看看,難道從欣欣的五官長相中,你一點也看不出她和我們的相似點嗎?」
賀朝禮說著,又拿出一份親子鑒定單,「這是我和欣欣是父女關係的證明,為了防止我造假,改天你親自帶欣欣去醫院鑒定,看看她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江茜聽到這裡已近崩潰,她不想看,不願意相信賀朝禮的這番話,那天段敘初說過再發生類似的事,要通知他,她現在就回去,親口問問段敘初究竟怎麼一回事。
江茜這樣想著,她用力推開賀朝禮,起身踉踉蹌蹌地往門口走。
誰知剛邁出腳步,賀朝禮就用力從後面抱住她,「茜茜,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想你嗎?」
江茜脊背一僵,轉過身揚起手臂就要甩賀朝禮一巴掌,反被賀朝禮抓住手腕,順勢拽到床上,緊接著他強健的身軀壓住嬌軟的她,低頭猛地吻住她的唇。
江茜一下子睜大眼睛,反應過來後奮力掙扎起來,然而她哪是賀朝禮的對手,沒過一會賀朝禮已經把她身上的衣服脫得差不多了。
在江茜的一聲細微的叫聲中,賀朝禮下身的粗硬猛地攻入江茜的嬌嫩中。
他像發瘋的獸,眼眸裡一片血紅,進去後也不給江茜喘息的時間,便不顧一切地橫衝直撞起來,把這些年對江茜的刻骨思念,全部釋放在這場近乎強暴的歡愛裡。
江茜的緊致逼得賀朝禮失去所有的理智,從中午到下午他變換著各種姿勢索要身下的女人,在江茜再度暈過去後,他才抵在江茜的身體裡暢快淋漓地釋放。
***
囡囡從中午直到晚上要睡覺時,都沒有見到江茜。
家裡除了幾個傭人外,也就只有柳秀儀這個長輩,但柳秀儀精神不正常,還需要別人照顧。
囡囡只好忽略柳秀儀,扯著一個傭人的手,她比劃著問媽媽去哪裡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那傭人壓根看不懂囡囡想表達什麼,低頭一臉迷惘地盯著這個漂亮精緻,卻不會說話的孩子,一再地搖頭。
囡囡很急切地比劃著,見傭人半天還不懂她的意思,她委屈得眼中含滿淚水,同時也很生氣為什麼爸爸的傭人都能看懂她的手勢,媽媽家的傭人卻這麼笨。
她當下抓住一個玻璃水杯摔在地上,嘟著嘴瞪了傭人半晌,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往樓上的臥室裡跑,拿出手機給爸爸打電話過去。
t市這邊段敘初正在海邊小木屋裡。
蔚惟一去醫院陪蔚墨樺還沒有回來,段敘初將桌布攤平在餐桌上後,剛把玫瑰花放在中央的位置,手機震動起來。
段敘初看到囡囡打來的電話,他微微皺起修長的眉宇,在椅子上坐下來,接通電話後,溫聲問:「怎麼了,囡囡?爸爸在。」
自然聽不到回應。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囡囡很快地發來訊息,「我不想待在這裡了,他們都好笨,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說什麼……」
段敘看了一眼桌邊還未點燃的蠟燭,他思慮片刻回復過去,「那你按照爸爸教你的方式找那些叔叔,讓他們陪你玩,或者你打字給媽媽看,她不會不理你的。爸爸最近幾天忙,過段時間再接你回來。」
「可是媽媽從中午出去後,到現在我都困了,她還沒有回來,每天這個時候她都會哄囡囡睡覺的。她沒有遵守承諾,可見她一點都不在乎囡囡。」
這孩子伶牙俐齒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遺傳了蔚惟一。
段敘初實在拿小寶貝沒有辦法了,只好應承下來,「我讓叔叔給你唱歌講故事,你今晚先乖乖睡覺,爸爸明天就過去接你。」
這邊的囡囡頓時眉開眼笑,也不去擦臉上的淚痕,小手拿著手機,很快地回復過去,「爸爸不忙了?」
「忙!很忙!你不要再打擾爸爸工作了。」段敘初唇邊噙著笑意發完這一條。
他把電話打給下屬,先讓下屬現身去房間裡陪囡囡,然後低沉地吩咐道:「去查江茜今天都去了哪裡、又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十分鐘後回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