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聲女子的嬌斥傳來。
上官滄凜和沐兮裳一同望向聲音來源,只見一個身穿紅色騎馬裝的女子,從迴廊旁邊的假山中跳出。
女子瓜子臉,大眼睛,纖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此刻,她跳出假山,站到了上官滄凜身邊,雙手叉腰,柳眉倒豎地瞪著沐兮裳。
「我大哥為人十分和善,說話亦是溫言軟語,風度有加,而且從不打罵下人,也不會對他們疾言厲色,他這般善良的人,怎麼會被人下毒,你分明是在胡說!」
「芊芊,不得無禮!」上官滄凜眉頭微皺的喝道。
「父王,她分明就是在胡說八道,大哥向來與人為善,不曾有半個仇家,怎麼會被人下毒嘛!」女子不依不饒的反駁道。
「你還說!」上官滄凜雙眼一瞪,厲聲道。
沐兮裳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女子不滿的瞪了沐兮裳一眼。
沐兮裳收起了笑容,淡淡的問道:「不知道郡主可曾聽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似乎沒想要上官芊芊回答,沐兮裳自顧自的呢喃道:「與人為善如何,和睦相處,追求安寧和樂又如何,只要你擁有了別人不曾擁有的東西,便會遭到覬覦,甚至引來殺身之禍,滅國之災!」
「你說什麼?」上官芊芊沒有聽清沐兮裳的話,更沒有聽懂她話中的意思。
「世子爺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這個身份,足以引起許多出身低微之人的眼紅和嫉妒,這種眼紅和嫉妒,不會因為他的為人和善,而有絲毫改變的,況且,世子爺擁有的,何止是一個區區的王爺世子之位呢!」沐兮裳淡笑著道。
聞言,不僅上官芊芊,就連上官滄凜都略顯震驚,他用認真而探究的目光,重新審視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不足二十的纖弱女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上官芊芊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瀟湘言盡於此,還望郡主切莫深究,最後提醒郡主一句,這個世界上,並不全都是如郡主和世子一般的良善之人,窮凶極惡之人有之,狼子野心者亦有之!」沐兮裳語氣淡淡地說完,便不再理會上官芊芊,逕直看向若有所思的上官滄凜。
「王爺,時間緊迫,請容瀟湘回去略作收拾,今夜子時,我便開始為世子解毒!」
上官滄凜點了點頭,「冬兒,替本王送瀟湘姑娘!」
「姑娘請!」任冬恭敬有禮的道。
「瀟湘告辭!」沐兮裳朝著上官滄凜一曲身,便帶著堯襄和冷心,跟在任冬身後離開了。
傍晚時分,夕陽西陲,晚霞的餘輝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女子專注的臉龐上。
沐兮裳坐在桌前,拿著一塊棉布,認真而又仔細的,一根根地擦拭著浸泡過酒精的銀針,然後再將它們按照粗細長短,有序地放進攤開在桌案上的針灸包裡。
堯襄百無聊賴地,抽起一根銀針紮在自己的手背上,頓時疼得呲牙咧嘴,「吶,你真要去給那什麼世子爺,銀針渡穴啊,你不是有解藥嗎?幹嘛那麼大費周章!」
「解藥只對中毒七天之內的人有效,上官朔衡中毒已久,而且中毒很深,解藥,恐怕不會起作用!」沐兮裳耐心地解釋道。
「可是,你真的能把他治好嗎?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會醫術的樣子!」堯襄歪著腦袋,一臉懷疑的表情。
沐兮裳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盯著一臉好奇的堯襄,鄭重其事地道:「我的確沒有把握!」
堯襄聞言,身子一歪,差點兒沒栽一大跟頭。他瞪大雙眼道:「你沒把握,還答應人家說能治好?那可是堂堂的王爺世子,要讓你給治死了,咱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沐兮裳不置可否地低下頭,繼續認真地擦拭著,「我十一歲那年,曾經誤食曼陀羅花的果實,昏迷了整整三個月,眼看著就要性命不保,是師父用銀針渡穴的方式,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所以,你真的會醫術?」堯襄撓撓臉,半信半疑的問道。
沐兮裳淺笑著點了點頭,肯定地道:「自那以後,我就潛心研究醫術,研讀醫書,所以醫術還是略懂一二的!這種方法,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有效,畢竟世子爺的情況,與當時的我有所不同,不過我認為值得一試!」
「你可考慮清楚了?治好了世子爺生龍活虎,你聲名鵲起,可謂是皆大歡喜,可要是治死了,那就是萬劫不復了!」堯襄坐了直身體,一臉嚴肅的說。
沐兮裳凝望著窗外漸垂的夕陽,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知道這是一場拿命來博得賭局,不過我還是想要賭一把,希望——能博得老天的偏愛吧!」
堯襄勾起薄唇,大手重重地按上沐兮裳的素手,茶水晶般的眸中溢滿,同女子毫無二致的堅定,「如你願意,那我,定然奉陪到底!」
沐兮裳反握住堯襄溫暖的大手,明眸中有些光芒漸次散開。
「不過,那個毒真的不是你下的?你不是說曼陀羅花只生長在沐澤國境內,鮮少有人知道嗎?」堯襄緊盯著沐兮裳,一臉不懷好意的問道。
沐兮裳冷嗤了一聲,甩手射出一根銀針,堪堪擦著堯襄精緻的面頰而過。
堯襄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噌的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直奔梳妝台上的銅鏡而去。他一邊拿著銅鏡對著臉,仔細的左右觀察,一邊不滿地抱怨道:「哎呀,真是要死了,你怎麼能下手這麼狠呢!要是毀了我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可如何是好!」
沐兮裳瞥了小題大做的堯襄一眼,起身走到牆邊,拔下深陷其中的銀針,淡淡道了一句:「懷疑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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