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三步並作兩步,快速來到徐嫣兒身邊,渾厚嘹亮的聲音吼道:「安靜!都吵什麼吵!吵能解決問題嗎?」
男人如同氣吞山河的威勢,立刻鎮住了不停喧嘩吵鬧的人群,他們齊刷刷地朝兩人看去。
「諸位,徐家酒莊在遙川經營多年,名聲和口碑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們是絕不可能做出坑害顧客,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的,還請諸位先行回去,今日之事,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男人拱手抱拳,言辭懇切的允諾。
「既然徐二爺都這麼說了,我們就給你這個面子,還請徐二爺不要讓我們失望!」受害者家屬中,有一個男人站出來道。
「我們相信徐二爺的為人!」另一名受害者家屬道。
「那我們就先回去吧。二爺說話算話,肯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其他人也連連點頭。
徐家酒莊對面的馬車內,蒙著白紗的女子緩緩放下車窗簾,語氣淡淡地吩咐道:「走!」
馬車緩緩行駛,車內坐在女子旁邊的男子,單手托腮,一臉失望地道:「哎呀,真是掃興呢!還以為能瞧見群起而攻之的大場面呢!」
女子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突然,她猛地轉過頭,眼睛透過被輕風掀起的後車窗簾的縫隙,緊緊盯著徐家酒莊門口,逐漸散去的人群和一臉溫和笑意的男子,若有所思的道:「我們似乎忽略了一個人!徐正飛,他真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麼?」
小廝找到徐正龍的時候,他正窩在一個偏僻的小巷裡,巷子旁邊是一個垃圾堆,上面倒滿了廢棄物,還有逐漸腐爛發毛的殘羹冷炙,成群的蒼蠅在垃圾堆旁嗡嗡作響。
徐正龍嘴裡不停地嘟囔著:「我沒有輸,我怎麼可能會輸呢?哈哈哈,我沒有輸,我沒有輸,我沒有輸」
「大爺,大爺你怎麼在這兒呢?你快跟我回去,酒莊出事啦!」顧不上徐正龍身上的酒氣熏天,小廝拽著他的胳膊,就將他給拉了起來。
徐正龍抬起渾濁的雙眼,歪著腦袋問道:「你說什麼?誰出事啦?出什麼事啦?」
小廝無奈的歎口氣,湊近徐正龍的耳朵,大聲道:「不是誰出事啦,是酒莊出事啦!今兒一早就有家眷抬了人,來我們酒莊討公道,說是喝了我們的酒以後,人就開始神志不清啦!」
徐正龍聞言,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抓住小廝的脖領子,厲聲問道:「什麼?你說酒莊出事了?」
「是啊,大爺,您趕快回去看看吧!老闆娘快撐不住啦!」小廝著急的道。
「不,不,徐家大宅已經沒有了,酒莊不能再出問題了,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徐正龍鬆開手,踉踉蹌蹌的朝著徐家酒莊跑去。
「哎,大爺,你等等我啊!」小廝叫著,快步跟了上去。
徐正龍到達徐家酒莊的時候,門口的人早就散去多時,甚至連酒莊的大門,都已經緊緊地關上了。於是,他只好回到徐家大宅。
剛一踏進大門,徐正龍就覺得,宅院裡很不尋常。院中一個人都沒有,沒有打掃的僕從,沒有來來去去的丫頭,甚至連看門的老周,都不知去了哪裡!
整個徐家大宅很安靜,安靜的很可怕,安靜的有些詭異。
徐正龍慢慢地走到大堂,只見堂上一左一右端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眼眶泛紅,抽抽啼啼的徐嫣兒,另一個則是眼神陰鬱,滿臉凶狠之色的徐正飛,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放著書房暗格內,盛放徐家大宅房契的木匣子。
此時,木匣子打開著放在桌面上,裡面空無一物。
「哼!你居然還有臉回來!」徐正龍臉色陰沉,語氣冷冷地道。
徐正龍聞言,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他撲通一聲跪在堂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沒想到會輸啊,都是堯襄那小子,都是他害得我……」
不等徐正龍說完,徐正飛便一掌拍在桌子上,上好的紫檀木桌應聲而裂。他接著飛身上前,一腳踹在徐正龍胸口,勁力十足,直把他踹飛了出去。
徐正龍「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瞧見漸漸逼近的徐正飛,邊往後退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堯襄害我的,是他害我的!」
徐正飛居高臨下的看著,猶如喪家之犬的徐正龍,嗤諷道:「到現在了還執迷不悟,怪不得被人耍得團團轉!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太招搖,你是拿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徐正龍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大哥,你這次真的是太糊塗了!」徐嫣兒走上前來,滿臉痛心地道。
徐正飛冷哼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了鄙夷的神色,「連徐家大宅都能拿去賭,他那是糊塗嗎?他是蠢,而且蠢得無可救藥!」
「那二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徐嫣兒不無擔憂地問道。
徐正飛瞥了畏畏縮縮的徐正龍一眼,眼神冷靜的分析道:「秦百歲到現在也沒來趕我們出去,說明房契根本沒在他手上,他和堯襄不過是設了一個局,一個讓雙方皆大歡喜的局!」
徐嫣兒頓時恍然大悟,「二哥的意思是,房契在堯襄手上?」
徐正飛一拳打在身旁的樹上,臉色陰冷地道:「我本來想息事寧人,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他們非要挑戰我的底線,那就休要怪我,沒有容人之量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天空開始稀稀落落地飄起了雨絲,細如牛毛,觸膚寒涼。漸漸地,雨勢大了起來,淅淅瀝瀝地一直連綿到了深夜。
嘩嘩的雨聲,掩蓋了潛入者的腳步氣息。烏雲濃重,亦遮蔽了冷月的清輝、繁星的微芒。
身形高大的男人,著了一身夜行衣,動作敏捷地翻過了瀟湘苑的圍牆。他動作迅速地查看著每一個房間,不多時,便在沐兮裳的門前停了下來。
男人似乎知道沐兮裳會功夫,所以並未直接闖進屋去,而是先用一個竹管悄悄捅開了紙糊的窗子,向裡面吹了些許的迷煙。
直到聽見屋裡傳來平穩的沉睡聲後,男人才將竹管收入懷中,輕鬆地撬開了門內的門閂,悄無聲息地潛入屋內。
裝飾簡單別緻的房間裡,雕刻著繁複花紋的楠木床上,面容清秀的女子沉靜地睡著。
男人迅速點了女子的穴道,手腳利索地將她扛在肩頭,如來時一般悄聲出了門,翻牆離開了瀟湘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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