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也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不幸。請相信我,我也很痛苦。」水青青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如果她當初沒有答應白逸宏嫁給他,如果她當初能早些發現白逸宏在背地裡所做的那些齷齪事,那後來的故事是不是就能改寫了呢?之前發生的災難是不是就能避免了呢?
「你真的不想嗎?我被毀了容貌,從中謀取最大利益的人不就是你嗎?據我所知,你現在跟陸斌處於戀愛狀態中吧?」蘇憶遙就像是一株有毒的植物,一旦讓毒汁噴灑出來,那麼中毒的人將措手不及。
「我……我跟陸斌並不是你想想的那樣……我是因為和白逸宏性格不合才分手的,與你的病情沒有關係。」水青青忙不迭的解釋著,她的確沒有那樣想過。為了不讓彼此之間的誤會進一步加深,水青青勇敢的抬起頭,真誠的說道,「憶遙,對於你的遭遇我很難過,而且也非常內疚。」
蘇憶遙別過臉去,盯著窗外的雨發了一會兒呆,語調悠悠的說道:「水青青,你就像避雨的路人,以前白逸宏能為你遮風擋雨,你就投入他的懷抱。當白逸宏不能呵護你後,你就會當機立斷的轉投至陸斌的懷裡,我沒說錯吧?我的這個比喻很恰當吧?」
聽了蘇憶遙帶有很強攻擊性的話,水青青並沒有起身離座,她也在反思,她心中還隱隱有些害怕,難道她真的變成了那樣的人了?
蘇憶遙就像是得理不讓人的潑婦,繼續咄咄逼人的問道:「不好意思反駁了?沒有狡辯的理由了?」
「憶遙,對於那件事情,我心中始終都很愧疚。」水青青真誠的語氣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驗證,「如果你真的需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的,我肯定願意去做。」
「是嗎?那你就補償我吧。」蘇憶遙重提舊事,讓水青青白費了一番努力。
水青青狠了狠心,說道:「只要是我有的,只要不傷害其他的人,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憶遙,你說吧。」
「我要的東西,肯定是你有的,我蘇憶遙可不是什麼喜歡強人所難的人,你說是嗎?」蘇憶遙看著水青青有些失落的樣子,得意地說道。
「憶遙,你就不要再掉我的胃口了,快說吧。」水青青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水青青,我的要求很簡單,你一定能絆倒的。」蘇憶遙興致勃勃的瞅著水青青,吊足了她的胃口後,才徐徐道來,「我要你離開陸斌,我要你從此不去糾纏陸斌,我要你將陸斌還給我!」
聽到蘇憶遙的這個要求後,水青青彷彿聽到了一聲悶雷,打的她半響都反應不過來,磕磕巴巴的問道:「你要的是什麼東西?你能再說一遍嗎?我沒有聽清楚。」
「好,我要的是陸斌,你就用陸斌來彌補我的損失吧!」蘇憶遙耐心的重複了一句,轉而盯著水青青,補充道,「如果這一回還沒有聽清楚,我不介意再說一遍的。就算是下一回還沒聽清楚,我還可以耐心的說下去,一直到你明白了我的意思!」
「可是……陸斌他是一個大活人,他不是什麼物品啊!」水青青總算是回過神來,立馬找到了一個安身之所,勉強抵擋住了蘇憶遙強勢的進攻,「憶遙,你能不能換一個條件?」
蘇憶遙聽了水青青的話,嘿嘿的冷笑了兩聲,挖苦道:「你以為我口中的彌補就是一些金錢嗎?你以為用金錢就能彌補我的損失嗎?告訴你吧水青青,不管陸斌是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我蘇憶遙就認準了他,你必須將他還給我!」
「對不起,陸斌不是我擁有的什麼東西,我沒有辦法控制他的想法。所以,憶遙我不能答應你的這個要求。」雖然水青青心裡不確定陸斌在她與蘇憶遙之間的抉擇,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心,她不想失去陸斌。
「哼,之前還口口聲聲說內疚,三言兩句提彌補,怎麼一聽到我的要求,就不認賬了?」蘇憶遙控訴道,她越說越激動,恍惚間似乎回到了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你能不能想像我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你有沒有想像過不管白天黑夜都要帶著面紗,就像是下水道裡的老鼠,不敢在世人面前展示面孔的生活是什麼感覺?你知道每天面對自己那張傷痕纍纍的面孔有多麼痛苦嗎?水青青,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出席你的什麼婚禮,我又怎麼會淪落到那個地步!」
「我……我沒有,對不起……」水青青不止一次的猜想過蘇憶遙的生活狀況,也能想到她那段時間的日子不好過,可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痛苦不堪。
「水青青,看來你的良心還未泯滅,那麼現在,你是不是可以下定決心,做出彌補我的決定?」蘇憶遙步步緊逼,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誘惑道,「水青青,我蘇憶遙可不是什麼出爾反爾的人,只要你這次答應了我的條件,那我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就一筆勾銷。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我們還能成為好朋友呢!就算不能,你也可以卸下心中的重擔,回歸平靜的生活,無數個輾轉難眠時也不會因為那次災難而被內疚折磨的心緒不寧,日趨憔悴,鬱鬱而終。」
水青青重新低下了頭,喃喃地說道:「我會補償你的,我真的會補償你的……」
「水青青,其實你還有很多的選擇,比如陸子衿。」蘇憶遙說著說著似乎也被自己的話打動了,語聲哽咽的說道,「對我們女人而言,選擇一個自己愛的人的確不如選擇一個愛自己的人。我敢肯定陸斌沒有陸子衿愛你!水青青你仔細想一想,這麼多年來,陸子衿都在做些什麼?他為了保全你,答應娶楚魅兒;他為了救你,奮不顧身的勇闖險境;他為了贖罪,上山下鄉做慈善;他為了你……為了你守身如玉,不再跟任何女子有什麼往來。」
聽著蘇憶遙的話,水青青的淚水也流了下來,她欠的人太多太多,又何止一個蘇憶遙?比起欠蘇憶遙的,她欠陸子衿的更多更多!!
腦海中有無數個奇模怪樣的念頭糾纏著水青青,讓她痛苦不已。末了,水青青終於咬了咬牙,起身說道:「憶遙,你讓我好好考慮兩天,我想清楚的話,就一定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
說完,水青青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千與千尋咖啡館」。
瓢潑大雨依然嘩嘩地下著,就像是絲絲細線,修補著上天的創傷,可卻怎樣也縫不上人們心中的那道傷口。
水青青仰頭望天,任由雨點打濕了她的眉她的眼,不顧雨水進入她的嘴她的衣領裡,只是傻傻的開口說著:「陸斌,你到底愛不愛我!你到底愛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