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窗外的晚霞卻格外的動人。
白逸宏早已回到了家中,他急切地看著牆上的鐘,都這麼晚了,水青青和樂樂為什麼還沒回來呢。
白逸宏打開電視,平時那些令人捧腹大笑的喜劇片居然那麼乏味。他不自覺地看看手上的表,著急起來,別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吧。不行,不行,忍不住了,一定要打電話問問。
就當白逸宏正準備掏出手機的時候,門口居然有了動靜。好像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白逸宏連忙轉頭看向門口,見樂樂麻利的開門、進屋、換鞋,還大聲喊著:「白叔叔,我們回來了!」
「恩恩,知道啦。樂樂今天表現怎麼樣啊,有沒有惹媽媽生氣呢?」白逸宏的心情就像是已經澆了很多油的柴火,瞬間被點燃了。
「樂樂今天很乖的,做了男子漢。白叔叔不信可以去問媽媽。」樂樂換好鞋,就像白逸宏撲了過來。
「是啊,樂樂今天超級乖。」水青青隨後也進來了,一邊換鞋一邊說道。
「樂樂表現不錯,白叔叔改天給你獎勵。」白逸宏抱著樂樂開心地說道。
「白叔叔,說話要算話!」樂樂一邊拍著手,一邊歡呼。
「樂樂今天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呢?」白逸宏點了點樂樂的鼻子問。
「嗯?讓我好好想想,今天和媽媽一起去了很漂亮的地方。然後遇見了一個叔叔,叔叔很帥的。」樂樂抬頭思索著說道。
「很帥的叔叔?什麼叔叔呀?」白逸宏接著問。
「那個叔叔好像跟我說名字了,好像叫,叫陸子衿。」樂樂渾然不知自己說了什麼,自顧自地玩起來。
白逸宏聽到「陸子衿」這個名字,心裡就像是閃過一道閃電一樣,驚慌起來,很不是滋味。一邊在害怕水青青的心會不會動搖,一邊在嘲笑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這個人。
水青青換完鞋,從廚房倒了一杯水,剛剛走出來,就聽見樂樂說了陸子衿的事情。
水青青只好解釋道:「今天回去看看的時候碰到了陸子衿,故友重逢,難免寒暄了一下。沒什麼大事情。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回美國。你不是只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嗎?應該沒有幾天了吧。」
白逸宏聽到這句話,心裡安定了下來。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後天走吧,明天好好收拾收拾東西。後天我們就回美利堅啦。樂樂,開不開心?」
樂樂聽到之後,點點頭,說道:「好呀,我最愛和白叔叔一起玩了。白叔叔陪我玩。」
水青青見白逸宏沒往下問,說道:「好,那我今晚就開始整理整理吧。」
白逸宏恩了一聲,就和樂樂鬧在一起。
水青青看著兩人,不由得笑了笑,回房間整理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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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落地窗外的陽光被無數的玻璃幕牆反射,傳遞著光芒,卻讓人的眼睛覺得很難受。
「什麼,你確定?她說馬上就要回美國?」陸斌的眼睛紅紅的,就像能噴出火來似的。
「是的,已經確定了。根據子衿和青青的交談內容判斷,確認無疑。」山海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引火燒身。
「山海,你馬上查清楚白逸宏和水青青回去所乘坐的航班時間。」陸斌立馬下令道。
「好,我馬上去查。」山海收到命令,緊鑼密鼓地著手調查起來。
陸斌看著窗外的景色,刺眼的陽光並沒有打擾到他的性質。
「青青,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這樣匆匆離去嗎?難道你就不懂我對你的心思嗎?雖然我不能說出口,但是你該明白的呀。我還想爭取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好不好?」陸斌自言自語的喃喃著。
「叮鈴鈴。」陸斌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是山海打來的。
「斌,白逸宏和水青青乘坐的飛機明天上午十點起飛。」山海查出了結果,立即打電話跟陸斌匯報。
「我知道了,做的不錯。」陸斌的嘴角彎了起來。
「好,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叫我。」山海就像被獎勵了小紅花的小孩,開心地說道。
「嗯,去忙吧。」陸斌掛了電話,心中卻已經有了主意。
轉身做回到老闆椅中,伸手拿起桌上的紅酒,輕輕喝了一口,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枚戒指,就是水青青留下來的那一枚。
陸斌拿起戒指,親吻了一口,在心裡暗暗說道:我不會讓你走的,青青你永遠是我的。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陸斌都會把你搶回來。青青,我決不允許你離開我。
而此時,在白逸宏的家中卻是這樣一幅情景。
「樂樂,你的包包收拾好了嗎?我們明天就要回美國啦。」水青青不放心地問道。
樂樂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收拾自己的東西,對水青青說道:「媽媽,放心啦。樂樂會搞定的。樂樂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媽媽不說了。千萬別落什麼東西。」水青青整理著護照,不放心地叮囑。
白逸宏看著母子倆的對話,雖是平常,卻倍感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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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的早上已經很是忙碌,不少人早就等候在候機大廳裡。
分離,團聚,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
樂樂看著窗外的飛機,興奮地手舞足蹈,時不時的還能說出飛機的型號。
水青青沒好氣地看著樂樂的傻樣子,白逸宏在一旁推著行李,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逸宏,那些證件都放在你這邊,咱們現在去辦理登機手續吧。」水青青淺笑著對白逸宏說道。
白逸宏看著水青青,說道:「放心,我都準備好了。看看,你這個操心的命,怪不得連樂樂都嫌棄你了。」
水青青笑了笑,用力握了握樂樂的手,示意他不要亂跑。
猛然間白逸宏停住了往前的腳步,水青青不由詫異地問道:「逸宏,你怎麼停了。」
水青青抬頭一看,更加驚訝地問道:「怎麼……怎麼是你?」
沒錯,來人就是陸斌。
「很驚訝嗎?我就不能來嗎?你和你的情郎就要出國了,我作為你以前的好朋友,來送送你,我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陸斌冷笑道。
「是嗎?那我謝謝你了。你現在見了我,我也看到你了。你可以走了吧。」水青青的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不像生氣又不像開心。
「走了,我辛辛苦苦來到這裡,不是看你這一張苦瓜臉的。」陸斌準備拉水青青的胳膊,卻被白逸宏擋住。
「陸斌,你給我放尊重一點,你應該知道水青青馬上就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你這樣做。」白逸宏拉住陸斌的手,惡狠狠地說道。
「水青青是你的妻子?我怎麼不知道?你自己都知道是馬上了,那就是現在還不是。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和水青青?」陸斌瞪著白逸宏說道。
「逸宏,別理他,我們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水青青看了看手上的表,催促白逸宏。
白逸宏聽到水青青的話,也就不搭理陸斌,重新推著行李想要繞開陸斌。
「水青青,你給我站住。」陸斌追了上去,從懷裡拿出戒指,衝著水青青說道,「水青青,你老實說,我在尋找的那個孤兒院的小女孩是不是你?」
水青青看了看那曾經屬於她的戒指,冷淡地說道:「陸斌,我就跟你說實話吧。這枚戒指的確是我的,但是我已經還給那個人了。我選擇了白逸宏,我就不會改變的。」
「你別走,是你曾經口口聲聲說在一起,是你說一輩子不離不棄。現在呢,是你一個人要和別的男人遠走高飛,我不答應。」陸斌見水青青承認了,更加憤怒地咆哮道。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那個小男孩就是你,陸斌。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永遠都不會,我恨你。」水青青用恨意的眼神看著陸斌,內心卻閃過一絲不捨。
「青青,我不答應,我不答應。」陸斌用力拽住水青青的手,水青青怎麼努力都掙脫不開。
「你放手,請你不要再來干涉我們的生活。你和水青青早就是過去了。」白逸宏將陸斌的手狠狠拍開,說道。
「我們的事情,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管,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來干涉我的事情?」陸斌用著憤怒的眼神看著白逸宏。
「我勸你離青青遠一點。」白逸宏的heibang氣質慢慢湧現出來。
「哈哈,我認識青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哪裡呢?你以為你們家大伯沒被shuanggui,你就有資格跟我玩這一套了?」陸斌絲毫不顧及白逸宏的反應以及他身後的勢力,一把將他扯開。
白逸宏來不及反應,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站住,用手指著陸斌說道:「你居然敢動手?我在美國混heibang的時候,你還在玩過家家呢。」
白逸宏話未說完猛力推了一把陸斌,陸斌沒想到他敢對自己動手,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周圍的人群被這件突發事件驚嚇到,紛紛聚集在外圍,衝著裡面的兩男一女以及一個小男孩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水青青見狀不妙,想馬上息事寧人。拉著白逸宏說道:「我們走吧,不然就趕不上飛機了。」
白逸宏走到陸斌面前,恐嚇道:「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說完這句話,白逸宏繼續推著行李,和水青青樂樂走向登機處。
「白逸宏,你給我站住。」陸斌追了上去。
「你這小子又想幹嘛,我看在青青的面子上不追究你的冒犯,你何必自取其辱?」白逸宏得意地回頭說道。
豈料,此時陸斌一拳打向白逸宏的臉,白逸宏的鼻子立馬血流不止。
白逸宏吃疼地用手摀住自己的鼻子。
水青青被陸斌的舉動驚嚇到,不知所措。
樂樂看見白逸宏流血,害怕地哭了起來,叫著:「媽媽,媽媽,白叔叔流血了,白叔叔被這個壞人欺負了。」
水青青將心中所有的驚慌都放下,故作鎮定對自己說道,「水青青,水青青,別緊張,別驚慌。」她彎下腰哄樂樂說道:「樂樂,別哭,你是男子漢。站在這裡等媽媽,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亂跑。」
樂樂看著水青青少見的嚴肅,用手擦了擦眼淚和鼻涕,連連點頭:「好的,媽媽,我在這裡不亂跑。」
水青青見樂樂已經被自己搞定,馬上跑到白逸宏身邊,關心地問道:「逸宏,你覺得怎麼樣?」
「沒事,就是留了一點血。」白逸宏搖了搖頭,鬆開摀住鼻子的手。
「說什麼沒事情,你看你的臉都腫成這個樣子了。」水青青踮起腳尖,連忙用餐巾紙細心地擦去白逸宏臉上的血。
陸斌看著兩個人親親熱熱的模樣,心中的一股怨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白逸宏見陸斌又朝自己走來,馬上把水青青拉到身後。
陸斌剛想伸手去拉水青青,誰知道卻被白逸宏一手抓住,猛烈地向後一扯,陸斌遭受到巨大的拉力,頓時失去身體的重心,撞到旁邊的行李車才穩住平衡。
而在這個時候,行李車上的行李受到衝擊,倒了下來,砸在陸斌的腳上。
水青青在白逸宏身後看到陸斌的表情十分痛苦,不由擔心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剛好看到白逸宏臉上的傷口仍在流著血。水青青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用餐巾紙去賭白逸宏的傷口。
「發生了什麼事情,麻煩你們跟我們走一趟。」機場的保安見勢不妙,連忙趕來。
「你好,只是意外,沒什麼要緊事情。我們都認識的,對不對?」水青青馬上解釋道,不想把事情鬧大。她看向陸斌和白逸宏,兩人點點頭,示意彼此是認識的。
保安見到這樣,只好作罷,朝著白逸宏說道:「你的傷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白逸宏點點頭,保安馬上撥打了急救電話。
水青青扶著白逸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輕輕碰了一下白逸宏的鼻子,白逸宏吃疼地叫了一聲。
樂樂也趕了過來,圍著白逸宏不斷詢問著,還從口袋中拿出一塊糖:「白叔叔,吃塊糖吧,甜甜的就不疼了。」
陸斌站在一旁,目睹著這一切,心裡就像是有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救護車很快就趕來了,水青青攙扶著白逸宏坐上了救護車,轉身想要抱樂樂上車的時候,遠遠看到,救護人員準備幫助陸斌,可卻被陸斌倔強的拒絕了。
陸斌用盡全力站起身,皺起來的眉頭顯示了極大的痛苦,他一瘸一拐的往救護車走來,水青青趕緊把樂樂抱緊。
陸斌費力的爬上救護車,讓車內的氣氛變的緊張起來,三個大人一個孩子,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隨車的醫護人員為兩人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白逸宏的血總算止住了,而陸斌的腳被夾板固定住,看起來傷勢並不輕。
救護車很快就回到醫院,白逸宏和陸斌被送到不同部門治療,水青青拉著樂樂跟著白逸宏,讓陸斌落了單。
「伊伊,你現在在哪裡呢?快點過來,我在機場醫院。」水青青正躲在醫院的廁所裡給羅伊伊打電話。
「機場醫院?青青你不是今天飛美國嗎,我的天吶,又發生什麼意外了?」電話那頭的羅伊伊顯然也是被嚇到了。
「沒時間跟你說那麼多廢話了,剛剛陸斌來找我,他和白逸宏打了起來,白逸宏的鼻子破了,陸斌的腳似乎骨折了。你趕緊過來,幫我照看一下樂樂,我一時半會還回不了美國。」水青青說完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拉著樂樂回到急診室。
半個小時之後,羅伊伊風風火火的到了機場醫院,二話不說的就把樂樂接到了自己家,讓水青青一個人在醫院裡陪同白逸宏接受治療。